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呈言深深的看了秦錦一眼。
“長寧。我將文箏託付給你,只希望你能護他一生周全。”蕭呈言對“秦錦”說道。
她明白他的意思嗎?
不管將來蕭衍如何,他現在只求秦錦能體諒他心中尚存有一絲的善念,能善待蕭文箏。只要秦錦答應下來,蕭衍將來即便是奪權登位,多少也會看在秦記的面子上留蕭文箏一命,而夏暘則不會,兩相權衡,蕭呈言自是選了蕭衍。
蕭文箏年紀尚幼,雖然不明白大人爲什麼這樣哭哭啼啼的,但是這大殿裡的氣氛如此的壓抑,他心底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絲不好的氣息。他現在本能的拽住了落雪的裙角,死死的不放手。
落雪低頭,看着蕭文箏那張清秀的小臉上顯露出的倉皇和與恐懼,心底默默的嘆息了一聲。
就連她看得都覺得不忍。若是夫人在的話,大概會更加的難受吧。
落雪不由伸手握住了蕭文箏的小手。
她不能代替秦錦妄語什麼,只能默默的站着。
“長寧,就連我這點要求你也不應嗎?”蕭呈言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的緊張。他定定的看着落雪,想從她平靜的面容上看出幾分端倪。
她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平靜的讓蕭呈言一陣的心悸。
蕭呈言一急,既要扶着牀柱坐起來。夏太后忙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兒子,隨後淚眼婆娑的看向了落雪,“長寧!就算舅母之前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那也只是舅母的錯,與文箏無關。如今大梁皇室風雨飄搖,你深受皇恩這麼多年,難道對你表哥就一點點親情都沒有嗎?”
落雪終於擡了擡眉。
她假扮秦錦是沒問題,但是宗主卻沒說過遇到這種事情要怎麼處理啊!承諾這種事情一旦做下,就要遵守。落雪是最最守信之人。
她不知道宗主和夫人在這裡是會做何反應,此刻也不能代表他們表達出什麼來,真是急死她了。
“陛下,太后,臣女何德何能,如何能堪以此任?”落雪被逼急了,也是有點急智的,“此事幹系重大,能不能讓臣女問明臣女的夫君以及大伯父,再做出鄭重的承諾?”
落雪說完,心底就十分的忐忑,生怕自己說的會有什麼錯。
蕭呈言聞言稍稍的一僵。眼底流露出來明顯的失望,他重新躺回了牀上,“好,朕給你六天的時間,你必須給朕一個答覆。”
他能撐多久,都是一個大問題。
六天,曾經這個數字對他來說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但是現在,似乎這個六天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了。
“長寧!你還有沒有心!”夏太后已經急紅了眼,“你真當我們要求着你?拿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畢竟如今哀家還是太后,即便是想要你的命,也只是說一聲的事情!”
“娘!”蕭呈言按住了夏太后的手,微微的一搖頭,“現在咱們什麼情勢難道娘還不明白嗎?”
夏太后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脣,是啊,如今大梁皇室風雨飄搖,隨時都有大廈傾覆的危險。
“畢竟蕭衍也是姓蕭。”蕭呈言長嘆了一聲說道。“娘,您嫁給了父皇,便也是姓蕭了。”
夏太后猛然渾身一震。
她瞪大了淚眼看着臉上已經蒙上一層死灰的蕭呈言。
彷彿到現在,她才重新認識自己的兒子一樣。
是啊。打從她嫁入蕭家起,她就已經是蕭家婦,而非夏家女!她的榮華富貴是因夏家而起,但是卻也緊緊的維繫在身爲皇族的蕭家身上。這麼多年,爲何她都看不穿,看不透,如今卻讓自己的兒子點醒了自己。
若是她能早早的將自己當成蕭家人,時時提防着夏家的心,是不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就都會改變了呢?她唯一的兒子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了呢?
夏太后的心驟然如同被冬月的風吹過一樣,凍成了冰,隨後冰上又浮動了一絲絲的裂紋,最終龜裂開來,一片片的飄落……
今日的苦果,便是往昔種下的種種因鑄成的。
“你帶着太子殿下出去吧。”良久,夏太后纔對秦錦揮了揮手,“早點問問蕭衍和靖國公。”她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無比的蒼涼和衰老。她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兒子的手,“哀家在這裡陪着陛下。”
落雪聞言,拉着蕭文箏屈膝告退。
等出了德政殿,落雪才長出了一口氣。
折風,剪雨,沐雪還有追月都圍攏了過來,見落雪牽着小皇子的手全身而退,幾乎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塊大石落地。
適才聽聞陛下將落雪和太后留在裡面,她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捏着一把白毛汗。
“走吧。”落雪看了看一直死死捏着自己手的小皇子,柔聲道,“到我那邊去。”
“恩。”蕭文箏已經完全是慌神了,他隱約知道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他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抓着落雪的手亦步亦趨的跟在落雪的身側。
宮裡的秋日,層疊的宮宇樓閣一眼望去都染了一層金色,一路走來。滿地的落葉,宮人們雖然掃了又掃,卻也追不上落葉的腳步之快。
很快,落雪就用讓雙喜用最快的速度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報給了遠在西北平城的蕭呈言。
蕭呈言是第三日午後接到了飛鴿傳書。
展開一看。他就深擰了眉頭。
蕭呈言竟然對秦錦託孤!
聰慧如他,只是思量了片刻,便已經知道蕭呈言的意圖。
他先是將紙條捏成了團,意圖揉碎。但是思量了片刻,還是拿着字條去了後院找秦錦。
秦錦正斜靠在軟榻上小憩。
午後秋日的陽光灑在她豔麗的眼眉上,讓她整個人都呈現出了一種靜謐溫潤的感覺。
她的肚子已經顯懷,帶着六個月的身孕了,不過四肢依然修長秀麗,蕭衍凡事親歷親爲,將她照顧的極好,如今她的臉頰上丟失的肉也都長了回來。皮膚更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滑膩細白,與少女時代的她不遑多讓。
“長寧?”挨着自己最最心愛的人身側坐下,蕭衍忍不住還是俯身在她的眉間親了親,隨後才柔聲叫着她。
纖長的睫毛緩緩的打開,一雙瀲灩着幾分嬌憨與慵懶的美眸呈現於眼前,那細緻的佳人緩緩的一笑,頓時就笑走了蕭衍心底的幾分暴戾。
“給你看個東西。”他將字條交給了秦錦,隨後拉起了她的腿。讓她舒服的將腿擱在自己的身上,細細的替她捏了起來。
她最近的腿不免有點浮腫,他每天都會幫她按摩一番,活動一下血脈。減輕浮腫的症狀。
秦錦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一邊享受着自己丈夫的服務,一邊展開了那被揉的皺皺巴巴的字條。
等她將字條上的文字看清之後,她就怔住了。
時間好像忽然凝固住一樣。
蕭衍不動聲色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的表情。心底不免升起了幾分醋意。
她還是有點在意蕭呈言的。
蕭衍默默的在心底長嘆了一聲,總覺得心底似乎有點不對勁,但是他並不後悔將這字條交給秦錦。
其實他完全可以代秦錦做下決定,若是按照他的性子來說。便是假意讓落雪應承了蕭呈言,反正現在宮裡那個泰和郡主是假的,真正的正主在他的身邊。
不光落雪應承了什麼,都不是秦錦的決定。
但是他再三的思量。還是決定尊重一下秦錦的意見。
她說過,她信他,那他也應該信她纔對。
良久,秦錦才緩緩的擡起了眸子,將紙條遞給了蕭衍,“多謝。”她由衷的說了一句。
蕭衍的心底一暖,因爲他在秦錦的眸光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自始至終,她的眼底也只有他一人而已,蕭衍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他剛纔是吃的哪門子的乾醋。
“你要如何處理?”蕭衍柔聲問道。
秦錦擡手拉住了蕭衍的衣襟,蕭衍的身軀不由順着自己妻子的勢前傾,最後停在了自己妻子的面前,他的?尖與她的?尖相隔不過半寸,幾乎是氣息交纏,目光相對。蕭衍的注意力就馬上被秦錦那紅豔的脣所吸引過去了。
“我想要保蕭文箏一命,你答應嗎?”秦錦問道。
畢竟是她前世一手帶大的孩子啊……即便是再度重來一次,她也不希望看着蕭文箏落在夏暘的手裡。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蕭衍還是稍稍的一夠頭,親了親秦錦的脣角,隨後應道。
“蕭衍。”秦錦動容,雙臂緩緩的攀附上了蕭衍的頸項,“你真好。”
“我只對你一人好。”蕭衍猛然覺得好像自己的氣息有點紊亂,那被他圈在軟榻與手臂之間的女人如同妖冶的玫瑰,美麗的不可方物,她如蘭的氣息就在自己的口脣邊徘徊,帶着讓他沉醉癡迷的魔力。
“你若再這樣看着我……”蕭衍的臉紅了紅,“我可是會忍不住的。”他用低沉的聲音喃聲說道。
手臂之中的人,媚眼如絲,帶着叫人無法抵擋的誘惑。
“那就不要忍啊。”秦錦主動吻住了蕭衍,“橫豎你也不會傷了我和孩子……”
麼麼噠。這個文大家都看的出來,已經快要到尾聲了。
寫這個文的時候斷更了好多次,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是下一個文,我一定會寫出存稿來的,儘量做到不斷更。其實多多的文品還是有保證的。大家若是還喜歡我的故事,就繼續觀看吧。
新文大概會在明後天放出來。已經在寫大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