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保四惡狠狠看着衆人,臉上全無懼意,仰天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才!現在且由得你痛快,早晚有你等後悔的一天!”
莊客見他如此桀驁,還待動手,武植擺擺手,笑道:“算了算了,人家是曾頭市的大英雄,咱們窮鄉僻壤的小莊子哪惹得起?”
莊客悻悻住手,鬱保四冷哼一聲,對武植道:“看起來你這莊主倒是個明白人!不像這些不開眼的蠢貨!”眼睛掃向衆莊客,目光中滿是不屑。
衆莊客皆是大怒,但武植不說話,他們也不敢發作。
武植笑笑道:“鬱大英雄莫生氣,他們不懂待客之道,對大英雄自然要有對待大英雄的法子,他們確實是蠢!”說着轉頭對衆莊客道:“帶大英雄進密室,用烙鐵啊,夾棍啊好好招待,別弱了人家鬱大英雄的名頭!”
衆莊客大喜,拽着鬱保四就要走,嘴裡嘻哈笑道:“是啊,是小的們愚笨,這等英雄都不知道怎麼招待!”
又有的對鬱保四獰笑:“大英雄,咱們走吧!…”
鬱保四臉色馬上變了,看向武植:“你…你這是何意?”
武植笑道:“待客之意!”
鬱保四又驚又怒,大聲道:“你難道當真不怕我曾頭市!”
武植笑笑:“怕得緊呢。”說着揮揮手,那些莊客用力拉住鬱保四向莊子裡走,鬱保四臉色徹底變了,曾頭市也有私設的牢房,他見過給別人用私刑,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莫說他本就不是什麼硬骨頭,就算鐵打的好漢,被折磨上幾個時辰,也是熬不住的。
“等…等一下…”鬱保四奮力掙扎,衝武植喊道。
武植招招手,示意衆莊客把他拉過來,還是微笑着問道:“怎麼?”
鬱保四又被重新拉回武植面前,望着滿臉微笑的武植,心中沒來由地顫了一下。語氣也再不復那時之囂張:“莊…莊主大人,小人並非遼人細作,小人鬱保四,乃是曾頭市養馬的頭領,莊主若不信。可給曾頭市修書,一問便知…”
武植奇道:“養馬?”
鬱保四道:“是啊,小人最熟各種馬匹習性,是以被史大哥看中,提拔爲專司照顧戰馬的頭領。”
武植點點頭:“史大哥?莫不是史文恭嗎?”
鬱保四精神一振:“正是他老人家,莊主也聽說過?”擡頭見武植微微點頭,但尋常人聽起史文恭名頭時敬重、欽佩、震驚的表情一概沒有,彷彿聽人說起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一般,全沒半分反應。
鬱保四心中那絲得意不由得馬上消散,心中只在琢磨。這人到底是真不在乎曾頭市呢,還是孤陋寡聞,未聽說過曾頭市的名頭?
“你去北國何事?”武植看起來面色緩和了一些,鬱保四,自己似乎聽過這個人物,養馬嗎?也算技術人才了。想辦法收爲已用的好。
鬱保四急忙道:“小人乃是去北國內女真部落傳信,並非遼國細作。”
武植一愣:“女真部落?”
鬱保四道:“正是,我家莊主乃是女真人,和族裡有書信來往。”
武植大吃一驚,曾頭市的莊主曾長者竟然是女真人?這可是天大的奇聞,更奇的是鬱保四就這般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無絲毫隱瞞之意,就不怕被認爲是女真的奸細麼?
“曾長者是女真人?”武植忍不住確認一下。
鬱保四奇怪的看了武植一眼,不知道武植幹嘛這麼驚異,嘴裡道:“是啊。曾頭市左右相鄰皆知啊!”
武植“哦”了一聲,旋即失笑,如今的人又哪知道二十年後女真人的崛起和女真人地兇殘,在宋人眼裡,世仇大敵是遼人,至於女真人,不過是北方蠻夷部落,卻是毫不放在心上了,更不會對嚮往南朝文明,遷居而來的女真人有什麼敵視。
想通了此節,武植不由得嘆口氣,看了鬱保四幾眼道:“你也是女真人麼?”
鬱保四連連搖頭,臉色很有幾分難看:“小人乃是土生土長的宋人!不過在莊主身邊久了,會說幾句女真話罷了。”顯見對武植把他歸到野蠻部落很有幾分不滿。
武植又問道:“你去女真所爲何事?見了什麼人?”
鬱保四道:“小人見的是我家莊主的叔侄兄弟,喚作什麼阿骨打,帶去了我家莊主送的幾匹緞子和一封家書。”
武植皺起眉頭:“家書?講的什麼?”
鬱保四咧嘴笑道:“這小的哪能知道,想也是問候之語。”
武植冷哼一聲:“阿骨打可有回書?”
鬱保四道:“這卻沒有,只叫小人帶話說保重之類的言語。”說到這裡舒口長氣:“現今莊主可信的過小人了?”
武植上下打量鬱保四,把鬱保四看得心裡發毛,陪笑道:“莊主還不信麼?”心裡卻是在想回到曾頭市後怎挑動史大哥來幫自己出氣。
武植揮手道:“搜身!”
鬱保四大怒:“怎還要搜身!方纔已經搜過了!”
那些莊客雖聽武植命令上去又摸又拽,卻也不怎麼仔細,小頭領湊到武植身邊低聲道:“老爺,確實搜了幾遍,沒搜出什麼東西。”
武植哼了一聲,纔不信阿骨打就囑託幾句保重之類地話語,看鬱保四模樣,方纔說的十成裡有九成可信,何況聽自己問他是不是女真人那氣憤的表情更不像作僞,如此看來就算阿骨打有什麼密信也鐵定不會令鬱保四知曉。
“把他衣服扒掉!”武植忽然說道。
鬱保四臉色鐵青:“莊主莫欺人太甚…啊…”,卻是那些莊客聽了武植的話,謔笑着上前扒鬱保四衣物,鬱保四奮力掙扎。又怎奈莊客人多,分出幾人按住手足,餘下的開始慢條斯理的解鬱保四衣帶,把鬱保四氣得喝罵連連。
秋日穿着不多,鬱保四除去外面長袍,就是裡面汗衫,武植拿過鬱保四長袍,四處亂捏亂摸,卻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心下奇怪。莫非阿骨打真地沒捎什麼密信?想想也是,如今地女真怕是還在爲生存擔心,時刻想的是怎麼從遼人的欺壓中掙脫出來,又哪裡會想到和大宋有什麼交集,完顏阿骨打再雄才大略。怕也想不到將來金國會佔據華夏半壁江山吧。
正想伸手把長袍扔還給鬱保四,眼睛忽然盯在了鬱保四汗衫之上,鬱保四被武植看得毛骨悚然,口中大聲道:“莊主莫太欺負人!”
武植卻只打量他的汗衫,青色汗衫看起來是麻布所裁,不過看起來針線十分粗糙,粗粗的佈線倒似後世地麻袋,看了幾眼,武植問道:“你這汗衫是女真人送的?”
鬱保四急道:“是啊,是阿骨打送我的。看起來粗劣,穿着卻十分舒服…”他可是怕這位神經兮兮的莊主再下令扒自己汗衫,誰知話沒說完,武植已經笑道:“好!扒下來!”
鬱保四哀號一聲,手足用力掙扎起來,可又濟得什麼事?不一會兒。他就被扒得只剩一條短褲,衆莊客哈哈怪笑着打量他地身體,把鬱保四鬱悶的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武植拿過莊客遞上的汗衫,仔細摸索一下,冷笑幾聲,從旁邊莊客手中接過一把短刀。刷刷刷幾刀把汗衫割得稀爛,從那縫隙中拽出一頁薄紙,武植冷哼一聲:“還說沒有密信!”
衆莊客滿臉欽佩,都覺莊主果然高明。自己等人怎麼也想不到會有密信縫在內衣中,鬱保四卻是滿臉驚訝,早忘了自己窘境,呆呆看着武植手中薄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武植拿起薄紙看了幾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那紙上文字彎彎曲曲,卻是一個不認識,轉頭對鬱保四道:“你可認識女真文字?”
鬱保四一呆:“女真?尚無文字啊?”
武植把薄紙在他面前一晃:“那這是什麼?”
鬱保四道:“啊,那是契丹文,女真部族都在用契丹文書寫。”
武植道:“你可識得契丹文?”
鬱保四茫然搖搖頭:“小人不識…”一愣擡頭道:“就算小人識字,莊主難不成就不怕小人搗鬼?”此時他忽見汗衫中有密信,已隱隱覺得曾家和女真的關係怕不是那般簡單,不然爲何要把書信秘藏在汗衫中,不叫自己得知呢?
武植笑着揮手,示意莊客把鬱保四放開,又命莊客去爲鬱保四拿衣物,吩咐完纔回頭道:“你是宋人,我爲何不信你?”
鬱保四默默點頭,不再言語。
武植這才問起衆莊客:“老皮呢?把老皮喊來。”老皮是武家莊的老人了,年輕時在遼境走過商,後來被遼人散卒搶掠,多年積蓄加借貸背下地貨物被遼人一搶而光,左腿更被打斷,最後流落在武家莊,通曉契丹語言文字,對契丹人卻是恨得不得了,莊裡抓到的遼人細作在審訊時也都由他通譯。
鬱保四穿好衣服後不大工夫,老皮一瘸一拐的走來,滿臉胡茬,額頭上的皺眉很深,典型的北方老農相貌,任誰也看不出這老漢竟是位精通契丹語的通譯。
武植把薄紙遞於他道:“看看寫的什麼?”
老皮恭敬的雙手接過,擡眼仔細觀看,看了幾眼,皺眉不由得皺了起來,越往下看,眉頭皺的越深,嘴裡還不住唸叨:“蠻夷小族,好大的口氣!”
武植等得不耐,吩咐莊客去拿來筆墨:“一句句譯出來!”
老皮連連點頭,蹲在地上,顫悠悠拿起紙筆寫了起來。
武植看向鬱保四,問道:“你可猜得出這密信寫地什麼?”
鬱保四默默搖頭,神色十分難看。
武植笑笑,知道他心中掙扎。也不再理他,左右踱步,心中猜測曾頭市和阿骨打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不多時,老皮站起來道:“老爺,小的已經一字不漏的譯出,不過契丹文字甚是怪異,有些話語不好直譯,小人也只能把大意寫出。”
武植點點頭,對這種翻譯上的差異他還是略知一二地。只要意思沒變就成。接過老皮遞來地紙箋,笑道:“辛苦了,回頭從總管那裡支一貫錢打酒吃!”
老皮笑着應是,樂顛顛的告退,武植這纔看起手中的紙箋。看了幾眼,臉就沉了下來,阿骨打的書信中大概意思是令曾長者再多購置皮甲器械,言道女真部落的軍械還是遠遠不夠用,又說起曾長者提到宋人贏弱,阿骨打所說聯合宋人抗遼之事十九難成,阿骨打很是嘆息了一番,令曾長者多結識大宋達官,儘量促成聯宋抗遼之盟,不要生出滅宋之類的妄念。現今女真還未強大到可生出這般念頭地地步。
從書信中可看出曾頭市乃是爲女真提供軍械的重要來源,看起來曾長者遷徙南國定居本是爲女真部尋求靠山而已,不想曾長者在大宋住得久了,對宋人卻是越來越瞧不起,從阿骨打地書信中可看出曾長者怕是說起過滅宋之類的話語,阿骨打雖然責備了曾長者一番。但不過是如今女真不夠強大而已,若真有一日女真部滅了遼國,下一個怕就是大宋。
武植看得冷笑不已,聯宋滅遼?歷史上宋國可說最窩囊了,開始聯金滅遼,最後遼國是被宋和金地聯軍滅掉啦。金國卻趁機入侵中原,突襲汴京,太上皇趙佶和欽宗皇帝被金國掠去,北宋滅國。趙佶九子趙構退縮到長江以南稱帝。是爲南宋。到得後來蒙古崛起,又派遣使者和南宋聯盟滅金,金國被蒙古和南宋滅掉後,隨之蒙古鐵騎南下,把南宋也一勺燴,從此華夏倍受異族摧殘。
兩次結盟,兩次被盟友滅國,宋朝也不能不說是窩囊到家了,可說是歷史一奇。
武植當然也知道宋國這些窩囊事兒,再看到阿骨打果然打着聯宋滅遼的念頭,心中只是冷笑,看我怎生遂了你的意吧。
把紙箋扔給鬱保四,笑道:“你家莊主可是蠻看不起咱們這些宋人哦!”鬱保四看過密信,羞愧難當,頭重重垂下,咬牙道:“這老匹夫!…”
武植道:“你先好生歇息幾天,過幾日再與你說話。”
鬱保四心裡也確實亂得很,當下點頭答應。
午飯後,武植和朱武在書房敘話,談話間說起了鬱保四之事,朱武也是勃然大怒:“以往也聽聞過曾頭市地名聲,卻是想不到狼子野心!”
武植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女真人野心實在不小啊!”
朱武道:“王爺如何打算?”
武植道:“現在還未想好,先放放吧,定有用到的時候。
朱武默默點頭:“王爺是想令鬱保四作內應了?”
武植道:“正有此意,不過還需先生去看看他可堪大用否?莫露出馬腳,白白丟了性命。”
朱武道:“回頭屬下就去,不過王爺,聽您說起此事,屬下倒有了一計,十九可誘遼人自投羅網。”
武植喜道:“先生請說!”這些日子武植可是愁壞了,遼人遲遲不見動靜,若是真的就這般安穩下去也無所謂,但事情又哪有這般簡單,想是遼人一邊探聽自己虛實一邊佈置什麼詭計,若任由遼人佈置,也不知道自己這次苦心佈置的重重防線還起不起作用,叫武植如何不急?現在聽朱武有策,武植又如何不喜?
朱武笑笑,和武植低語起來,武植聽得連連點頭,不時微笑,想來朱武之計甚合他脾胃。
這一日深夜,大片大片的烏雲把那一彎月芽兒遮得嚴嚴實實,漆黑的夜幕中,遼宋邊境間,一團團黑影疾馳而過,彷彿天上的烏雲落在了地上一般。向南極速的飄去。
仔細看去,沙塵滾滾中,這大片烏雲正是黑盔黑甲的遼人鐵騎,看樣子足有數千之衆,企部手持長矛,戰馬地馬蹄處都綁上了厚厚棉布,是以纔沒發出驚天動地地奔騰聲。
蕭天成也在隊列中,不過他心中卻是不住苦笑,望着旁邊一騎駿馬上那手舞足蹈的青年。嘆了口氣,他和兩年前的自己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是這般意氣風發,這般豪氣干雲,可是兩年前自己被重重打醒。今天面對他的又是什麼呢?
蕭天成思緒不禁又飄回了幾天前,這年輕人喚作耶律光,乃是南京留守皇叔耶律淳四子,甚得耶律淳寵愛,月前入伍,耶律淳千叮嚀萬囑託,吩咐蕭天成一定要把耶律光照顧好,蕭天成當然把其當作頭等大事,是以今年的掃秋風卻是打起十二萬分地小心,派出細作查探宋人究竟。不想派出的探子十之七八被抓,僥倖逃回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蕭天成更是認定宋人定有陰謀,不敢輕易出動。
耶律光性子正如兩年前的蕭天成,目空四海,飛揚驕浮,他早就盼着掃秋風的這一日呢,卻見蕭天成遲遲按兵不動,忍不住屢次催促,蕭天成好說歹說,勸住耶律光,自己更是加派人手去刺探宋人虛實。
誰知道幾日前。一名失蹤幾日的細作回返,說起自己如何偷偷從武家莊逃出,聽情由不像是假地,那細作言語中把武家莊說地如同銅牆鐵壁。聽得蕭天成倒吸一口冷氣,耶律光卻是根本不信,說話間不知怎的,細作的衣服破裂,從衣服夾層中落出一封書信,耶律光眼明手快,把書信撿起看了一遍,冷笑着遞給蕭天成。
蕭天成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信卻是武家莊莊主寫給自己地,信裡的意思自己與他早有勾結,此次是謝過蕭天成高擡貴手,沒在秋收時騷擾武家莊之情。
那細作被當場拿下,百般拷打下也只是大叫冤枉,說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衣服裡被夾帶了信箋,吃痛下忍不住胡言亂語,說定是蕭統領和宋人有染,宋人才這樣偷偷傳信,自己是什麼也不知道的。
蕭天成無奈,爲洗清嫌疑,也只有同意耶律光之議,出動騎兵去“掃秋風”,他也被武家莊莊主弄得暈暈乎乎,不知道那武家莊莊主到底何意,難道他希望自己遣兵進攻?那又何必令細作把武家莊說得這般堅固難下,別人不知,他卻知道細作所說武家莊之言十九是真的,他若不希望自己大舉進犯又何必寫信污衊自己。難道就是爲了動搖自己在軍中的威信?亦或動搖自己在耶律淳心中的地位?
可是不管武家莊莊主是怎樣的念頭,“掃秋風”卻勢在必行,蕭天成左思右想,最後定下計議,此次地目標是扈家莊,至於武家莊,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自己不理就是。耶律光也無異議,他只要好玩就行,管蕭天成進攻何處,只要自己能真正上戰陣殺幾名宋人就行。
出發之時,耶律光纔對蕭天成講,其實他也不信蕭天成會與宋人有什麼勾結,不過爲了快些上戰陣,這才裝出那副模樣,蕭天成也只有苦笑,其實就算沒耶律光,那封信被第二個遼人將領看到,蕭天成也勢必要襲宋以刷清白,不然誰知道日後什麼時候這封信會被拿出來說事兒。
“扈家莊快到了嗎?”緊跟在蕭天成旁邊的耶律光激動的問道,這一路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此時更是滿臉興奮。
蕭天成搖搖頭:“還有近百里呢!”
耶律光“哦”了一聲,忽又轉頭問道:“扈家莊那名女將真有那麼厲害?”
蕭天成看了看耶律光那張年輕的面龐,神采飛揚的眼睛中此時帶着幾分憧憬,看得蕭天成忍不住苦笑。
耶律光見蕭天成不答自己地話,忍不住催道:“快說啊,她到底是不是真有咱們談論的那般本事!”
蕭天成苦笑一聲:“我只見過她一次,待會兒你可要隨大隊行動,切莫胡鬧,若是落單遇到她可是神仙也救不了你。”,想起那白衣如雪的少女,千軍萬馬中縱橫來去的風采,蕭天成不由得微微嘆息,此女若不是對手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