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巢內除了蛇王時而的噝噝聲,盡皆是九人沉重的呼吸聲,手中的兵刃蠢蠢欲動,只等最外緣的老大一聲令下,便衝開一條血路,哪怕來個緩期執行也好。
數道吞嚥唾沫的聲音從後方發出,讓文一鳴無法一時間決斷,八條六階赤脊蛇的包圍圈要突破何其困難,後方閘門連一晴的腦袋都伸不進,一點退路都沒有,在這一刻,他是真的爲自己莽撞收取赤炎礦脈而自責了。
人在好處面前總會失去理智,他文一鳴非是聖賢,也不例外,這種教訓或許沒有再給他總結的機會了。
“老大,衝吧!”賽亞仁顫抖着建議道,手中的劣質重棍動了一下。
話音剛落,那閘門縫隙中的蛇王忽然朝着賽亞仁呲牙咧嘴般吐着信子,文一鳴卻未感知到嗜殺的情緒,而是暴躁和不耐。
賽亞仁鼻孔連連翕動,面對蛇羣的包圍和後方蛇王的叫囂徹底沒了脾氣。
眼看包圍圈一米米縮近,文一鳴也是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緩緩深吸一口氣,向衆人傳音道:“大家準備跟我衝鋒,技能全開,傾力爆發。”
時隔不到半個月,他的生機恢復有限,估計使用龍虎禁怒以瞬移配合龍槍貫日開路之後,後遺症會讓他當場昏死過去都有可能,但與其等死,還不如破釜沉舟拼一把。
傳音的倒計時在衆人耳中響起,大家的呼吸愈發的沉重起來,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它出來了...”就在倒計時接近尾聲時,阿蒙低聲提醒道。
文一鳴自然感知到後方的一切,連衆人的身體分爲左右傾斜着,緩慢的移開腳步讓開一條道的情景他也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沒有再倒計時,提起的真元雖未收回,龍虎禁怒的釋放卻生生的壓了下去。他感知到蛇王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空間戒指上,中途還瞥了一眼阿蒙手上的冰茫和自己的龍槍。
難道...它能感應到赤炎礦脈在我戒指裡?文一鳴心道,六階赤脊蛇遲遲未爆發兇性,是否是因爲蛇王在讓自己物歸原主。
這令他感到有些恐怖,空間戒指裡的東西能感應到嗎?這可不比儲物腰帶啊,據說除非是天賜戰神才能以強悍的精神力探查空間戒指,這蛇王雖無等階,不過以書靈的消息,他知道頂級赤脊蛇也不過是六階巔峰,要想達到七階萬般艱難。
就算蛇王是七階,其實力距離天賜戰神也還差了不止一兩個境界,怎麼可能?
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若是蛇王能感應到赤炎礦脈,且又對它極其重要,以它的靈智也的確明白,就算撕碎他們也無法重獲戒指裡的赤炎礦脈。
人類的空間戒指和異獸的儲物腳環有很大的區別,不是說擁有精神力就能裝取物品的。
文一鳴試着想要把赤炎礦脈招出,寶物雖好也要有命才行,儘管不知此法是否可行,卻也得試一試。
正在此時,蛇王途經阿蒙身側,口中猛然吐信捲住其冰茫,眼神狠狠的瞪住死不放手的阿蒙,令其毛骨悚然,無助的看向他老大。
文一鳴轉了下戒指,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激怒蛇王,他們眼下有一絲微小到可憐的物歸原主的機會,得把握住,冰茫雖好,他鑑定術查看過,也不過是史詩單件,不足讓他痛心。
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蛇王捲起阿蒙放手的冰茫,咻的吞入口中,脖子哽了一哽,便吞入腹中,軀體上凸起兩道棱線,且傳來欻欻的割裂聲。
衆人忘記了恐懼,全體懵逼,這...特麼什麼情況?吃貨之王也達不到這個境界吧!
不到對指一握粗細的蛇王可以說放在六階蛇羣中就是一條幼蛇,除了豔紅的外皮色澤更加奪目,根本沒有特異的顯眼之處,普通到沒朋友。
那可是史詩匕首,竟然用信子捲住而毫髮無損,並且吞入腹中,它就不怕被開腸破肚。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因爲蛇王體內欻欻的割裂聲很清晰。衆人不覺得這貨防禦力已經達到此等地步,至少軀體外表的累累傷痕便是證明。
文一鳴亦是如此認爲,他是親自在探測中感知到那黑衣金邊的青年牽制蛇王的些許過程,其雙刀在這貨身上留下了數道豁口,防禦力弱爆了。
在衆人的胡思亂想中,蛇王好似吞吃了冰茫心情大好,搖頭晃腦的遊行到文一鳴身前,仰起脖子瞄了一眼空間戒指,旋即興奮的盯着文一鳴的紫焱龍槍。
靠!文一鳴傻了,龍槍那可是未來神器,真要被這貨吞了,他都沒法哭。但他更好奇的是,不足兩米的蛇王,如何能吞下他這二米七有餘的龍槍,八千斤啊!能吞麼?
衆人也是完全傻眼了,齊齊看向懵逼的老大。
文一鳴別無他法,現在才突圍肯定是十死無生,別說這八條六階護衛,就是通道中那陸續趕來的密密麻麻的蛇羣就讓他頭皮發麻,他就是能瞬移五百米,也無法穿越這無盡的火線了。
多活一秒是一秒,或許有轉機也說不定,文一鳴暗自苦笑,龍槍沒了就沒了,能保命就好,眼下只能順着這蛇王老大,希望能以此賄賂令其判決個終生監禁,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也無所謂,只要能活下來就有希望,徐徐圖之嘛。
文一鳴不敢驚嚇到蛇王法官,輕輕的,緩緩的將龍槍推向蛇王,然後靠在石壁上,肉痛的看着蛇王吐着信子舔着紫焱龍槍。
‘噝噝噝...’
蛇王朝着八條六階護衛吐信之間,文一鳴等人欣喜的發現那些忠實護主的護衛緩緩的退後了兩米,而後盤繞着匍匐起來,都是定定的看向蛇王,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期冀,對衆人不再多看一眼,好似在等待着什麼奇蹟的出現一樣。
雖不知蛇羣護衛爲何如此,不過在相互對視中,大家都知道絕境多少有了些轉機,至少目前他們沒有感受到兇殘的殺機,爲此,哪怕是暫時的安全,也令大家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後背上不覺已經衣衫溼透。
蛇王的信子很寬厚,舔了舔裂開的嘴角,繞着龍前遊轉了一圈,輕柔的用脖子摩挲着龍槍,那人性化的表情好似對其極爲親暱,沒有了丁點的暴戾。
讓依然保持着緊張的衆人笑不出的是,這貨眯起雙眼晃動着脖子的陶醉樣,仿若享用了香醇美酒的好飲之人一般,享受無比。
在蛇王渾然不覺的搞笑中,衆人繃緊的身體緩緩的放鬆了下來,文一鳴更是貼着石壁輕輕的下滑,背靠着石壁坐了下來,轉機雖然出現,不過是死是活還得這法官說了算。
就在其餘人也正學着文一鳴想要蹲身坐下之時,九雙十八隻眼睛猛的圓睜,下頜直接脫臼了一樣,軟噠噠的下垂着。
文一鳴也不例外,脖子前探的長伸着,口水都險些被那突然動作給弄得從嘴角滑落,若是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以爲看見美女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