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易傾盯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只見他薄脣親啓,薄涼的聲音帶着對她莫名的熟悉感:“你是黎易傾?”
黎易傾有一刻恍然,這個人是——“蕭容堇!”
葉雪均並沒有對她提過被他一同稱作是天才那個人的名字——蕭容堇。同是雙能力者,而且學習瞳術比他早了近十年!黎易傾現在會知曉,是顧北告訴她的。顧北和魏驍都不清楚黎易傾現在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什麼程度,水系異能,到目前爲止還是排在自然異能末尾的能力。而瞳術,她也不過剛入門。
所以,在知道蕭容堇會來的時候,顧北就告知了曾被葉雪均最先惦記做最佳徒弟人選的“妖孽”的名字,也就是她眼前這個默認了她的稱呼的人!
黎易傾咧嘴:“光是這容貌,當得上是‘妖孽’一詞啊!”於是,黎易傾和蕭容堇的第一次對話,就是調戲啊調戲。
蕭容堇:“……”
蕭容堇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看到坐在石墩上的黎易傾時本來要離開的腳步就這麼停了下來。他記得黎易傾,在葉老出殯那天,這個少女跟着一個男人和他擦肩而過,她當時可能在想什麼事情,並沒有注意到他,而他,卻記住了那個後來笑得一臉單純的少女。
他不會看錯,她低頭的眼神是沒有溫度的,一個不屬於那個年紀女孩的深沉眼神,可是卻在擡頭對身邊的男人笑時一臉純真與無辜,如同……一個真正的十來歲少女……
想到這裡,蕭容堇勾脣一笑,這一笑,倒是讓黎易傾愣住了。古有美人一笑傾人城,這蕭容堇笑起來,當真稱得上舉世無雙四個字。
“我是應家師囑託,過來撐場的!”如同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帶着與生帶來的優雅,因爲笑意,還帶上了少許痞氣,和之前冷漠氣場完全不同,卻完全沒有一點不和諧。
“呵~似乎你原來的來意只是過來當個牆下君子啊,昨天到場的名單上課沒有你這一號人。”
“原本我是打算過個場就離開的,可是現在……我打算留下來了!我想‘天眼’的掌門不可能趕我走吧?”蕭容堇已經走到了黎易傾面前,兩人之間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目光相對,激情四射……那是不可能的,至少黎易傾現在還沒有消除對眼前這個不請自來還不知具體實力的男人的警惕;而蕭容堇雖然反常的一直保持笑容,但眼裡的冷漠卻沒有減少半分……
“當然不會。”黎易傾咬牙道,該死,這個男人竟然給她玩催眠,而且還是高級魅惑術。
“呵呵呵!”似乎是黎易傾的表現取悅了他,蕭容堇的眼神閃了閃,而後笑意更深了,又看了黎易傾一眼,轉身離開。他需要找一處臨時住所,這樣才能看一場好戲!
這附近最大的別墅被“天眼”的人員當住所,而來的其他瞳術師,都住在其他的別墅裡,蕭容堇雖然是葉雪均好友的徒弟,當也推脫不了他是一個外人的事實。
蕭容堇的背影消失以後,黎易傾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現在的她實力不如蕭容堇,雖然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不過這就是事實。要不是她心性夠堅定,剛纔她就中招了,該死!
……
“掌門?”迎面走來的任其不解爲什麼黎易傾的臉色這麼難看,關切的問道,今天上午十點之前,世界各地的瞳術師就會到場,掌門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我沒事。我叫你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好了。”任其笑呵呵的說到,他終於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天眼”財務報表賬面是正數的情況了!
“身份高的記得多給幾份,你什麼都不用給他們說,直接確保他們帶夠錢就行了。”
“是,掌門!”
黎易傾雖然是掌門,但並沒有太過把持她在“天眼”裡的權利。對內,有任其和資歷最長的赤軍負責;對外,還有魏驍和顧北。所以實際上黎易傾接手“天眼”之後她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要說瞳術師最重視的是什麼,那無疑就是善德,因爲信仰和力量的獨特,越是高級的瞳術師越關心因果循環這點。當然也有另一個極端,就是認爲他們前生已經歷盡磨難,現在他們苦盡甘來了,自然要好好享受。瞳術師可以是最賺錢的職業,也可以是最清貧的職業,那就要看那個瞳術師本身屬於哪一類了。
魏驍帶着四個眼神倨傲的中年人走進大廳,瞳術師交流會,自然少不了“法眼”的那些人。全世界的瞳術師滿打滿算人數不過數千人,而且這個人數近幾年都在減少,這個交流會是一開始就有的,比起異能者,瞳術師和異靈這兩個羣體的歷史更久,不過一直都沒有放在明面上,表世界和裡世界,可能兩邊的人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裡,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是井水不犯河水,涇渭分明的。
進來的四個人明顯不把她放在眼裡,黎易傾也不以爲杵,你說明知會咬人的老虎和無害的兔子,哪一個更容易反咬人一口?
“這份禮物是我們長老要求我帶來的,他老人家說可惜葉老去世那天沒能及時送個花圈,實在可惜,所以今天才補上一個花籃,希望新掌門能收下。”洪建林說完還似真似假的嘆息一聲,着實諷刺。一籃子白菊,也能當做賀禮?
黎易傾心上不顯,面上先是表現出一陣憤恨和羞怒,又看看旁邊的魏驍,然後一臉不甘的伸手接過。黎易傾變換的臉色,果真讓洪建林滿意了,和身後的三人對視一眼,彼此明瞭了對方的意思。
“黎掌門,我們從B市過來,一路上也累了,今天就不參加活動了,黎掌門應該會諒解吧?”
黎易傾再次咬牙,聲音聽起來像是牙縫裡擠出來的:“當然。”
洪建林帶着其餘三人和魏驍客氣了兩聲後滿意離開,卻不知道他們身後的黎易傾早已恢復了臉色。
魏驍嘖嘖稱奇:“小傾的演技可比我公司裡的那些女明星高明多了。”
“魏叔叔也不賴,要不是魏叔叔剛纔別有深意的眼神,他們也不會信啊。”
“呵呵……是嗎?我也覺得我演得好,可是家裡的老頭子不讓我玩這行啊,要不然,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是電視機裡家喻戶曉的名人了。”魏驍搖頭嘆惋,千里馬沒遇着伯樂啊。
黎易傾嘴角抽搐,魏三公子,你還能再正常點嗎?
……
從各地趕來的瞳術師們發現這次“天眼”出手變大方了,進門前竟然給沒人發了車票補貼,不同的地方紅包裡的數目也不一樣,不多不少,剛好報銷得了來回車錢,難道“天眼”撿到錢了?
不管如何,領隊的或是獨身前來的都喜滋滋的拿了紅包,不等他們驚喜夠似的,“天眼”還拿了精神幻劑按人數每人一瓶。精神幻劑是“天眼”內部流通出去的特殊藥劑,用來當薰香可以凝神靜心,誰讓修煉瞳術必須要求集中注意力,這精神幻劑不就是修煉瞳術很好的輔助劑嗎?而如果口服精神幻劑的話這種藥卻比濃度最高的海洛因更令人上癮,從此戒之不掉。
精神幻劑的配方只有“天眼”的藥師赤軍知道,平時他們需要的話也要花錢買,可是今天竟然按人數白送了每人一套,“天眼”果然撿到錢了吧?
相對上幾次樸素的午飯過後,衆位被蒙布條上梁山的瞳術師們就見從九年前那次瞳術交流大會起就對他們沒有好臉色的“天眼”財政大臣一臉和氣的盯着他們,又是敘舊又是慰問的,不知爲啥,他們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古時候有句老話說的好啊,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高興了一個上午的瞳術師們下午就淚流滿面的發現,他們被坑了,而且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那種。
泥煤!爲什麼瞳術交流會變成了捐款大會了?
是的,捐款。“天眼”一反他們剛來時的大方,開始哭窮了!
任其在上面拿着話筒講得激情四射,唾沫星子橫飛,主要中心思想就是:掏錢。經過黎易傾加工過的一篇演講稿那叫一個感人肺腑,連念稿的任其都被自己的話感動了,在加上空氣中精神幻劑的薰香作用,當下面的人反應過來後他們發現,錢包癟了!
當天晚上,任其樂滋滋的捧着被他疊成一摞摞的大鈔到黎易傾所在的房間,黎易傾還在和黎修來一場角色完全對調的父女談話,黎修表示了希望寶貝女兒能夠快點回國,黎易傾重複了第無數次的左顧而言他。
在在黎修打算開始倒形象對女兒撒嬌的空檔,黎易傾“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而任其進門的瞬間就看到黎易傾掛斷電話的動作。他的心抖了兩抖,掌門怎麼生氣了?
生氣?怎麼會?一個完全沒形象的和宋小三小朋友比撒嬌,一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傲嬌說狠話,這是如今這對父女間的情趣啊情趣,凡人們,乃們不懂的。
“掌……掌門,這些是今天收到的‘贊助費’,一共96萬,每人最少的都拿了兩千出來,還有十幾張萬元以上的支票。身上有現金的基本都掏出來了,甚至還有人直接把早上給他們的紅包拿出來湊數的。”任其瞧着黎易傾不像是生氣的樣子,身體四周也看不到狂暴之氣,再加上手裡錢堆的重量,立馬心不抖了,腿也不顫了,十足一副對黎易傾這次“募捐”安排五體投地的樣子。
任其完全沒有發現這筆錢的不對勁,他只是激動只出不進的保險櫃終於有進賬了。可是黎易傾卻從人均的捐款數目中發現了不對勁。
“兩百多人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能夠籌集近百萬,他們哪來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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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是在撐不住了,先這些吧,明後天多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