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之間全場議論不息,敵對勢力則是忍怒不發一言,面色極不自然,失去了往日的談笑風生。
雙城隨着文一鳴的歸來開始翻盤逆轉,時間的沙漏將死亡推向了另一方,這種煎熬的感受令青雲堡兩方的出戰者如坐鍼氈,心生懼意,明知必死還要硬着頭皮上,他們終於體會到雙城戰死的弟子的難能可貴。
青雲堡出戰者感覺不知是如何在董東海的數次提醒下走出,站上擂臺時感覺血液都凝固了似的,那種無形升起的寒意令他不敢用餘光去看釘在橫木高架上的屍體,他怕自己下一刻便奔潰。
桴槌敲出了死亡的鐘點,文一鳴故技重施,一個大武生初期,還沒有資格讓他在龍修竹面前暴露實力。
疾風步連化身爲風都未曾施展,將其截殺在擂臺之間,足足五息的虐殺,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再度在震響中釘殺在橫木高架上,兩具屍體均被長矛穿喉,懸掛其上滴血如線。
青雲堡觀戰區好似被激發了血性,一名中年執事騰的站起,戟指怒吼,“殘忍至極的狗賊,人人得而誅之!”
死寂的氣氛頃刻被驅散大半,所有人將目光投了過去,一聲怒極的呵斥點燃了青雲堡和名劍天門的導火索,勢力所屬頃刻間站起,剛一擡手欲出聲羣罵,文一鳴身影在場中帶起一串五十米的殘影。
“嗬啊——!”
一聲暴吼將衆口交詈之人的意圖碾壓,與此同時,一根長矛挾着暴戾的殺意在殘影中貫出,勢若奔雷。
‘噗——!’
中年執事不過武將一層的修爲,面對以驚虹之勢暴射而來的長矛,連移動都未能做到,直接被當場貫穿,長矛帶起的餘力將其後方的人羣撞到一片。
場面再度死寂,被撞到在地的青雲堡門人就那麼跌坐在地,呆呆的看着胸口貫着長矛,死不瞑目的中年執事,一時間無法回過神來。 щщщ ⊙ttКan ⊙c○
秦歸海的咬牙聲在寂靜的場中顯得無比清晰,看着三名聖壇高手起身退場,他不明其意,沒有得到任何指示,他只能強壓積怒,聖壇的恐怖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心存畏懼的他不敢擅自開戰。
而就在剛纔,一名半面面具的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坐到了雙城觀戰區,武將九層巔峰,他有心將文一鳴當場擊殺,卻被那面具人宛若冰刀的目光看得心生寒意,這是一個戰力遠超修爲的高手。
他很想給聖使大人傳訊,但林無情等人的身份太高,連聖使都卑躬屈膝,他不敢擅作主張,決定今夜再作決定。
雙城蹦躂不了幾天,文一鳴,他秦歸海必將親手摺磨而死。
而此刻,文一鳴抖手祭出龍槍遙指主席位的秦歸海,仰首喝道:“秦歸海,你敢上場,老子讓你下不了雙城峰!。”
秦歸海一門之主被當場激將,簡直忍無可忍,他幾乎用盡了全力才壓下心頭怒意,可憎的面目幾可與積水中的大便一較高下。
文一鳴沒想到秦歸海能忍下這口惡氣,他是真心要乾死這老雜碎,緩緩收回龍槍,目光卻不撤回,龍槍斜劃,指向青雲堡觀戰區,冷聲道:“這裡是雙城,管好你的狗!還有你伍德明,老子不會放過任何殺人的機會!”
秦歸海都忍了,伍德明怒氣滔天也只能認了,他不明白秦歸海在等什麼,然而作爲一個附屬勢力,他不敢逾越,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明日林無情三人身上,他很鬱悶,躺着也中槍。
“陽輝長老,繼續!”秦歸海近乎是從牙縫裡崩出的話音,聲音都有些走調了,衆目睽睽之下,他還得將比賽進行下去,讓門下弟子送死,如此放棄比鬥,他丟不起這個人。
名劍天門的武師出戰者登場,數息後橫木高架上多出一具屍體。
釘殺的長矛沒有因爲橫木高架上屍體的增加而平息殺意,反而越來越慘不忍睹。
第四具屍體釘殺其上時,全場已經麻木,均知接下來毫無懸念,連本次出場修爲最高的青雲堡出戰者都被虐殺釘屍,懸掛在橫木高架上,並排着猶如屠夫的肉架一般。
血腥屠場,讓其後的出戰者已經不敢上臺,董東海的一遍遍提醒的重複聲,讓秦歸海和伍德明難看的臉色都快擰出尿液了。
當第六名出戰者被釘殺時,寒冬中的斜陽餘暉本令人感到暖和,而這時映射在六具屍體上,聽着滴答濺落的鮮血,無不感到後背竄起一絲絲涼氣。
“吼——!”
雙城門人的氣勢達到了頂點,士氣飆升到極致,雷鳴般的虎吼讓敵對勢力匆匆退場,顏面無存都難以形容這些人的情緒。
幾方中立觀禮的勢力徐徐退場,除了創藝閣所屬,全是雙城門下,文一鳴凝立擂臺,沒有門人退走,無比狂熱的看着臺上面色冷漠的殺神,那染滿了敵人血跡的衣袍,令他們無比的崇拜。
“諸位!”文一鳴端起早已斟滿的酒,掃過全場,“敬你們,也敬爲雙城而戰的英靈!”
場中升起悲慼,注視着文一鳴自飲一口,將酒水灑在擂臺。
所有人的目光隨着文一鳴的背影而移動,最終消失,蒙無悔食指敲打着輪椅扶手,吳忠推着他遠去,旁邊還跟着楊天昊的師傅昌千,他是吳忠邀來的朋友,是唯一一個除了創藝閣能住在雙城的人。
“他憑藉的是什麼?那個面具人嗎?”房中,蒙無悔似在自語。
昌千微微一笑,“也許吧,除了前輩您,全場無人是他對手,青雲堡和名劍天門這次怕是要栽跟頭了。”
蒙無悔搖頭凝重道:“秦歸海的確不是那面具人的對手,他連雙城的楓逆都無法抗衡,但是,青雲堡也有藏書檯,歷來鎮守典籍之人都是一門一派的頂級高手,不要忘了這點。”
“蒙老,您是說青雲堡有武宗?”昌千皺眉道。
他不得不驚,在南部,武宗是少有的存在,如蒙無悔這種武王級高手就是個異數,武宗在南部可以說是爲所欲爲的存在,他被譽爲明陽城第一高手,也不過是武將七層的修爲,只不過因爲是孤家寡人,少有人願意交惡,倒是聲名極高。
蒙無悔作閉目養神之態,良久才道:“絕不止一名武宗,吳忠,給那小子提個醒,唉。”
說着擺擺手,又道:“通知他們,明日回劫塵谷,老夫能做的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