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暉的目光轉向臺下,此次武道大會參賽者衆多。
賽前送來的資料,竟然足足有一百五十名有效參賽者。
要感謝鄭暉,這兩天在海港市惹是生非的參賽者,足足有三十多個都被取消資格。
其中大多數,竟然是七大古武世家之人,不得不說,類似七大古武世家這樣的存在,其存在本身,就是毒瘤。
十座擂臺同時比賽,總參賽者一百五十人。一共要進行四輪選拔。
第一輪,一百五十人隨機對戰,這一環節舉辦方後臺隨機抽籤,國安和蓬萊都派有工作人員進行監督。
國安方面鄭暉當然沒親自去,而是監察組其中幾名監察員;蓬萊兩名修真者出來並沒有帶隨從,但在海港市,他們也有附庸家族,在海港市權勢地位比周家不相上下。這些瑣碎小事,令狐跋和令狐青書不缺可用之人。
第一輪決出七十五名優勝者,這是初賽。
第二輪七十五進三十八,一人輪空直接晉級,另外七十四人隨機對戰,三十八人晉級複賽。
第三輪三十八進十九,晉級決賽。
第四輪,淘汰賽,一人輪空直接取得前十成績,另外十八人決出九位優勝者。
如此,四輪比賽下來,每位參賽者最多四場比賽,如能全勝,就能進入前十。
不可否認,這種比賽規則運氣因素也是能否晉級的決定因素之一,強強如果比賽前幾輪就過早相遇,對雙方都不是好事。
其中一人過早淘汰,另一人必定實力大損,後面的比賽如果再遭遇強者,取勝渺茫。
這武道大會不是花花架子的比劃,而是真實拳腳的比拼,冷兵器亦可使用。
想要取得前十的成績,除非實力絕倫,以摧枯拉朽的姿態橫掃四場。如果受傷,再有運氣不佳,四場比賽並沒有那麼好打。
比賽很快開始,鄭暉對這場武道大會很有興趣,興致勃勃看着。
令狐跋和令狐青書坐在那兒,看場下參賽者的眼神如同看螻蟻,漠然而又無視。
或許只有前十年輕強者,能勉強引起他們的注意吧。
鄭暉看的,是這些修煉者戰鬥的方式,招數。並不指望從中學到什麼,多少能增長一些見識經驗。
這些參賽者的水準都不差,任何一個拉出去都能在什麼武館道場搏鬥場當個教練什麼的,但有這本事的人,很少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
大多數修煉者秉承傳統,修煉的目的,是爲了更強!
十座擂臺,初賽一共要進行七十五場戰鬥,每座擂臺至少七場戰鬥,勝出條件是一方認輸,或者一方把另一方打出擂臺。
簡單直接而又粗暴,當然對所有參賽者來說也不是絕對的公平,有那種身法出衆,擅長遊走游擊戰斗的參賽者,這樣的勝出條件,無疑是對他們實力的無形削弱。
武道之路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就如鄭暉,他的存在,或許對所有修煉者修真者來說,都不公平。
主角光環不是每個人都有,主角之所以是主角,是因爲其存在的使命和責任。完成使命履行責任的過程充滿精彩看點,這就是人生。
存在既合理。
每場戰鬥基本不超過十分鐘,戰鬥結束最快的不過三招,
最慢的纏鬥到雙方力竭,裁判履行職權,誰先倒地誰就出局。
鐵砂掌,金鐘罩鐵布衫的外家橫練功夫並不如傳說中那般神奇,鐵砂掌打人威力大了那麼一點點,面對內家高手,有所防備下,沒多大作用;金鐘罩鐵布衫再強,內家高手一拳轟去,照樣躺下。
於是勝出者約九成都是內勁修煉有成者。
輕功身法的確存在,不過大多體現在閃避騰挪,身輕如燕,飛來飛去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刀槍劍影,武器戰鬥,尤其以武當峨眉兩派年輕弟子最爲出衆,在武道大會上展現出的不止是花拳繡腿,不愧是大門派出身。
第二擂臺,一位年輕修煉者上臺,武當劍法展開,只用了一招就解決對手。
然後此人轉向二樓貴賓席,目光遙遙看向武當玄誠子,行了一個晚輩禮節。
“武當大弟子白秋天,年輕一輩第一天才之名,名副其實。”
峨眉止水師太讚道。
玄誠子看了看臺上意氣風發的白秋天,卻是皺了皺眉,沒有絲毫高興之色。
“下盤不穩,招式浮華。不是他強,是對手太弱。我這個師侄,去京城還不到一年,實力倒退了。”
少林慧明大師睜開眼睛,遙遙看了一眼白秋天,然後說道:“國安強者如雲,武承全更是修煉界第一高手,令師侄在國安任職,爲何實力不進反退?”
慧明大師此話若有深意,止水師太讚譽白秋天的話也是反話。武當大弟子白秋天的身手他們見過,峨眉武當交好,止水師太還曾指點過白秋天,豈能看不出他的實力較之以前有所退步。
玄誠子搖了搖頭,卻是不說話了。
四大門派,唯有武當派出大弟子白秋天入京,進入國安任職。此舉被峨眉和少林所不滿。
白秋天不爭氣,只是一招就露底,還在下面洋洋得意自以爲是,找來慧明大師和止水師太的明嘲暗諷,玄誠子面上無光。
鄭暉也注意到了白秋天,要知道,這位國安七處處長,跟他可不對路。
只是看了他一眼,鄭暉的視線就準備轉移到別處。
然後,白秋天的一個動作讓鄭暉雙眼微眯,目光變得凌厲!
白秋天緊盯着鄭暉,然後對他豎起大拇指,朝下!
挑釁!在武道大會上,公然向鄭暉挑釁!
“真是好笑,竟然有修煉者敢對修道者直接挑釁!鄭暉啊鄭暉,你可真是丟光了咱們修道者的臉面!”
令狐跋抓住機會,嘲諷鄭暉。
“跋師兄,那小子實力還不錯,煉氣化神後期的境界,在蓬萊之外,勉強能跟剛剛踏入築基期的師弟師妹們交手了。”
令狐青書笑道。
鄭暉面無表情,並不理會令狐跋,而是嘴脣微動,傳音入密送出一句話去。
“白秋天,看在同僚情義,你我同在國安做事的情面上,這一次我繞過你!如有不服,找個機會,我會打到你服!”
白秋天臉色一變,然後看向鄭暉身後的玄誠子等人,似乎找到了底氣,冷笑一聲,對鄭暉露出輕蔑的微笑,在裁判催促下轉身下臺。
臺下,幾個國安七處成員連忙簇擁過去,一連串馬屁拍過去,白秋天忘乎所以,看起來很囂張。
“玄誠子道長,你那師侄既然在國安任職,怎麼去挑釁此次武道大會國安主事之人?”
中年文士開口了,聲音溫潤,翩翩風度。
“蕭掌門有所不知,此人名叫鄭暉,年輕雖輕,實力卻強,是武承全外孫。京城是個大染缸,我也的確不知,白秋天怎會跟鄭暉交惡,殊爲不智啊!”
玄誠子避重就輕,介紹鄭暉的來歷。
“武承全外孫?我逍遙門消極避世,竟然還不知道,武承全竟然後繼有人了,這小子是修道者吧?如果他能完全成長起來,豈不是比武承全更加可怕?”
被稱作蕭掌門的中年文士臉色不變,笑道。
“阿彌陀佛……老衲之見,蕭掌門卻是高估此子了!武承全的存在本就是一個異數,即便他外孫是個修道者,除非投身蓬萊,否則斷無超過武承全的道理!”
慧明大師反駁道。
對武承全,修煉界的大佬們無不忌憚。這般言辭,多少也有安慰自己之意。
一個武承全就夠可怕了,壓制的修煉界死死的,國安再出一個猛人,這些修煉界大佬並不樂意見到。
“白秋天,本少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鄭暉可不是個大度的人,於是傳音入密,對令狐青書道:“剛纔那人,第四輪比賽前,必須讓他被淘汰!”
令狐青書目光閃爍,同樣傳音入密迴應道:“鄭少,這隻怕有些難度……”
“如果這麼一點點小事你都做不好,我們之間的合作……”
鄭暉沒問令狐青書,蓬萊試煉中雙方如何個合作法,但想來令狐青書所圖甚大,肯定不容易。
想要收穫,必須先有所付出。或者說給予一定的誠意。
“那就依鄭少所言,實在不行,我親自出馬……”
令狐青書看白秋天的眼神多了一股戾氣!
鄭暉心中冷笑,跟這種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結果如何,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令狐青書沒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思,起身離開。鄭暉被白秋天擾了興致,也準備離開。
初賽比試,精彩看點不多,大多實力相差懸殊,看不出強者的真本事。
鄭暉起身,視線不經意一掃,竟然在第十擂臺看到了一個他絕對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的人!
阿牛!
京城地下拳場的那個阿牛!
幾個月前,餘震天的地下拳場,鄭暉選擇了他,贈予的一道原力拯救了他!使得阿牛脫離地下拳場苦海,獲得新生。
阿牛重傷,被鄭暉委託給韓夢派人在醫院照顧,阿牛傷好,竟然只留下一句話,然後離開京城。
曾經,阿牛主動提出以當牛做馬,認鄭暉爲主人爲代價獲得鄭暉的幫助,結果,阿牛的行爲,讓鄭暉失望的同時,很快把此人忘記。
如果阿牛真的是背叛,那麼就把曾經的憐憫當成是給阿貓阿狗的施捨。犯不着因此而讓自己心中有任何一絲不痛快。
阿牛還是老樣子,看起來普普通通,只有那雙眼睛透着精光,亮閃亮閃的,也正目光炯炯,一直盯着鄭暉。
阿牛的身體在顫抖,他看着鄭暉,很是激動。
鄭暉淡漠的目光在他身上只停留了幾秒,然後轉過頭去,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