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女xìng在這個社會有着天生的弱勢。”陳竹突然感慨道。
“怎麼突然這麼說?”陸彥好奇地看着她。
“我和你一同出去,別人對我的第一印象,絕對不會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而是給我貼上了一個附屬標籤‘陸彥的女朋友’,如果我是個男的,也許大家就會暗暗思考好奇,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來歷,有些什麼本事。”她嘆了口氣,“身爲女xìng在職場上其實會受到很多xìng別歧視和偏見,需要付出的努力也比男xìng要多才可能得到別人的認可。”
“也不能這麼說吧,你看我姑姑,從來不依附於任何人,一直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外打拼,她的成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那是因爲她所受的委屈和不平等的待遇從來不會在你們面前提起。”陳竹很明白這些女強人的悲哀和辛酸,當年她的老闆也是這樣一個女強人,人前風光,人後艱辛,箇中滋味豈是外人能想象的?
“你如果有受到任何委屈一定不準瞞我。”他認真地看着她,“我要你以後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像我們的過去和現在一樣,不對我隱瞞任何事,完完全全信任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那你也要這樣對我,不管是歡喜,還是悲哀,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你遇到的你想到的都要對我說。”她可是一個很要求公平的人啊。
“那是自然,”他拍拍她的頭,若不是知道她骨子裡的好強,他倒寧願她像那些貴fù人一般做個快樂的女人,一天到晚喝茶聊天,無所事事,永遠不要爲這樣那樣的事情煩心,而他則願意做她最堅實的依靠。
可她始終不是那樣的女人啊,從小就不是,她清高獨立有想法,絕不會依附任何人,她願意做能和自己並肩戰鬥,同享福共患難的戰友,卻永遠不願意做一隻被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
這樣的她也正是他欣賞的,獨立而不獨斷,好強而不強勢,清高而不傲慢,她就是她,不需要做任何改變,當然即使她變了,也仍然是他愛的她。
只要是她覺得開心的事,她堅持的事,他都會毫無保留地支持她,讓她放手去做。
陳竹報到的時間比陸彥早,到北方大學報到的那天,正好陳琪也在上京出差,特地騰了半天的時間出來,與李明清、陸彥一道送陳竹到學校。
陳竹兩手空空地站在校門口,爲數不多的行李被陸彥拎着,陳琪和李明清則好奇地向人打聽着新生報到處,立刻就有熱情的學長學姐志願者們上前帶路。
好吧,她覺得很丟臉,像她這樣由父母和男朋友帶着到學校報到的,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啊。”她無奈地說。
“不行!”三個不同的聲音立刻駁回了她低聲的抗議。
三人爲她忙前忙後,她倒好成了閒人一個,她到底是有多嬌貴啊?至於麼?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她更覺得不自在了。
“哈,又到了這個學長勾引學妹,學妹勾搭學長,學姐垂涎學弟,學弟攀附學姐,學姐嫉妒學妹,學妹憎恨學姐,學長拋棄學姐,學姐報復學長,學長欺瞞學弟,學弟巴結學長,學弟追求學妹,學妹拒絕學弟的季節……”
無所事事的她突然聽到身邊一個涼涼的聲音,倏的轉過頭看去,一個長髮的女生,穿着幾乎及地的長裙,拖着一雙人字拖,極有個xìng地站着,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和眼前這熱鬧的場景像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
那個女生注意到陳竹的目光,對她挑挑眉毛,旁若無人地吹着口哨離開了。
有個我喜歡!陳竹jī賞地盯着她的背影。
“小乖,你在看什麼?”陸彥護在她身邊,“你趕緊到那裡把表格填好,我們就準備去你宿舍了。”
“學妹,你好,你是經管院的吧?我是長你一屆的師兄,我叫……”經管院負責迎新的師兄熱情地招呼着陳竹。
“快填表。”陸彥不耐煩地敲敲桌子,順帶給了師兄冷冷一瞪。
陳竹埋頭乖乖填表,這裡人來人往,都快把人給熱死了。
誰知不怕死的師兄繼續擠眉弄眼,“學妹,你哥哥很嚴厲哦。”
陳竹差點爆笑出聲,這位師兄實在太寶了。
陸彥冷哼一聲,“我是她男朋友。”
寒風陣陣,降溫效果真好,陳竹享受着大熱天里人形制冰機的優質服務……
“纔剛上大學就有男,男朋友了?”活寶師兄目瞪口呆,“我也想早戀啊,可是已經晚了,第一次看到由男朋友帶來學校報到的,稀奇啊稀奇……”
這幾句話弄得陳竹怪不好意思的,還真把這早戀的罪名給坐實了。
“陳樹雄,你又在搗什麼亂?”活寶師兄的頭頂傳來一聲脆響。
嘖嘖,好暴力哇,陳竹擡頭看了一眼,是個戴着眼鏡的學姐,看上去tǐng文弱的,沒想到骨子裡這麼強悍,就這麼一巴掌巴了過去,打得他可憐兮兮地捂着頭直喊疼。
“學妹,你好,表格填完交給我就可以了,這些材料你收好,你要把學費存在這張銀行卡里,還有這是校徽,這是飯卡……”眼鏡學姐做事幹脆利落,條理分明,辦事效率極高,不像陳樹雄那樣廢話連篇。
把手續辦妥之後,陳竹道了謝正待離去,眼鏡學姐突然擡頭才注意到陸彥,大吃一驚,顫着聲音,“你是那個,那個CC的總裁,陸、陸彥!”
陳竹暗暗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讓他跟來了,他非說自己一向低調,何況現在的大學生只認得歌星影星,不可能會注意到他的。
他還真是小看了北方大學的經管學院啊,這可是全國一流的經管學院,培養出來的學生都是大公司的管理人才,裡面的學生怎麼可能不關注商界的訊息呢?何況他是科技界的新貴,他們認不出來纔不合格呢。
陸彥面無表情地拉着陳竹離開,留下目瞪口呆的眼鏡學姐,不會是認錯人了吧?不可能,不可能,他又不是大衆臉,這年頭長得帥的男人都去演戲唱歌了,這樣才貌雙全的男人可不好找啊。
“喂,陳樹雄,剛纔那個小學妹和陸彥是什麼關係?”一把扯過可憐的陳樹雄,眼鏡學姐氣勢洶洶地逼問。
“那男的是小學妹的男朋友啦,你少發人家陸彥可是名人,身邊肯定跟着無數保鏢助理的,怎麼可能和我們擠在一塊兒,人家不過就是長得相似而已。”陳樹雄翻了個白眼。
真的是自己看錯了?眼鏡學姐疑huò地眨眨眼,剛纔那兩人的確沒有有錢人的做派,說不定真是看錯了,搖了搖頭,還有一大堆天真可愛的學弟學妹們呢。
“小竹,你的宿舍朝西啊,唉,這個朝向最不好了,冬天的時候很冷,夏天的時候會很熱。”李明清手上多了不少東西。
“媽,你們跑哪裡去了,差點找不到你們。”
“你不是說要少帶點東西嗎?我和你爸剛纔去你們學校超市給你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哎呀,今天真是擠得要命,早知道就我們自己帶過來了。”
好在東西不多,不需要來回地搬,比自己前世上大學的時候好多了,當年可是足足上下了三趟樓梯才把家當安置好。
“唉,你們學校這個被子……”李明清一見陳竹領的生活用品就輕聲地嘆氣,“這冬天能暖和嗎?”
“媽,這裡是北方,冬天有暖氣的,肯定不會冷的。”陳竹悄悄拉了拉李明清的衣角,示意她別多說了。
“你說這被子裡面的棉不會是黑心棉吧?要不媽再給你買一鴨絨被來?”
陳竹還沒來得及接話,陳琪就不悅地開口了,“陳竹,別聽你**,剛來上學就想搞特殊化。”
“媽,我真沒你想的那麼嬌貴啦。”
“你還不嬌貴?家裡的單被套嫌粗,毛衣嫌扎人,講究又多,這會兒變得不嬌貴了?”李明清小聲嘀咕着,陸彥在一邊忍不住偷笑。
女生宿舍裡自然都是女孩子來來往往的,偶有幾個家長經過,但像陳竹這麼大陣勢的也不多,特別陸彥又是那麼個帥哥,引來了衆人的側目,弄得陳竹很不自在。
推開宿舍的門,發現屋子裡已經來了兩個女生,一個在吃蘋果,一個在收拾着桌面上的東西,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很是融洽,見陳竹進來都是一怔,隨即揚起笑臉招呼。
陳竹難得不矜持地熱情上前招呼,這住在一個屋裡的不僅是室友還是同學,可是要一起生活四年的。
看上去這兩位室友也是極好相處的人,不僅和陳竹打了招呼,又向她身後的父母問了好,還熱情地過來幫忙她放置行李。
不過這屋子本來就不大,這麼多人就更站不開地方了,李明清去打了水過來擦洗鋪桌櫃,宿舍裡住了四個人,下面是櫃子和寫字檯鋪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