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嫺端了一碗補品過來。不過因爲溫婉有言在先,絕對不藥補,只食補。否則,不吃。太醫說可以多吃,她卻偏偏不願意多吃。說吃多了肚子太大到時候難產。那惜命的樣子,看得夏瑤跟夏影又好笑又好氣。後來在夏瑤等人軟磨硬泡之下,最終迫於無奈答應每天一次。
溫婉接過夏嫺端過來的補品,很爽快地吃光了。這一半的功勞要歸功於夏嫺,因爲做得實在是好吃。
溫婉在府邸裡折騰的事,都傳揚出去了。不過懷孕都折騰,所以也沒誰在意這條。讓人在意的是溫婉懷孕都捨不得放權,這就讓人站不住了。不借着這麼好的機會,以後可再難有機會了。
不過京城裡,很快又被另外一條消息將溫婉懷孕的消息掩蓋掉了。那就是,曹頌終於放出來了,曹家的一家人全都放出來了。
曹頌出監牢後,沒有直接回公主府,公主府裡也沒人來接。曹頌直接與家人一起回了那個小宅子。在監牢裡,因爲男女不在一起。他父親跟兄弟也沒說他。如今雖然嫂子不敢說,但是他娘說了,也不是罵,就是請求他趕緊回公主府裡去。
這次遭受的無妄之災,還要讓他去尋公主認錯。可是形勢比人強,曹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曹家的。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落入如今這個地步。他不想回公主府,不想看到思聰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可是天下之大,哪裡纔是他落腳之地!
曹頌在街上晃動,不過也是他運氣好。正好碰上了出來辦事的羅守勳。羅守勳將他拉去了酒館,與他喝了一通。
羅守勳看着心灰意冷好像看破紅塵一般的曹頌,當年那個意氣風華的公子早已一去不復返了:“你也別灰心。事情總會過去得。”羅守勳自己都覺得,勸慰的話,那麼蒼白無力。
曹頌看着屋頂,愣着好半天:“守勳,你說活着是爲什麼?”活着就是爲了忍受無數的屈辱嘛?這樣活着,還不弱死了。可是他若死了。曹家的人怎麼辦?皇上萬一真遷怒了曹家。曹家就真的全完了。這也是他不敢再監獄裡自行了斷的原因。
羅守勳嚇着了:“你,你怎麼又這樣的想法?不過一點點小小的挫折,你就經受不起,就想死?你的理想。你的包袱呢?你不是立志要成爲一代畫仙嗎?就受了這麼一點委屈就想死,你還是個男人嗎?我羅守勳算白認識你了?”
曹頌一口將手裡的白酒乾掉了,然後死命地咳嗽起來。藉着言語裡帶着悲腔:“一點一點委屈?怎麼會是一點點委屈?他們都說。沒了公主,我什麼都不是?他們要我向公主搖尾乞憐,請求公主的原諒?我做不到。守勳,我做不到。”
羅守勳有些同情地看着曹頌了。說起來,思聰真是個不着調的。家裡的事,關起門來解決就是了。竟然鬧得滿城風雨。可是總不能爲着這麼點委屈真尋死:“做不到也要做到。”想到這裡,頓了下後說道:“你看溫婉,小的時候多可憐。吃不飽穿不暖,九死一生。不也過來了。人哪裡能一帆風順,就當是你人生之中的一次磨練。你若是這樣萎靡下去。別說我看不起你啊!”溫婉若是知道羅守勳這一通勸說,鐵定要誇獎一二。真是太有才了。
曹頌喃喃地說道:“溫婉?弗溪?是我沒這個福氣。”若是當初,他沒有與丹孃的暗款通趣,溫婉也不會放棄他。
羅守勳彷彿沒看到曹頌眼裡的失落,繼續說道:“對,就是溫婉。溫婉吃的苦,你也很清楚。可是他熬過來了,熬過來後,功成名就,名揚天下。你若是能過這一關,定下心性,也一定能名揚天下。”
曹頌喃喃地說道:“名揚天下?”
羅守勳肯定地說道:“對,名揚天下。當年宋先生都說你繪畫很有靈氣。若是一直鑽研下去,必定會成爲畫壇之中的聖手。只要你堅持,一定可以名揚四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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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頌被勸的,眼神之中漸漸有了神采。也找到活下去的目標。可以說,在曹頌的人生轉折之中,羅守勳功不可沒。
羅守勳回到家裡,直接去了梧桐院。見着梅兒在處理事情,走進去後,也沒讓別人專心伺候。只是坐在邊上看着忙碌的梅爾。
梅爾差異地問道:“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不妥當?”
羅守勳咬着頭,一把將梅爾攔在懷裡。梅爾被羅守勳這麼一通溫情,弄得心裡都發毛:“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羅守勳不正常的表現,能不讓人害怕。
羅守勳搖頭:“沒呢!就是在想着,能娶着夫人你,是我的福氣?”家裡的事,梅兒都幫他打理得妥妥帖帖的。對外也都應酬得體。家裡賢妻,夫禍少。他也有賢妻,所以日子很穩當。
梅爾心頭一動,沒說話。福氣難得一片安逸。
羅守勳與梅爾的日子好了。溫婉開始更加折騰。夏瑤睡着睡着,因爲她的敏銳度比一般的人強很多,一有不對勁立即就知道了。這會聽到不對勁的聲音,一下彈跳起來。衝到溫婉身邊:“郡主,郡主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溫婉正窩在被子裡哭着呢,被夏瑤這麼一叫,嚇着呢:“叫什麼叫,我好着呢!只是突然有些難受了。白世年那個混蛋。自己跑那麼遠的,把我一個丟下。連個人也見不着。我嫁他幹什麼啊?”說完繼續哭。哭得好不悽慘。
夏瑤愣了小半天,最後確定由是郡主神經發作了:“郡主,你不睡,孩子也要睡啊!而且你哭,孩子也很着哭。萬一孩子以後稱個愛哭鬼怎麼辦?”
溫婉抹了一把眼淚,怒道“你個烏鴉嘴,你纔是個愛哭鬼呢!我的寶寶以後一定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寶寶。”嘟囔幾句以後,又老實地安睡下去。
夏瑤難得摸了一下額頭。都說懷孕的女人脾氣怪異,可郡主這,這也太誇張了。都讓她開始消受不起來了。
本一位如往常一般,溫婉會過了就好。可是這次晚上以後,夏瑤發現第二天起牀後,溫婉的精神不好。人焉焉的,除了每天打拳還有做的那套奇怪的體操,也不動彈也不說話的。
唬得夏瑤心都要跳出來了。趕緊去問張太醫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懷個孕,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張太醫見着夏瑤這個模樣心裡七上八下的,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聽着夏瑤憂心忡忡的,笑着說進駐可能因爲將軍不在身邊,少了一個主心骨。心裡難受,空落落的,所以就想法子折騰。雖然郡主比一般孕婦折騰一些,但也算正常。有的孕婦的反應比郡主還恐怖。張太醫的意思,儘量引導好溫婉的情緒,儘量讓郡主開心,過幾天就會自行好了。
夏瑤冷着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現在都不好,過兩天能好。”
張太醫也沒法子,本就是天然的因素。想要,除了讓郡主開懷一些,他是真的沒辦法。
好在這種狀態很快就得到了改善。溫婉自己意識到這樣的狀態不好。至少對孩子不好,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儘量找事做。工作,除了工作,畫畫。畫跟白世年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畫完後跟肚子裡的孩子說話。漸漸的,情況也就慢慢迴轉了。
“郡主,金絲燕窩,吃了吧。”夏影直接端到溫婉的面前。看着白瓷碗裡的東西,溫婉嫌惡地端過來,雖然不想吃。但是燕窩對母體跟孩子都好。溫婉還是隔山岔五的要喝上一碗。
溫婉躺在鋪着毛皮的搖搖椅上,摸着肚子自言自語說道:“你爹說了給娘打一張虎皮,完整無缺的老虎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兌現。寶寶,等你爹把虎皮送來,娘就給你做小皮襖,你說好不好?”可惜孩子還小,三個月都沒到。哪裡聽得懂她孃的嘀咕。也就溫婉一個人自言自語地了。
看得夏瑤很想翻白眼。猶記得當年爲了引郡主說話,她費盡了多少的力氣。現在倒好,有朝着話嘮的趨向走了。
被溫婉唸叨的白世年,此事很忙碌。每當春耕與夏收,還有秋收的時節,就是滿清人來搶掠的時候。前些年,因爲私底下的交易。搶掠還比較少。現在是越來越眼中了。而戚泉爲了表示倚重他,將預測到會出現最難對付的敵人,劃給白世年。
白世年要重新佈防,調兵紮營,忙得團團轉。把自己整的跟個旋轉不停的陀螺。累得狠了,倒下牀就睡着了。也不再七想八想了。
葉詢對於戚泉只是一些正常的,讓人挑不出錯來的法子整治白世年。這樣的整治法子,反倒讓葉詢稍微放鬆了些。
明摯小定的時候,不說多風光,但也沒失了禮數。該準備的都準備了。龐夫人的人見着聘禮三十六擡得聘禮,倒也舒展了一口氣。好在自己這邊是雙倍陪送,要不然龐夫人再不待見自己的女兒,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肉。不體諒自己的一番苦心,非要自己去找罪受。能做的全都做了。以後是好事歹看她的造化了。
小定一帆風順,龐大小姐的心也就定下來了。再聽到姨母去找母親,也不去做它想了。如今正經的是養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