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若琳哭的時候,聶喻丹已經把這首歌唱完了。
半晌,也不知誰發出一聲嘆息,就像蝴蝶扇過的翅膀,全場頓時又爆發出鋪天蓋地的掌聲。
“只因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絳珠草一株,時有赤瑕宮神瑛侍者,日以奇石三生石甘露灌溉,這絳珠草始得久延歲月。後來既受天地精華,復得雨露滋養,遂得脫卻草胎木質,得換人形,僅修成個女體,終日遊於離恨天外,飢則食蜜青果爲膳,渴則飲灌愁海水爲湯……”
“這段傳說演繹成不折不扣的“男女愛情”的絕唱版,三生石也就成了姻緣的鐵定象徵,所謂的緣定三生也就是如此了,聶喻丹,你的歌聲讓我驚豔,李悠揚,你的才華讓我驚歎!”
席霜拍着手站起,無限唏噓的說道,然後看着身邊一臉得色的夏侯長纓,又接着說道:“想必鷹老此時此刻一定相當得意,竟然搶在所有人前面收了一個這麼好的關門弟子,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剛纔沒有和你爭上一爭,就算我已經決定退出樂壇,但是現在想來也不妨礙我在之後的日子裡和李悠揚分享一些我唱了三十多年歌的心得。”
“呵呵,哪裡哪裡,我之所以收李悠揚爲徒,是想讓他繼承我衣鉢的,至於你想要傳授李悠揚你唱歌時的一些經驗,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畢竟你主要唱的是通俗歌曲,我的主要方向則是民歌,哈哈!”夏侯長纓被席霜猜中了心思,倒也不以爲意,只是臉上的得色卻再也藏不住。
“繼承你的衣鉢?”
席霜明顯沒想到夏侯長纓會說出這番話來,聽後不由一愣:“你讓李悠揚繼承你的衣鉢,那瑤瑤呢?你不是一直在培養她繼承你的事業嗎?”
“瑤瑤?”夏侯長纓也一愣,旋即卻無奈的笑了笑:“這在圈裡也不是什麼秘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丫頭放着好好的中國民歌不唱,反而卻去專研國外民歌了。你說,我好歹也算是中國民歌領域的一個還算有點影響力的人物,誰知道自己的孫女兒竟然放着爺爺的東西不學,反倒是學老外的民歌了,一年也不見得回來一次。”
“你說,有這樣的一個丫頭,我的東西就是我想教,也得人家想學啊!”
夏侯長纓說的很無奈,席霜聽的也很無奈。
的確,夏侯瑤瑤,可謂是當代中國民歌領域的天之驕女,爺爺夏侯長纓不用說,是國內民歌領域旗幟人物,就拿他的父親,夏侯長纓的長子,夏侯斌,更是民歌領域的當紅歌手。
一門三代,皆是爲民歌而生,中華民歌也給了他們燦爛的人生。
但是,夏侯瑤瑤卻是個例外,甚至可謂是離經叛道,放着家門的民歌不學,反倒在三年前突然跑到愛爾蘭專修愛爾蘭民歌去了,這在當時可謂是一個大新聞,夏侯長纓也因此生氣了好長時間。
“那,斌子不行嗎?要知道斌子在當今民歌領域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
席霜和夏侯長纓的交談,周圍的人都聽的很清晰,所以,不止是席霜震驚,就連歐陽秀秀也很震驚:“甚至我們都認爲斌子已經得到您老的真傳了呢!”
她口中的斌子,自然是夏侯長纓的長子夏侯斌,但是夏侯長纓還是無奈的笑笑:“真傳,民歌領域永無止境,連我都在不斷的學習,又哪敢談什麼真傳。不過,對斌子來說,他的確還差一點,努力有餘,但是靈性卻不夠。比不了他的女兒,更比不了李悠揚。”
“那麼陳剛呢!剛少爺?”這回反倒是妮雅聽着不死心,說出了一個名字。
陳剛,目前衆所周知的夏侯長纓的得意門生,甚至有人認爲,要是在他和夏侯瑤瑤之間選擇一個,陳剛這個年輕人才更具資格成爲夏侯長纓的衣鉢弟子。
沒有人想到,夏侯長纓對剛纔那場突如其來,甚至有點兒臨時起意的拜師儀式竟是如此看重,竟然想把李悠揚變成他的衣鉢傳人,打算傾囊而授了不成?
要知道關門弟子並不意味着衣鉢弟子,再加上從李悠揚目前寫的這些歌來看,這個年輕人的音樂才華還是集中在流行音樂上面,就憑一首《敖包相會》就想把他定爲衣鉢弟子,夏侯長纓這麼做是不是草率了一點?
席霜和夏侯長纓很熟,所以說話一貫也不會顧忌什麼,於是接着說道:“鷹老,您這個決定是不是草率了一點?畢竟,李悠揚目前來看,他的才華還是在流行樂上面,你愛才,想要扶持他,收他當關門弟子也沒什麼,但是一旦讓外界知道你想傳他衣鉢的話,恐怕第二天就成大新聞了,瑤瑤倒還好說,畢竟她的心思不在華語民歌上面,但是你對斌子和陳剛卻不好交代啊!”
“陳剛?交代?我給他什麼交代!那個沒出息的東西!你別提他,提他我就來氣!不就是我家瑤瑤拒絕他幾次嗎?然後就一蹶不振了!”席霜這麼一說,老爺子卻氣的吹鬍子瞪眼的:“還有,要不是他非得對我家瑤瑤死纏爛打,瑤瑤又怎麼會跑到愛爾蘭?瑤瑤跑去學愛爾蘭民謠,我想也一定有躲開他的因素在內!”
“再者,你以爲咱們現在說的話,明天就不是大新聞了嗎?早都讓觀衆們聽的一清二楚了,哼!不過聽了就聽了,在我這家醜從來沒有什麼不可外揚的!”
老頭子說道這裡,一推面前的擴音器,示意他們其實一直都在對着這個東西,每個人說的啥,早就讓人聽見了。
“………….”
席霜和歐陽秀秀都那個汗啊,心說李悠揚身上還真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來,只要談及和他有關的話題,總會讓人忽略掉一些細節,比如上午考覈時的考官擴聲器,而且這物件好像一直都沒有關掉過。
所以,等席霜等人再回過頭往四周看的時候,卻發現本來很澎湃的現場不知何時已經鴉雀無聲起來,所有人,包括李悠揚在內,此時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們,並期待着他們再說點兒什麼。
不過,還沒等席霜他們繼續往下說,現場卻很突兀的響起一個空靈般的吟唱:
Le ciel obscur
La solitude qui nous donne la peine
Le coeur qui brise à cause quil a vécu seul
Lamour est parti, 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 vu, cest trop long
Cest incroyable que je peux vivre comme ?a
再接着,伴隨着一段華麗的樂章,一個歌聲也突兀的響起:
天黑了孤獨又慢慢割着
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
愛很遠了很久沒再見了
就這樣竟然也能活着
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
你聽寂寞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