文一鳴一面以尚未融合的意境攻擊轟出,一面快速朝下降落。
食人之森再恐怖又如何,總比被天雷劫劈成自由落體的好,這可是在數千米的高空,一旦被劈昏過去,落下去就算他九階戰體,也只能到處撿零件。
水桶般的雷柱轟然劈落時,銀光乍現,好似光耀天地一般,就連食人之森下方的死氣也震得向四周捲開,大片的樹冠和藤蔓被轟開,亮出了下方的降落點。
兩聲慘叫,文一鳴是悶哼出聲,如果不是白虎之噬的防禦,他連龍槍都會被劈飛,此刻皮開肉綻的朝下極速跌落,無數的食人樹的枝椏被砸斷。
另一聲的慘叫自然是佘惜榕,強如超級戰神依然無法忍住那天威雷劫的轟劈,在文一鳴身後響起的是可以用淒厲來形容的慘嚎。
一道身影距離文一鳴千餘米外猛的砸落,無數樹斷枝折的聲音響起,聽得同樣不好受的文一鳴心情大快。
文一鳴經歷了三次雷劫,每一次他都有天雷淬體的感覺,每一次雷劫之後,他能感覺到經脈中無法消除的淤積雜質都會被清除,那真元在流動運轉中也好像是無比純淨的清泉一樣,令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無論是體質還是修爲都在發生着本質的改變。
從內心來說,文一鳴已經不是很懼怕天雷劫,反而還有些期待,本質的提升可不像突破修爲那般簡單,靠苦修就能達到的,所以每一次雷劫他都格外的珍惜。
這次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是絕不願意讓天雷劫分散,‘分享’給佘惜榕的。
他對天雷劫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和抗性,這對他來說是無比豐盛的鍛體盛宴。
同時,他也有一種預感,分享了他天雷劫的佘惜榕,在恢復以後肯定會功力大進。
文一鳴重重落地,幾乎砸進了地面,顧不得狂嘔鮮血,爬出深坑提槍仰天而立,上次晉級武聖不止一道雷柱,這次很可能也是。
佘惜榕並沒有文一鳴那般狼狽,從無數斷折的參天巨樹上落地,面色鐵青,一身上下冒着輕煙,手裡提着破碎了的探海神燈,咬牙切齒的盯着文一鳴,那樣子就像站在硝煙戰火中的敢死隊一般,暴走拼命的架勢十足。
文一鳴瞄了佘惜榕一眼,已經不再收斂,這次的雷劫不能將對方留下,他很可能長眠在此,亦或是淪爲對方手中的死囚,直到所有利用價值壓榨乾淨,才能痛快死去。
“傻逼!來殺我啊,操你全家!”
文一鳴一振龍槍,正眼也不看佘惜榕,大罵發泄。
佘惜榕早已沒了冷笑,一把甩掉手中損毀得徹底的探海神燈,那是她的最強防禦武器,以後面對同等階的對手,在防禦上,她將是是弱勢。
這一點,她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文一鳴身上。
但在她心中,底線還是留文一鳴一條命,半死不活都行,以她的身家自信能做到將垂死的人救回。
擊殺文一鳴只能泄一時之憤,對她並無實質幫助。
激怒之下,她已經沒有任何心情說話,眯虛着雙眼,透過亂糟糟的頭髮看向文一鳴,一步就要跨出。
當她手臂微擡,虛空中出現真元大手時,猛的擡頭望向高空。
黢黑如墨的兩大雷柱從雲層漩渦中兵分兩路,瞬息朝文一鳴和她頭頂劈落,那足有抱大的雷柱險些讓佘惜榕沒回過神來。
她怎會想到文一鳴的雷劫會有兩次,難道是因爲自己的加入?
在感知中,佘惜榕看到文一鳴猛的朝遠處瞬移而走,她無暇分析對方爲何要這樣做,雷劫是能逃得掉的嗎?若能她豈會在此賠上一件探海神燈。
防禦寶物損毀的心痛感還未恢復,面對這烏黑的粗大雷柱,佘惜榕生不起任何抗衡之力,心頭滴血的一把祭出最後一枚珠子。
咔嚓聲中,光幕大盛,緊接着被雷擊劈散...
文一鳴自然不知道佘惜榕還有一顆珠子,不過也清楚對方肯定有不少保命的家底。
他瞬移並非爲了逃走,而是在抵抗雷劫的過程中,借其力使自己更快的向西南方推進。
霹靂聲中,文一鳴在瞬移的加速中被劈得激射而出,無數的樹木藤蔓他根本讓不過來,一路硬撞過去。
砸落在地之時,他抹了一把滿臉的血跡,已是真正的焦頭爛額,除了兩隻眼珠子在骨碌碌的轉動,整個面部都像是面癱了一樣。
“文一鳴,天雷劫能耐我何......哈哈......”
佘惜榕的大笑聲一聽就能感覺出,那是死死的咬着牙發出的,極爲彆扭而難聽,有一種死了全家的哭喪感。
文一鳴心頭髮毛,他感知到佘惜榕的傷勢的確是加重了,但沒有他預想中的那般慘不忍睹。
所幸......
第三道天雷劫已經抵達,他邁開步子,狠命的繼續向西南方狂奔。
佘惜榕身影方一出現,仰頭望天之時,臉色如喪考妣,這次是真的像死了全家,而且祖墳都被掘了一樣難看。
“還有?”
佘惜榕在驚疑而又無比恐懼的自問中,看着抱大的雷柱,銀白和烏黑混合着絞纏在一起,就像是一條從天而降的麻花辮一樣,周圍還疾射出絲絲雷電,霹靂作響。
她猛的祭出聖心雙劍,真元和功法瘋狂運轉中,喉頭髮出赫赫作響之聲,面色猛的變得一片朦朧,彷彿水中傾倒了很多墨汁一般,難以看清面容,其內卻能看到兩隻血紅的眼瞳,彷彿在黑暗深淵中的兩點鮮血一般猙獰。
遠處,文一鳴能聽到佘惜榕發自靈魂深處的嚎叫聲,不男不女的感覺,無比的詭異。
龍槍奮起間,轟鳴聲中,他被一片銀白和烏黑的雷光電影給覆蓋,噼裡啪啦聲中夾雜着一聲聲慘哼,那音調的味道,聞者也不知是是痛苦的悽楚,還是舒爽的呻吟。
雷光電影散去,文一鳴還在地上的大坑中抽搐,就差沒口吐白沫了。
那龍槍的槍頭上,還有那麼一兩絲雷電在哧哧作響,文一鳴的抽搐節奏幾乎是跟着這兩絲雷電同步,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呃...咳咳...哈哈,文一鳴,還有什麼招?”
佘惜榕披頭散髮而來,一身衣袍破損不堪,哪裡還有守護神的威嚴,和一路邊的乞丐沒什麼分別。
不過那猙獰大笑的神情,卻是充滿了瘋狂,好似已經看到了六神印在朝她招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