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婦女得令!
一把扯下了我圍臉的紗巾,看到了臉上的紅磷子,微微驚訝,“呀!大娘,她臉……”
“這是?”
葛桂芝持着三支冒火星的香也有些皺眉,“玉霞啊,她臉怎麼了?”
“柳樹條抽的。”
玉霞靠着臥室房門底氣不足的樣兒,“乾孃,就是我抽完,她才邪病發了的,身體裡的狐狸氣來勁兒了,可厲害了!”
“滾!!!”
我趁着捂口的手一鬆就朝着玉霞大罵,掙扎着要站起來,:“小蘭!小……捂捂……呃呃~”
“對!柳樹條一抽畜生就疼!”
藍圍巾婦女再次捂嚴我的嘴,示意黃圍巾繼續掐我的同時還滿眼急切,“大娘!你快點吧!她太能作了!!”
“好!”
葛桂芝晃了晃手上的香,對着我就近了幾步,“金多瑜。你……哎~”
‘嗵!’
茶几被我腳踹的移位!
我他媽真要瘋了,腿上狂踹!!
胳膊被掐的疼!
嘴被捂的嚴!
尤其是,還要被這香火燙!
“哎呦!大娘!你快啊!她真有勁兒啊!!”
倆婦女壓着我上半身就按不住腿,喊玉霞來幫忙,玉霞卻不動,臉彆着不看我們。低聲的說,“我害怕……我害怕她……”
‘叮~’
我眼珠木木的轉動,含着淚,看向玉霞,她那心裡沒底兒的樣兒——
卻讓我腦袋瞬間通透!!
順了!
終於明白!
爲啥要玩兒道士這一齣兒了!!
霍毅!
玉霞忌憚大哥!
她的任務!
僅僅就是給洗完腦的葛桂芝帶來,外加,玩一場破不了‘狐狸精氣’的戲碼,至此,全身而退——
柳樹條,就是給她嚇急了才抽的!
她絕對!
不敢也不會玩太過!
萍水相逢的道士,纔是重點!
反正,道士出謀劃策後就走了。你日後要去哪找?
最後!
由葛桂芝燙我,傷我,她是親媽,她做的夢,她愚昧無知,她找來的仙姑。她信的道士,可是,她爲了兒子!!
親兒子!
如此!
霍毅才無可奈何!
狠哪!
我就納悶兒,怎麼會僅僅只折騰我!
真正的目的,是要毀我容啊!
心機啊!
女人的心機啊!
太狠!
我說這全是夏雪菲搞出的鬼,誰會信?!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哪!
領教了!
“你倆快按住了啊!!”
葛桂芝被我踹的靠不了前兒,手舉着香火焦急指揮,“快點!香點燃就得燙!否則她體內的狐狸精容易跑!快!!”
“捂捂……”
我拼命的搖頭,腿用力的蹬,大臂外側的肉還不停的被擰着,眼淚撲簌而出,悶悶的發音,:“捂捂……不……”
流淚!
純被生理刺激的,肉像是要被擰掉了!
藍黃圍巾掐我,用力用指甲摳着!
我口鼻還被悶着,想憋着不流液體都不成!
錯了!
我真的錯了,還以爲,真心相處,送禮物,會感化她老人家!
無知啊!!
我本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金大娘!
大哥啊!!
快救我啊!!
我頂不住了!
怕!
真怕啊!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終於響起!
“妹子!你剛纔喊我麼。妹子!你在家了?!”
“捂捂……”
我用力的扭臉着看向房門,淚嘩嘩的淌,被捂着的,幾乎要上不來氣,“小蘭……小蘭……”
“快壓住啊~”
葛桂芝低音兒,明顯着急。“不能打斷的,快,壓不住你倆也別要錢了……”
“捂捂……”
我死命的掙扎蹬腿,倆婦女對看了一眼迅速的挪動屁股,四條粗壯的大腿朝我腿上一壓,咬牙,泰山壓頂般的發力,“大娘!快點……哎呦!!”
“小蘭!”
我趁着她倆鬆動的檔口就對着捂嘴的手一咬!
扯着嗓子大叫,“快進來!快……捂捂~!!”
再次被捂嚴!
‘咚咚咚~!咚咚咚~!!’
黃蘭香聽聲就急了,大力拍門,“妹子!開門!快開門!開門!!!“
“畜生,閉嘴。”
倆婦女喘着粗氣瞪我,按着我上身緊靠着沙發,坐直都不行,腿上更是四根鐵柱狂壓,周身禁錮,動彈不得,我瞪着眼,對着靠近的葛桂芝只剩流淚悶音,搖頭,扭臉……
一種由內而外的無力感接踵而至……
我終於明白,愚昧二字,是何等恐怖,何等的可悲!!
“沒事。不疼。”
葛桂芝還小聲的安慰我,香頭對着我額頭而來,“只要燙上,就破……”
‘砰!!!
一聲巨響!!’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小金嫂子!!”
魏大明?!
我來不及驚喜,身體仍是被按壓的姿勢,眼前,清晰的只有葛桂芝的紅眼猙獰,“必須要破!!”
螢着火光的香頭朝我額頭而上——
“叔叔!!!!”
我本能的閉眼,腦門卻忽然被柔軟的掌心擦過包住,隨後就是童聲的驚叫,“啊!!疼啊!!!”
驀的一驚!
眼睜開!
溫遠?
他的小掌心還包在我的額頭,疼的嘴角咧咧。剎那間眼淚橫流,哭着,嘴裡卻在問我,“叔叔,你沒事吧,她怎麼敢燙你……”
“溫遠……”
我呼吸瞬時暢通!
直看着!
溫遠反手就將傻眼的葛桂芝推開,“滾!你滾!在欺負叔叔我弄死你!!”
葛桂芝踉蹌的退了一步,小腿撞到茶几,疼的面容一扭,手裡還握着杵折的半截香吭嘰,“哎,哎……”
“起來!!”
倆中年婦女也在同一時間被衝進來的軍裝大力扯開!
風從我鼻尖兒掠過~
隨即!
就是出拳聲聲。“哪裡來的瘋子!當這是什麼地方!撒野啊!!”
尖叫聲頓起!!
“不關我們事兒啊!啊!”
倆婦女被打的跌坐在地,魏大明不顧身份的拎起出拳,真是第一次,看他發這麼大的火……
“妹子啊!”
黃蘭香撲到我身前,眼圈紅的要命,“沒事兒吧!你沒事兒吧?”
我木木的搖頭,“沒事,沒事……”
嚇着了。
真嚇着了!
懵的!
“他媽的!!”
黃蘭香一吸鼻子,瘋了般掄起我家的掃帚幫着魏大明狂抽向兩名婦女,“給我妹子上私刑啊!打死你們!!!”
耳朵裡嗡嗡的~
幾秒而已!
全剩求饒慘叫以及桌椅碰撞的砰砰聲響……
房子都要塌了!
兩名婦女被揍的兩下就鼻喉竄血,叫叫苦連天!
我是真懵——
局外人一般的看着眼前似突然而起的混戰……
魏大明和黃蘭香打着地上早已蜷縮的兩名婦女!
葛桂芝窩在茶几旁蹲着,還在對着自己手裡的半截香沒有回神——
玉霞呢?
我眼珠動了動。發現臥室門關上了,她藏裡頭了!
呵,脣角幕地一牽,真精啊。
“叔叔,沒事兒了……”
溫遠還站在我身前,掌心幫我揉着額頭。流着眼淚,安慰我,“沒燙着,沒事兒……”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會衝進來!
臭小子?
還幫我擋了香頭!
“叔叔沒事!”
我恍惚的回神,“快讓我看看你手背,燙傷了吧!我看看!”
“不疼。”
溫遠吸着鼻子搖頭,:“我不疼……”
“我看看……”
扯過溫遠的手!
我視線一落,不由的發直。
手背部!
三個沾染香灰燙破皮的圓點,呈三角狀,如此觸目!
“叔叔,沒事!”
我沒回話。只微微的皺眉,耳朵像是失聰,聽不到這屋裡的求饒聲,審訊聲,碰撞聲……
思維縹緲着——
有久遠的談笑聲,不停涌入!
……
“呦!遠哥。你這手背怎麼還有三個疤啊……”
肖鑫好信的對着身旁一襲西裝的中年男子手背打量,“挺均勻的誒!三角形,煙疤?不對啊,煙疤沒這麼小啊!”
“香燙的。”
男子神情略有無畏的擡起手背看了看,眸眼微眯,口中。吐着煙霧,“三十多年前的事兒了,不過,這疤對我意義重大,看到它,就會想到一個人。很重要的人。”
“呦!”
肖鑫不正經的笑,“遠哥,有故事啊!”
“呵~”
中年男子笑意輕輕,眼神有些虛幻的看向養老院的花壇,“看到那花沒,就是她。”
“花?”
肖鑫瞧了一眼花壇,正夏天,花團錦簇,奼紫嫣紅,爭相鬥豔!
“啊!懂啦!女人花!女人是吧,遠哥,你初戀啊!是不是初戀!”
中年男子沒回話,失神。
肖鑫挑眉,“遠哥,說說唄,她結婚了?你們爲什麼沒在一起?現在她在哪了,還在北寧嗎,你……”
“她失蹤了。”
“啊?失蹤?”
“不。”
中年男子看向肖鑫,眸色暗淡,“是,消失。”
……
“叔叔?叔叔?!”
我恍惚的回神,看着眼前溫遠被燙的破皮的手背,用力的攥緊,“是這個疤,是這個……”
“叔叔,你怎麼了?”
溫遠吸了吸鼻子,手拽回去,胳膊一伸,居然抱住了我——
“沒事,叔叔,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的……”
我怔怔的,臉貼着還很單薄的小胸口,嘴角,詭異的抽搐,遠哥,時空真的是交錯的嗎?
消失……
我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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