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經昏迷過去的陸離卻不知道,在隨後的幾個小時裡,整個病房可謂是熱鬧異常。
“虎子,這次的事情不太好處理,咱們一定要幫言信挺過去。他們家阿離正是考大學需要用錢的時候,不管怎樣都要把錢要到。”滿臉絡腮鬍的漢子說道。
此人名叫馮廣,是和陸言信關係比較近的一個工友。
“馮叔,我知道,不管怎樣也要讓阿離考上大學,到時咱們村兒可是出了個大學生,回去不知道多少人驕傲呢!”李虎聞言有些驕傲的說道,好像考上大學的是他一樣。
李虎和陸離一家都是足大縣一個偏僻山村的人,那個村還從來沒有出過一個大學生。
“阿離!”
不過交談中的幾人在快接近病房時卻突然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喊叫。
幾人臉色大變,快步向病房跑去。
而此時在華慶市第三醫院大門處。
“於麗,你確定沒錯吧?真是這裡?”一個身扛攝像機的年輕人對着一位高挑靚麗的女子問道。
“應該是這裡沒錯吧,對方約我的是華慶第三醫院302病房,咱們去病房看看吧。”於麗聞言也有些不肯定,不過還是向裡面走去。
“希望你沒搞錯,這機器真重。”看着同伴已經進去了,扛攝像機的青年小聲嘟囔了一句,也跟在於麗後面向裡面走去。
李虎幾人快速跑進病房,卻被病房裡面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陸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腦袋下面是一灘鮮紅的血。而張文慧已經被這一系列變故嚇壞了,手上也是掛傷了些,流了點血,此刻正抱着陸離在哭泣。
病牀上陸言信看着母子兩正在費力地掙扎想要爬起來。而兩個警察和另外幾個人在談話,似乎在商量着什麼。
幾人看清楚房間裡面的情形,都是大怒。特別是李虎,看到陸離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眼睛都紅了,這可是自己村子的驕傲,此刻卻被人打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李虎和這幾位工友都是農村人,可以說樸實無比,平時甚至還有些木訥。而且在城裡人面前,也總是恭恭敬敬、老實巴交的,但是此刻這幾人怒了。
“草泥馬太欺負人了,在醫院裡都還要來打人!”李虎此時方言都罵了出來,推開幾人,來到了陸離身前。
幾個壯漢想要過去,馮廣幾人可是不樂意了。媽了個巴子的,居然趁自己等人不在來欺負人,而且看陸離和張文慧都掛了彩,甚至陸離已經昏迷了,這下陸家一家都是傷員了。這還要得,農村人平時是老實巴交,但是一旦血性來了,那也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
馮廣幾人看壯漢要去拉李虎,紛紛攔了下來。馮廣幾人平時乾的都是工地上的活,而且幾人長得也不矮,和這幾個穿西裝的壯漢比起來倒是不差。雙方陷入了僵持。
“張嬸,先別哭了,陸離得先去看醫生才行。“李虎看到張文慧此時已經失了方寸,不由說道。
是啊,任誰突然之間看到自己所關心的人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會六神無主的。
“嗯,嗯,我這就去叫醫生。“張文慧聽了李虎的話,這才忙不迭地應道,並伸出手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就要往外面跑。
“張嬸,我抱着阿離去,這樣快點。“李虎看到張文慧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拉住張文慧,一把抱起陸離向外跑去。
見張文慧也要跟來,李虎連忙道:“張嬸,你在這守着陸叔,我馬上處理好就回來。”
張文慧這纔想起牀上還有個陸言信,而且還有一羣人在這裡虎視眈眈,略一猶豫就留了下來。
“砰!”
“哎喲!”
一聲撞擊的聲音和一聲慘叫聲同時響起。
李虎看着被自己撞倒的一個靚麗女子,想去扶起人家雙手抱着陸離又不得空。不過想到陸離看醫生要緊,只好匆忙地說了聲對不起便跑了出去。
於麗好不容易纔找到這裡,正準備進去採訪這次的事件,卻沒想在門口就被撞了一下。正要教訓撞自己的人,卻看到來人抱着一個昏迷的孩子,一臉焦急,並且還道了歉,當下也不好發作,只好自己沒好氣地爬了起來。
而這時自己的同伴孟業纔剛剛過來。
“快點啦,你怎麼這麼慢!”有氣無處發的於麗將一通怨氣發在了孟業的身上。
“我…我也想快點,這機器太重了啊。”有些氣喘的孟業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滿臉無辜地道。
於麗聞言看了眼攝像機一眼,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顯然他也知道這並不怪孟業。
走進302病房,於麗卻發現房間裡面的氣氛有些詭異。
是的,詭異。只見幾個身形比較彪悍的大漢在屋中面色不善地互相對視着,還有個金絲西裝男在一旁有些着急。
而病牀上卻是有一個人似乎正在安慰一個哭泣的婦人。
“請問哪位是陸離?”看房間裡的人都無視了自己兩人,於麗只好自己開口問了。
房間內衆人聽到聲音這才發現病房裡居然又多了兩個人。
馮廣幾人和西裝壯漢只是看了這邊一眼便又開始對視了,而金絲眼鏡男則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扛着攝像機的孟業一眼,眉頭皺得更緊。
而陸言信卻是聽到這位女子找陸離,問道:“你找阿離嗎?”
“嗯,先生你好,我是”百姓面對面“的記者,昨晚接到陸離的爆料電話,約好今天見面的。”於麗見有人回答,連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阿離已經被打傷了,剛剛纔抱出去。”張文慧帶着哭腔道。
“啊?”於麗聞言一愣,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而旁邊的金絲眼鏡男,聽到來人是“百姓面對面”的記者的時候,就已經悄悄地溜了出去。
“夫人您好,能談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於麗此時沒有管其他人,已經來到了病牀前,對着張文慧問道。
而孟業也已經繞過幾個壯漢,架起了攝像機拍攝了起來。
而這時,跟着金絲眼鏡男進來的幾個西裝壯漢看頭頭已經走了,也已經退出了房間。
“還是我來說吧。”陸言信見張文慧現在的情緒不是很好,而他現在也已經想到了陸離請記者來的目的,暗贊兒子長大了的同時主動說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雅海地產房地產公司拖欠了我們工資,我兒子這段時間快要高考了,上大學也要用錢,我便有些着急了,和一些工友一起去老闆那裡讓老闆發工資……”
隨着陸言信慢慢地將整件事情講清楚,於麗也基本上已經瞭解清楚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等到陸言信講完了後,於麗才問道:“那麼剛剛陸夫人說陸離被打傷了,是今天的事嗎?“
“哎,就是剛剛的你們來之前的事情。雅海地產的人拿着一份顛倒黑白的供詞要強迫我按手印,當時阿離在門外看見了便衝進來搶到了供詞並且撕毀。剛剛那幾個穿西裝的人就將阿離打傷了,昏迷不醒。我夫人的手上也受了點傷。“說道這裡,陸言信也拉起了張文慧的袖子。
孟業見狀,給了張文慧受傷的地方一個特寫。
“是啊,狗日的雅海地產的人太不是東西了,阿離還是個18歲的孩子也下得去手。“馮廣在一旁聽着也來氣,罵咧道。
“這位先生,請問雅海地產……“
隨後,於麗又分別問了病房內其他幾名民工一些問題,並且一一拍攝了下來。
“陸叔,張嬸,阿離已經包紮好了,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休息下就會醒來。“等到於麗採訪完,李虎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位先生,請問陸離同學傷得嚴重嗎?“於麗自然不會放過,繼續採訪了起來。
“醫生剛剛已經給阿離做了全身檢查,特別是腦袋,最後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休息一段時間就能醒來。“李虎看到剛剛自己撞倒的這人,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實話實說道。
“那陸離同學在哪間病房呢,我們想去看看陸離同學。“於麗見孟業都拍好了,繼續問道。
“阿離就在隔壁病房,我帶你們去吧。“
隨後於麗和孟業到了陸離病房,拍了昏迷中的陸離幾個鏡頭就告辭離去,他們要在最快的時間將這份視頻發回去。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很嚴重的程度,此時的於麗早就沒有了興奮的感覺,她現在只想給這家受到傷害的人一個公平。
雅海地產,總經理辦公室。
“你是個豬啊,記者來了你不知道攔着啊,你知道這件事情報道出去多大影響嗎?“蔣強聽到金絲眼鏡男回來說來了記者,而他灰溜溜跑回來時,大罵道。
“我當時害怕,我……“金絲眼鏡男無辜得說道。
“媽逼的記者怕毛啊你怕,能咬你不成。“蔣強看到自己這個侄子一臉委屈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現在該老子怕了,老子被你害死了!“
蔣州被罵得擡不起頭來,不敢再說話。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給我把記者攔回來。“
蔣州聞言如蒙大赦,連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