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
莊少非手指在鼻頭蹭了蹭,笑眼兒裡,莫名劃過一絲落寞,“你說對了,哥們就是玩自虐,我和霍柔……吵架了。”
“因爲什麼?”
我看他這樣就有些擔心,“你不是都來看老爺子了嗎,怎麼會……”
“嗨!”
莊少非呵出口氣,脣角翹了翹,“談戀愛麼,你以爲簡單哪,她忙,我也忙,本來就聚少離多的,我剛纔從病房出來下樓,就給霍柔去了個電話,正好沒事兒,就想找她看個電影。誰知道……她又忙,所以呢,就拌了幾句嘴,哥們正鬱悶的在車裡抽菸呢……趕巧啊,就又看到你和你家那口子的送別戲碼了……”
轉眼,莊少非又笑着看我。鬱郁的,“依依惜別的啊,哥們心都痛了,得講究啊,一看我金小爺這麼捨不得,病纔剛剛痊癒,不容易是吧!我不得當回程咬金啊,英雄把唄,油門一給,哥們沒等殺出去呢,就躲了個人兒,這不就……嗵!解釋明白了?嗯?”
意外唄!
聽清楚了。我也就沒言語。
莊少非說到最後還聳了聳肩膀,小玩味兒的,掏出煙剛要點,就被我搶下來了,“先別抽了,這兩天要吃藥呢!”
“得!”
莊少非不愛跟我見識的樣兒。手裡的煙‘歘’~就撇了,“聽金小爺的,哥們戒幾天!”
“大蒜啊,你……”
我拽了拽肩膀上的挎包,“霍柔的工作的確是忙,你也知道,護士麼,經常加班,手腳都不停的,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你儘量理解唄。”
感情的事……
旁人真參合不了!
“不用說!”
莊少非擡了擡下頜,“魚兒,我理解她忙!車都撞了,哥們也算是發泄了!就是你那大哥我沒攔住,本來哥們是想賣弄一把的,沒玩好!你別怪哥們就成!”
“我有病啊!怪你!”
我嗤笑了聲,小鬱悶的,又看向院門口,“大哥去進修也是爲了我,爲了我們以後,這不是攔的事情……不過,你心意我領了!沒下次了啊!”
“我活膩啦!”
莊少非笑了兩聲,“刺激一回就夠了唄……要爆炸了啊!哈哈哈!金小爺!哥們他媽的就服你!全才!!”
“滾!!”
學我還?
我打了他一拳,“走吧。你這車都被拖走了,我送你回家吧!你回去好好休息,靜臥!”
莊少非點頭,灑脫說笑着和我去取車,這哥們身上最大的優點,就是事兒過得快!
幾句話說清楚。不墨跡,真性情!
我坐進駕駛室,莊少非上車時腳下卻是一空,栽歪着嚇我一跳,“你到底有沒有事兒,要不就回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吧!!”
“沒事兒!”
莊少非甩手關上車門扶了扶額頭,揶揄着,“怎麼着,真以爲哥們小腦萎縮啦,放心,沒你那板磚拍的嚴重,撐死了,就是一輕輕輕微腦震盪,爲這個,我在住一星期的院,耽誤事兒不說,丟份兒!開車吧,哥們回家養養就好了!”
“服你了!”
我搖搖頭,啓動車子沒在多勸,暈是肯定的了,瞬間的撞擊麼,高低都得養幾天,“你家地址。”
莊少非說出地址,頭就朝後倚靠。閉眼假寐,沒在吭聲。
路上,我也沒多說話,心事重,又出了小插曲,驚魂未定的!
車子開的不快,儘量穩,我怕顛倒他,沒多遠,快到他家時我看了幾眼,機關大院,連排小樓。獨門獨棟,遠遠的看去,一水兒的白牆紅瓦,鐵門大院,不錯啊!
停穩,我坐在車裡,隔着五六米的距離打量了一眼莊少非家的院門,鏤空浮雕,院裡還開墾出了一小片兒土地,種着夏天開的正豔的花兒,這夥計的三邊摩托就停在院邊兒,霸氣的。一看就是上好的人家!
難怪能培養出莊少非這玩主兒的性格!
“裝大蒜,到了。”
莊少非像是睡着了,睫毛還挺長的,微微的顫着,我叫了兩聲他才發音,“我眯一會兒,金小爺,你車開的不錯啊,舒服。”
“嘁~”我笑着,“回家躺着不更舒服,下車吧。”
“攆我?”
莊少非牽起脣角,睜開眼。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暈,真有點暈……金小爺,去我家坐坐吧。”
“改天的吧!”
我回絕,鬧心着呢,哪有心情。看他這迷瞪的,我推開車門就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在拉開車門想攙他出來,有功似得,“慢點!”
莊少非看我這樣還笑,小白牙露着,坐在副駕駛懶洋洋的不動,“魚兒,哥們真想矯情一把,要是我家住在衚衕裡就好了,你車開不進去,就得背哥們。咱也算是能借病裝個瘋什麼的。”
“背?”
我擰眉,講真,他雖然一直在笑,但低迷的情緒我是感覺的到的,提了提氣,“不就是揹你麼。算事兒嗎,來,哥們揹你!上!!”
“靠!”
莊少非噴出音兒,“真的啊!”
“我還和你玩假的啊!”
我沒耐心的,背對着他就站好,“快點!送你到門口!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得咧!”
莊少非也不客氣,拎着包和藥手臂就圈上我脖子,身上的味道有些雜,薄荷,以及消毒藥水兒混合着的,“金小爺。您大哥這要是看到了,得不得再揍哥們一頓,不過,值了!”
“哪那麼多廢話!”
我揹着他,咬牙就朝着他家大門走,幾步路的距離,愣讓我走出長征之感,沒累死我!
莊少非和大哥比,是瘦點,矮點,要是普通爺們對比呢,一米八多,雖不算精壯,也是標準體型,金多瑜這一米七出頭的,一女人,揹他,能不吃力麼!
“呵呵呵呵~”
莊少非傻子似得一直在笑,軍靴還蹭着地,要麼他也不舒服,側臉就是不停的看我,:“金小爺,要不咱能成兄弟呢,你就不是一般人啊,哥們這輩子,女人,除了我媽,就你背過我了,哎,感動啊,我老感動了。”
“邊去!”
我坑坑的回,背麻袋似得,腰彎的這個低,到他家門口,氣都喘不勻了,“怎麼樣,心情好點沒?”
“你這是哄我唄。”
莊少非靠着他家鐵門牽着脣角,笑的有些疲憊的樣兒,“魚兒,你怎麼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