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好戲開鑼
衆人跟國公夫人控訴完了,國公夫人轉動着手裡的佛珠一言未發,場面一下陷入了寂靜之中。
梅兒看着羅守勳:“世子爺,如果我說。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你會不會相信我。”梅兒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在梅兒看來,就算不是栽贓,也是他們互相下的手。她不會下手去毒害人,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也不會去管妾室之間的爭鬥。
羅守勳愕然。可是看着梅兒坦蕩蕩的,沒有內疚,沒有害怕,只有坦然。他一下糾結了。他該相信梅兒的。可是……
梅兒見着羅守勳不說話,最後一次問道:“相公,我想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梅兒叫的是相公,不是世子。是因爲梅兒很想知道,羅守勳心裡是怎麼看她,想她的。
羅守勳眼裡有着掙扎。他想說相信的,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條條件件的,讓他怎麼相信。可是羅守勳看着梅兒的神色越來越冷。心下有些慌張。他還是第一次見梅兒這個模樣。
梅兒苦澀萬分:“溫婉當初對我說,你有很多缺點。但有一點值得肯定,你會對我好。你會很尊重我,是啊,溫婉對你很瞭解,你對我是好,你也很尊重我。”單就與其他的世家貴婦來說,羅守勳對她是真的很好。沒有寵妾滅妻,對她管理後院給與充分的信任。她不喜歡的女人不納入後院。可是,梅兒心裡酸澀得厲害。這是幸福嗎?看着溫婉與白世年親密無間,看着白世年對溫婉的含噓問暖,體貼入微,捨不得溫婉受一點委屈。就是發生那樣的事情。還是絲毫不懷疑溫婉。溫婉真的很幸福,有這樣好的丈夫。
羅守勳一個凜然。溫婉?溫婉眼裡向來容不了沙子。若梅兒真做了這樣的事,溫婉知道也會勸止的。羅守勳再看着梅兒眼中的坦蕩,最後開口道:“我相信這些事與你無關。”
梅兒愕然,但很快露出一種很複雜的神情。
老夫人看着在場的人,再望了一眼羅守勳,面帶笑意“勳兒,你終於長大了。”對着梅兒頷首:“我也相信梅兒不是這樣的人。”
跪在地上的竇氏與妾室,聽了羅守勳與國共夫人的話。竇氏面如死灰,幾個姬妾也是手腳發軟。
梅兒的眼淚,一下止不住地落下來了。走過去跪在國公夫人面前:“娘……”叫完這一聲,梅兒泣不成聲。
老夫人看着羅守勳,再拍了拍梅兒的手:“將這些人送回去,全部都關起來。你們隨我進來吧!”
進了裡屋,其他人都下去了,屋子裡就剩下三個人。老夫人手裡的佛珠一直轉動着,半天沒說話。屋子裡安靜得嚇人。最後看着羅守勳說道:“那幾個鬧事的姬妾全部都發賣了。竇氏,休了。”
羅守勳愕然。梅兒也一臉的驚愕。因爲梅兒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當下心情很糾結。過了半天才說道:“是,娘。”
羅守勳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娘?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他們也是你的孫子。”
老夫人轉動着手裡的珠子。過了很久才沉聲說道:“知道你大哥二哥還有妮弟弟(羅守勳的弟弟,後來還是病死了)是怎麼死的嗎?”
羅守勳看着母親蒼老的面容:“是被六、六,給那混蛋害死的。”
老夫人轉動着佛珠的手一滯:“是,是被他害死的。你大哥出了意外溺水死了。你二哥是被你父親的寵妾毒死的,你弟弟也是被人下藥的,雖然是被救回來了。但是身子也壞了。小小年齡就成了藥罐子。也才這麼小就去了。雖然這兩位妾室都是那個人給安排的。但若你父親不是因爲那兩個賤人的美貌傾心於此,又怎麼給她們可乘之機。你若不是娘當機立斷將送入西北你外祖家。在你外祖父的全力護下才能才安然長大。要不是虧了你外祖父,我就是再費盡心思,四個兒子可能一個都保不住。”
羅守勳張了嘴巴,半天她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眼裡的悲傷,永無止住:“你以爲你的兩個兒子能安然活到現在,是因爲運氣好嗎?那是你媳婦用盡心思,加上我暗地裡護衛的周全。可饒是如此。這些人也是賊心不死。我不許你納妾,你就跟我逆着來。我灌她們湯藥。你跟我鬧。你媳婦又是個心慈手軟的。我不想你媳婦跟我當年一樣,因爲心慈手軟最後後悔莫及。”國公夫人當初也是因爲心慈手軟。或者說還不夠狠。否則,也不會讓她前後送走三個兒子。將她的心撕裂開再碾碎,如今只要一想起那些往事,她就痛得無法呼吸。所以,她絕對不要這樣的悲劇再發生。
羅守勳到如今能說什麼,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低低地叫了一聲:“娘。”
老夫人眼中閃現出戾氣:“如今,這些人還沒怎麼着就敢在府邸裡興風作浪。若是真由她們生下子嗣。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富貴險中求,爲了爵位什麼做不出來。到時候我的虎哥兒跟豹哥兒就會成爲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處之而後快。娘老了,再承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了。既然如此,那就絕了後患。”老夫人之前一直主張要孩子滿了八歲才允許有庶子。但是羅守勳覺得,有了嫡子就可以了。爲此跟老夫人鬧過一次。那次鬧到最後,羅守勳被鎮國公狠狠地收拾了一通。因爲如此,老夫人就不在明面上提這事了。但是暗地裡,她卻不允許有庶出的出來。沒有兒子還能老實些。若是有了兒子,還得了他兒子的寵。國公夫人不允許她的兩個嫡孫出一點意外。以前兒子保護不住,現在孫子決不能重蹈覆轍。除了從外面帶身孕進國公府,國公府裡,羅守勳後院的那些女人這幾年,懷孕的只有那麼一兩次。最後全都流了。包括帶着身子進來的。都是老夫人動的手腳。
老夫人見着羅守勳沒說話,眼了閃現過狠絕:“你兩個哥哥跟弟弟,都是死在那個女人跟那個惡鬼手裡。竇氏你若再不休,從今天開始,別再跨入我的院子一步。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梅兒抱着國公夫人,哭得好不傷心:“娘,不值得。梅兒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娘。”
國公夫人慈愛地說着:“你別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娘這麼做,不是爲你。娘不想看着那些庶出的東西。”當年,她的大兒子跟兒子接二連三出事。羅守勳被送入到西北。小孩子就是個藥罐子。而那些庶出的天天在她眼裡晃盪,誰能知道,她的心裡有多恨。但是不能恨,她還得賢惠地打點好內外一切。心裡在滴血,面上還要帶着笑容。如今她能做主了,再不要讓孫子也陷入這樣的險境。
梅兒淚流滿面:“娘。”有這樣的婆婆,她何其幸運。
老夫人看着羅守勳說道:“你媳婦是個好的,是個心寬的。我知道你的心事,你總覺得你媳婦看不上你。所以你心裡總有一份不自在。可你看看,你哪裡值得她敬重。你自己看看你的那些混賬事。外頭我就不說了。後院就有十幾個。那麼多的亂世,別說你媳婦,我這個當孃的我都看不過眼了。”
羅守勳面有愧色,過了好久一句話也沒說。
國公夫人卻是一揮手:“我不想聽你說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就去做。想不清楚就算了。”
回了梧桐苑,羅守勳歉疚地說道:“夫人,對不起。”
梅兒看着羅守勳,雖然羅守勳最先開始就信賴他。不過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她。梅兒覺得,還不算差:“我以前從來不羨慕溫婉的。因爲溫婉就算位高權重。但她也一樣活得戰戰兢兢。但是我現在羨慕她。因爲溫婉有那麼一個全心全意愛重她的白世年。夫君。我知道你其實一直希望我能全心全意對待你。可是你的全心全意在哪裡?你沒有對我付出全心,我又怎麼敢對你付全部。我不怕先付出,但是我怕付出了得到的是一片傷心。夫君,那個做妻子的不希望都如溫婉郡主一般,只讓丈夫只自己一人。可是,我知道你做不到。”自己都做不到,憑什麼要求她做到。
梅兒說完,不再看羅守勳的神色。轉身進了屋子裡。留下羅守勳一個人在發愣。
溫婉數着指頭。今天二月初一了,皇帝已經給她寫了親筆信。讓她回去了。讓溫婉不能樂不思蜀。溫婉拿着信件很憂傷。明天就要回去了,她真捨不得。莊子上的生活快活夏瑤似神仙。
白世年進屋子的時候,就看見溫婉拿着信件發呆。走過去,溫婉將手裡的信件遞給白世年。白世年看完默然。
溫婉低聲說道:“我不想回去。”
白世年微微嘆氣,他又何嘗願意回去。在莊子上這大半個月,是他活到現在過得最爲愜意的日子。而且,溫婉現在還懷了孩子,他都看不到自己兒子出生。可是,不回去也得回去。見着溫婉難掩不捨的模樣,到嘴邊的話最後轉爲道:“要不,再留一天,後日回去吧!後日初三,也來得及。“他的歸程是定在了初六。初三回去,還有初四初五,也耽誤不了事。
溫婉點頭:“好。”
白世年牽着溫婉的手“別悶在屋子裡了,我們出去走走。”白世年拉着溫婉在院子中間走。
溫婉看着身邊男人眼底的寵膩,想到夫妻兩人要分開,要十年後才能見着。溫婉突然有種流淚的感覺。心隨意動,眼淚真的就掉下來了。溫婉抹到眼淚,她只是很難受,沒想哭啊!莫非肚子裡的是個丫頭,還是個愛哭的丫頭。
白世年的內疚之意越發重了。抱着溫婉,低低地說道:“對不起媳婦。”十年,不是十天,要讓溫婉在京城裡等他十年。他一想到,就很難受。
溫婉笑着說道:“沒事,我會等你平安歸來。”說完,兩人相對無言。溫婉想了下,她最不願意的就是感傷的氣氛了。還是該找些事做比較好。溫婉琢磨了一下。與白世年進了書房。
溫婉告訴白世年,到了邊關看她的書信,通過她教導的方式,可以瞭解到信裡隱藏的信息。白世年萬分震驚:“媳婦,你這是?”溫婉這是做什麼?怎麼還有暗信給他。有什麼不能直接在信裡說。
溫婉沉思一下後還是說道:“這樣可以省卻不少的麻煩。我要建設島嶼的事情,皇帝舅舅是知道的。但是太子跟幾位皇子是不知道的。爲了省卻麻煩,我寫跟你的信,面上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但是你每次看完信,按照我剛纔教你的法子。分解一下。”也不是每次都有,只是做一個防備。
白世年看着溫婉:“媳婦,爲什麼要防着皇上?”所謂擔心害怕皇子,只是藉口。溫婉若是那麼在意太子跟幾位皇子的態度,又怎麼讓他們總在郡主府裡吃閉門羹。溫婉真正防備的,是皇帝。
如果是其他人防備皇帝,白世年還能理解。但是見過溫婉與皇帝如親生父女一般相處的情景。白世年有些不能理解。爲什麼溫婉還要防備皇帝。難道溫婉也不能信任皇帝。可是那天溫婉對皇帝的孺慕之情,不可能是僞裝的。白世年有些迷糊了。
溫婉無語。該聰明的時候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倒很通透。咳,在血海里洗出來剛強的意志。對這些陰謀卻瞭解不多。不過正好與她互補。如果兩人都是心思深沉處處提防的,之前的事就該鬧翻了。溫婉將內心深處的話告訴白世年:“我自然是相信皇帝舅舅的。但是,在相信之餘,還是要留一分心的。若是以前還不需要。但是現在,不能不留心。”
白世年不大明白溫婉這句話的意思。
溫婉苦笑:“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這麼焦慮地建設五座島嶼。防備的不僅是未來的皇帝,也是皇帝舅舅。你也不想想,我手裡握有大筆的銀錢,你手握二十多萬的大軍。軍權財權結合,一個不好。就是巨大的禍患。改朝換代都很有可能。若不是因爲我的情況特殊。我與你不可能結爲夫妻。如今成親了,也得爲將來做防備。”
白世年心裡雖然也隱隱有些擔心,但之前沒過多表現出來:“媳婦,不會有事的。這些年,不是一直都挺好的。等我回來,我就交了兵權,什麼都不管。就在家裡守着你跟孩子。皇帝應該會放我一馬的。”雖然他也知道狡兔死,走狗噴。但是。皇帝也不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
溫婉看着白世年,最後一笑:“你知道我爲什麼能身居高位。手握重金,參與政事。沒有引起猜忌,安然無恙到現在。最後還能嫁給你?”
白世年想說溫婉與皇帝關係一直親厚,但是看着溫婉的神情,卻是沒說下去。到現在他要還相信眼睛看到的,那真蠢了。
溫婉站了起來,頭望着窗戶外面,眼神有幾分苦澀:“那是因爲,我一直生活在皇帝舅舅的眼皮底下。對於皇帝舅舅來說,我就是一個透明人。”
白世年面色變化多端。
溫婉晃動了一下手臂,寬大的衣袖隨着起動:“我身邊有兩個大丫鬟。一個是夏瑤,皇帝外公給我的。一個是夏影,皇帝舅舅給我的。夏瑤對我很忠心,也把我當成親妹妹般看待。夏影面上是我的幫手,幫我處理很多事情,也給我找來我想要的任何東西,而實際上,夏影也是皇帝舅舅放在我身邊的一個耳目。我的一舉一動,皇帝舅舅都瞭如指掌。”當年,也是因爲知道了這層關係,溫婉纔沒有將夏影弄走。與其找一個不熟悉的人放在身邊,還不若放夏影在身邊。至少夏影雖然忠心的是皇帝舅舅,但對她也還有情誼。
白世年看着溫婉:“爲什麼?”爲什麼明明知道是皇帝放在她身邊的耳目,還任由她在身邊,還委以重任。
溫婉說話的聲音很飄忽:“沒有爲什麼。沒了皇帝舅舅,我什麼都不是,他想要知道什麼就讓他知道好了。當然,我也沒有什麼對他隱瞞的。不是我多疑,而是因爲這就是我的生活,我就是身處這樣的環境,凡事不走一步想三步。我早就成白骨了。白世年,之前對你的不信任我知道是是不對的,我也不想的,但是這已經成爲了我的一種本能。”說到這裡,溫婉抱着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不過幸好,幸好老天還是看顧她的:“白世年,謝謝你一直都容忍着我,也一直都信任我。謝謝你。謝謝你能全心地信任我。”白世年能全心的信任她,她纔敢將心交出去。現在的她,再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了。她終於找到能讓她依靠信賴,陪伴她一輩子的人了。真好。
白世年心裡有濃烈的疼惜,有深深的內疚,還有暗自的慶幸。所有複雜的心情,只化爲一句話:“傻瓜,你是我媳婦,我自然信任你。”
溫婉窩在白世年寬闊的胸膛裡,笑了。也許。當初就是因爲這個懷抱讓她安心,所以纔會醉酒以後,跟他說那麼多,因爲直接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可靠的。否則,真解釋不了爲什麼當初會跟他說那麼多心裡話呢!
白世年最後還是擔憂地問道:“媳婦,你這麼說,我們做的這些,是不是……”是不是更會惹得皇帝猜疑。
溫婉搖頭:“你不用擔心,我只要不過了皇帝舅舅的底線。就會一輩子安然無憂的。京城裡的事。我也會打理妥當,你不用管。你要做的,就是保重好自己,然後平平安安地回來。”
白世年重重地點頭。
皇帝得了溫婉的信,說初三回來。笑着說道“這個丫頭,每次在莊子上都捨不得回來。這次又賴着不想回來了。”
孫公公在邊上趣味道:“相信皇上馬上就要做舅公了。”兩人在莊子上住了大半個月,恩恩愛愛的。孩子估計就在眼前了。
皇帝已經得了消息,也猜測到溫婉這次十有八九是有了。有了就好。要不然沒懷上,以溫婉的性子。真會去邊關的。夏瑤也是爲了防備萬一,所以預先給皇帝通報一聲。若是郡主沒懷上。以後如何,皇帝心裡有個數,事情也好辦。
話說,當時皇帝得到這個消息,唬了一大跳。後來得到消息說大概有了,才鬆了一口氣。不過,消息沒確認之前還得小心這呀!這個丫頭想一出是一出,而且絕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不能不防備啊!邊關那麼危險,不放在身邊他不放心啊!
皇帝正想着事,外面有人來了,皇帝聽到消息,面色一寒,眼裡有過殺意:“將這個消息給溫婉送過去。該怎麼處置,由她決定。”他就不越俎代庖了。
皇帝等人走後,手敲在御案上?戚泉這是什麼意思?
皇帝得到的消息比別人快。但是其他消息靈通的人,也只是慢了一節拍。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得到消息的人都抱了看戲的態度。
太子妃如羽聽到說戚儷娘還已經在一百多裡以外的地方,驚了一下:“太子,我現在就讓人給溫婉送信。”也讓溫婉提前做個準備,最好是處理了戚儷娘,否則真鬧出來,溫婉也沒臉。
太子搖頭:“不用了。溫婉估計現在已經……不,應該是很早之前就得了消息了。”溫婉的情報網,可比他的強太多了。要不然,也不會事事在前頭。
如羽不解地問道:“太子,戚儷娘一個單身女子,怎麼會從邊關這麼遙遠的地方回來。她回來幹什麼?”不回來就在邊關,等白世年回去肯定要給戚泉一個交代,就算不能爲白世年的妾室,白世年爲了名聲,肯定也會妥善處置了。可戚儷娘現在回京城來,完全就是找死。因爲溫婉一句話,戚儷娘就該到地府報到。
太子卻是沒想那麼多:“從小在那個地方長大,能想得到這麼多。可能是認爲白世年負了她,所以趕回來想要白世年給她一個說法。說起來這個女人也算有毅力了,從去年十月底得到消息,到現在,竟然也讓她回到京城了。真是有毅力了。”
可惜太子若是沒有嘴角邊上的嘲笑,說得或許就是讚美了話了。想想,拋卻開溫婉本就是白世年一直等的人。白世年若是娶的是一般世家的貴女,她要找說法,那說得過去。但是溫婉是誰,戚泉半個字都不敢說,一個妾生之女有什麼資格跟溫婉要說法(所謂的平妻,也是貴妾)。不知天高地厚,荒蠻之地養出來的,到底見識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