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時,外圍莊客忽然歡聲雷動,有人更大喊道:“無雙小姐來了!”
祝彪一陣冷笑,狠狠一棍砸過去,口中道:“今日你就是插翅也難飛!”前些日子祝家莊和扈家莊秘密結盟,合謀武家莊,扈三妹即到,自然會幫祝家莊。
武植微一皺眉,她怎麼來了?手中無金劍隨便一擋,祝彪只得變招,轉砸爲戳,武植側身閃開,同時無金劍劃個圓圈,把綠袍將和幾名莊客兵器逼退,清脆的孿鈴聲響過,一團白影出現在衆人亂戰的圈外。
祝彪大聲喊道:“無雙小姐,武大小兒害死我家兄長,還請無雙小姐助我等一臂之力,擒拿此獠!”
扈三妹微微皺眉,望着場中拼殺衆人,卻是不言不語。
祝彪等人知道她性子,心說既然她在場,自不能放武植跑掉,有扈無雙在圈外掠陣,祝彪更是心中大定,手中鐵棒惡狠狠朝武植捲去,武植剛剛閃過,幾名莊客的槍棒又亂戳過來,和武植交手這半天,他們也有經驗了,招式什麼的全無用處,用什麼招式人家揮揮黑炭劍就給破了,只有覓得破綻亂戳就是。
武植長劍連動,逼開衆莊客,忽然間,背後勁風襲來,卻是綠袍將長矛如毒蛇般刺來,武植閃避不及,只微微側身,長矛猛的從武植身上透體而出……
場中幾聲歡聲雷動,卻是誰也沒注意哄天的歡聲中夾雜了一聲少女的驚呼。
綠袍將方自得意,猛覺不對,長矛並沒有刺入實處的那種感覺。馬上知道武植所用是馬上交手慣用地單臂奪戟招數,冷哼一聲,用力向後一拉,自己長矛乃是特製,矛尖尾段有兩處小例鉤。若武植不放手,勢必被例鉤所傷,更會被自己拉下馬背,他方一用力,卻不想武植突然用力一夾馬腹,玉獅子竟似和武植心意相通。猛地向綠袍將躥來,卻是比綠袍將拉回長矛的速度更快,武植手中無金劍正好逼退祝彪等人兵刃,揮劍向綠袍將削去,綠袍將此時別無他法,只有撒開長矛,坐騎打旋避過。
歡聲截然而止,祝彪更是張大眼睛看着被奪去兵器的綠袍將,好一陣無語。
武植一招得手,再不耽擱,玉獅子更知主人心思,忽地就衝向了祝家莊弓箭手,那些弓手又不敢放箭,亂箭下那肯定要把武植身後的綠袍將。祝彪等人傷到,幸好祝家莊莊客也算訓練有素。弓箭手極快後退。本在最後壓陣的輕步兵擁上,和武植混戰在一起。此時地武植離扈三妹不過十幾步遠,扈三妹看着他血淋淋的左臂,微微嘆息一聲。
那邊綠袍將卻是又羞又惱,他喚作山士奇,本是田虎手下數一數二的勇士,月前田虎不知怎地和祝家莊搭上關係,遣他來做祝家莊槍棒教師,來得第一天就施展本事把祝家三虎收拾的服服帖帖,至此在祝家莊被奉爲上賓,誰知道今日數人合力,不但沒拾掇下這名衣衫襤褸的漢子,反而被他把自己兵器奪下,這可是武將的奇恥大辱,山士奇更是從沒被人如此羞辱過,眼中兇光閃過,猛地從旁邊莊客手中奪過一根長槍,催動坐騎,向正驅散步戰鄉勇地武植衝去,祝彪緊隨其後,扈三妹還是一副清冷的神情,默默看着場中的一切。
山士奇戰馬行不數步,忽然勒住繮繩,看了眼十幾步外的武植,眼中兇光大作,雙臂持矛,猛地向後高高舉起,跟隨在他身邊的祝彪大喜,山士奇初到祝家莊時就展示過他的飛矛絕技,百步內精準無比,更兼力猛速極,令人防不勝防,祝彪看看那邊似乎漸漸要衝出包圍地武植,心中冷冷一笑,你就到此爲止吧。
山士奇雙臂漸漸舉過頭頂,大喝一聲:“吃我……”後面的“飛矛“還未喊出,忽然眼前一團白影猛地撲來,緊接着心口一痛,雙手運足的力氣猛地消失,長槍“叮噹”一聲掉落於地,低頭看,一杆雪白的長槍刺入自己胸口,順長槍看去,面前是扈三妹清麗的面容,想問爲什麼,嘴動了幾下,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響。
扈三妹淡淡道:“誰想要他的命,我就要誰的命!”話音一落,長槍自山士奇胸口拔出,山士奇全身力氣忽地無蹤,身子一軟,跌落馬下,昏迷前最後的念頭是她那白玉般地長槍槍尖爲什麼滴血不粘,爲什麼從我胸口拔出後還是如白雪一般,竟沒有一絲血跡?
祝彪完全的呆住了,呆呆看着扈三妹,心中驚駭難當,做夢也想不到扈三妹會忽然出手對付自己人,而被自己等人驚爲天人地山士奇就這般糊里糊塗送了性命。
“誰想要他地命,我就要誰的命!”扈三妹似乎在和祝彪說,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你……”祝彪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扈三妹撥轉馬頭,向武植馳去,武植眼睛餘角已經看到那邊地變動,心中很是吃了一驚,搞不清扈三妹爲什麼要殺死那綠袍將,莫非這廝以前惹過扈三妹?死得好,雖然自己奪了他的長矛,手臂和肋骨卻是被他長矛倒鉤劃出數道傷口,不是一般的痛。
玉獅子在祝家莊步軍中縱橫馳騁,甚是輕鬆,加上武植利劍,本已接近莊門,武植沒有催動玉獅子衝出去是因爲弓手在幾百步外已經拉好架勢,自己一旦衝出步軍圍困,那必定是亂箭齊發,非把自己射成個篩子不可,正爲難,扈三妹忽然向弓箭手衝去,口中清喝:“擋我者死!”
弓手一陣大亂,紛紛向兩旁閃開,雖然他們也見到了扈三妹槍挑止,士奇,但一來山士奇進祝家莊不久,還未真正溶入祝家莊。成爲莊客心裡接受的祝家莊人,是以對他的死只是吃驚,卻沒什麼悲憤之類的感覺。二來祝彪未下令,誰又敢放箭傷這位河北風頭無兩地扈無雙?是以只有紛紛躲閃。武植見狀大喜,一夾馬腹。玉獅子卻是早已躥出,跟在了玉兒嬌身後,武植的動作算是白費。
二馬速度極快,祝彪剛剛咬牙喝道:“給我放箭!”可那邊兩騎早已跑到幾百步外,弓箭射程已經不及了,祝彪呆了半晌。忽地大喊起來:“扈家莊!武家莊,欺人太甚!”這時候,那邊祝龍匆匆騎馬趕來,嘴裡還叫道:“三弟!可抓到武大?”
祝彪黯然搖頭,祝龍弛到祝彪身邊,訝然道:“怎會叫他跑了?”
祝彪咬牙把方纔事情經過講述一遍,祝龍更是吃驚:“扈三妹?她怎會幫武大?咱兩莊可是結盟不久。墨跡未乾呢!”
祝彪恨恨道:“我又如何知道?!”
祝龍微一沉吟:“還是需請父親作主!”
祝彪默默點頭。
祝家莊幾裡外的黃土大道上,武植和扈三妹並騎而行,沉寂好久後,扈三妹嘆氣道:“你還是老樣子,動不動就拼命!”
武植笑笑,“你爲什麼殺掉那綠袍老怪?”
“綠袍老怪?”扈三妹微微詫異,轉而知道武植說的是哪個,淡淡道:“因爲你!”
武植好玄沒從馬上栽下去。抓緊玉獅子馬鬃,回頭看向扈三妹。
扈三妹直視武植。清洌的雙目看得武植一陣心慌。尷尬笑笑,“那可多謝你了。”
扈三妹搖搖頭。忽對武植道:“傷口還在流血,包紮一下吧。”
武植看看左臂和肋間地傷口,雖不甚深,卻是火辣辣的疼,順手把自己布衫撕下幾條布條,把傷口緊緊綁好。
扈三妹等武植忙碌完,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武植笑道:“當然是跑路,殺了人嘛,冉自然要躲起來!”
“跑路?”
“就是潛逃,隱藏。你也殺了人,要不要和我一起跑路?”武植含笑看向扈三妹。
扈三妹微微一笑:“你會逃跑?我不信。”
武植嘆口氣:“世上的事誰又能說清?”
此時夕陽斜照,已是黃昏時分,二人信馬由繮,奔馳在黃土大道上,黃沙,黃日,路邊黃色的枯草,勾勒出一副暖暖的圖畫。
扈三妹這一會兒功夫怕是比幾年露出的笑容還要多,武植和她相處時日不多,自沒發現扈三妹地反常。扈三妹對自己的心境卻已然明瞭,今日和武植分手後,本來奔向扈家莊的她忽覺有些擔心,鬼使神差的撥轉馬頭,跑向了祝家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是心裡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一定要去瞧瞧。
看到長矛從武植身上透體而出的一剎那,扈三妹芳心一痛,眼前又閃現出當日自己一劍刺穿武植心口的畫面,那倔強驕傲地青年,蒼白的面容,銳利的目光,冰冷的喝斥,可是從那一刻,似乎這青年的身影就深深印刻在扈三妹心中,揮之不去。
此時再見武植被刺穿之一幕,扈三妹猛地醒悟,原來……自己是再也忘不掉他了。既然心事已明,扈三妹再不猶豫,自然要助心上人全力出困,她是那種驕傲到骨子裡的女孩,不會矯揉做作,喜歡就是喜歡,幹嘛要遮遮掩掩?
玉兒嬌和玉獅子靠得很近,不時輕嘶幾聲,似乎也在聊天,看着旁邊的武植,扈三妹心中說不出的甜蜜,這就是和喜歡地人在一起漫步的感覺麼?
“扈姑娘,咱們該分手了。”良久後武植忽然說話。
扈三妹擡眼看去,原來已到武家莊不遠處,點點頭:“我走了!”
“記住我說地話,誰想要你地命,我就要他的命!”隨着一聲輕笑,白影如飛而去。
武植愕然,扈三妹槍挑山士奇時離他尚遠,武植自然沒聽到扈三妹地“愛情宣言”,此時乍聞“噩耗”,武植大大吃了一驚。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扈三妹的意思,不是吧?這樣驕傲的女孩子也會對自己傾心?我難道成了情聖級帥哥?
百思不得其解地武植慢悠悠向武家莊馳去,心中卻不免有些得意,這也是男人的劣根吧。恨不得全世界的漂亮女人都喜歡自己。
莊門處鄉兵見到武植,慌忙過來見禮,雖然責怪莊主老爺怎麼這般狼狽,卻誰也不敢多問,武植微一點頭,疾馳入莊。趕緊找林沖吩咐對策才先。
斬了祝虎,祝家莊定然不會罷休,更不會乖乖離開真定,此時也不是搬出自己王爺身份的時候,若祝家莊得知自己身份,多半會暫時隱忍退避。但隱在暗處的敵人才更可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覓得機會跑出來狠狠咬自己一口。再說現在報出身份,貴王闖入祝家莊殺人逞兇,更會授人以柄。是以還是乖乖用武大地身份和祝家莊周旋,把祝家父子炮製的不能翻身才好。
祝家莊有兩種報復的可能,一是大舉進犯武家莊,但不論兵力裝備,還是莊子防禦。如今的武家莊都不是祝家莊可以抗衡的,是以這種可能不大。除非祝彪那種頭腦發熱的人物做了莊主纔有可能。不過自己也需吩咐林沖嚴密戒備纔是。另外肅清武家莊裡地奸細也迫在眉睫。
祝家莊第二種報復就是去真定府喊冤,利用官家力量對付自己。十九祝家莊會採用此策,自己也剛好見識下祝家莊在真定府有多大勢力。
當然除了這些明面上的報復,暗地裡還不知道祝家莊會耍什麼陰謀詭計,這些日子卻要小心提防了。
進入武家大院,旁邊下人過來接馬,武植示意不用,拍拍玉獅子馬背,任它自己去玩耍,回內室換衣洗漱,又匆匆吃了些飯食,從早上滴米未進,武植可是餓壞了。
等來到客廳時。林沖已經等候多時,見禮後林沖第一句話就是:“好一匹神駒,正配王爺。“他進院子時就見到了悠哉閒逛的玉獅子。
武植一笑:“林教頭,這段日子怕是有得你忙了!”
林沖一愕,喜道:“王爺要伐遼?”
武植好笑的看他一眼,雖然在武家莊兢兢業業的做槍棒教頭,但心由J氣甘寂寞,“若是伐遼本王定點你做先鋒!””
林沖翻身拜倒:“謝王爺!”這一拜分明就把武植的話當作諭令了,雖比不上聖上地金口玉言,卻也是貴王諭令,不容兒戲。
武植笑笑,林沖也會耍小花樣了。也不多說,卻是把自己獨闖祝家莊的事情從頭講述了一遍,林沖聽得連連皺眉,又不敢埋怨王爺,心中只說,王爺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武植笑笑:“只許你們拼命,就不許本王冒險?哪有這樣的道理,這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
林沖苦笑,轉而卻是一愣,“王爺也知道田登的事情?”
武植奇道:“田登是誰?”
林沖道:“田登乃是邢州知州,諱其名,觸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於是舉州皆謂燈爲火。若王爺不知,又怎知民間流傳的笑話。”
武植“啊”了一聲,這才明白,敢情自己遇到這典故的始作俑者了,邢州?也在河北,有時間倒要調理調理這田知州。
二人又聊幾句,林沖匆匆趕去佈置防禦,武植又回書房寫了兩封書信,這才起身出了武家大院,向大牛的小四合院而去,四合院立武家大院不遠,新婚前院牆房屋被粉飾一新,院門上大大地紅喜字還未揭下,誰又想得到新婚不久的大牛會遭飛來橫禍?
院門前站幾名侍衛,見到武植急忙過來見禮,武植擺擺手,把自己寫地信交給一名侍衛,命他趕回大名府,那信是寫給石秀和穆弘地。從武家莊到大名府幾百裡,沒有玉獅子這等神駒需一日才能趕到。
進了院子,竹兒飛快的跑了過來,欣喜地道:“老爺,您來了!”
武植嘆口氣,竹兒雖然見到自己開心,卻掩不住雙眉間的憂愁,面目更見清瘦。看來這段日子小丫頭愁壞了,“大牛怎麼樣了?”
竹兒眼圈一紅:“還是老樣子。”
武植道:“帶我進去瞧瞧!”
竹兒溫順點點頭,在前面走了幾步,忽而回頭道:“老爺,您別怪春花姐。她也是爲了我哥的病。”
武植道:“恩,我不怪她。”
忽然停下腳步問道:“竹兒,若是你會怎麼做?恩,就說這次若是祝虎的信送到你地手上,你會怎麼做?”
竹兒想也不想:“自然是告訴老爺了,請老爺拿主意!”
武植笑道:“若是我不在呢?”
竹兒道:“那竹兒就等老爺回來。”
武植又好氣又好笑:“若事情等不得呢?就需你自己拿主意!”
竹兒一下苦了臉。歪着小腦袋想了半天:“那多半竹兒也會去的,不過要帶上侍衛大哥!”
武植點點頭,一挑門簾,率先進了屋子,屋內草藥味甚濃,大牛緊閉雙目躺在牀上。臉色蠟黃,和以前生龍活虎的漢子判若兩人。牀邊的火爐上,一口沙獾煮得沸騰,升起淡淡藥氣。
春花正握着大牛的手,坐在牀邊看着大牛地臉呆呆出神,聽到腳步聲,春花回頭見是武植,急忙起身。臉色很是不自然,“老爺……”
武植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多大的人了,怎麼還不如竹兒呢?”
春花低頭不語。
“竹兒不是小孩子了。”背後傳來竹兒怯怯的聲音。
武植好笑的看她一眼。回頭看向大牛:“病情總是反覆?大夫呢?”
聽武植問起大牛的病情,竹兒馬上愁容滿面:“大夫去抓藥了,下人抓地藥不好用,竹兒今早就自作主張,請大夫去真定府抓藥。”
武植一聽就知道定是那大夫醫治不好大牛,只好找出諸多借口,怪抓的藥不對云云,竹兒卻是不懂,以爲大夫此言非虛,就開口請他去抓藥,大夫也推辭不得,只有乖乖去了。
“老爺,您能不能去祝家莊走一遭,請他們拿出藥方!”春花猶豫半晌,終於忍不住道。
武植一愕,心說去祝家莊?現在再去祝家莊別說藥方,就是小命也要交待在那裡。
“老爺!春花求您了!”春花忽然雙膝跪倒,落淚求告。
“春花姐,你別難爲老爺!”竹兒走過去想拉起春花。
“老爺,老爺,你就知道老爺,老爺低一次頭怎麼了?難道還比你哥的命重要?”春花甩開竹兒的手,哭着喊了起來。
竹兒小臉兒一下煞白,顫聲道:“春花姐,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春花大概是這些日子苦的極了,加上白日被祝虎羞辱驚嚇,一腔怨氣發泄不出,此時都有些歇斯底里起來:“你就知道你家老爺,哪還記得你這個窮哥!我早和你說你帶來的大夫不管用,你就是不信,看看你哥地病,怎麼就好不起來?”
“春花姐……我……我怎麼又不想我哥好了……可是老爺來了,老爺……老爺有老爺的辦法……要……要我們多嘴幹嘛……什麼事……也,也難不住老爺的……”竹兒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滾滾而下。
武植皺起眉頭,伸手把竹兒拉過,冷冷對春花道:“你先下去吧,今日念在你救夫心切,我也不來怪你,回去仔細想過,若明日你再轉不過彎兒別怪我不認得你是哪個人物!”後面的話已經聲色俱厲,把春花喊得一呆,外面侍衛聽得武植呼喝,趕緊進來,把春花領了出去。
“老爺,您別怪春花姐……”竹兒哽咽的說話,手拉着武植衣角,生怕武植遷怒春花。
武植嘆口氣,看着竹兒梨花帶雨的小臉,心中一痛,這些日子苦了這丫頭了,春花雖比竹兒大了幾歲,看起來卻是脾氣毛躁,一遇到事就亂了方寸,反倒是竹兒跟在自己身邊東奔西走,漲了不少見識,看情形大牛的病卻是全賴竹兒操持了。
坐在牀邊,把竹兒拉進懷裡。竹兒臉一紅,卻如乖巧地小貓一般,伏在武植懷裡,不敢稍動。
“竹兒你就放心吧,老爺保大牛無事!”其實武植早就盤算好。安道全這幾日也該到了,本是爲穆弘老母而來,如今卻來得正是時候,大牛的病情說不得要麻煩他了,什麼密製毒藥,又不是寫武俠小說。難道還有“三尸腦神丹”啊?
竹兒點點頭,愁容盡去:“有老爺在,竹兒安心地很!”在竹兒心裡,老爺說地就是對的,既然老爺說哥哥無事,那哥哥定然就無事了。老爺說地話從沒有做不到的。
“大牛自從病倒後可有外人接近?”武植忽地想起一事,既然沒有什麼神奇地毒藥解藥,那聽春花說,大夫來了後,大牛本已慢慢好轉的,又怎會突然發作?多半就是途中又有內奸搗鬼。
竹兒回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道:“沒有,自從竹兒來後。有侍衛大哥在,外人不敢靠近的。”
武植不死心:“那大牛後來可曾吃過什麼外來的東西?”
竹兒道:“竹兒不大清楚。那天哥哥病情好轉後。春花姐似乎是喂哥哥吃了一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外來的。”
武植微微點頭。好像問題就出在春花身上啊,明日等她冷靜下來再好好盤問吧。
竹兒得武植承諾,多日來擔驚受怕的心神鬆弛下來,靠在武植溫暖地胸膛上,竹兒心中說不出的甜蜜羞澀,聽着武植沉穩有力的心跳,竹兒漸漸進入了夢鄉。
等武植回過神再想和竹兒說話時,卻見竹兒小巧的身子在自己懷裡蜷成一團,小臉緊緊貼在自己胸前,卻是睡的熟了。
武植一笑,一手攬住竹兒後背,一手抄住竹兒膝彎抱起,走出屋子問侍衛道:“竹兒住哪間房?”
旁邊侍衛急忙引路,來到東廂房,爲貴王開門,挑起門簾,等武植進屋把門簾落下,輕輕把門帶起。武植一皺眉,這些傢伙,難道還以爲自己動了什麼色心不成?
內屋中,擺設十分簡樸,梳妝檯前一把木椅,靠窗處是張木板牀,鋪上了孱厚的錦被,想來是爲竹兒特意鋪地。
武植走到牀前,把竹兒輕輕放下,此時剛剛入秋,天氣不冷,武植拉過牀上一張小薄被給竹兒蓋好,心中卻是一笑,小竹兒蓋小被子,嘿嘿,有意思。
起身向外走,不小心踢倒了木椅,嘎吱一響,武植無奈的把木椅扶起,回頭看,竹兒果然睜開了眼睛,“老爺!啊,竹兒竟睡着了,該死,該死。”竹兒忙不迭起身,武植笑道:“睡吧,我也該走了!”
竹兒道:“老爺去哪裡?”
武植道:“當然是回府了。”不過這纔想起自己在武家莊,那武家大院裡自己也不識得幾個人,寢室更是空蕩蕩,想起來忒也無聊。
竹兒一笑:“老爺就在這兒睡吧,竹兒睡外屋。”
武植道:“這怎麼成?外屋牀都沒有。”
竹兒道:“我去找侍衛大哥拿一張過來就好。”
武植來此已久,自然知道貼身侍女都是這般伺候主人,有裡外屋睡的,也有隔張屏風睡的,當然也有侍寢的。對竹兒的提議也不覺突兀,不過竹兒自跟了自己還真未如同貼身侍女那般和自己同屋而眠過。當下笑道:“還是算了,再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就好,空房還有吧?”
竹兒雖然微覺失望,還是溫順的點點頭,“還有,我這就叫侍衛大哥去收拾,老爺先歇息一會兒。”說着轉身出屋,自去找侍衛忙活。
武植今天先是馴馬,又緊接着和祝家莊一場惡鬥,還真是又乏又累,在木椅上坐了一會兒,硬梆梆的十分難受,伸手把無金劍從背後抽出置於桌上,自去竹兒地牀上一躺,軟綿綿的大牀,更有陣陣清香,好不舒服。
武植愜意地哼起小曲,自己這貴王地日子真是美到家了,想刺激的時候去打打殺殺,又無後患,想休息時美女服侍,更有侍衛環伺。可以安心享受,不必擔心冷不丁躥出個仇人,唉,真是神仙般地日子啊。若在想辦法把蔡京搞下來,滅了四邊蠻夷。那自己就更可以安心享受了。
若是有足夠軍力護持,又不會出現大奸大惡的人物搗鬼,以大宋在政治經濟上這般開明地決策制度,也不知道會走出怎樣有華夏特色的超級大國之路呢,是君主制資本主義帝國?還是商人主導的君主立憲制帝國呢?或是不同於後世任何一種政體的超級大國?不過那就是後世人做的了,也不需自己操心。
武植正在胡思亂想。一陣輕盈地腳步聲,竹兒進了屋,見到武植躺在自己牀上,竹兒開心的一笑,走過來坐到牀邊:“老爺,哥哥的病情穩住了。”
武植點點頭。祝家莊還指望通過大牛控制自己身邊的人,自不會輕易害死,雖不好治癒,穩定病情卻是沒什麼問題的。
“放心吧,過幾日有位神醫來河北,到時請他醫治大牛,保證手到病除。”
竹兒點點小腦袋:“竹兒當然放心了。”
“老爺,竹兒給你推拿去去乏吧。”見武植似乎有些疲累。竹兒提議道。
武植身子卻真是又酸又痛,想起竹兒的手藝。也是一陣心癢。笑道:“好啊!我今天還真有些累!”
竹兒聽武植答應,歡喜地不行。過來幫武植除去鞋襪,雖然竹兒是武植名義上的貼身侍女,卻也不過是爲他端水送茶之類的,真正侍女該做的活兒卻沒做過幾樣,雖然竹兒動作甚是自然,心中卻是猶如鹿撞,武植也微有尷尬。
“老爺還需除去外衣才舒服!”爲武植除去鞋襪後,竹兒紅着臉道,說完伸手幫武植寬衣解帶。
武植笑道:“今天竹兒說了算,讓我看看你手藝如何?”
“老爺又受傷了?”竹兒眼圈一紅,武植外衣即去,竹兒自然看到了武植臂上和肋間包紮的衣物。
武植笑道:“沒事,小傷口,就算你按到都不痛!“倒也不是虛言,傷口不深,疼痛的時刻卻是過去了。
竹兒微微搖頭:“竹兒會小心的。”
除去外衣,武植只穿一身白色貼身汗衫,懶洋洋趴在牀上,雙手拿過枕頭抱住,恩,很久沒享受過按摩滋味了,江南時竹兒不過幫自己按摩肩部,如今大概是全身按摩吧?不知道和後世有什麼差異,不過沒有橄欖油和各種精油,單憑手法按摩,自然不如後世舒服吧。
竹兒不用和武植面對,立時自然了許多,把繡花鞋除去,上牀跪在武植身旁,伸出小手,開始幫武植按摩,開始是武植的雙臂,大手,當竹兒小手扣住武植大手用力摩擦武植手心時,武植心中一陣蕩溢,把頭埋在枕頭裡也不出聲,心中暗歎,什麼時代地按摩都能引誘男人犯罪啊。
正胡思亂想間,忽覺腰上一沉,一陣柔膩至極又微微有些硌的感覺從腰間傳來,偷偷回頭望去,竹兒背對自己,坐在了自己腰上,翹臀慢慢滑動,武植嚇了一跳,這?宋朝就有這種按摩姿勢了?不過卻是蠻舒服的,接着大腿被竹兒的小手抓緊,用力按揉起來。武植再次把頭埋入枕頭,享受着溫柔滋味。
武植看不到竹兒表情,此時地竹兒卻是臉如火燒,剛剛坐在武植身上時,心臟簡直都停止了跳動,不過想起杏兒姐姐教自己按摩時說越是那羞人的姿勢,老爺纔會越舒服,想起老爺對自己的好,竹兒就什麼都不怕了,羞人就羞人吧,只要能伺候得老爺舒服,竹兒別的全不在乎,自己平日裡什麼忙也幫不上老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老爺伺候好,伺候舒服,那竹兒就心滿意足了。
隨着竹兒小手不斷移向武植大腿根的內側,武植不可避免的起了生理反應,心中這個窘迫啊,武植啊武植,枉你還一再和金蓮說什麼把竹兒當作妹妹,怎麼人家小丫頭稍一碰碰,就變色狼了?想叫竹兒停下,終究還是不捨得,太舒服了,感覺有一世紀沒有享受過按摩滋味了。
心中嘆氣,忍不住再次偷偷擡起頭,入眼處是雪白的羅襪,這才發現竹兒秀氣的小腳一邊一隻,就在自己頭的兩側,腳跟在上,腳趾蹬在牀上,小腳彎成個極好看的曲線,隨着竹兒的動作,那雙小腳也前後動個不停。
武植愜意的欣賞着眼前的小美人羅襪圖,忽然身子一僵,卻是竹兒那雙小手已經開始按揉起武植的臀部,被那雙小手用力抓捏放鬆,武植心兒飄飄蕩蕩,忍不住伸出雙手,各自抓住了竹兒的一隻小腳,入手滑膩,隔着羅襪把玩,有種說不出的綺旎感覺。
這次輪到竹兒身子猛地一僵,卻又若無其事的幫武植按摩起來。
武植把玩着竹兒的小腳,笑道:“竹兒你的腳倒生得漂亮。”武植在這一劑已然完全放鬆,既然真如金蓮所說,竹兒早晚也要進門,自己又何必太過矯情?
竹兒做夢沒想到莊主老爺會和自己調笑,“啊”一聲驚呼,差點從武植背上摔下,武植一陣好笑:“慌什麼?”
竹兒低聲道:“請老爺轉身,該幫老爺推拿胸口了。
竹兒輕輕起身。武植無奈的放開竹兒小腳,“小丫頭是不想我碰你吧?”說着話把身子轉過來平躺。
竹兒急急的道:“沒,沒,竹兒不是這意思,這就給老爺摸!”小腳急忙伸到武植手旁邊,武植好笑的撥開:“逗你呢,好好按你的吧。”
竹兒鬆口氣,擡眼卻見武植下身處高高支起的帳篷,臉上再次通紅,卻沒說話,坐在武植身旁幫武植按揉起胸膛,武植微閉雙目享受。
過了一陣,武植腹上微微一沉,正是竹兒又以方纔的姿勢坐在武植腹部,竹兒身子很輕,武植感覺不到一絲壓迫感,只有和竹兒臀部摩擦帶來的舒適。
武植笑笑,忍不住又伸手拉過竹兒小腳把玩,覺得有些不過癮,伸手把竹兒羅襪除去,露出裡面靈巧秀氣的小腳丫,武植握住竹兒滑膩的腳背,五指伸入竹兒腳趾縫,竹兒本就癢,再被武植這樣一弄,奇癢難當,“咯”一聲輕笑,正按摩武植腿部的小手一下滑脫,慌亂中抓在了武植命根上。
武植一陣熱血上涌之際,竹兒已經急急道:“老爺,沒抓痛您吧?”聲音大是惶急。
武植忍下把竹兒拉入懷中的衝動,“不痛。”
竹兒輕聲道:“老爺這樣子竹兒就沒辦法給您推拿了。”
武植見竹兒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心下一陣好笑,心說教你推拿的師傅沒告訴你這按摩的目的嗎?如今目的達到了你這小丫頭卻一副受了欺負的表情,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也不說破,笑道:“好吧,那我老老實實的!”
竹兒再不敢坐到武植身上,而是半跪在武植身旁,幫武植推拿,武植被她小手捏得全身酥軟,心中嘆息,比後世推油還要過癮啊。
正感慨呢,竹兒忽然騎坐在他雙腿上,小手在他大腿上游走,武植知道這是收官階段了,閉起眼睛享受。
竹兒雙手揉捏着武植腿上肌膚,一寸一寸的向上移動,漸漸到了武植命根兩旁的大腿內側,雖然絕不觸碰武植命根,但那撩人的感覺更加難熬。武植忍不住伸出手拉住竹兒足踝,沿足踝向上伸入竹兒淺綠色褲腳,輕輕撫摸竹兒小腿,那柔滑細膩的手感令武植一陣讚歎。
竹兒紅着臉,任武植撫摸,雙手忽然用力按在武植緊貼命根的大腿兩側恥骨上,用足力氣死死按住,過了好半天猛的放開,跳下牀,鞋子都不穿,順手拾起來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武植被竹兒最後這一招搞得氣血怒張,忍不住呻吟出聲,等睜開眼睛,竹兒卻已經蹤影不見,武植忍不住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