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你說,這個人,該如何處置?”淳王問着下面站着的一個精明又穩重的男子。
“回王爺,背主的奴才,就該亂棍子打死。全家發賣。”那位叫陳管家的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還等什麼,拉下去,亂棍打死。”淳王強硬着拉着溫婉前去觀禮。溫婉又一次眼睜睜地看着那人,被棍子打死。溫婉眼睛睜得大大的,此時腦子裡一直想着淳王的理論,告戒自己好適應社會,適應社會,一定要適應社會。要適應了社會,就必須適應這種狀況。忍着心口的噁心勁,
淳王見着溫婉糾結地表情,想着上一次的事件,要是他不開導這丫頭說不定又得做噩夢了,那可就失去了他的本意了“作爲一位上位者,嚴刑,是必須要的。如果你一味的軟弱,一味的忍讓,不會有人說你仁慈,只會說你愚笨如豬。不說與你地位相等的人,就是下人,都會欺負到你頭上。如果我今天不這樣處置這個奴才,那其他人,都會有樣學樣。溫婉,不說別的,就說你那幾年做的生意。那幾年你生意之所以能有這麼通順,一來,是有鄭王在後面給你撐腰;你那幾個得用的丫鬟僕從,都是鄭王給你的,不是孤身一人要靠着你養老的,就是他們的家人都在鄭王手裡,所以不敢生了外心。而明月山莊上的一切事務,因爲有我們三家王府看着,所以下面的人也不敢起了心思。如果只是你一人,不說這麼大攤子生意,就是一家小店,早就被下面的人蛀光了。你就算再有賺錢的才能,不會御下,也是空談。不要以爲奴才都是忠心的。很多奴才下人,嗜主起來,比狼還狠。弄得主人家破人亡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淳王給溫婉舉了一個又一個真實而又有警惕意義的例子。聽得溫婉這個天外來戶,一愣一愣的。
一會就鬱悶了,什麼叫如果背後沒有他們給她撐腰,就連一家小店都要給蛀蟲蛀光,她有這麼沒用嗎?她是真的不知道,原來她在淳王眼裡,就這麼呆,這麼窩囊啊!就幾個下人,就會把她哄得空空如也,吃得死死的。將來還會捲了自己的錢財跑了。她要這麼沒用,還混個什麼勁啊。
在其他眼裡,她其實就是這麼一個樣子。溫婉並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說其實她是下一個福徽公主。夏影知道是知道,但是卻不敢跟她說,怕她聽了會鬱悶。
溫婉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爲,既然他這麼想,那就讓他這麼認爲。被人認爲是不聰明的人,其實挺好的。人太聰明,別人就會認爲你什麼都懂得,反而不會太去在意。反而不太聰明的人,身邊的人會去悉心教導。就如她,她就是表現的太少年老成。最後大家都以爲她什麼都懂得了,結果打死人的時候嚇倒了,被人謀殺被夢魘了。之後非常每用地跑到莊子上去躲了起來。這才讓大家知道,原來她是膽小如鼠,窩囊之極的人。好在是歪打正着了。皇帝外公跟舅舅因爲看不習慣自己的窩囊,所以纔給了她一個放風的機會。也算是給自己當初受驚的補償了。放風一年,很好。
不過對於淳王說的嗜主,溫婉承認,當了那兩個月丫鬟,溫婉對他們確實存了一股憐憫之心。這些年的八卦,也沒聽到說誰家的奴才嗜主啊!不過,只是聽聽,溫婉再多的感觸也沒有了。主人要有用,下人就是想算計主人,也得看他有沒有命。在這個以主爲尊的時代,等待他們的就將是十八層地獄。如果自己不得用,被算計了也活該,不值得同情。不過,到底還是聽進去了。
淳王看着溫婉這個樣子,心裡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溫婉,舅舅知道,你因爲以前的一些經歷。心裡難免會偏薄那些下人奴才,覺得他們可憐。我也知道,下面的奴才有的還是好的。但是有很多,仍然是貪婪又可恨。當然,我也不是說全部,有些還是很忠心的。只是,該嚴苛的還是必要嚴苛。該用酷刑還是一樣的用,記住了嗎?”。
溫婉着重思考。她知道一個社會就有屬於它的規則。她不能違背了這個規則生活,否則她就只能等着被淘汰。既然不能違背,那就只能順從。這幾天淳王給她說的,全都是她以往沒有想過的東西,也沒有人教導過的東西。古嬤嬤只教導她一個大家閨秀的規矩禮儀。老師只教導她廣闊的知識,與外面多姿多彩的生活。還有的,都是她自己在慢慢地摸索。
溫婉搖頭苦笑,她一直說要遵循這個社會的規則。其實,她只是一直在外面徘徊遊離,根本就沒有深入。不是她不深入,而是不知道怎麼深入。
她上輩子所在的溫家雖然是屬於豪富家族,但她在溫家呆的時間並不長。開始天天住院,身體好了在溫家住了不到半年,她在溫家有點受不住,就放到寄宿學校。十二歲被送到美國去念書。在美國呆了八年,二十歲回到國內,並沒有回溫家住,也是在外面租了公寓。
而溫家,雖然經過了三四代人積累的財富,得了h城裡首富之位的名聲。但是跟那些真正的世家相比,還是顯露得跟一爆發戶一般,底蘊不足。所以大伯對家裡的孩子管教得非常的嚴厲,家族子弟對外也都非常低調。畢業以後,要想進家族企業,都必須到基層鍛鍊,通過以後才能回到總部在管理層任職,否則一直鍛鍊下去。除非是不想進溫氏企業。她也一樣在基層鍛鍊了一年,之後就留在家族企業裡。可以說,雖然她後來在公司裡,擔任了策劃經理一職。但是隻要不牽扯業務上的問題,對人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而到這個時代來,她開始並不想願意回到京城。後來是沒辦法,必須證明身份才能好好活着。被封爲郡主以後,她也只當那是一個護身符。當一個富家小姐她自己有過經歷,但就是當一個貴族小姐,她一直都是自己在摸索着。事實上,她到現在還只是把府邸一那些下人看成是幫她打工的人,並不是把他們當成是自己的私有物。
卻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道道的。沒有一個好的引導者,果然是要吃大虧的。看來,自己這一次出來,真的是做得再正確不過的事了。淳王是皇族裡除了皇帝一脈最尊貴的王族,又有着兩百年的底蘊。在這裡,應該可以學到她所不知道的東西。不說其他,就這六天,她就學到了以往四年都不知道很多東西。從這幾天裡,溫婉對於一年後回去所面對的狀況,心裡有了底氣。聽得多了,看得多了,知道得多了,做足了準備,也就不怕了。
淳王理解結合了實際教導了溫婉一番,覺得要教的大概也是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實踐了。看着溫婉,淳王道“溫婉,我在放你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放你出去。如果你不能做到,或者答應了我,但是又違背了,我就送你回皇宮。”
溫婉看着淳王。
淳王道“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在外面,不管遇見什麼看不慣的事,碰到什麼看不過眼的人,就算當着你殺了人,你都不許插手,你只能冷眼旁觀,不許多管閒事。你能做到嗎?”。
溫婉聽了不由地笑了,她看起來就是那等好管閒事的人嗎?不過,既然要求,那就答應吧!
淳王也不理會溫婉在想什麼“現在趙王跟淳王鬥得厲害,萬一你招惹上不該招惹的人,就會給我們淳王府裡帶來麻煩。所以不管是趙王府裡的人,還是鄭王府裡的人,你都必須離得遠些。如果你答應,我就放你出去。如果你不答應,我再教導你一個月,就送你回去。”
溫婉心裡感嘆着,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看來對於她的打算,雖然淳王不知道。但是這人還是做了防範措施了。溫婉點了頭,提了筆,寫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淳王很暈,一個小姑娘,寫什麼君子。不過淳王相信溫婉,跟着溫婉合作了這麼多次,知道溫婉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看着笑了下,點頭答應了。至於說最後的結果,溫婉是驕傲還是嬌縱,就看她自己的了。不過,他非常自信,一年後的溫婉,決然不會再像現在這樣了。
“我教了你這麼多,知道以後該如何做了嗎?”。淳王問着溫婉。
溫婉點頭,表示自己會適應的。
“去,把世子叫過來。”淳王吩咐着。這個纔是真正的關鍵的事情。可得讓兩孩子打好關係。
溫婉來了好幾天,還沒見到過那位漂亮的小正太。聽說這會每天一大早出去,晚上纔回來。他現在還住在淳王爺隔壁的院子裡,見不着人。想想,這會過了四年多了,這小正太應該變得更漂亮了。四年沒見,時間過的好快,一晃她來到這個時代都四年了。溫婉正想着,就聽見外面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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