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場之外,所有人在城門沒發出被撞擊的聲響後,便扯起了耳朵靜靜的傾聽裡面的動靜。從裡面傳出陣陣打鬥撞擊之聲時,衆人均是疑惑不解,暗自猜測裡面發生了什麼事,讓影鷯母皇放棄了突破城門。
由於文一鳴和影鷯母皇在五百米的昏暗深處搏命,其中幾名武修爬上堆積如山的金剛巖頂端,透過縫隙卻並未看見影鷯母皇的影子,只是時而傳來一聲聲音波攻擊的厲嘯。
直到聽見裡面發出一聲狂暴的咆哮怒吼時,衆人無不驚容突現,駭然出聲。
“是盲僧!”
“靠,他還沒掛!”
“應該是被影鷯母皇發現,這...”
第五秋婼和舒憶藍愣了一瞬,幾乎是同時起身跑向城門外堆積的金剛巖,異口同聲道:“快來幫忙把岩石搬開!”
斐九陽眉頭一皺,快速橫跨幾步攔在兩人身前,正色道:“來不及了,影鷯母皇已經狂暴,盲僧必死無疑。”
肖青峰也側身攔在城門外,點頭道:“鬼影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集合到此地,若是再把影鷯母皇放出來,我們沒人能活得下來。”
第五秋婼嬌喝道:“這樣能出得了遺蹟嗎?你們難道沒聽到剛纔影鷯母皇的尖嘯中實則帶着一絲哀嚎,這說明李青在抗衡中給予了影鷯母皇致命的傷害。”
斐九陽搖搖頭,冷冷的說道:“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至於之後怎麼樣,只能到時候同心協力再作商議。”
舒憶藍淚水滾滾而下,她知道自己的話語在五大宗門前沒有任何的份量,只能悽楚的看向第五秋婼,指望她能爲文一鳴爭取一點時間。
第五秋婼掃了斐九陽和肖青峰一眼,美眸中泛起一股寒意,道:“讓開!”
斐九陽在這個時候,知道不宜鬧內鬨,只得環首道:“諸位的意思呢?如果都希望打開城門和影鷯母皇決一死戰,我斐九陽也非貪生怕死之輩。”
此刻,所有勢力加起來也才百來十人,剛纔九死一生的逃出生天,讓他們再去面對狂暴的影鷯母皇,他們寧願老死在這遺蹟。
於是,一衆人等連帶墨香書軒都緩緩的站到了斐九陽旁邊。唯有雙城派和楊天昊、樑寒兩人站在原地,當然,七情坊更不可能去反對第五秋婼。
斐九陽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姿勢,淡淡道:“這是大家的意思,你也看到了。”
第天語上前兩步,拍了拍氣得微微顫抖的第五秋婼,道:“算了,姐姐!人之常情...”
第五秋婼氣得臉色蒼白,纖手緊攥袖口,看向衆人的目光卻是充滿了不屑和可笑,她覺得這些所謂的南部天才此時就像小丑一般,雖然都是最底層的武修,但是和李青那假和尚比起來,就像屎殼郎和聖甲蟲一般的區別。
第五秋婼冷笑道:“斐九陽、肖青峰、勒千文,你們這一輩子都將活在盲僧李青的陰影之中。”
斐九陽幾人的臉色瞬的拉了下來,這話實在太過於攻心,很有可能讓他們在以後的修煉中出現心魔障礙。而且越往後這種影響將會越大,乃至在某個階段再無寸進。
“第五秋婼,你是代表七情坊麼?”勒千文向來清高自傲,對於這種辱及自尊且攻心的話根本忍受不了。
第五秋婼寒霜般的目光掠過勒千文,清冷出聲道:“沒錯,我就代表七情坊,怎樣?”
七情坊的所有門人均是有些驚訝,第五秋婼素來靜雅溫柔,從未像今天一樣語氣強硬,可以說咄咄逼人都不爲過。
“好,好,很好!”勒千文冷笑,道:“若是能出遺蹟,那我勒千文代表墨香書軒,向你七情坊約戰。”
第天語臉色一冷,看向勒千文一反以往的淡然,道:“你算什麼東西?這話讓東方芷玉來說吧,你勒千文還沒資格。”
“你...”勒千文臉色陰沉,卻也知道第天語說的事實,竟然無法反駁。
斐九陽和肖青峰同樣臉色不好看,正自要發作之時,忽然整個廣場微微一震,一股無形的拉扯之力憑空出現。彷彿是某個漩渦黑洞在將衆人吸入一般。
“......”
下一秒,廣場上的黃沙竟然無風自動,盤旋着消失在空氣中。
“是傳送!是傳送...這...”韓穆恆驚喜出聲,臉上卻泛起一抹驚恐。
衆人瞬間反應過來,均是明白了,封印之地的傳送開啓了,而這也說明被封印的影鷯母皇已經身死。
斐九陽幾人除了欣喜之外,多出一絲尷尬,此刻再不好意思去和第五秋婼糾纏。
第五秋婼剛鬆了口氣,忽然心裡一涼,回頭朝雙城派和七情坊焦急道:“快,幫忙把金剛巖搬開,孵化場和這道城門能隔絕影鷯母皇的氣息,裡面無法被傳送...”
雙城之人無不大驚,盲僧於他們有大恩,根本不用第五秋婼多加催促,已是全體拼命的幫着搬動金剛岩石。
其中有一部分感念盲僧之人,也準備前去幫忙,卻被斐九陽幾人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一時間,廣場上形成了兩個陣勢,雙城派和七情坊在呼喝吶喊中死命的移開堵門的金剛巖;而另一方以斐九陽、肖青峰幾人爲首的衆多勢力,則是冷眼旁觀的站在原地,靜等傳送到來。
第五秋婼蓮足輕點,躍上金剛巖頂端,一邊將門環上的長柄武器一一快速取下,一邊對着門縫大聲喊着,“李青,李青,出來啊,裡面不能傳送...”
文一鳴大口的喘着粗氣,任其影鷯母皇的屍體壓在自己的雙腿上,感覺頭腦昏沉沉的,彷彿隨時都要睡去一般。他知道這是將精神力消耗乾淨之後的後遺症。
正在他準備取出傷藥準備包紮下傷口的時候,便聽到城門的縫隙中接連傳來焦急的呼喊聲。
‘是第五秋婼那丫頭,裡面不能傳送?我幹!’文一鳴奮起一腳蹬開影鷯母皇的屍體,連忙咬牙撐起身體,牽扯到身上到處的傷口,痛得冷汗直冒,尤其是後背那道從肩背一直划向腰身的長長豁口,更是鮮血直涌。
“呃啊~~~!幹!”文一鳴躬着腰身,反手封閉幾處大穴,儘量讓傷口不再涌血。撿起黯焱收起後努力的往城門口前行,連影鷯母皇的屍體都不管了,這個時候還浪費時間在外物上,唯有在此養老了。
廣場上所有人感覺那股傳送之力越來越強烈,而下一秒,幾名遠離城門的武修,已在一道淡淡的白光中‘嗖’的消失在原地,緊接着越來越多的武修憑空消失。
舒憶藍等人拼命運轉真氣內勁,瘋了一般的搬動巨大的金剛巖,只是當時所有武修將附近的金剛巖全部堆積在此,要想在短時間內靠他們兩方殘餘勢力快速搬完,很顯然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刻,堵在城門的金剛巖還有不到一人高,但是底部的金剛巖數量不僅多,而且特別的重,眼看着廣場上一一傳送出去的武修,七情坊的門人不禁苦笑着看向冷若冰霜的第五秋婼。他們清楚,最多十息時間,所有人都會傳送出去,無論盲僧是死是活都沒有辦法離開遺蹟了。
“草!斐九陽你們特麼的不得好死!”楊天昊怒氣沖天,知道無法搬空這些金剛巖,衝着一旁面帶冷笑的幾人喝罵出口,恨不得將幾人碎屍萬段。若是這些人能在感受到傳送之力時,便齊心協力幫忙,時間完全夠用。
“呵呵,信不信出去老子就滅了你。想救盲僧?哼!得罪我斐九陽他遲早得死,哈哈哈...”斐九陽瘋狂大笑,感覺比殺了盲僧還要解恨。
而這時,在不足兩個巴掌寬的城門縫隙中間,伸出一根金色長棍,緊接着露出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那上面的傷口深可見骨,還在不斷的滴落着鮮血。其棍端直指斐九陽幾人的方向。
剩餘之人均是愣住了,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震撼人心,令人不寒而慄。接着一道聲音從門縫傳出。
“紅毛,回去好好修煉,希望到時候能扛得住灑家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