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建安不是逃在最後一個,卻也只比明陽王府快出一步,而在文一鳴眼中,貫笑萍等人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婓天陰和蕭建安兩人在眨眼間卻能逃出自己的光環覆蓋。
婓天陰比蕭建安快出一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不過在他心中,也只是暫時放過婓天陰,事了之後,這些門派勢力他會一一拜訪,讓所有人知道,將雙城的擂臺視爲舞臺必須付出昂貴的門票,將守護雙城的門人視爲舞臺上的戲子,代價便是後悔。
“拼了!”蕭建安知道以自己的速度根本逃不過文一鳴,一聲大喝中,仰首後退一連揮出數十柄貫有真元的飛刀。
嘡嘡之聲在文一鳴胸口響起,毫髮無損,他只覺得一道道衝擊力在玄武內甲的界力防禦中減弱,而後震入體內,僅僅是將他俯衝之勢減弱,胸肺略微沉悶,並無實質傷害。
‘嗙——!’
凌空倒掛的立劈一槍,將舉劍橫檔的蕭建安劈飛出五十米,嘴角溢血,雙臂袖管崩碎,顫抖不停,眼中的驚懼忘了雙手虎口爆裂。
被殺意壓制鎖定過的對手,只要文一鳴殺意不消,其效果一直存在,非鍛體武修的蕭建安在文一鳴凌空一擊中根本難以抗衡,不被一槍劈死,也是因爲文一鳴消耗過巨,戰嚎和犧牲的加持消退,否則一槍便能令他倒地不起。
文一鳴方一落地,尚未站定,陽輝等數名武將已經暴起真元一擁而上,而蕭建安則是轉身馭空而逃。
“喝啊——!”
低吼中,一滴精血再次爆開,文一鳴單手祭出殤劍奮力斬向無數劈來的真元氣勁,龍槍擡起振臂猛然間脫手貫出。
慘叫聲中,龍槍透體的蕭建安被驚虹一擊生生貫出百米開外,轟擊在懸崖之上,屍骨無存。
‘噗噗噗——!’
三道真元氣勁襲擊在文一鳴軀體,令他內心微微一滯,方纔以殤劍對攻數名武將的全力一擊,無法全盤防禦,導致受創。
殤劍轉換右手,他提起一口真元爆出劍意一記記重斬劈出,連殺數人,陽輝連嚥唾沫的時間都欠,真元瘋狂運轉,幾乎是嚎叫着逃命,他終於明白,當初在雙城廣場上文一鳴爲何有那種底氣,他若真敢上臺,必將被一槍扎死。
而如今,他不過是多活了幾天而已。
化身爲風的疾風步豈能容忍眼下宵小逃命,文一鳴幾如縮地成寸一般趕至,殤劍橫斬拖出一片血霧。
‘欻——!’
文一鳴腳下不停,手中重劍順勢抹過肖青峰的脖子,一步跨向懸崖,擡手間吞服數瓶藥劑,探手拔出龍槍,一腳蹬在峭壁之上,凌空反撲,低吼中直追逃遠的貫笑萍。
而此刻,陽輝的下半截身軀纔在逃竄中撲到,上身離開下盤足足兩百米遠;而肖青峰撲到在地時,頭顱滾出老遠,眼中依然有着無限的悔意。
遠方高處的瀘月已經呆滯,他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刁難文一鳴,而是在無形的默認中對此人生出了一絲好感,而這一絲好感,能讓他們有機會成爲朋友。
金芸面具下的眼神的驚愕褪去,文一鳴所展現出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尤其是那彪悍的戰鬥力的提升速度。
當初文一鳴不過是一名武士後期,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成長到這等地步。
武宗之下,無敵!
她甚至覺得,就算是武宗一層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一人一槍,獨挑千人,斬殺數十名武將,其中還有兩名武將九層的一門之主,且是一槍擊殺,這是何等的實力。
她雖看不出文一鳴的修爲,卻知其修爲並未達到武宗,且不說身上並無武宗的宗氣氣息,作爲樑炙的弟子,越級挑戰乃是家常便飯,她太清楚當初樑炙越級殺敵的事蹟了。
而文一鳴,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正的做到了冰脫於水而寒於冰,青出於藍勝於藍!
金芸帶着兩名隨從飄然下山,她知道貫笑萍一羣人完了,最高修爲的文浦瑋不過是武將二層,除去兩名不知名的大武生,餘者盡皆武師修爲,這等弱小的實力也敢來趟渾水,文一鳴一腳便能踩死一大堆。
她看得出文一鳴體力消耗極大,真元所剩不多,但要捏死貫笑萍等人還是輕而易舉。
金芸所料不差,貫笑萍等人無法跟上婓天陰等人,只能從相反方向逃離,她已傳訊明陽王府的高層,讓其整理物事,集合她的親人,準備逃離南部。
她只期望文一鳴會去追殺婓天陰,放過她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然而她並不知道,她在文一鳴心目中,絕對比婓天陰的重視程度更高,其地位放在南部,比夜舞霜還要高出許多。
煮酒峰山麓,拉着貫笑萍御空而飛的文浦瑋降落於地,前方文一鳴攔路,他自知不敵,馭空而戰更是一道活靶子,一矛就能讓他墜空而死。
貫笑萍臉色蒼白,大武生初期的修爲令她連絕望的資格都沒有,文一鳴的恐怖她親眼所見,不用想象也知道自己必死,求饒亦是無用,但她卻很想活下去。
看着文一鳴收起了龍槍,貫笑萍還在疑惑間,幾道呼嘯而來的長矛已然貫透幾名手下的胸膛,連最高修爲的文浦瑋也未倖免。
“饒...饒了我,明陽王府都...都給你,饒...”
貫笑萍看着滿身染血的文一鳴,雙腿發顫,撲通一聲跌坐在地,她想要跪倒,卻無法直起腰身。
文一鳴看着貫笑萍身下浸出一灘水跡,空氣中散發出騷味,轉身之間反手一記真元劈掌斬出。
他架起木靈穿雲隼,感知中貫笑萍捂着喉頭赫赫做聲。
他不知自己該不該去將明陽王府滅門,那畢竟是文子瑜的地方,或許有不少人與文子瑜有着關係,況且,一門一派一個家族中,也並非全是罪該萬死之人。
他想到了那個對他關愛有加的姑姑,文香彤!心裡微微升起一股暖意,明陽王府也唯有文香彤讓他有好感,至於其他人,是否有取死之道,他都會親自去一趟。
經歷過西域和北疆,尤其是魔巖城同門被殺的事,他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斬草一定要除根!
雖然,他知道事無絕對,卻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