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忠聽完華建軍的話,面露沮喪之色,道,“這麼說來,莊和明最後還是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當他的書記,捨棄神仙樓,只是換莊和明離開華海一會兒,這……。”
杜天忠看着華建軍沒有說下去,剛纔華建軍可是說用神仙樓逼迫莊和明離開是值得的。
華建軍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杜天忠給他倒的酒,“莊和明回來需要一段時間,市委書記這個位置他坐得穩,然而他進省城當常務副省長的步伐勢必會受阻。而在他回華海之前,足夠我把老三的達明集團吞併掉。那時無論在餐飲、零售、地產這三塊我都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莊和明要想再動我,就不單要考慮我幹爺爺,還要考慮華海的經濟。”
放下酒杯,華建軍微閉雙眼,篤定的繼續道,“我想那時他是不敢的。”
“大公子,你讓我找專家分析收購達明集團的可能性,專家分析稱,起碼要600億,我考慮了一下,集合我們手上的所有資源,也未必能夠成功。”
“哦,是嗎,看來地產的確是最賺錢的行業。”華建軍漫應了一聲,隨後他睜開眼,眼中露出一絲冷厲,“明的不行就來暗的,老三最大的弱點是女人,安平醫院裡的那個活死人他或許不會在乎,不過莊凝嘛,他肯定是非常在意的。”
安在天正在洗碗,莊和明被帶到省城接受盤問,莊凝心裡不好受,所以他主動攬起了家務活,不鏽鋼水龍頭的水衝擊着碗,安在天輕輕轉動,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一陣心驚肉跳,那種感覺和當初趙雅即將遭受不幸時的感覺如出一轍。
“噹啷”一聲,安在天手裡的碗無故龜裂,碎片掉在池子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公,你怎麼了?”聽到聲音,莊凝跑進了廚房。
安在天轉過身,猛然握住莊凝瘦削的雙肩,神色嚴肅的問,“你最近有沒有感到身體什麼地方不舒服?”
莊凝不明白安在天爲什麼會這麼問,本能的搖了搖頭。
“那最近有沒有人刻意的接近你,表現出對你很好的樣子?”
莊凝想了一下,最近她的確新交了一個朋友,那人叫丁夢潔,兩人是在商場裡買衣服的時候認識的,丁夢潔好像什麼都懂一點,談吐又大方得體,兩人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莊和明去省城接受盤問的時候,丁夢潔還特地打電話安慰過她。
無論怎麼看,丁夢潔都不像是在刻意的接近她,和她相處,也十分的自然。
見莊凝還是搖頭,安在天微微鬆了口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莊凝變成第二個趙雅。
“老公,你怎麼啦,只不過打碎了一個碗而已,你怎麼這麼緊張?”莊凝探頭看了一眼池子裡的碎片,擡起頭時一臉的疑惑。
能不緊張嗎,趙雅至今還昏迷不醒,由此可見,他不好的預感絕不會是空穴來風。莊和明離開華海之前,再三囑託他說要好好照顧莊凝,還說他很快就會回來。
安在天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外界傳言他和徐笛的關係不明不白,安在天卻不以爲然,莊和明對他妻子一片深情,這從他掛在牆壁上的二胡就可見一斑,試問一個對亡妻如此情深意重的人又怎麼會在外面拈花惹草。
再說了,就算他和徐笛有曖昧關係,他大可以把徐笛光明正大的娶回家,何必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情。當初張達明也誤會了,之所以能夠憑這一點威脅他,迫使莊凝嫁給張克,無非是因爲當初的莊和明野心勃勃,而陳老還處於蟄伏的階段。
很快,很快是多久,安在天不知道,他只知道無論莊和明什麼時候回來,他都要保護好莊凝。
想到這兒,安在天鬆開了他握住莊凝雙肩的手,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我緊張不是因爲碗,而是因爲你,你這麼漂亮,在外面覬覦你的人應該有很多,我能不緊張嗎?”
莊凝被安在天逗樂了,她“撲哧”笑出聲,可一想到父親,她的笑容又淡了下去。
“爸會沒事的,只是問話而已,你不要太擔心。”安在天伸手撫平了莊凝輕輕皺起的雙眉,華建軍實在夠狠,爲了迫使莊和明離開,不僅連神仙樓都燒,還害了40條人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安在天很難想象,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
只是他的手腳實在是太乾淨了,乾淨到北區的警方直到現在還沒能查出失火的真正原因。
“嗯。”莊凝柔順的應了一聲,然後她踮起腳尖在安在天臉上親了一口,轉頭看了一眼池子裡破碎的碗,道,“你出去吧,碗還是我來洗。”
安在天無言以對,他知道莊凝誤會了,以爲他沒下過廚房,毛手毛腳把碗打碎了,但他也沒解釋,點了一下頭後就離開了廚房。
莊凝洗好碗出來,看見安在天沒去臥室裡睡覺,而是在客廳裡的茶几上擺弄着一張張奇形怪狀的牌,莊凝來到他的身邊,好奇的問,“這是什麼牌,圖案好奇怪,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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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擡起頭,“這是塔羅牌,西方用它來占卜,預測將來的吉凶禍福,莊凝、我剛纔給爸占卜了一下,抽出來的是一張好牌,代表他會平安無事。怎麼樣,要不你也來抽一張,預測一下自己的未來。”
作爲一個新聞工作者,莊凝不相信占卜、命理術數,對此自然也就不太感興趣,但她見安在天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並且擺好了牌笑看着她,她不想破壞安在天的興致,走過去隨手抽取了其中的一張,把它遞給了安在天。
“怎麼樣,我抽到的牌好不好?”既然參與進了遊戲,莊凝不由得緊張起來,誰不希望自己有個美好的未來。
安在天低頭看了一下手裡的牌,把它在莊凝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後眉飛色舞、語調輕快的道,“這是一張天使牌,是難得的好牌,寓意你的未來一片坦途,幸福安康。”
莊凝微微鬆了口氣,笑着依入安在天的懷裡,臉頰貼着他的胸膛,微閉雙眼道,“不用等以後了,我現在就過得很幸福,以後也一定會一直幸福下去。”
莊凝卻不知道,在她說這番話的同時,安在天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他扔掉了手裡的牌,伸出手臂好像害怕失去什麼似地緊緊地抱住莊凝。
莊凝抽中的那張牌不是天使,而是鬼王,在塔羅牌裡,鬼王寓意不吉利、災難以及一切禍事的開端。
因爲北區少女失蹤案而進人間天堂工作的丁夢潔在裡面潛伏了一段時間,並沒有發現人間天堂有什麼不妥之處,平時見到的都是一些生面孔,沒有一個是她要找的失蹤少女,而且人間天堂也照章辦事,合同上寫明是賣藝不賣身,人間天堂的人也沒用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對此,丁夢潔並不認爲人間天堂沒問題,相反,人間天堂的問題還十分嚴重,現在呈現在她面前的都是一些假象,她懷疑自己自己是不是暴露了,比如她的活動範圍受到限制,五樓和六樓都有人把關,她是不能進入的。
在沒有確定自己是否暴露之前,丁夢潔打算長期潛伏下去,人間天堂總會有鬆懈的時候,那時她的機會就來了。
不放過人間天堂的同時,丁夢潔對喬偉死因的調查也沒有停下,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除了那次四大惡少的聚會,安在天就再沒有來過人間天堂,她本以爲憑藉自己的美貌,再加上那天她幫安在天躲過攝像頭的偷拍,安在天會被她所吸引,從而頻頻光顧人間天堂,結果證明她錯了,安在天或許早就把她當成路人甲給忘了。
既然對方不來,丁夢潔也不想守株待兔,於是她刻意接近莊凝,兩人的身份大致相同,都是出身於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自然有很多的共同語言。再加上丁夢潔常年與兇悍狡猾的匪徒打交道,論心機莊凝比她差得不止一點半點,在不着痕跡的情況下,莊凝就和她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週末,丁夢潔約莊凝一起逛街,到了中午時分,丁夢潔彎腰敲了敲一些發酸的小腿,苦着張臉對莊凝道,“你怎麼不累啊,我兩手空空都覺得腿痠得要命,你提着好幾個塑料袋,走了那麼長的1路,怎麼到現在還看起來精神抖擻?”
丁夢潔不說還好,她這麼一提醒,莊凝才發覺腿痠的要命,以她的體質,哪比得過畢業於警校的丁夢潔。
“我也很累,好在該買的都買好了。”莊凝將幾個塑料袋放進後備箱,放下車箱蓋時,她轉頭對丁夢潔道,“夢潔,我看你什麼都沒買,要不午飯你也別在外面吃了,就去我家好了。”
丁夢潔的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異彩,暗道等的就是你這一句話,如果二少爺真的謀殺了喬偉,那麼在他的家裡一定會有蜘絲馬跡。
這樣想着,丁夢潔嘴上卻客氣的道,“那怎麼好意思,什麼東西都沒買,就冒冒失失的登門拜訪,你老公不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