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轟鳴聲中,奧桀有如隕石衝擊一般,砸向了地面,鮮血狂噴。與此同時,數道身影倒射而出,文一鳴拉着八韃在撤退中被直接震出了城外,蔡言潼和泰特亦是受傷不輕,重重的砸在城牆之上。
奧林和泰一同樣斜斜的在空中倒飛出數十米,口鼻溢血,難以掩飾面容上的痛楚之色。
目睹者無不驚駭於一名武宗在臨死之際的亡命反博,在如此多的強大控制技能下,即便是被重新降臨的殺意壓制鎖定,也險些翻盤,武宗的分水嶺的確難以跨越。
即便如此,砸落在地的奧桀依然在肢體不全的慘狀中咳血大笑,令穩住真元動盪的衆人大驚失色,連忙降落,要將其扼殺在恢復之前。
奧桀此刻雙腿齊膝而斷,半邊腰腹撕裂,露出蠕動的內臟,僅剩一臂撐起,披頭散髮,無比的猙獰。
慘嚎大笑聲中,奧桀單掌拍地騰身斜撲,朝着城外竄出的同時,手中順勢撿起的單刀猛的朝着接近的楊天昊攔腰斬去。
龍魂成員大驚,心中唯有一念,楊天昊死定了。
賽亞仁和中曉善在奧桀砸落之時,遠遠避開,城池中的戰局已經結束,如果不是楊天昊還在瘋狂虐屍,他們已飛身到城牆之上了。
楊天昊此刻正處於城門中央,傻不拉唧的呆呆凝立,滿身是血的提着飲血刀,若非那出衆的虯髯,沒人能認出他。
餘琛等人這時剛剛將八韃和文一鳴帶回城牆,看到奧桀逃竄中要腰斬楊天昊這一幕,心裡一涼,不抱任何希望,奧桀此刻雖然慘不忍睹,但所剩的摧毀力足以斬殺一名武將初期,何況大武生。
八韃臉如金紙,雙目緊閉;文一鳴只是真元和精神力匱乏,內息被震得混亂,並無多重的傷勢,眼見這一幕突發,本來虛弱的身體猛然被驚變激得頭腦清醒。
在他被震飛的瞬間已知道,奧桀的防禦被全盤摧毀,重創即便不死也難成威脅,能逃走都得看運氣,而此時的奧桀的狀態的確印證了他的判斷,甚至還要更慘,幾乎相當於一個鍛體修爲盡毀的殘廢,所剩的僅僅是餘留的求生之力。
就算這樣,他的攔腰一刀也不是一個大武生能抵擋的,文一鳴暗歎,所有人鞭長莫及,無法救援,楊天昊將是這場戰役的死亡零突破。
文一鳴在整個戰役中,因爲沒有出手,覆蓋的專注光環一直全方位關注,天災所屬,重傷者大有人在,但無一人死亡,這讓他極其的自豪,零死亡佔領咆哮島,這個成績足以讓士氣大振,雖是一場實力不對等的軍隊戰役,但boss足夠強大啊!
然而,不死則已,一死便是龍魂干將,這讓他難以接受,楊天昊雖非龍魂主戰力,但一直以來與他義氣相投,可以說兩人之間有着過命的交情。
在所有人嘆息中,血人般的楊天昊目光似有些呆滯,眼泛紅霧;雙足已斷的奧桀憑藉貼地飛行的速度極快,楊天昊好似在死亡降臨中無所畏懼,喉頭間暴出一聲低喝,橫刀與奧桀同樣斬出攔腰一刀,激發的真元令體表散發出薄薄的紅霧,彷彿是血水被蒸發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徒勞無功的最後一擊,或許鍛體修爲盡毀的奧桀會雪上加霜,但楊天昊同樣逃不了腰斬的下場。
‘欻——’
腰斬的撕裂聲,血肉飛濺,隨着啪嗒兩聲,奧桀的屍體分爲兩端砸落在地,上半身撲出老遠,雙眼圓睜死不瞑目,手中的單刀兀自未鬆。
“嘶——!”
全場倒吸涼氣,極速降落的兩位族長疲憊的眼神中閃過濃濃的震駭,所有人都不例外,全如奧桀一般雙目圓睜,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態,只不過視線都落在楊天昊的身上。
沒死,楊天昊挺立如槍!
還將重傷垂死的奧桀腰斬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當時幾千雙眼睛親眼目睹,奧桀的單刀真元涌動,從紅霧裹體的楊天昊腰間抹過,卻未留下一絲傷痕,當然,那腰間破開的衣衫幾乎被攔腰一刀的真元震碎。
蔡言潼已經下令餘琛等人安排雷鳴軍打掃戰場,冰封古城內一片血腥,異族軍也幫着安撫同胞奴隸。
阿蒙等人圍着楊天昊,不敢上去觸碰,生怕楊天昊的身體受到外力便會斷成兩截,都是死死的盯着其衣衫破碎的一截腰腹,裡面的稀有護甲一條大大的豁口,皮肉卻未曾有半點異樣。
“呼——!”
好一會兒,楊天昊忽然好像極爲後怕的呼出一口長氣,好似才發現阿蒙等人似的,甩甩滿是血水的臉,道:“可怕!”
說完嘿嘿一笑,嘭的一頭栽倒在地。
楊天昊躺進了冰封古城一個隨意騰出的房屋,一睡就是七天,醒來後,還未檢查自身情況,已被龍魂全體拷問當日之事,楊天昊面對如狼似虎的隊友,只能老實交待。
說是什麼都不知道,當時殺得興起,將魔巖城一戰的領悟重新激發,總感覺自己怎麼都死不了似的,控制不住自身的狂性。
“小子,當時怎麼沒被腰斬?最好坦白,你看看這教官設計的老虎凳!”八韃恢復了,拿着一張圖紙狠狠的威脅道,一手捋着自己的莫西幹髮型,自認爲很具威懾力。
楊天昊瞧了一眼那圖紙上完全看不出圖案的線條組合,疑惑道:“這什麼?怎麼不像是教官的手筆,我跟你們說,教官當時在南部的真跡我見過,你們騙不了我的。”
一旁的文一鳴哈哈大笑,阿蒙老臉一紅,將圖紙一把搶過來裝進了戒指,輕咳一聲,推開八韃,義正嚴詞道:“楊天昊,這是你蒙哥我的大作,看不出其中的精奧之處也不怪你,嗯,說!休要轉移話題,作爲龍魂,我們曾經受過專業的拷問培訓。”
楊天昊沒再打馬虎眼,回憶道:“實不相瞞,奧桀當時暴起瞬間,我還以爲自己死定了,但心底深處仍舊深信自己不會死,我感覺體內的狂性不是情緒所致,乃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在最接近死亡時,忽然爆發,狂性猛然大降,在死裡逃生的那一瞬間,我明白了那是一種由狂性激發的武技。”
“什麼武技?”衆人好奇無比。
“半條命!”楊天昊扯了扯嘴角,好似很不滿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