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認識了魏濤的人,都不約而同感受到了他那份對於事物的澹然和大方,殊不知,並不是魏濤是這樣的人,而是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生活的調劑,可做可不做,成功失敗都無關痛癢,如此狀況下,他又怎麼會斤斤計較。
甭管是短期內百八十萬的利益,還是長期每年一定額度的持續付出,只要達到了他內心的價值,他都不介意多付出,真心跟大方這件事沒有太大的關聯,實在是當前賺錢的速度讓他不得不‘小飄’一下,更何況還有目前掌握在手裡的兩個互聯網公司股份。
‘多玩’的B輪,提上了討論的日程。
這一次,李學零也第一次道出了自己的聲音,這讓雷布斯沉默了,給足了合作伙伴忘年交面子,儘管他的心中對於這個時間開啓B輪,心裡是不認可的。
賬上的錢,還足夠發展十個月左右,如果放在十個月後再去融資,可能我們在IPO之前,就不需要再去進行超過兩輪的融資。
現在,拿到錢幹什麼?更先進的終端設備還沒有,難道放在賬上?亦或是砸在宣傳上?
魏濤始終未曾多言一句,你們願意怎麼弄就怎麼弄,我只需要知道,伴隨着這一次融資的估值飛漲,他在松江這邊手指縫寬鬆的往出流淌錢的行爲,流了幾次發現,自己越來越有錢了。
工地上。
來自於工廠這邊的工人,工作比以往認真很多,他們的口頭禪換成了不認真工作都對不起魏總。
水果批發市場內。
“想什麼呢,別人偷懶,你也跟着偷懶,還要臉嗎?”有年輕人捱罵了,不反駁,默默的低着頭,雙手擡起疊在一起的兩箱蘋果,他可以一箱一箱搬。
開會。
大會,小會。
趙佰利和鄒建設,以及廠子裡的所有管理層,連續三天,大會小會不斷,當他們拿着合規的文件和集體意見出現在工人面前時。
廠子裡所有員工的一頓殺豬宴過後,來自於魏濤帶過來的‘專家’,已經在廠子裡的大禮堂,給所有人講課,告訴他們怎麼進行大棚種植。無需那些會議的結果,縱觀現在的結果,如若這件事沒有促成,全廠一千多名工人和三千多名家屬,一致的敵人絕不會是魏總。
“大懷,你不用天天往這跑,魏總別的工作你別給耽誤了,好好帶着大家幹。”韓明不求回報,以不要報酬發揮餘熱的姿態,拿出自己在工人間的威望,過來幫忙,拉着肖景懷,不斷的囑咐,讓他不要顧此失彼。
“師父,你放心吧,我就是個帶頭的,實際上,有沒有我,不耽誤事的,小濤麾下的各個部門,沒有了誰都不會真正耽誤事。”肖景懷如今是人生巔峰狀態,精神層面處於滿溢狀態,曾經年少時的夢想都實現了,在這麼大的一家工廠裡,成爲了最爲不可或缺的人,成爲了很多人尊敬和敬畏的目標。
韓明唏噓一聲,接過徒弟遞過來的煙,本來他老伴都讓他戒菸了,可現在這局面,哪裡戒得掉,人生價值得到體現的時候,比起當年上班時候還要積極,每天早出晚歸,累則累之,整個人的精氣神卻是退休這幾年來最好的時候。
“小菊這個外甥,了不得啊,未來成就會更大,看吧。”
肖景懷是知道師父的,別看只是一個普通技術工人,老人家古板的很,早就對社會上的很多人很多事都看不慣,能讓他心服口服的沒幾個,甚至能讓他說幾句好評價的都不多。
古板的人偏偏長了一雙慧眼,世事洞明,卻又不懂得變通,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若不是一身技術很難找到替代品,以他的爲人,還當段長?別鬧了,哪任領導不給穿小鞋,都算是他運氣好。
就如同他評價趙佰利,那就是個莽夫,光硬有個屁用,沒那份實力,只會讓人看不起。
評價鄒建設,那就不是我們廠子的人,他也不會真正爲了廠子長遠計去謀劃,些許眼巴前的成績,能給他帶來絕佳好處的或許會認真,但凡難度高一點,他保證第一個退縮。
所有人都知道韓明嘴損,卻又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了,他不掩飾自己的評價,也不怕傳開,應驗的是一個接一個,到最後也不得不因爲如此,本該因爲技術大拿身份多幹幾年的他,正常時間正常退休,廠裡一點不曾多去試圖挽留他的價值。
肖景懷對於師父的評價,很贊同:“小濤真的幫到了很多人,這孩子小時候日子過得挺苦的,但自己知道努力,我們這些人只是捎帶手的幫襯了一點,微不足道,人家都記着呢,這孩子知道感恩,這幾年但凡是曾今對他有過幫助的,他都加倍回報。”
韓明點點頭:“懂得感恩的人,不會差。”
遠處,趙佰利拿着手機,正在撥打電話,肖景懷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是廠長的,兩人視線也有了交集,趙佰利放下了手機,腳步快了一些。
肖景懷哪裡有那個譜,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等着廠長,也趕緊快步迎上去:“廠長,有什麼吩咐?”
趙佰利衝着韓明先點了下頭:“韓師傅在呢啊。”
韓明不反感趙佰利,至少這個‘不自量力’的廠長,能力也差點,內心卻是真的要爲廠子做點實事。
“趙廠長。”
趙佰利對肖景懷帶着幾分急切的問道:“你知道不知道,那邊鐵合金廠,輕工廠、造紙廠,甚至連水泥廠都動了起來,那幫工人整天都在廠裡鬧,眼紅我們這,大懷啊,你得跟魏總提個醒,咱們是自家人,用起來自然沒問題,那幾個廠子裡,混子無賴不少,可別輕易答應見他們的人,別到時候被賴上。”
賴上?
肖景懷眼神有些怪異。
“對了,今天一會兒是不是魏總要過來,你別讓他過來了,我聽說,那幾個廠子會有工人,要在我們這攔他的車。”
攔他的車?
下午,魏濤的車沒來,朱峰和他下面這些一起從廠礦區走出去的兄弟,一個個以榮歸故里的方式,回到了這邊。
十幾輛車子,五六十人,沿着路邊停在了工廠門口,下車後自然是一大羣人都在跟他們打招呼。
江湖人士,各個時代都有,且位置相當的舉足輕重,就算是不欺負人的,也會樹立起自己的‘威信’,讓人心聲懼意,骨子裡會怕,很怕那種。前段時間就有傳言,朱峰又砍人了,一菜刀砍人家臉上了,直接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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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分辨真假,只需要以訛傳訛,更狠的有之不能傳,這樣私下裡可以用金錢解決的紛爭,是可以隨便傳的,就算是傳到了捕快口,當真了去調查,也不過是一樁私下裡和解過的事情。
但這對於普通人的認知理解,卻是一個衝擊。菜刀砍在臉上,膽子稍微小一點的,提到這件事都會不自覺的身體小幅度顫抖,甚至某一秒還會讓身體一縮,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招惹,太狠了,那畫面想想就覺得膽寒。
實際上的朱峰,早已不再是打打殺殺,都什麼年月了,當然是賺錢最重要,有了錢,太多事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了,那些無所事事的小年輕,纔是當前所謂江湖路上的主力。一個個年輕氣盛無所顧忌,心裡還想着可以憑藉打打殺殺揚名立萬呢,有時候連錢都不需要花多少,一個虛名,就能讓他們拼命。
今天這場合,自然不是來惹事的,不然朱峰也不會擺出這隊型,這隊型就是用來嚇唬人的,要讓廠區這幫傢伙知道知道,魏總可不是你們想到那些無賴招數可以針對的人。
朱峰等人剛下車,還沒等他們表明身份,還沒等他們對周遭那些歪毛淘氣予以警告,從廠子大門內,足有二百多名漢子,穿着工作服,儘管三五個人沒有什麼氣場,可這二三百人聚在一起,一個個怒目而視的樣子,都是常年幹體力活的漢子,真要是來一股子狠勁兒,人多也不怕任何江湖人士。
不止是男人,還有五六十個中年婦女,一個個怒火中燒的樣子,那已經要撓人的九陰白骨爪按耐不住了。
“朱峰,你們來這裡幹什麼?”有認識朱峰的,人多底氣也足,圍上他們就開口質問。
遠處,肖景懷跑過來,看着已經被圍上的朱峰等人,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這可真的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整誤會了。
“去,一邊去,帶着大家回去聽課學習,跟着裹什麼亂。”肖景懷先是驅趕廠裡的人,後苦笑着對朱峰說:“小峰啊,廠裡工人是把你們當成來鬧事的了。”
“四姨夫。”順着魏濤那邊,朱峰正常不至於跟肖景懷這麼稱呼,他們只是差了半代人,沒有親戚關係的,至多也就是一聲哥。
朱峰環顧一圈,那點怒火也散去了,搖頭苦笑一聲:“四姨夫,我看我是沒必要在這守着了,我找一些人聊聊去。”
肖景懷連忙攔住:“別,那幫歪毛淘氣,還真就得是你鎮得住。”
朱峰笑道:“不用鎮,魏總早有安排。”他掏出煙,遞給肖景懷一支,兩人點燃後離得很近聊着天,這時候廠裡的工人才知道,原來這幫人不是來鬧事的,而是來給我們站崗的。
“哦?”肖景懷還真就沒想到,魏濤連這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