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不知道這湯城主什麼修爲,只覺得被她提着手臂腳下生風,兩邊樹影倒飛,連途景象模糊不清;文一鳴心道,這去哪兒也不知道,回來不知道路可尷尬了。
不多時,湯小萱在一片‘和諧之地’放下了文一鳴。
這的確是一片和諧之地,文一鳴落地之後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童山村一樣。這片半斜着的山坡不大,到處綠油油的一片野草,中間開墾了幾小塊梯田似的土地,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蔬菜水果;半坡之間的一塊平地林立着一片蒼翠的竹林,竹林裡築起一棟別緻的小竹樓。
如果不是湯小萱將他帶到這裡,文一鳴還真以爲自己到了某個農家小院。
見文一鳴有些奇怪,湯小萱也沒解釋什麼,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帶着文一鳴進了竹樓。
文一鳴一進竹樓便覺得這地方似曾相識,轉眼間想起舒劍鋒的那棟竹樓和這裡的竹樓何其相似,連一些細微地方的擺設都形同一出。
湯小萱示意文一鳴找位置坐下後,到裡間提了一個精緻的小箱子出來,裡面是形狀各異的瓶子;而後從其中的瓶子倒出兩顆白色小藥丸給文一鳴服下之後,再次從一個綠色的小瓶子裡倒了一些藥膏敷在文一鳴的手臂上。
“一鳴,三個月之內雙臂不能劇烈活動,只能做一些日常生活的處理。”湯小萱美眸中有着一絲擔憂。
文一鳴清楚自己的雙臂受到了文遠錚暗勁的破壞,沒有廢掉已經是萬幸了。
經過和文遠錚的倉促交手,他也算明白了文遠錚剛剛進入暗勁的境界,運用起來還不是很得心應手,連續兩次爆發暗勁應該是文遠錚的極限了,否則即便他廢掉雙手,也會受到致命的內傷。
眼下他的內傷只不過是受到了暗勁劈掌的餘波震盪所致,並無大礙;最嚴重的便是這一雙手臂了,以文一鳴的判斷,沒個半年的修養調理,很難恢復如初。至於湯小萱所說的三個月,他只能當作是長輩的安慰了。
文一鳴點點頭,有些嚴肅的說道:“城主,多謝剛纔援手。”
湯小萱臉色一冷,看着面前傷勢就沒斷過的文一鳴,恨不得將他吊起來暴打一頓,“煉體六層的修爲,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底氣去激怒文遠錚,你就不能隱忍一點了,你要是我湯小萱的徒弟,我非得罰你面壁思過一年,讓你足不出戶,你的命很廉價嗎?”
文一鳴從湯小萱的責備語氣中感受一股恨其不爭的關懷,想到一年後將要面對暗勁境界的文遠錚,心裡也是沒有一點底。雖說前世的修煉經驗能讓他走不少的彎路,可真要在一年內讓他觸摸到暗勁的邊緣,還真不知道找誰去要信心,畢竟他現在連正真的明勁層次都尚未達到,這個差距真不是一星半點啊。
“城主,一年後的雙城戰具體是怎麼回事啊?文遠錚現在什麼修爲?”
湯小萱一想到這事,氣就不打一出來,“現在知道擔心這事兒了,什麼都一無所知便口出豪言。我可把話放這兒了,現在你是圍城的人,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圍城,包括一年後的雙城會戰。你小子今後再給我三天一小出,七天一大出的惹事,就給我回這裡來種田,省得我瞎忙活。”
見文一鳴低頭不語,裝作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沒好氣的道:“雙城會戰乃雙城派兩年一度舉行的比試,凡是在修爲突破到了武者六層的雙城弟子均有資格參加;這是一場孤城和圍城之間的對抗,除了前三名的獎勵之外,還會將一部分設立的資源獎勵給勝出的分城。所以雙城戰其實就是一場資源爭奪戰,也是我們圍城和孤城之間千年來一直對立的原因。”
文一鳴不在乎什麼獎勵,如今的參賽資格的門檻,對他來說也是遙不可及,能不能突破到武士還是兩說。
“至於文遠錚的修爲,比你堪堪高出了兩個個大境界,你能在他手下堅持到我來也算有點本事。”
湯小萱一邊述說着,一邊不忘隨時敲打這天賦極高又死不惜命的傢伙,“如今文遠錚處在武士初期巔峰的瓶頸之處,想要突破到中期還得看機緣;武修的層次最難突破的便是四層和七層,而境界上最難突破的則是第三境界的武師,以及第六境界的武宗;天下人卡在這兩道關卡上的武修不計其數,甚至終其一生未能突破的也大有人在。”
文一鳴想了想,試探道:“城主,冒昧問一句,當年您在煉體六層的時候,一年時間突破到了什麼境界?呵呵!”
湯小萱清楚他的意思,有着成熟風韻的臉頰微微一紅,“我當年沒什麼修煉的心思,大部分時間都在遊山玩水;一般來說,正常的修煉,一年時間頂多突破到武者三層的樣子,前提還得有不錯的天賦。哼哼,回去好好想想吧,一年後你有無資格參加雙城戰還是個問題。”
瞄了一眼有些受打擊的文一鳴,心道不好好敲打敲打這傢伙,他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以你不要命的臭脾氣,突破到武者三層應該有些機會。”湯小萱也不想一棒子把他信心給敲滅了。如果她知道文一鳴到如今也不過是滿打滿算修煉了三個月時間,恐怕會想方設法的將文一鳴的自信好好摧殘一番。
文一鳴思索之時,湯小萱以爲他在發愁,語氣鬆了一些,道:“一鳴,你也不要擔心,等你傷好了之後將靈識激活,以你的天賦加上苦修,也不是沒有希望參加雙城會戰。”
“另爲,明天去藏經閣領取獎品時,在三樓第三排最邊上的架子上,有一套《玄門罡氣》的玄級功法很適合你,而且是玄級上品,修煉到後期能與地級功法媲美,記住了啊!”湯小萱有些小女孩似的低聲說道。
文一鳴點點頭,暗笑這湯城主居然暴內幕作弊,不過心裡卻很是享受這種被關心的感覺。
湯小萱纖手一擺,笑道:“行了,不多說了,桌上這兩瓶藥你拿着,每七天內服外敷一次;憶藍在二樓上,你去找她吧,到時侯她會帶你去圍城核心弟子住宿的地方。”
文一鳴愣了愣,不知道湯小萱讓自己去找那美得不像話的丫頭幹什麼,對於那天無意的飛吻惹的禍,他實在有些不想去見舒憶藍。不過住宿的問題還得靠那丫頭,他也只得硬着頭皮去搭理搭理,於是收好兩個藥瓶,謝過湯小萱,轉身準備上二樓。
這是湯小萱卻用奇怪的語氣叫做了文一鳴,“一鳴。”
文一鳴回頭便看見湯小萱臉帶促狹的笑道:“加油哦!”言罷還如小孩般調皮的眨了眨眼,一聲輕笑後離開了竹樓。
文一鳴莫名其妙的看着湯小萱的背影,喃喃道:“加油?什麼意思?那神情也不像鼓勵我認真修煉的樣子啊!”
文一鳴上到竹樓二層便見一身淡藍衣裙的舒憶藍坐在裡邊,瞄了一眼垂着雙臂的文一鳴,本來柔和的絕色面龐霎時間晴轉了陰,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了一邊,好像和文一鳴有很大的矛盾似的。
文一鳴嘴角微翹,淡淡一笑,並未因此而產生任何想法。走過去坐在小方桌的對面,尷尬的用手揉了柔鼻子。道:“咳...,舒師姐!”
舒憶藍一看他這動作便想起了這傢伙那天的輕佻動作,臉上有些微微不自在,狠狠的瞪了一眼文一鳴,再次哼了一聲。
文一鳴輕咳一聲,思維飛速運轉,連忙轉移話題,“舒師姐,那天你說我奪冠之後便告訴我一切真相,現在可以告訴我怎麼回事了吧?”
言及此事,舒憶藍心中的怨氣瞬間壓制了小臉上的不自在,瞥了一眼文一鳴的兩條手臂,“我爸不惜耗盡真氣也要先爲你療傷,爲的就是讓雪楓地元丹的藥力能在完好的身體裡發揮出最佳效用;可惜你根本就不理解我爸的一片苦心,不到兩天,又再惹是生非,你這手臂的傷起碼會消耗雪楓地元丹三層的藥力,早知如此就該任你自生自滅。”
“雪楓地元丹?”文一鳴估計這便是舒憶藍所說的舒劍鋒的救命丹藥。
舒憶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雪楓地元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若是無傷之人服用能極大的提高修煉天賦,爲其緩慢的易筋洗髓,並且藥力一直潛藏在服用者體內,除非受到重傷消耗完藥力,否者會一直持續着加快修煉者的速度,直到藥力耗盡爲之。”
‘咕嘟!’
文一鳴乾嚥一口空氣,舒憶藍的怨恨他表情不似作假,再說她也沒有必要騙自己。
這雪楓地元丹也太逆天了吧,這個世界居然有如此強大的丹藥;在前世別說書上沒見過,即使別人告訴他,他也絕不會相信。要知道易筋那可是需要進入暗勁的境界才能達到,並且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漸進的修煉,直到進入化勁之境才能完全易筋,這也是所謂的外練筋骨皮的最高境界了。
而洗髓則更爲艱難,需要化勁以後嘗試以專一的法門震盪骨髓達到這一層次,根本不是一個連明勁都還未進入的菜鳥可以癡心妄想的。
如今,有人告訴他一枚丹藥能讓他易筋洗髓,他怎能不驚落滿口門牙。可他還不得不信,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爲何秋與濤那一掌所帶來的傷勢會在一夜之間冰消瓦解,若真是所謂的雪楓地元丹的功效所致,不論是易筋洗髓還是一夜恢復,他都明白自己這個人情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