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南迴頭從暗黑色車後窗朝外看了一眼。
一輛黑色豐田,隱隱約約吊在一百米開外保持着勻速前進。駕駛位和副駕上坐着兩個人,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看不出什麼異樣。不過鄭正既然說是在跟蹤,那肯定是在跟蹤。
“什麼時候跟上的。”
“從公司出來沒多久就跟上了。”
仔細瞅了一眼車牌,沈建南拎起衛星電話撥了出去。
東京,稻川集團總部。
“哈依!”
“哈依!”
總裁辦公室,稻川裕隆光着膀子在劇烈運動着,精壯的身體可以看到肌肉隆起,高強度和專注的動作,哪怕中央空調不斷往外冒着冷氣也無法阻止汗水從他身上滴下。
周圍,兩名穿着西裝的社團頭目低頭垂手而立。
稻川裕隆剛剛接任三代目,爲了鞏固權力,正在對老一輩下手,誰也不願因爲違背了階級身份而遭到他痛斥。
“哈依!”
揮舞着手中的武士刀,稻川裕隆奮力吼着。
就像是要吼出大頭目的氣勢,也像是要吼出繼承權利的野望。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揮舞着長刀的稻川裕隆動作一頓,雙眼充滿殺氣看向了辦公室裡的下屬。
他嚴令過,在辦公室裡,誰都不可以帶行動電話。
被稻川裕隆注視着,兩名頭目心裡一抽,立馬把腦袋低垂的更深。
“鈴鈴鈴!”
電話鈴聲還在響着,稻川裕隆意識到,是他的行動電話。
將手中的武士刀放好,隨手抓起椅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稻川裕隆拎起了桌子上的行動電話。
“我是稻川裕隆。”
“稻川桑,好久不見。我是沈建南。”
如同換臉一樣,稻川裕隆冷酷陰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笑着用粵語招呼起來。
“沈桑。好久不見!怎麼親自給我打電話了。”
很親切的招呼,很熱情的態度。
顯然,稻川裕隆和沈建南還算熟悉。
也確實如此。
稻川會靠賭場起家,機緣巧合下同雲記林家棟頗有淵源,稻川裕隆剛剛接任三代目,爲了順利過渡權位更迭接受二代目留下的一切,和香港方面的社團自然少不了各種生意來往和拉攏感情。
互相牽扯下,沈建南一行在霓虹多受稻川會幫助。
當然,都是互惠互利的幫助。
霓虹這地方有些地方相當排外,就是想要在夜總會裡找一些上檔次的應召女郎,沒有本土人介紹,給錢都很難辦到。
至於辦事,以霓虹警視廳只會認定自殺的的辦事效率,黑澀會要比他們好用的多。
一方有人有勢,另一方天天都在市場打劫搶錢,自然一拍即合,稻川會幫忙辦一些事情,第一資本照顧稻川會控制的一些夜總會生意,雙方也算是忽悠往來。
“喔,稻川桑讓下屬傳過來的資料,我還沒有謝謝,失禮之處請多多包涵。”
“沈桑對我們霓虹的禮儀非常瞭解啊!”
“稻川桑的粵語也說的非常流利啊。”
“沈桑,你真有趣。一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有你們華國話來說,就是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我們是朋友,都是應該的。”
“哈哈。非常感謝稻川桑的認可。有一件事還想麻煩稻川桑,不知方便不方便。”
“沈桑不必客氣,請講!”
“……”
“這點小事,不是什麼問題,一會我安排人聯繫你。”
“多謝!
“......”
“......”
掛了電話後,沈建南再次朝車後面望了一眼。
對方不知道什麼來路,緊緊吊在車後,但明目張膽的樣子,似乎並不擔心被發現。
從公司就跟上了......
考慮到現在要去辦的事情不方便被人知道,沈建南朝何天涯打了個眼色。
接到上司命令,水井魚也就開始調查第一資本,一查之下,果然查到了很多問題。
兩個月前,第一資本從香港流入六千萬美元入境,但短短兩個月時間,第一資本在證券市場的資金規模就滾動到了近十億美元,所持有的股指頭寸位居大戶持倉第二十三名。
去銀行打劫都不可能這麼賺錢,除了內幕交易或者惡意操作市場,根本不可能賺這麼多錢。
由於系統存儲問題,目前無法查到第一資本是如何在市場上賺到這麼多錢,
但水井魚也相信,其中一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
坐在副駕緊緊盯着目標車量,水井魚也眼裡閃過一絲陰鷙,只要一直跟着那個叫做沈建南的華國人,相信一定能夠找到他們內幕交易和惡意做空股市的證據。
突然,前方賓利拐形式進了一個彎道消失無蹤,水井魚也大吼一聲。
“關山君,快跟上。”
下屬關山二橋答應一聲,趕緊猛踩油門。
“咚”的一聲。
一塊板磚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飛了出來,準確無誤砸中了擋風玻璃,猝不及防下,條件反射的關山二橋一頭將車開到了彎道的牆上。
轟——
又是一聲巨響。
儘管在彎道汽車有所減速,但還是將車裡的兩人撞得七暈八素。
“八嘎!怎麼開的車。”
副駕上,水井魚也捂着跟前窗親密接觸的腦袋咒罵着。
關山二橋冤枉至極,突然看到有不明物體過來,他只是本能踩剎車打方向,哪想到會將上司腦袋撞破。
還不是怪你自己沒系安全帶,關山二橋心裡抱怨着,但職務讓他只能道着歉。
“對不起!”
“八嘎!追,肯定是那幫傢伙搞的鬼。”
“哈依!”
轟轟——
汽車再次發動起來,可是還沒等汽車開動,一個人出現在了汽車旁邊。
“咚”的一聲!
突然冒出來的人用衣服擋着臉看不見清外貌,沒等車裡的關山二橋和水井魚也做出反應,車窗就被來人用衣服包着的拳頭轟出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