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
一頓價值不菲的西餐,一瓶價值六位數的紅酒,關錦月舉起酒杯,跟南麗王鬆夫婦的酒杯,輕輕觸碰。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聲音,蕩起杯中鮮紅的酒液。
“乾杯。”
“今天,吃魚子醬吃松茸,也能吃飽。”
愉悅的心情使得大家都不願意再去約束自己的情緒,何必呢,一年到頭的奮鬥努力,今天稍微放縱一下又如何呢?這麼值得高興的日子,不應該放縱嗎?
在直播經濟一下子打開了財富流量密碼之後,‘多玩’值錢了,資本蜂擁而至,軟銀最終沒能成爲這一輪的優勝者,雷布斯替魏濤承擔了一部分的火力,讓孫崢義的怒火,一部分鋪灑在了‘多玩’的身上。
外部開始有了一些針對‘多玩’不好的消息,都已經是擺在檯面上的明謀了,你我不是合作伙伴那就是潛在的敵人,資本得不到利益,我看好的項目得不到,誰得到了,誰就是我的敵人。
我看好的項目,錢就該由我來賺,頂級資本的自信就是如此。
只不過,頂級資本不是一家,雷布斯會怕你孫崢義嗎?
着名國際投資機構領投這一次‘多玩’拿出來的20%股權比例,獨佔15%,劉勤所代表的資本,這一次作爲跟投主力,確保自己的持股比例,原本的20%稀釋到16%,又跟投5%,提升到21%。
關錦月爲魏濤爭取了最後一次原始投資人估值優惠,也跟投了一些,讓自己的比例從17%只是稀釋到15%,爲此她也代替魏濤簽署了一些補充協議,對這些股權進行了相應的限制,並且接下來即便再融資,他必須接受相應比例稀釋,不允許再去追加投資。總體而言,這一輪融資,魏濤作爲原始投資人,他的大贏家身份自己認可,外人不明就裡認可,稍微知道點的則沒覺得他佔多大便宜。
公司本來預留給技術的股最終只剩下了1%,雷李二人和魏濤,三方將這部分的股權認領,拿出錢來讓這些苦哈哈窮哈哈的兄弟們,先富起來。
到這時候,小數點後面每一點點都是寸土必爭,最初的創始團隊出走,使得接下來的技術團隊在公司內的話語權很低,還沒資格直接掌握之前3%的技術股,只能當成獎勵等待未來分發。現在幾位大老要用,留下1%,又給公司最開始的這些技術骨幹和老員工一些現金獎勵,也合情合理。
這一輪的融資,估值六億美元,每一點點,都足以改變每一個人的命運,雷李二人繼續保持着同步的持股比例,個人分別持股24%,確保了他們的絕對核心地位,而這樣的結果也讓大家對接下來的‘多玩’發展有了充分認知,這一次沒上車,恐怕沒什麼機會了。
這一次過億美元的融資,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多玩’都不會缺錢,這也使得‘多玩’一旦敲定了最終的結果之後,不僅在媒體關注度下降,那些資本也都紛紛離場,有多遠離開多遠。
因爲在他們的眼中,‘多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價值,B輪融資估值就這麼高了,它就算是一座金山,也是有主之後被開採差不多的金山,而不是那種剛剛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金礦。
沒得到上車的機會,轉過頭來,對於‘多玩’的評價就是一句:“過於虛高。歪歪不是不可複製。”
我得不到,那就不想它好,如果三言兩語能毀了它,樂得看笑話。
關錦月可以帶着南麗和王鬆慶祝,雷布斯和李學零卻已經是時不我待沒時間慶祝,拿着錢,重金開始砸整個平臺所需的硬件軟件設施,確保歪歪語音能夠在運行過程中,保持着讓用戶好體驗感的穩定。
關錦月三人也只是湊在一起,大吃一頓,吃過這一頓,接下來精力還需要投入到工作之中。而今的南麗對於進入到魏濤麾下工作這件事,再也不牴觸,反而很主動的承擔起責任,關錦月沒能長時間在這邊時,她會以代表的身份,即便不直接參加會議,也會第一時間拿到相應會議資料,傳送給關錦月和魏濤,確保他們作爲公司股東,能夠順暢快捷的接收到信息。
酒店房間內,舉着酒杯,獨自站在落地窗前自飲,窗外腳下是羊城美麗的夜景,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關錦月眼中流露出微醺的醉意,轉身躺在牀上,喃語一句,緩緩閉上眼睛,沉浸在微醺暈乎乎的感覺之中,獨自一個人的夜,難眠。
“你拿個冠軍,我也不差。”
關錦月知道,南麗不一定理解,王鬆肯定不理解,爲什麼自己要代替魏濤簽署那些補充協議,明顯是吃虧的,怎麼還要慶祝,整體而言這一次融資過程,我們不是佔便宜的啊。
因爲她瞭解魏濤,也知道對方真正心中所想。
‘多玩’不是創業,不是爲之付出了多少心血的孵育項目,只是一次風險投資,利益最大化纔是魏濤心中所求。
所以爲了這一次能夠獲得更多利益,爲了不讓魏濤成爲雷布斯和李學零的眼中刺,她代替魏濤簽署了補充協議。未來不再跟投,放棄所有持股投票權,未來再有融資需要一定程度套現來維繫股權平衡,雷李二人擁有優先回購權。
………………
安順街一號。
七樓主臥的房間內,穿着睡袍剛剛洗完澡出來的魏濤,看了看電腦郵箱裡的補充協議副本,他沒有什麼喝紅酒的品味,到是對氣泡酒還可以。
一杯冰雪碧,翹着二郎腿,坐在窗口的椅子上,別人送的雪茄,他不懂也沒有什麼愛好,不過偶爾點上一支,那股子很獨特的香味飄散,他不抗拒。
面對那補充協議,想到現下多玩的估值,也就是當前不用錢,不然他都不介意現在就全部套現。這李學零確實並非什麼心胸肚量足夠的人,若不是雷布斯從中斡旋,兩人或許現在已經很難合作。
明明爲了拉攏自己,不讓軟銀這些資本強勢進入,願意讓自己少稀釋一點股份,結果到了關鍵時刻又後悔,甩臉子給誰看呢?真當我不敢釜底抽薪在後面給你來一刀子?
手機鈴聲響起,看着上面預留的電話薄姓名,魏濤笑了,看看,還得是人家雷布斯,差距就是差距。
一口冰雪碧,打了一個氣嗝,接起了雷布斯的電話。
“IPO之前,如若不是遇到特殊的資金需求,我們不會再融資了。”
“歪歪語音,也就這體量了。”魏濤到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泄露天機,是他知道,對方也是這麼想的。
一個項目,未來做到幾十億美元的體量,對比最初的天使投資,那翻的倍數足以讓這世界上任何一個投資人和投資機構滿意,‘多玩’是成功的這母庸置疑,但外界所傳它是第二個企鵝,那是捧殺,也就李學零會妄自尊大的覺得這是理想主義者的目標。
雷布斯不好打擊他,魏濤更是沒有說話的身份,他跟李學零接觸不多,但彼此關係的轉換,卻發生了好多次,大家都顧忌着一點雷布斯的體面,很多事都不去強自站在自己立場開口。
雷布斯笑呵呵的聲音傳來,顯然沒打算接這個話,也沒有想要在這個話題繼續的意思:“看沒看鷹醬國那個爛蘋果公司。”
魏濤蹭的一下在舒適椅子裡坐直身軀,掩蓋着聲音的一點激動:“你決定了?”
雷布斯:“先嚐試一下,你要不要進場玩一玩,先說好,前面扔進去的錢,可能直接打水漂了。”
魏濤:“我要說對你有信心,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拍馬屁。”
雷布斯失笑:“關鍵我也只是一個想法,沒什麼信心,華爲都沒做出來的,蘋果還在摸索,我們這樣的,也就是提前做個準備。”
魏濤笑道:“我現在錢多的沒地方放。”
“哈哈,好,真要摸索一下,那就帶你一個,有人傻錢多的魏總在,我們的錢就不用往裡扔了,投資在別的刀刃上,別花在這沒有準譜的刀背上。”
玩笑話就是玩笑話,魏濤根本不擔心,雷布斯就算再沒有信心,一旦某個項目啓動,縱然只是前期階段,他也不會黑心的將這部分花銷從最初的項目啓動資金裡抹掉。
花吧,你們前期調研個一兩年都沒關係,花錢也沒關係,真要是花個千八百萬美元,我還高興呢,不然我還要擔心最初天使輪的時候,雷布斯能給我留出多少份額呢。
………………
烏煙瘴氣的環境,吆五喝六的嘈雜聲音。
那煙霧已經瀰漫到環境視線都受到影響,提鼻子一聞,不抽菸的人貿然進入這個環境,嗆咳嗽是基本操作。
陳彪,於雙喜,加上老宋,後者呈現出一個牌桌上頭不顧一切的形象,完全不用裝,老宋只需要將半年前的自己拿出來,即可完美呈現這個形象。
他在桌上,那是輸急了的形象,臉紅脖子粗,出手也狠,詐金花基本上不看牌就是悶,有人跟他悶,三千兩千,他都不看牌,典型那種爛-賭-鬼輸上頭的模樣。
陳彪叼着煙,年輕氣盛一副愛誰誰的形象,沒事在局上還都囔幾句,讓大家都守點規矩,誰也別亂動桌上的牌。
“別亂動,悶牌就放那,手碰牌就算看了。”
於雙喜老實人的形象,被人呵斥了,也只是哦了一聲,趕緊收回手。
陳彪又斜眼看着對面坐着的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四五歲,長得很精神,來時候也看到了,大個;女的儘管化妝很重,也掩蓋不了年級上要比男人大很多的事實,一直坐在男的側後方,陪着他玩。
“哥們,你放錢的時候注意點,慢點的,別亂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