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這一情緒已告別文一鳴多年,而此刻他真的害怕了。
或許,舒劍鋒得到怨冥法典並不代表什麼,但他隱藏多年,今日忽然和盤托出,接下來有什麼變故他真的猜不到,但有一點很清楚,除了舒憶藍,恐怕這裡的人都危險了。
他終於明白,舒劍鋒爲何不讓舒憶藍跟來,即便如此,舒劍鋒依然選擇在無盡的地底深處攤牌,很顯然心裡早有決斷。
文一鳴不是沒心存僥倖,實在是他絞盡腦汁也沒能發現舒劍鋒以前有過任何可疑之處,反而令無數門人敬重,連自己也是極其尊重和佩服舒劍鋒的正直和坦蕩。
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感覺到恐怖,這種數十年如一日的隱藏是何等的毅力,何等的心機。
此刻,舒劍鋒擡手打斷了湯小萱的話,看向文一鳴,道:“你是來取斬龍道之下的英雄淚,對吧,一鳴!”
舒憶藍等人具是一驚,看向文一鳴的眼光也變得怪異起來,他們不知道英雄淚是何物,但肯定非同小可,舒憶藍和湯小萱眼中都有着一絲失望,而豐文則依然緊鎖眉頭,緊握的雙拳有些發顫。
“對!”文一鳴心裡無比焦急和後悔,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原來舒劍鋒早已知道英雄淚之事,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許會內疚和羞愧,但此刻,他明白舒劍鋒絕不是爲了雙城而質問自己,今日觀摩斬龍道,本身便是一大蓄謀已久的陰謀。
他焦急,是因爲之前開啓閘門耗去了頗多的真元,以他眼下的狀態肯定是難以脫身了,因爲舒劍鋒敢攤牌,證明其修爲絕不是大武生。
就算是,他此時傷勢未愈之身恐怕也難以抗衡,人家修煉的是怨冥法典,就算修煉到大武生,算起每次大境界的突破自降十層修爲,整整突破了八十層修爲,那種戰力令他難以想象。
“這不重要,你我師徒一場,我能理解!”舒劍鋒呵呵一笑,道:“故事還未講完,繼續!那少年,嗯!你們應該猜到了,便是我舒劍鋒。”
舒憶藍搖頭帶着哭腔道:“爹,別說了,怨冥法典雖是禁典,但您並未做過任何犯禁之事,咱們走吧!”
舒劍鋒淡淡的看了舒憶藍一眼,自顧道:“我利用破功散和隱匿術掩飾修爲的自降,可謂是因禍得福,但有一點很難辦到,那便是重塑丹田和經絡需要怨氣和死氣,好在雙城沒落,常年受敵欺壓,整個宗門之中倒是有不少的能量供我吸收,但隨着我修爲的增強,些許能量已然微不足道,令我修爲難以寸進,一鳴你說,該怎麼辦呢?”
文一鳴笑得勉強:“自然是讓青雲堡和名劍天門欺壓上門,最好是爆發勢力之間的慘烈大戰。”
“秒!英雄所見略同!”舒劍鋒大笑,“爲師如你所說,讓雙城在很長一段時間成了誰都可以踩上幾腳的勢力,尤其是與名劍天門簽訂三年大比之後,讓雙城再度充滿了負面情緒,委屈,憤怒、壓抑、怨恨...呵呵,爲師修爲大進。”
說着拍了拍豐文的肩膀,笑道:“武宗之前,爲師還不能隨意隱匿修爲,我只能以隱匿術配合破功散之毒掩飾,說起來,你真是爲師的貴人!”
豐文面無表情,眼中空洞無光,苦笑道:“師傅早已解除了破功散之毒是嗎?”
舒劍鋒輕哼一聲,“有什麼比怨氣和死氣還毒的嗎?不驅除破功散爲的是更好的掩飾我的修爲漲跌。”
遂又看向隱帶淚水的湯小萱,道:“小師妹,好在慘烈的比鬥來得及時,濃郁的怨氣讓我一舉突破到武宗,否則即便不被你看破,也會讓一鳴察覺,真是辛苦你跑了兩次鍊金公會。”
“爲什麼?”湯小萱忽然憤怒吼道:“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做,雙城待你不薄啊!”
舒劍鋒冷冷一笑,修爲陡然變爲武宗一層初期,道:“我當年身中破功散,得到的除了是同情和憐憫的眼神,還有什麼?如果不是我故意不屈的對抗名劍天門和青雲堡,樊辰早讓詹太上位了,怨冥法典不僅讓我修爲得保,還塑造了一個死戰不屈的雙城精神,這不是兩全其美麼?”
文一鳴心裡發寒,修煉怨冥法典的舒劍鋒竟然已臻武宗之境,就算自己全盛時期底牌盡出也難以抗衡。
如果舒劍鋒所說屬實,怨冥法典乃神級武學,修煉數十年之下,輕易就能捏死自己,他敢肯定,以怨冥法典雙倍壓縮的戰鬥力,即便是當初的聖使周剛在舒劍鋒面前,也絕不是一合之敵。
神級武學的威力他深有體會,跨階傷敵易如反掌,恐怕整個南部能抗衡舒劍鋒的人,唯有蒙無悔了!
但以舒劍鋒的心機,不用隱忍突破到武王,只需武宗後期便能將蒙無悔擊殺。
舒劍鋒道出所有隱秘,文一鳴知道想要活命那是妄想,索信放開顧忌,道:“能告訴我,你今天的目的嗎?以你舒劍鋒的心機如果繼續隱忍,就算再過幾十年也無人知曉,我不明白你的意圖。”
舒劍鋒長嘆一聲,道:“直呼爲師名諱,看來你我師徒緣盡,也罷!不過,以你的智慧竟然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難道你看不出,如今的雙城在重建之中逐漸強大嗎,這一片和諧的氣氛難道還能讓我修煉怨冥法典?不不不,我需要的是無盡的仇怨,就像當初咱們攜手死戰青雲堡一樣,那纔是我憧憬的未來。”
見湯小萱美眸噴火一般,舒劍鋒笑道:“小師妹,是你強烈要求帶憶藍來斬龍道,是你不知進退,本宗現在給你個選擇,臣服或死亡!”
舒憶藍眼中只有恐懼,死命的搖着頭攔在文一鳴和湯小萱身前,嗚咽道:“爹,女兒求求你,放手吧,我們都會爲你保密的,爲什麼一定要修煉怨冥法典呢!”
舒劍鋒閉眼道:“憶藍,到爹爹身邊來,別讓我也給你兩條路的選擇!”
文一鳴怒極而笑:“舒劍鋒,你今日真正要對付的人應該是我,他們都是陪襯,答應放她們走,我有一門金針之術,能讓她們忘記這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