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這裡又不是學校。”
施清河斜着眼看林晚螢,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跳卻不自禁加快了。
奶奶的,真好看。
“你還是學生呢,怎麼可以吸菸呢?”
林晚螢蹙着柳眉,小臉寫滿了不高興。
這個年代雖然不是二十世紀初,但也沒到20年出去後那麼發達。
特別是,泉城五中還是泉城裡數一數二的高中。
那施清河吸菸就等同於壞孩子的標籤了。
施清河撇了撇嘴,又吸了一口煙,把林晚螢氣得不輕。
“你再吸菸,我就告訴你媽媽了!”
林晚螢咬着銀牙,又向前走了兩步,蹲下來,那透明澄淨的眸子瞪着施清河,毫不示弱。
女孩子的怒視本就帶着一種別樣的殺傷力。
特別是像林晚螢這樣的超級大美女,兼施清河前生無法彌補的遺憾之一。
於是施清河輕鬆地敗下陣來。
“行了行了,每次都是這句話,你煩不煩。”
施清河嘆氣一聲,把菸頭踩在地上,叉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小姑娘。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林晚螢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會菸頭,見着菸頭沒火了,這才用大拇指跟食指捏了起來。
這一幕把施清河看得眼皮直跳。
菸頭上還沾着他口水。
這丫頭,不怕髒嗎?
“沒有啊,被你拒絕了表白,傷心至極,就自然而然地學會抽菸了。”
施清河自嘲着調侃。
其實他沒說謊,人生中的第一次抽菸確實是因爲林晚螢的緣故。
林晚螢鼓了鼓嘴,那波光瀲灩的眸子注視着施清河,可終究卻什麼也沒開口,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就傲嬌地別過頭去。
真好看呀,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好看…
爲什麼感覺現在的小晚螢比記憶中還要好看許多?
爲什麼當初要這麼蠢呢?當衆表白本就是一場風險極大的行爲,還帶着某種程度上的道德綁架。
但自己就因爲這一次的失敗,所謂的面子丟失便一蹶不振,像縮頭烏龜似的牢牢縮在殼裡,任憑誰在外面叫喊都堅決不出去半分。
而後徹底迷失。
施清河呆呆看着女孩,陷入胡思亂想中。
這樣不禮貌的目光讓女孩臉頰不可抑制地升起兩朵紅暈,但她沒說什麼,只是拉開書包拉鍊,從裡面拿出一瓶百歲山,遞給施清河。
“給你喝。”
“好……”
施清河木訥地接過水,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自己呢?”
林晚螢解釋:“我自己有帶保溫杯。”
施清河吃了一驚:“你早晨可以喝兩瓶水嗎?那你很能喝啊!”
“……”
林晚螢憋紅了臉。
“噸噸噸噸噸……”
一口氣將水中貴族百歲山喝了大半,施清河砸了咂嘴,見着同樣目不轉睛看自己的林晚螢,施清河心生一計,試探道:“既然你都請我喝水了,那禮尚往來,我也請你吃早餐吧。”
如果只是現在就離開的話,施清河心裡肯定是有些不捨的。
“好呀!”
林晚螢展顏一笑,果斷答應下來。
“??”
見着女孩明媚動人的笑容,施清河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你喜歡吃什麼?喝粥、還是豆漿油條?”
“都可以。”
林晚螢微垂臻首,走在施清河旁邊,揹着斑馬線的小書包。
女孩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飄進施清河鼻尖,這種香味一時間讓他心跳加速,流連忘返。
從生物學的角度上來說,一旦你能從女孩身上聞到本不存在的“體香”,這證明你骨子裡的基因跟女方就是天生一對的。
施清河不太相信這些,他覺得這是林晚螢的衣服用了藍月亮的洗衣液。
儘量讓自己變得不那麼患得患失、緊張,施清河開口:“那就吃路邊那家普寧腸粉吧,我好久沒去了。”
“好。”
林晚螢將菸頭扔進街道邊的垃圾桶裡,用紙巾擦了擦。她白嫩的小手握着書包肩帶,饒有興趣地看向四周,那種目光就像是在外許久的遊子故地重遊一樣。
兩人在路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清晨的寧靜在來到小吃街後消失殆盡,熙熙攘攘的人羣將整條街都擠得臃腫不堪,各市各類的早餐攤位整齊有序地擺放在街上,嘈雜的聲音跟裊裊炊煙共同構建起完整的美食街。
兩年後,擺攤行業將受到政策打壓。
之後,外賣行業的興起,讓更多的人們足不出戶。
這樣繁華的街道光景在不久的將來將徹底消失。
施清河護着林晚螢,一起走進了普寧腸粉的店裡。
“你要吃什麼?”
“雞蛋瘦肉腸粉。”
施清河一屁股坐了下去,林晚螢先是用紙巾擦了擦,這才坐下。
“好。”
施清河點頭,吆喝了聲:“老闆,一碗雞蛋瘦肉腸粉,一碗雞蛋瘦肉腸粉加雞蛋瘦肉加蝦!”
“厚,蛋賊!”
作爲流動性極強的早餐攤位,老闆在做腸粉這方面非常有門道。
很快啊,啪一聲,兩份腸粉就端上來了。
“怎麼樣,會不會不適應這種環境?”
施清河拆開一次性筷子包裝,遞給林晚螢。
前世的他連約一次林晚螢出去的機會都沒有,重生後第二天就跟心上人在一起吃飯,這一切的過程還順利無比,想想真是如夢如幻。
“不會。”
林晚螢搖頭,用筷子將腸粉分成一塊一塊的,讓醬料與腸粉充分接觸後,再慢條斯理地食用,眼睛彎成淺淺的月牙,看樣子煞是滿意。
小姑娘吃飯的時候嘴巴是不張開的,也很少有任何聲音,專心致志地吃着腸粉,好像眼前這一盤五塊錢的玩意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早餐一樣。
反觀施清河,吃飯的時候像是在開挖掘機一樣,與林晚螢安靜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有段時間內,施清河曾覺得自己吃飯太粗魯而不敢與女生一起吃飯。
後來跟他共進晚餐、同牀共枕的女生實在是太多了,也就熟能生巧。
——
出乎意料的,林晚螢竟然全部吃完了,而且比施清河吃得還要快。
她用紙巾擦着小嘴,嬌嫩欲滴的花脣反射着晶瑩的油光,看起來有着一種另類的嫵媚。
這年紀的小姑娘用“嫵媚”來形容似乎有些突兀,但林晚螢確實如此。
施清河覺得,這世上用任何一個好看的詞彙來誇獎林晚螢都不爲過。
“對了,看你平常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的,很少有朋友吧?”
施清河剛好吃完,抽了張紙巾抹嘴巴,若無其事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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