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個狹小的不到3平米的空間裡, 只剩下了我和李響兩個人,加上之前鋪墊的情緒,我覺得自己怎麼有些拿不住了呢?
李響說:“剛纔怎麼說我也幫你解了尷尬, 你要怎麼謝我呢?”
好在他不提剛纔的問題了, 我稍稍鬆了口氣, “班長, 這麼斤斤計較, 幫點小忙就要求回報,那以後誰敢要你幫忙呢?作爲紳士是不能隨意跟女士要回報的。”
他哈哈大笑,“伶牙俐齒尤甚當年啊!可是剛纔我也是出力的啊, ”說到這裡他還曖昧地看了我一下,“竟然不被肯定, 實在不甘心啊!”
我跺了兩下地, 卻感到電梯晃了一下, 還在往上升,想到上次被困電梯是被蔣宏給拽出來的, 我立刻站着不動,看着身邊還有個大男人,竟然無端地安心了很多。
很快到了他所在的樓層,本想趁他先下電梯的時候我趕緊關上門,就此遁逃, 但他一直等我先出電梯門。
無奈到了他的房間, 這是個商務套間, 進門就是個小客廳, 沙發茶几都齊全, 進門他問:“喝茶還是咖啡?”
“不喝,謝謝!”
“難道怕我給你加點料?”他壞笑了一下, “放心,我還沒到不擇手段的地步,雖然我很懷念剛纔的那個‘激吻’縱然你嘴硬不承認,你的身體告訴我你很享受,哎,別動不動就要打人好不好?要淑女些更加惹人愛!”
我挑挑眉毛沒理他,自顧自坐下來,想着樓下那一對,不知道吃的怎麼樣了?經過了這場演出,或許蔣宏大概吃不下了吧?想到這裡竟然有些痛快。
他端了杯茶過來,“想什麼呢?難道是剛纔那個吻?”說完他一副沉溺甜蜜回憶狀,我扔了個抱枕過去,他不僅躲了還接住了抱枕。
“這要是古代,這個繡球被我接了,那我們立刻就得拜天地入洞房了啊!”他揚着手裡的抱枕得意洋洋地說。
“你以爲演穿越劇呢?還古代……”我沒好氣,拿起茶杯又被燙了一下。
他走過來,放好了抱枕,坐在我旁邊,他身上有好聞的古龍水味道,我往旁邊挪了挪,他拽住了我的手,“別跑,我又不吃了你!”
聽她說完這句,我更加覺得自己該回去了,孤男寡女,加上他是真的有意,我還沒有想好,加上樓下那一堆,已經很戲劇化了。
“我鎖了門,你要從這裡逃出去,速度要比我快三倍才能開門然後出去,但看起來這些年你沒有將自己的速度可以練到我的三倍,所以在我送你出去前,你最好乖乖坐着!”他有些調侃地說話,卻又透着一絲嚴肅。
“你嚇到我了!”我說,“爲什麼不讓我走?我要回去!”
“你在怕什麼?”李響問,“怕我還是怕他知道還是怕他在樓下充滿無限意淫地等着你早點下去你卻在我這裡不走?”
我努力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其實是怕我自己。”
“怕自己不由自主被我吸引?”他問。
“你應該是個好男人,各方面都優秀,好像老天特別厚待你似的,幾乎讓我覺得不真實,像櫥窗裡帥氣的男模特,卻離我很遠。”
他靠了過來,問:“還遠嗎?”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眼睫毛很長,除了一點點古龍水的味道還有一些他自己的體味,眼瞳裡我能看到我的倒影,我愣了一下,竟然被他這樣就又吻了下來。
樓下的那場戲沒有彩排,竟然一個吻戲如此默契,而現在我不斷往後退,“這裡沒有觀衆,演給誰看?”我掙脫出來之後問他。
“在你面前我從來都不演戲,每一個動作和言語都是發自內心的,幾乎不修飾,難道你感覺不到嗎?”他有些頹廢地說,“我可以要一個機會嗎?我知道我有點趁虛而入,但我只是想要關心你,保護你,愛你。”
“別說了!”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都這個時候,你還要等他嗎?”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我腦子都想得快要爆炸了,這十幾年來我的世界裡只有他,現在他突然要爲了所謂的將來跟別人結婚了,難道你不覺得太戲劇化了嗎?我總以爲我是個平凡的女子,不會碰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李響只是靜靜地聽我說話,我也覺得自己成了祥林嫂,不斷地重複一些相同的責問然後將自己困死在一個圈子裡出不來。
最後,他將我拽了過去,抱着我,“潮汐,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知道我爲什麼這些年了都沒有找女朋友,或者聽我媽的去跟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嗎?每當看到那些女子在我眼前笑的時候,我卻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閉上眼睛就以爲親吻的是你,在我懷裡的是你,抱着我的是你,但睜開眼睛卻是個毫不相關的人,於是我就徹底沒了興致,到今天還沒有……”
“什麼?”我不加思考地就問了,卻又意識到他可能說的是什麼,伸了伸舌頭立刻閉嘴。
“怎麼不問了?但我從來不認爲這是什麼恥辱。這件事情分析清楚了只是個最基本的物理運動,如果兩個相互作用的物體內部沒有什麼化學變化那麼這個物理運動不存在什麼必須的價值,我寧可多花點時間去看書或者聽音樂。”
本來是安慰我話題,怎麼轉到了討論這個上面?難道是要問我嗎?“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嗯?!”他領會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說兩情相悅怎麼都不過分。”
“呃,你不覺得我們討論這個問題,有點……”
“我給你續點水,你渴嗎?我看你說得挺熱的,別激動!”他陰陽怪氣地去給我倒水。
“哼,李響,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沒什沒意思啊!”他回來面帶笑容,“你面帶桃花的樣子真是美極了!”
我突然就覺得侷促起來,難道法國人看到一個女子都要這麼讚揚一番的嗎?
“我可不是看到誰都這麼說,這些年沒見過比你美的!”他眼光深邃低看着我。
“哈,男人爲了達到目的真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啊!這會兒爲了討我歡心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你要是去了什麼不見人煙的深山這話還有些可信度,你在時尚之都,你跟我說這個,有點假了吧?”
“我在你面前從來不說假話。有些人也許第一眼看確實不錯,但看完了還沒出門就忘了,她們漂亮得都一樣,像臉譜我都能給她們一一列出來各種類型,你只要往上套就行了。當然同學一度懷疑我是個Gay,但我懶得跟他們解釋,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的。”
“你是嗎?”問完了覺得自己挺弱智的。他做了個歡迎的手勢,“歡迎測試,你是唯一受歡迎的測試者!”
“你不是!”我立刻極其肯定地給出了自問的答案。
“你確定?科學的精神是要實踐啊,實踐過再說嘛!”他故意假裝耍賴皮低跟我磨磨唧唧。
“請李總注意自己身爲一個公司總經理的形象,要是我給你弄了攝像頭錄下來,你怎麼混?”
“我巴不得!反正我也不想跟別的女人好了,你答應我自然這輩子就幸福,你不答應那我就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等着了。”湊近了又補了一句:“要不,我們架個攝像頭,將樓下那個戲份演足瞭如何?”
他說話的時候,我瞄準了我的包,他剛說完,我便拎了包就往門口走,“李總,我會電話找個女人給你的,我走了!”
卻還是被截在了門口,他說:“你不像小時候以及在法國的時候那麼乖了!”
“是你過分了!難道你說喜歡我,我就要答應跟你在一起嗎?”
“潮汐,你放鬆點,我只是想要開個玩笑,法國那麼多天我也沒有對你怎麼樣啊,你還不信我這個人嗎?”他放開了我,努力讓我安靜下來。
“李總,如果今天沒什麼別的吩咐,我先走了。”我說完就開了門,他也沒有跟過來,“再見!”我關了門。
快速摁了電梯,下來看到大堂吧已經沒有那一對男女的身影了,我鬆了口氣,將自己埋在了沙發裡,閉上眼睛竟然睏意席捲而來。
恍惚好像看到服務員過來問我,然後是李響的腦袋在我眼前晃悠,爲什麼他們的眼神那麼焦急?充滿了不安?覺得脖子有些疼,我摸了摸,低頭一看,竟然一手都是鮮紅的血,我兩隻手都去扶住了脖子,他們卻只是焦急地看着我,我想說:你們怎麼不來幫我?怎麼不打電話叫救護車?但我說不出來話,漸漸地我覺得自己沒力氣了,我徹底地融進了沙發裡,漸漸地感到身體涼了,氣息已經沒了,卻在最後關頭一陣暖意從頭心一直往下蔓延,到了脖子,肩膀,身體,四肢……
突然,我被人搖醒了,竟然是場夢!擡頭看,竟然是蔣宏,就只有蔣宏一個人,他看着我,“怎麼又做惡夢了?”
我趕緊坐正了,“你怎麼來了?我不想見到你!”
“潮汐,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們剛纔是演戲給我和劉聖媛看得,對不對?”他焦急地問。
“演戲?誰演戲了?我們的感情升溫很快,尤其是回到房間之後。”我故意說的曖昧些,也成功地看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他在嫉妒,他還是愛我的!可是,天哪,我到底在做什麼?我這麼刺激他到底對我對他有什麼好處?
“潮汐,別騙我,我知道你在刺激我,我知道你還愛我,我也是一樣。”他看了看四周,像是做賊的似的,“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我告訴你到底怎麼回事!”
“你現在怎麼肯告訴我了?”我不解。
“你別說了,趕緊跟我走吧!我的時間不多!”他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這是他很少有的。
“對不起,我在等我我的男友,他馬上就下來了!”我拒絕跟他偷偷摸摸地做什麼,哪怕本可以正大光明做的普通事情。
“潮汐,”他在我旁邊幾乎要跪下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但我真的需要時間,給我三個月好不好?三個月後我們就結婚,我就跟她解除婚約!我發誓!我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