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早在點名時就知道,這裡面均是目無法紀之輩,當炮灰或許很夠資格,真要講規矩講紀律,沒一個人會聽。
包括他在內,若非懼怕狂影這兩字,別說是黑石軍營,就連黑石賽場都不會光顧,哪一個不是自由散漫慣了的摳腳漢子。
不過他如今受制於人,也別無他法,連校臺都未上,道:“各位,餘琛千夫長隨後就到,玉堂山戰役後或許我們還能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死在這裡不值當!”
他懶得說其他,利害關係點出就夠了,他相信能站到這裡的人都非是白癡,死法也是有選擇性的。
見所有人漸漸降下了躁動,遂指阿蒙的位置,“以他爲定點,往後和左右對其,縱橫每列各十人,速度點吧!”
文一鳴語氣很平淡,還帶着一絲無奈,說完之後走到一邊不再理會。
沒有誰做聲,進入黑色軍營的傭兵都是懷着無奈的心情,彷彿受到了感染一樣。動作雖然緩慢,但總算在餘琛到來之前列了一個稍顯整齊的小方隊。
餘琛換了一身黑色甲冑,腰懸長刀大步流星而來。
登上校臺,面目無情,不怒自威,掃了一眼下方衆傭兵,半晌默不作聲。
武將期的獨特的氣勢將所有人的紛雜情緒強壓了下去,片刻後,餘琛拍了拍長刀刀柄,嘶啞的嗓音傳出:“某乃第三中隊千夫長餘琛!在狂影軍團,沒有刑罰,只有斬首!”
語帶殺氣,讓所有人心頭一凜,餘琛繼續道:“今日,無任何訓練,你們只需要做好三件事。第一,熟記軍規,明日抽查,作答不上,殺;第二,分好小組;第三,軍備處會發來重鎧,明天我希望看到穿戴整齊。”
說完,一邊走下校臺,一邊道:“中曉善,隨我走一趟!餘者解散。”
擼啊擼團隊成員均是一愣,在文一鳴示意之下,中曉善滿臉不解的跟着餘琛而去。
進入軍營大府,餘琛頭前至頂層時,扭頭看向一臉疑惑的中曉善,道:“自己上去,楚大小姐正在等你。”
中曉善看着餘琛消失,這纔上到三層,方叩出門響,便聽一輕柔女子聲音示意進入。
推門而入,房內光線明亮,乾淨整潔,除了一道屏風將超大的房屋分隔爲二,便是一桌一椅,相當的簡潔。
桌側一名絕色女子二十有一,披戴着銀亮輕甲,一頭青絲自然綰起,腰懸一柄帶鞘短劍,英姿颯爽,威儀內藏。
女子推了一下桌上的銀亮頭冠,看向中曉善,微微一笑,道:“昨天看了你的比賽,很出衆!對了,我是負責第二大隊的萬夫長,楚雅柔!”
中曉善立於房中,很是驚訝。先是驚訝這女子的容貌,不輸于越七妹的姿色竟然是軍中之人,雖然滿身巾幗之氣,但舉止和言談卻相當的隨和溫柔,沒有那種身在高位的咄咄逼人之氣。
其次是驚訝於楚雅柔的職位和修爲不匹配,堂堂萬夫長竟然只有大武生二層修爲,這令她只能認爲是某一高層的後輩或子女,用文一鳴的話說,那就是官二代。
楚雅柔似乎看出中曉善的訝異,道:“我是十日之前於魔巖城授命而來,眼下還差一名親衛,你願意麼?”
中曉善沉吟良久,點頭道:“多謝提拔!”
若是她哥哥中大善尚在人世,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跟着楚雅柔活下去的機率肯定大得多。但如今,他孑然一身,卻對團隊剛剛生出感情,文一鳴對他兩兄妹都有恩,她的決定是經過考慮的。
文一鳴競爭百夫長的目的團隊成員都一清二楚,若是她能呆在萬夫長身後,或許對文一鳴他們能給予更多的幫助,她不是沒想過去徵求文一鳴的意見,但這樣一來會在楚雅柔面前顯出不好的印象,她相信文一鳴會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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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不敢違抗,別看楚雅柔好似在徵求她的意見,但由始至終她都感覺,這是一個極其自信的女人,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若是招到拒絕對大家很不利。
楚雅柔淡然隨和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動,似乎知道沒人能拒絕這個天大的好事,點頭道:“回去準備下,晚上不用住軍營,跟我走!”
中曉善抱拳離開,返回訓練場時除了擼啊擼團隊成員還在,其餘的小隊盡皆散去。
“曉善,什麼情況!”賽亞仁開口問道,語氣中頗爲着急。
中曉善心裡一暖,衆隊友臉上的關切她看在眼裡,簡單將經過說了一遍,看向文一鳴,道:“隊長,當時的情況...”
文一鳴擺手正色道:“做得很好,軍規我已經看完,這裡面不允許帶通訊牌,你雖然不會隨我們衝殺戰場,但也並不安全,伴君如伴虎知道嗎?一切小心。”
言簡意潔的交待了一番,中曉善離去,文一鳴率人找了一間空房,暫時以此作爲擼啊擼團隊的十日寄居之地。
之前,他與弓彬已將十個小組分好,因爲每個小組均是一個傭兵團隊組成,所以分組很簡單。不過在黑石賽場中,除了文一鳴的團隊未減員,其餘的都出現了死亡,故而都在傭兵隊中抽調了新人過來。
唯有鱷魚團招了新隊員是滿員,弓彬升爲百夫長後,其中一名新招的成員叫唐博成了臨時組長。
而文一鳴的小隊只有七人,新加了三名人,胡康、李鑫、易飛。
眼下中曉善離隊,文一鳴在新人預備營又抽調了一名叫任德昭的新成員,阿蒙乃是十夫長。
文一鳴作爲百夫長副職,允許攜帶一名家眷,一晴自然是當仁不讓佔了這個位置。
文一鳴有自己的小單間,帶着一晴離開,一夜無話。
次日天不見亮,便響起了號角聲,所有人在熟讀軍規後都知道這是集結號令,穿戴重鎧而睡的所有人爭先恐後的衝到了訓練場,整齊的站到了各自的分隊校臺前,唯有一晴還在呼呼大睡。
入場便是一片血腥,令所有人神經爲之一緊。
餘琛立於最中間的高臺之上,手扶刀柄掃視了一遍十個小隊,冷笑道:“還算及時,只有十五名遲到,作了我刀下亡魂,沒有讓我大開殺戒,不過你們放心,預備營的新兵很多,隨時都能補上。”
十五名還沒打開殺戒?上千傭兵頓時後背發麻,看着餘琛臉帶殺氣的冷笑,不寒而慄。
這是殺雞儆猴啊!一個集合便減員十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