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文遠成的攻擊,文一鳴沒有移動半步,就那麼站在原地。
文遠成心底暗自罵道,廢物,嚇傻了吧!他相信這一拳足夠讓文一鳴下半輩子變成腦癱。
文一鳴不等他的右擺拳甩直,斜身出手,右掌如皮鞭一樣冷脆的抖出,快如閃電,在空氣中帶過一絲風聲,一巴掌拍在文遠成那白皙的臉上。
‘啪---!’何其清脆的一個耳光,且力量還不小。文遠成被掄出兩米,趔趄一下再次回到了剛纔的位置。
‘噢...’臺下響起了一片噓唏,這是整個弟子選拔賽第一次以這種方式攻擊,可以說是極其羞辱的方式,如果沒有深仇大恨是不可能這樣傷人自尊的。
臺上的舒憶藍秀眉微顰,覺得有些訝異,儘管她對文一鳴沒什麼好感,可在她的感官中,文一鳴不應該是這樣不知輕重的人。
旁邊不遠的文遠錚瞬的捏緊了拳頭,這小子是誰?敢如此羞辱我明陽王府!
臺下的秋與濤眼角抽了抽,道:“太囂張了,真是有辱武德!”
許興修淡淡一笑,沒有答話,他也覺得文一鳴的做法有些過了,但還沒到有辱武德的地步。
文遠成單手撫臉,盯着文一鳴的目光爆發出毒辣的光芒,“廢物,你找死!”
說話間,文遠成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衝向了文一鳴,儘管三米不到的距離,文遠成卻是雙腳忽左忽右極速的變換着前進。而臺下的人看到的情景則是,文遠成的身影瞬間變得飄忽不定。
文一鳴眼神一凝,他清楚這又是一種身法武技,不過他並不擔心,儘管他不知道武技到底和武學有何不同,但他相信武技不外呼也是最基本的動作契合有效的組合而成。
三米之距,轉瞬即至。文遠成變換着身形晃到文一鳴體側之時,腿隨身動,一道強勁的鞭踢橫掃發出,速度之快,帶動的風聲猶如寒冬的北風。
許興修眯虛着眼,“明陽王府捨得啊,連幻影步和斷裂腿都拿出來了。”
秋與濤呵呵一笑,“文一鳴即便不死,也是個廢人了。”
許興修奇怪的看看秋與濤,怎麼聽都感覺秋與濤是在幸災樂禍呢?
在文遠成飄忽不定時,文一鳴已凝神斂氣,擺出了丁八之步,將重心瞬間落在了尾椎,全身汗毛如觸電般的立了起來。太極拳的推手世之聞名,靠的就是精準的聽勁,與詠春的黏手有異曲同工之妙。
前世爲了將截拳道練到巔峰,文一鳴花了大量的時間練習詠春拳,從小念頭,尋橋,標指到木人樁,可謂功底深厚。
儘管這一世只是修煉了三個月,可大量的修煉及生死搏殺的經驗那纔是最爲寶貴的財富。三個月之中,童強不止一次的不服氣和文一鳴切磋,在文一鳴蒙上眼睛後依然被打得找不着北童強,最終終止了他那‘永不言敗’口號!
此時的文一鳴雙目微閉,感受到文遠成閃身從面前飄過,他並沒有動;接着感受到側面帶過的身形,他依然沒動;在文遠成鞭腿踢出之時,氣機牽引之下,文一鳴腰眼部位的汗毛猛的連連炸顫。
下一刻,文一鳴動了;睜眼的瞬間扭身動步,右拳由上而下,如高速旋轉的子彈將拳頭快速的旋轉,猛的栽擊而出。
太極五捶之栽捶,經過快速旋轉的拳頭,猶如電鑽一般增強了衝擊力,狠狠的迎着橫掃而來的膝蓋砸擊。
臺上的文遠錚騰的站了起來...
同時,秋與濤眼神一冷,心下暗道,完了!他沒想到文一鳴會做到這一步。接着,不容多想已縱身而出,試圖阻止比賽。
而許興修在秋與濤動作之後愣一愣,亦是急忙跟着衝了出去。
可惜,秋與濤晚了一秒,甚至只是半秒!
‘咔嚓’一聲,大家只看到文遠成的右腿在踢直了以後,猶如雙截棍般向上摺疊,腳尖直接踢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面。
‘嗷---!’文遠成再次跌出三米之外,躺在擂臺上雙手抱住右腿膝蓋,撕心裂肺的嚎叫!
此時,文遠成的大腿與小腿摺疊在一起,只不過是反向摺疊。股骨和小腿骨白森森的露在血肉之外,鮮血狂撒了一地。
廣場上‘轟’的發出聲色各異的驚訝,這還是本次選拔賽第一次出現傷殘的情況,而且如此的慘不忍睹!
就在此時,童強看到秋與濤撲出的身影,並且一掌蓋向文一鳴的後背。
“小心啊!”童強憤懣至極!
不用童強提醒,文一鳴在發出栽捶時便已感到背後襲來的勁風,刺激得後背如針刺般發麻,連帶大腦皮層都是一陣跳動;僅憑這一點就能夠肯定,出手之人修爲高出他太多。
他並不知道背後襲擊自己的是誰,但他清楚自己肯定擋不住。
這一刻,他連身都來不及轉過來;情急之下,雙腳發力暴蹬地面,身形極速向前飆射;在前衝不到半米時,後背的勁風已壓制而來,文一鳴知道後面的襲擊下一刻就會落到自己身上。
情勢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文一鳴前飆的勢頭一點沒有落下,強自在極速之中硬生生的將腰身猛的折下,這在外人看來,文一鳴的身體幾乎與地面形成四十五度,且在繼續前衝並沒倒下。
腰身下俯的同時,文一鳴暴喝一聲,扭腰帶動身體轉了過來,從俯身前衝的姿態瞬間強自變爲仰身疾退的形態,而身體依然與地面保持四十五度,這讓廣場上的所有人感到極度不可思議,這有違物理啊!這不科學啊!
從感受到背後的偷襲,到如今仰身倒退,整個過程電光火石之間連一秒鐘都不到。他引用形意拳蛇形的意境,使出這招前生自創的‘怪蟒翻身’,已經遠遠超出了文一鳴如今身體的極限。
就在他翻過身來的那瞬間,這纔看清是秋與濤,同樣看到了後面趕來的許興修。
許興修亦是心急如焚,他萬萬沒想到秋與濤會做出這種有失身份的事,許興修想要阻止...
可惜他如剛纔的秋與濤一樣,晚了一秒,甚至只是半秒!
此刻的文一鳴沒有時間去想爲什麼秋與濤會不留餘力的偷襲自己,因爲秋與濤的手掌已經蓋了下來,勁風直撲胸膛。
文一鳴心志何其之堅毅,怎可就此閉目等死。
他翻身成仰天之狀的同時,雙手已交叉於胸膛,擺出瞭如同太極拳裡的‘如封似閉’。而右腿更是順着翻身之勢向秋與濤胸前蹬出。
這已是文一鳴做到的極限,‘怪蟒翻身’配合‘如封似閉’。以防禦配合旋轉卸力,同時輔以‘兔子蹬鷹’抵抗秋與濤的衝擊,從而減弱下蓋的掌力。
‘嗙!!!’
秋與濤的手掌依然重重的蓋在了文一鳴的雙臂之上,餘力不消的掌力壓迫着文一鳴的雙臂狠狠的撞在自己的胸膛,文一鳴一口鮮血噴出,卻並未就此被砸在地面。他的右腿已經結結實實的蹬在了秋與濤的胸前,致使幾乎凌空的身軀倒射而出,從而降低了五分之一的震盪傷害。
文一鳴倒飛出擂臺幾乎是靠蹬出的一腳之力,故而慣性並不是很大。這才讓衝出隊列的童強接住了他的身體。
文一鳴半躺在童強的身上,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儘管胸中內息亂串,連呼吸都難以接上,他仍然死死的盯臺上的秋與濤!一字一頓的問道:“理---由---?”
童強已經嚇壞了,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掉!
他猛的擡起頭,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狠狠的盯着秋與濤,狂吼道:“爲什麼---!”
此時許興修已站在了秋與濤的身前,眼中充滿着不可思議的神色,氣得渾身都有些顫抖。
身爲裁判,不在危機時刻救人,卻是主動上臺殺人。在許興修看來,秋與濤的行爲已經和殺人無異,他到現在依然無法平息心中的震驚,文一鳴居然在如此必死之局,從秋與濤手中逃出了一條命。
這也正式他憤怒的原因,如此優秀的人才,即將成爲雙城派的弟子,卻差點被秋與濤親手擊斃!
這讓他如何不怒。
許興修驚怒的喝道:“秋與濤,爲什麼?給我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