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搖了搖頭,說道:“以鄭少您的身份,打打殺殺解決問題是下下之策。南宮家族本家暫時對鄭家來說,是一惹不起的存在。您做事可不能衝動。”
南宮家族隨便出來一個人,就能力壓淮水市上上下下,這種勢力,極爲恐怖。
上一次鄭輝遇襲,南宮野固然有縱容的因素,倒也沒有真把鄭輝放在眼裡。
況且,鄭輝是南宮野刻意留給南宮晏子的磨刀石。
鄭輝眯着眼,雙眼有沉思和智慧的光芒。對周軒的話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幾分。
“阿軒,淮水市是本少的大本營,我會給我爸知會一聲,適當的給你便利。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等本少回來,這淮水市年輕一代,應該以你馬首是瞻!”
周軒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任重而道遠,與其說這是目標,不如說是一種期望。
周軒離開,鄭輝想了想,又打電話把曾坤和謝強等人找了過來。
一番勉勵,鄭輝代替鄭家,爲幾人許下了不少好處。
……
三天之後,鄭輝離開淮水市,同樣在這一天,淮水市各大家族高層幾乎全體出動來到機場。
當然不是送別鄭輝的,以方建成爲首,這些人是來接人的。
南宮家族本家地位僅次於南宮野的大佬來臨,方建成也只能張着笑臉,表面上不能表露分毫不滿。
鄭衛國也來了,親眼看着鄭輝上了飛機之後,和方市長打了個招呼,直接走人。
南宮家族來人首要的針對目標定然是鄭家,鄭衛國倒不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擺明了是敵人,沒必要講究。鄭輝是頭等艙靠近機窗的位置,飛機起飛前的剎那,鄭輝看到一輛專機降落,裡面的人走特殊通道,一羣人簇擁着一個看背影肥頭大耳的傢伙出去。
“南宮家族,等着吧!你們對我鄭家做的有多過分,本少就能做到有多狠!就連本少都沒有想到,原來我鄭家在燕京市還有那樣的關係……”
鄭輝手心中有一張發皺的紙條,臨上飛機之前,鄭衛國鄭重其事的交給他,並叮囑鄭輝,一定要合理利用這張紙上哪幾個人名背後所代表的勢力關係。
鄭家當年從燕京市離開,偌大的商業帝國崩潰,但是一直到現在,燕京市還是有很多大人物和鄭家保持着良好的關係。
鄭衛國從未動用過這些關係和勢力,因爲這名單上寥寥的幾人,代表的都是人情。
一旦動用,人情沒了,這關係自然也就沒了。
除非鄭家再度崛起,否則這就是有求於人。
同一航班,戴着鴨舌羊絨帽的雪蝶不起眼的混在人羣中,手上拿着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看着。
那不時變換的臉色,陰沉,憤恨,羞愧……
若非爲了跟蹤鄭輝,且不讓他發現,雪蝶是萬萬不會自降身價坐在這裡的。
“鄭輝,燕京市是我的地盤,昔日恥辱,必定百倍奉還!”
雪蝶心中暗道,不自覺的揉了揉左肩肩胛骨位置。
單薄的衣衫下,遮蓋的是兩個刻入身體的字。
那是鄭輝的名字……
四個小時不到,飛機降落燕京市機場。
燕京市是華夏國經濟和政/治的中心,這裡的繁華程度,即便是淮水市這樣的國際性大都市也比不了。
遺憾的是,正因爲這個理由,鄭輝得自雪蝶的那把精巧手槍無法帶過來。
下了飛機,連續幾道安檢,鄭家的勢力無法輻射到這裡,要是被發現攜帶槍械,鄭輝最大的可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出了機
場,鄭輝兩手空空慢悠悠的走着,雙眼四下打量左右,在找人的樣子。
一個極爲養眼的美女出現在鄭輝的視線範圍內,鄭輝眼睛一亮。立馬走上前去。
“美女,在等人麼?”
鄭輝吹了個口哨,和那穿着黑絲長襪,身材高挑的黃衣美女打招呼。
女子轉過去瞥了鄭輝一眼,輕輕哼了一聲,晃了晃手中舉着的牌子,沒有回話。
吸引鄭輝過來的正是這牌子,塑料板上兩個楷體大字,是鄭輝的名字。
這是來接鄭輝的人。
“還挺傲嬌啊,本少就是你要找的人,走吧。”鄭輝摸了摸鼻子,當先往外走去。
黃衣美女驚愕無比,又細細打量了鄭暉幾眼,然後遲疑道:“你……您是鄭少?”
鄭暉點頭,黃衣美女跟在身後,想了想又問道:“您是從海港市來的吧?”
鄭暉轉過頭,似笑非笑道:“本少若說是,你恐怕立馬會翻臉掉頭就走。本少來自淮水市,你應該沒有疑問了吧?”
那黃衣美女不認識鄭暉,只是奉命前來接機,若是接錯了人,豈不是貽笑大方?
說鄭暉是從海港市來,不是她記錯了,而是試探。
“鄭少,請跟我來。您是貴客,我不得不小心一點……”
黃衣美女態度立刻變得恭敬起來,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之色。
這般美貌的長相,又有這樣的處事待人態度,鄭暉心中不由感概,不愧是出自燕京市肖家這樣的名門大族。
其實還有一句話黃衣美女沒有說出來,鄭暉此次來到燕京穿着極爲隨意,身邊又沒有帶人,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大家族的公子哥兒,所以她纔會出言試探。
鄭暉呵呵一笑,視線在那黃衣美女身上停留了幾秒,眼神說不上清澈,但也不是色眯眯的。
機場外停車場,一輛藍色的蘭博基尼停在最外面,黃衣美女徑直走過去。
黃衣美女坐進去後,鄭暉毫不見外的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你叫什麼名字?”鄭暉很是隨意問道。
黃衣美女不着痕跡的皺眉,語氣稍微冷了幾分,吐出了一個名字,“肖怡。”
鄭暉微微撇嘴,卻是不再說話了。
這位叫做肖怡的黃衣美女美則美矣,這生人勿近的自我防範意識太強,鄭大少也不是那種自討沒趣的人,不再多說話。
這輛炫目的蘭博基尼行駛的很是平穩,鄭暉目光轉向窗外。
燕京市是華夏第一大城市,鄭大少這還是第一次來。
本小時後,這輛車停在一會所外。
兩人下車,黃衣美女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對鄭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開口道:“肖總爲迎接鄭少的到來,擺了一桌酒席爲您接風洗塵。”
鄭暉邁步進入。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鄭暉剛推開門,一個長相英俊的男服務員垂手而立,禮貌問道。
不過這服務員站立的位置,正好擋住了鄭暉的去路。
鄭暉明白過來,轉過頭看向那黃衣美女。
感情這會所普通人是進不去的。
肖怡對鄭暉雖然有所防範,外在的態度還算恭敬有禮,在外人面前,卻是一臉的生人勿近冷漠。
“這位是我肖家的客人。”
說完這句話,肖怡看都不看那服務員一眼,越過他走了進去。
看到肖怡的面容,那服務員變得誠惶誠恐起來,口中連連道歉,讓開路來,躬身請鄭暉進去。
鄭暉對那服務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有介意。
從那肖怡的態度上,這個小小的細節卻讓鄭暉看出更多。
繁華穩定,公平公正的外在呈現,其實質也是弱肉強食,人分三六九等。
三樓一獨立包間,偌大的餐桌四周稀稀疏疏只坐了幾個人。
包間內正在爆發激烈的爭吵。
一頭髮半數花白的老者怒不可遏,坐在主位,身體微微顫抖,這是被氣的。
坐在他左右的是兩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左手邊男子濃眉大眼,看上去很是嚴肅。眼中是不是閃過的精光足以說明此人並非面相上表現的那般粗獷。
“爸,我也覺得小弟言之有理,那什麼鄭家,早就是十幾年前的老黃曆了。若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咱們幫了也就幫了,順便還了當年的情分。問題是,鄭家得罪的是南宮家!南宮野地位日漸上升,再過幾年怕是會躋身中樞核心領導層,咱們犯不着爲了一個沒落的鄭家得罪南宮家族……”
右手邊男子年歲稍微小了些,個子不高,身軀肥胖臃腫。
“大哥說的在理,爸你也是快要退休的人了,就少摻和這類事情。鄭家來的那什麼鄭暉,明顯是避難來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少給點好處的打發他走,何必爲了他這麼大陣仗,還搞什麼接風宴……”
這兩個一唱一和的人是親兄弟,那濃眉大眼嚴肅男子名叫肖烈,是燕京市某家大型國企的總裁,在首都這等藏龍臥虎之地,商界地位很高;那矮個子肥胖之人叫肖林,是肖烈的弟弟。
肖林走的是官路,四十歲不到的年紀已經身居高位,前途不可限量。
這一切都得益於主位上的那位頭髮半白老者。
肖高峰,華夏建國之後首批大學生之一,從知青做起,到如今快要退休的年紀,爬上了華夏核心某直屬機構一把手的高位。
這是真正的大人物,即便是現在的南宮野,也是稍微忌憚的。
南宮野勝在年輕,南宮家族枝繁葉茂,勢力根深蒂固。肖家的總體實力卻是不如南宮家族。
頭髮半白的肖老爺子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看向兩個兒子的眼神很是慍怒。
“讓你們兩個來,本是想讓你們出面給鄭家來的那孩子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庇佑!兩個兩個長大了,翅膀硬了,老子的話可以不聽,立馬給我滾蛋!”
肖高峰肖老爺子脾氣向來溫和,與世無爭。
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此次會因爲一個從小地方來的沒落家族子弟大張旗鼓出頭。
肖烈肖林兄弟倆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差不多的心思。
“爸,您這話可就說的重了。我們是您兒子,要來的那小子只是個外人,您犯不着爲了個外人和我們發火。咱們父子親兄弟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這要接待客人,我們不是給足了面子抽空來了嗎?”
肖老爺子面色仍然不高興,不過稍微好看了些。
肖林則藏不住話,冷冷一笑,說出他們兄弟倆此來的真正想法。
“爸你已經老了,又太過心善。念舊情是好事,但是太過講情義而引火上身,這是咱們哥倆所不能允許的。那什麼鄭家的小子若是識趣倒也罷了,要是不識趣,我們可要替您把把關,到時候可別說咱肖家不仁義……”
肖老爺子額頭皺紋跳動了幾下,正要說話,包間的門此時忽然被打開。
黃衣美女把門推開,然後對肖老爺子躬身行禮,說道:“爺爺,您要接的客人來了。”
包間內的爭吵告一段落,幾個人的目光轉向門口位置。
鄭暉輕咳了一聲,微微低着頭,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