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青玉案系列無人舉筷,除了文一鳴外,其他三人均是表情各異的盯着桌上的佳餚。
伊輕煙像是在欣賞藝術品一般看來看去,沈悠悠倒是很想每樣菜嚐嚐,可見丹安翔面色不愉也只好強自按捺心中的新奇。
卿若雅表情古怪的看着四人沒有做聲,只是靜靜的站在離桌兩米遠的地方。
丹安翔內心糾結了片刻便放下,見整個三層有兩桌相距甚遠的用餐客人。心中自我安慰道,幸好這傢伙沒有安排包廂,否則真是沒法善了了啊!心裡自我調節着心情,總算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文一鳴重重的將手中冷月劍頓在桌邊,發出‘咚’的聲響,引得隔壁兩座食客均是皺眉回頭望了過來。
丹安翔剛想提醒文一鳴,卻聽這騷包貨大聲道:“來來來,今天難得丹大哥做東,咱們不醉不歸。吃飽喝足後再去找找樂子。”言罷一邊倒酒,一邊側過頭對卿若雅眨眼道:“小妹兒,明陽城哪家青樓最出名!”
‘乒乓!’丹安翔手中的青花玉雕一抖,將琉璃盞給碰倒了。而伊輕煙和沈悠悠則是齊齊皺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連卿若雅也是微顰眉頭,表情有些厭惡的看着文一鳴道:“這位公子慎言,最近幾天明陽城在我們杳音臺閣舉行詩筆羣音會,所以城中禁止此類娛樂。”
“sb羣英會?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一羣sb舉辦的盛會?”文一鳴端起琉璃盞一飲而盡,好奇的問道。
“咳咳咳!”丹安翔一口玉釀全給糟蹋了,來不及緩氣擡手阻止道:“文兄弟,不可胡說!是詩詞歌賦的詩,下筆成章的筆。餘音繞樑的音。”
伊輕煙夾了一筷子玉宇雞胗嚐了嚐,驚奇道:“不會是墨香書軒和七情坊的詩筆羣音會吧?”
卿若雅鄙夷的瞄了一眼文一鳴,朝伊輕煙微笑點頭道:“這位小姐真是見聞廣博,正是我南部頂級宗門墨香書軒和七情坊舉辦的詩筆會羣音會!只不過這次是墨香書軒單獨舉辦,僅有七情坊兩位天才弟子同來助興,所以只能算是詩筆會。”
文一鳴聽得出這女人說伊輕煙見聞廣博,言下之意便是說自己孤陋寡聞,他也不在意,胡吃海塞,豪烈壯飲。完全不理會別人異樣的眼光,直接棄筷以手抓起一隻乳鴿啃了起來。口中還囫圇的問道:“小妹兒,在下對於詩詞歌賦那是浸淫多年,雖然近年來棄文從武,但是對這文人墨客的聚會還是很熱衷,不如幫我們介紹介紹吧!”
看着文一鳴兇殘的虐待着那隻幼弱的乳鴿,丹安翔三人均是尷尬的低着頭飲酒,如果可以他們真想重開一桌遠離這傢伙,太特麼丟人了。還詩詞歌賦浸淫多年,熱衷文人墨客的聚會;我看是浸淫酒肉終生,喜交酒囊飯袋之輩纔是真的。
卿若雅眉頭皺起,看着文一鳴的吃相,心中厭惡之情更甚,卻又不能發作。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來這裡消費的客人,她能在第三層招待貴客,這點素質還是有的。
於是強顏微笑道:“我們南樑國不大,所以墨香書軒和七情坊的盛會從未在本國舉辦過。這次能在本國的明陽城舉辦實屬例外,而且這次的詩筆會並非正式,那是一種交流形式。若非我明陽城的文大小姐和墨香書軒的玉長老是閨蜜,這種交流會怎麼也輪不到在明陽城舉辦。”
文一鳴嘎嘣嘎嘣的咬着乳鴿頭,繼續問道:“墨香書軒和七情坊是武修宗門,怎麼會舉辦這種與武修無關的交流會?”
卿若雅實在無力,看着文一鳴的目光赤裸裸的就是一種看白癡的眼神。
丹安翔解釋道:“文兄弟有所不知。墨香書軒以詩詞書畫爲基礎修養內氣,其真氣浩瀚博大,充滿了浩然正氣。而七情坊以琴棋音律爲基礎修煉,修煉出來的真氣連綿不絕,在戰鬥中不懼車輪戰。這兩大門派在聲望極高,因爲他們從不涉入江湖紛爭,極爲神秘。”
“哦!是這樣啊,丹大哥的見聞真如...這個青花玉釀一般淵博啊,哈哈!”文一鳴一番亂贊後,道:“小妹兒,這詩筆會什麼時候開始,要怎麼參加?看來是文某人大展風采,一鳴驚人的時候到了,哈哈哈!”
伊輕煙實在無法想象,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不知羞恥之人。
但是,伊輕煙感覺自己看不透文一鳴,因爲她知道文一鳴在防備着丹安翔。伊輕煙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文一鳴的真實一面。
在她印象中,文一鳴其實是一個不拘一格的性情中人;那天在石屋裡聊天,她不僅沒覺得文一鳴浮誇,反而感到那種性格纔是最爲真實的人性,比起那些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虛僞面相要更有好感。雖然文一鳴會偶爾流露出些許好色,但她在文一鳴眼中並沒看到那種發自內心的****之色。
在丹安翔內心大呼丟人之際,卿若雅已經到了無法掩飾輕蔑厭惡之色的地步,淡淡道:“詩筆會明天便會在我杳音臺閣舉辦,由第一層開始初試,而後從第二層闖關,能進入第五層的便能參加墨香書軒和七情坊的交流。若是能在第五層贏得上六層的資格,便能現場觀摩兩大門派的天才弟子的獻藝,最重要的是有機率加入這兩大門派。”
聽着卿若雅的講述,就連丹安翔和沈悠悠也頗感興趣。伊輕煙少女心性當然也不例外,失落道:“可惜我不精通這些詩詞歌賦,否則也能有幸觀摩下頂級宗門的獻藝了。唉!”
丹安翔看着有些失落的伊輕煙,微微有些愣神。自他見到伊輕煙第一面便驚爲天人,只不過手札秘籍的事一直壓在心上,他沒有閒心多想。此時一番吃喝聊天下來,這才發現自己內心中有了一股萌動。
卿若雅倒是很喜歡這個沒有絲毫做作的少女,微笑道:“這位妹妹,其實只要參加便有機會,因爲在初試前,七情坊會先獻上一曲。而且每闖一關都有獎品哦。要是你願意,我倒是可以幫你報名。”
伊輕煙小臉微紅,不好意思的道:“若雅姐姐別取笑我了,讓我舞刀弄劍還行,真要吟詩賦詞那真是難爲妹妹了。咦,丹師兄,要不你去參加吧,我們也好沾沾光。怎麼樣?”
在伊輕煙心中若論文采,這桌人估計也就外形俊朗文雅的丹安翔有資格了,自少比對面滿嘴流油的吃貨要強上百倍吧!
“呵呵!其實丹某對這詩筆會也挺感興趣。”丹安翔放下琉璃盞,優雅的一拱手道:“能麻煩卿姑娘幫這個忙麼?”
丹安翔在家族中也算頗有才華,直到後來加入雙城這才荒廢了。如今有機會在佳人面前表現一番,自然樂意。
卿若雅微躬身,道:“丹公子能參加,一定能讓詩筆會增色不少,我這就去幫您登記。”
卿若雅剛要轉身,文一鳴舉起手中小半隻乳鴿嚷嚷道:“小妹兒,幫我也報個名。這種盛會怎麼能少得了我文某,哈哈!”
卿若雅很想讓服務員再上幾盤乳鴿,將這吃貨撐死在杳音臺閣第三層。
沈悠悠有些噁心的看着猶如市井小徒的文一鳴,尖細的嘴角咧出一抹故作善意的微笑道:“文師弟,有丹大哥參加,我們跟着觀光就行了。再說我們常年修煉,哪裡有時間去深研詩詞歌賦了。”
她實在是怕了文一鳴,深怕他明天搞出什麼笑話讓自己再受到牽連,那種指指點點的手指她今天已經領教過幾次了,簡直無地自容。
文一鳴看了看伊輕煙和丹安翔,見二人都是同一幅表情。幾口將手中的乳鴿幹掉,望向卿若雅,不顧嘴角流出的油漬,含糊不清的問道:“誒!小妹兒,有規定什麼人不能參加嗎?文盲能參加嗎?”
卿若雅將臉轉開,深吸了口氣,淡然道:“這倒沒有,誰都可以參加!文公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儒雅斯文,若是能參加說不定能一舉奪得魁首。爲我明陽城增光呢!”說完又不喜的繼續道:“還有,請文公子自重,我叫卿-若-雅!不是什麼小妹兒!”
文一鳴就像沒看到桌邊三位師兄妹的詭異笑容似的,哈哈一笑道:“嗯!卿若雅小妹兒,那就麻煩你幫我也報個名。放心,魁首我奪定了,哈哈哈!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儒雅斯文!形容得太貼切了!”
文一鳴從頭至尾說話的聲音一直很大,笑聲更是豪爽得令人不敢恭維。不遠處的兩桌人頻頻回頭望過來,簡直是對這有辱斯文的極品騷包貨無語到了極點。但是看到丹安翔的樣子,也不敢確定是那一方勢力。畢竟能來杳音臺閣三層用餐的人身份都不簡單,非富即貴。不過看向文一鳴的目光簡直有如實質的鋼刀,早已將文一鳴凌遲了好幾遍。
卿若雅差點沒氣的吐血,冷冷的看了一眼自以爲是的文一鳴,問道:“還請公子告知姓名,我好登記!”
“好說,好說!”文一鳴擺手笑道,“鄙人免貴姓文,雙字一鳴是也!哈哈!”
卿若雅瘋了,我問過你貴姓了嗎?還免貴,真想抽死這丫的!不過她還沒平息心中的不滿,讓她無比厭惡的聲音再次響起。
“空有文章驚四海的文!嗯,對對!”
“一舉成名天下知的一!啊!沒錯!”
“鳴榔秋浦發長歌的鳴!哈!正是!”
三層內本來有些私語的議論和不滿瞬間安靜了下來。卿若雅愣了愣神,她不知道這騷包從什麼地方淘來的佳句,僅僅介紹下名字,三句前言不對後語的詩句仿若由剛轉柔,雖然搞笑但不得不說,很有味道。
正當她對文一鳴的感官稍微好轉了一點時,卻聽文一鳴再次道:
“幫我名字前面加個外號!嗯...”
“就叫:一鳴驚人---文一鳴!哈哈哈哈!”
杳音臺閣三層,靜!
全體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