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老的分析讓上官福三人佩服,也覺得這老人的推斷無可挑剔,上官福點頭,看向祖老:“祖老可曾從這次的預言中看出了什麼?天文鐘預言的隱龍出世是什麼意思?”
祖老又閉上了雙眼,手中的茶杯穩穩的轉着,足足過了一刻鐘,才徐徐道:“天問鍾每次的自鳴,簡單的預示總是和天機池的預言有所聯繫,在老夫看來,隱龍或許代表着兇獸或是異族,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頓了一頓,又道:“天機池自發異動,上官盟主連降兩大境界的修爲,不可小視啊!”
旋即睜開眼,道:“天賜珍稀榜前三可還記得,歷來未曾變過!”
上官福恍然道:“竊魂現,六神出,難道說的是竊魂卷和六神裝即將出世,然後引發天災降臨。”
上官青瑤蹙眉道:“是否不讓這兩樣神物出世,就能阻止天災降臨?”
祖老搖頭笑道:“天機池昭示無不應驗,難道你不知道預言只能知道,不可干涉麼?就連着手準備也不能太過,否則橫生變數,或許將會有更大的災難。況且,誰也沒見過竊魂卷是什麼樣子!”
冥無心因爲墨子幽的關係,對文一鳴的消息所知頗多,且很是欣賞,尤其傳言他還是樑炙的弟子,莫名的多出一絲好感,此時聽聞祖老之言,猶豫道:“祖老,那你說的文一鳴,據我所知不過是小小武師,仇家估計比我這個天刺的天主還多,難道任其自生自滅,萬一不小心掛了...”
上官福暗自好笑,冥無心堂堂天刺首領,且是戰神級高手,在祖老面前也不經意的如一個孩子般。沒辦法,一千二百歲的年紀,不露任何氣息,高度也自然讓人仰視。
祖老又沉默了良久,表情頗爲嚴肅,道:“預言未出,或許我們還能施以保護,如今預言已經再現,萬不可對他的成長橫加干涉,即便他是天行者也不行,雖然遠古典籍上曾有天行者中途夭折的記載。”
冥無心搖頭道:“那變數真是太大了,就算三大勢力知情也有心無力啊。難道唯有等到災難出現時,才能放膽施爲。”
上官福看了一眼祖老,臉上浮出一抹欽佩,道:“祖老在得知文一鳴是天行者後,便趕往了東森,將文一鳴有可能是文氏後人的猜想告知了天問宮的文澄爻,這老人也是文氏的直系後人,只不過膝下無子女,迄今七百歲,早已不問世事。”
祖老點頭,“如今執掌天問宮的是文氏旁系,老夫並未深入瞭解;文澄爻此人雖不掌權,但能量極大,而且很有魄力,定會有所大動作。當時預言沒有重現,老夫也非是別有心機,按理說這種舉動並不算干涉預言,有文澄爻的關注,文一鳴以後的路或許會好走得多。”
冥無心暗道,這些動輒幾百上千年的老傢伙的確可怕,能在九百年前的預言上提前爲下一次預言做好準備,真正的做到了未雨綢繆。
冥無心此人身爲天刺天主,雖然心狠手辣,但面對這種以天下蒼生爲己任的老前輩還是心懷敬意,無形中被感染。況且,他已於數日前將組織中的大部分權利交給了墨子幽,此人也算是殺手中的奇葩,以後在此事上他準備交給墨子幽。
在他看來,墨子幽更適合處理這種大局,他如今的心境還做不到爲天下安危而憂患,很容易影響大局。
這時,上官福忽然苦笑道:“祖老,六神裝多少還有些殘缺不全的記載,竊魂卷是功法還是武器根本沒人知道,這個...從何着手!”
祖老放下茶杯,擺手道:“順其自然,這次的預言相當於兩次預言疊加,大難降臨最少還有幾十年時間準備,整個大陸妖孽天才涌現,這是災難之前的盛世,全力培養值得栽培之人,其他的咱們靜觀其變。”
上官福看着祖老已經起身,咂了咂嘴,最終道:“此事...四大守護戰神可知情?”
祖老搖頭往外走,道:“暫時不要外傳,知情者愈多變數愈大,而且四大守護戰神性情不一,就拿怒斧那小子來說,這傢伙嫉惡如仇,剛直正義,做事全憑喜好,若是知曉此事,那還不天天跟在文一鳴身後。”
上官福失笑着對祖老拱手相送,道:“據說怒斧前輩已經在西北渡口垂釣三十餘載,心境應該大有精進了,呵呵!”
祖老揮手拂開密室房門,朝後擺手示意不必遠送,“他的心境能有修爲一半的境界,老夫也不會擔心,差遠了。”
冥無心朝着離去的魁梧背影躬了躬身,隨即也告辭而去。
良久,上官青瑤才道:“大爺爺,在光暗城咱們交好文一鳴是否也是因爲這事?”
“那時預言未現,並無此意,但盟主曾言,天行者出現,不可能是太平盛世,就算他不是救世主,也必須如此!”
上官青瑤蹙眉不解,天機盟說是整個大陸的頂級勢力也不爲過,有什麼能讓天機盟必須去做的事?
上官福似看出其疑問,道:“青瑤,天機盟的先祖,也就是創建者,他便是天行者。先祖一生只留下了一條萬載不變的遺訓,凡天機盟之人必須死遵!”
上官青瑤好似猜到了什麼,櫻脣微張,“大爺爺,你的意思是...”
“不錯,你想到了。”上官福略有讚賞,負手道:“天行者現世,天機盟必須無條件支持,擁立爲主。我天機盟曾在天行者的帶領下,讓大陸三次倖免於難,這是使命。”
說着,朝門外走去,又道:“天機,還有天行者的情報機構這一層涵義,這一點,連祖老也不曾詳知。”
......
夜間,鐵蹄谷外圍,一羣散漫的傭兵正圍在一堆篝火旁進餐,興致勃勃的談論着北疆最近的時事。
當然,其話題一直圍繞在劫殺令的豐厚報酬之上,對於文一鳴已離開迷霧谷轉至鐵蹄谷的消息,他們也在懷疑其真實性,不知這消息是從何處傳來。
明知此地距離鐵蹄谷兇險重重,卻依然在重賞之下信心滿滿,要冒險一試。
篝火熄滅之時,只餘幾名值夜武修漫不經心的在夜色下發呆,好似還沉浸在豐厚的獎賞意.淫之中。
一株參天大樹的茂密樹冠上,樹葉微微輕顫了一下,無聲無息的飛起一隻戴着腳環的大鳥,朝着鐵蹄谷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