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四 皇后的恨
相比較於海士林的憂心,此時的太子妃心頭也是滿臉的陰霾。皇后口口聲聲說要見溫婉。一定要她跟三皇子妃將溫婉叫過來。
太子妃氣悶了。皇后到底是不是得了癔症了。溫婉現在是誰能叫得動的嗎?別說現在,就是以前也不是她說能見就能見的上的。
三皇子妃也是滿臉的無奈。這都什麼時候,還鬧。可這樣鬧也不是辦法:“皇嫂,我看還是去跟郡主說說情。讓母后這樣鬧也不是辦法。”其他皇子妃是能躲則躲,可他們是嫡親的兒媳。
海如羽苦笑:“也好,我們派個人去跟溫婉說一聲。不過怕是希望不大。”若是可以,海如羽真想讓太醫直接灌藥,讓皇后一直睡着也好。有這樣的娘還不若沒了,直接去了更好。
三皇子妃也沒什麼可說的。
兩人正頭疼着,外面的人叫着六皇子來了。六皇子雖然牽扯進逆賊案件裡,但是溫婉並沒有處置。皇帝也沒什麼話傳過來。所以面上沒什麼變化,只是失去了自由。
兩個妯娌對望一眼,然後都很有默契等六皇子進來後,一起出去了。不過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兩人先去了廂房休息。
太子妃搖頭:“沒想到溫婉想得這麼周全,竟然讓六皇子過來了。”有最小的兒子在身邊,怎麼樣都會好一些的。不折騰他們這些兒媳婦。
容嬤嬤苦笑:“郡主什麼時候想得周全。”原本以爲溫婉郡主是被太子妃算計了。可是結果呢,現在翎昸對太子妃完全就是客氣,沒有半分的孺慕之情。反倒是視郡主爲母。就算是翎昸殿下上位太子妃以後當了太后又如何?不過是名聲好聽。得不到皇帝真正的敬重,太后只是太后,有這個名號,卻得不到真正的尊榮。永遠低郡主一頭。人啦,就得認命,命理沒有。諸多算計到頭來也是爲人作嫁衣裳。
三皇子妃等身邊只有心腹的時候,也是苦笑:“也不知道母后要折騰到什麼時候。”三皇子妃在三皇子出征以後,基本都是閉門不出。若不是要伺疾,也不會出門的。
三個兒媳婦,說起來也就三皇子妃比較鬆快一些。三皇子也沒特別寵愛哪個妃子夫人,基本一視同仁,這點與皇帝很相似。對於皇后的無理。三皇子也會婉轉低拒絕。所以,皇后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二兒子了。相反,三個兒媳婦卻是三皇子妃過得最好。
身邊的丫鬟卻是小聲地說道:“說起來,皇后娘娘最恨的就是溫婉郡主了。這次叫溫婉郡主過來,肯定是……”估計是想罵郡主或者做其他。反正不會是好事。
三皇子妃也苦笑:“母后我倒是不擔心。溫婉更不用擔心了。我是擔心太子妃又有什麼主意了。”皇后娘娘肯定是對溫婉恨之入骨了。本來作爲一國之母的皇后,身份是最爲尊貴的。可惜現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是皇后,而是溫婉。溫婉將皇后的榮光全部都奪去了。這還不算,溫婉還將郭家給滅了,將皇后的胞弟殺死了(溫婉很冤枉:殺死郭通的不是我,是皇帝)。皇后對溫婉恨之入骨,恨不能立即弄死溫婉,可惜溫婉郡主勢力太大,就算皇后是一國之母。也奈何不得溫婉半分。溫婉現在是攝政郡主,想除了溫婉郡主,更是難於登天,就算她丈夫回來了,對溫婉也得客客氣氣的。
三皇子妃想到這裡,不有感嘆道:“太子妃真是算無遺漏啊。”若是當年沒有太子妃算計溫婉收了翎昸。皇上班師回朝以後,太子肯定會廢的。偏偏溫婉將翎昸收爲學生,悉心教導,又將翎昸視若親子,現在連處理朝政都帶着。溫婉這是給翎昸造勢,生生給丈夫豎立了一塊大的絆腳石。怎麼能不讓人着惱。
三皇子妃心裡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丈夫在外面浴血奮戰,太子妃只是一個計策就能佔據上風。說起來,真是不公平。
若是海如羽聽到這句話,保準要吐槽。若論公平,祖制是傳嫡傳長,有三皇子什麼事。
皇后與兒子說着話,六皇子自從軟禁以後也是首次見到母親。看着白髮蒼蒼神色稿枯的母親,六皇子淚如雨下。母親被囚禁,自己的妻子又是那樣,祁楓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爲什麼會這樣。
母子兩人正說着話,就看見太子妃端了藥過來。
皇后想起剛纔六皇子說的話,看着端莊的太子妃眼裡在噴火,將手力的藥一甩,碗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去,給我將翎元還有翎昸叫過來。我要見孫子。”
太子妃擡頭,看了一眼皇后,再看了一眼六皇子。沒有挪步。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六皇子在皇后這裡說了什麼。
皇后冷冷地說道:“怎麼?本宮想要見孫子,你也不讓見嗎?來人,去傳我的話,宣了翎元跟翎昸過來。”溫婉不是寶貝着翎昸嘛,既然不願意,那就讓翎昸過來。
太子妃低聲應了,轉身出去。可是剛纔門口,整個人就倒下去了,身邊的丫鬟宮女大聲地叫喚。言語之中是受了皇后的逼迫。
皇后逼迫着人去給溫婉送信。下面的人沒辦法。皇后是被軟禁,但也沒阻止給溫婉送信。
溫婉知道了這麼一出鬧劇,笑了下:“想叫翎昸過去?六皇子這是想的什麼?難不成還想用翎昸要挾我放出了何氏?”那也太可笑了,京城裡,現在誰人能要挾得了她。
溫婉輕輕一笑:“看來,是我太仁慈了。還是讓六皇子在王府裡好好呆着吧!日子花費,全部削減。不要餓死他就是。想來受受苦,就沒那麼多的想頭了。至於坤寧宮,算了。我也不跟一個病人計較了。”不是不跟病人計較,而是不願意跟一個生命進入倒計時的人計較。
溫婉能出手處置六皇子,那是六皇子與逆賊勾結在一起。但是皇后畢竟是一國之母,還有三皇子在呢。溫婉覺得還是悠着點。就讓皇后最後瘋狂一把呢!其實有皇后這個託後腿的,溫婉覺得三皇子纔是壓力最大的的那個。因爲現在受最大影響的肯定是三皇子。翎昸嘛,隔輩的孩子受不到什麼影響。
翎昸聽了溫婉的話。擡頭說道:“姑姑,我不想去見皇祖母。”上次父王就是在皇祖母那裡中毒的。他很擔心去了皇宮,會不會也如父王一般的遭遇。
溫婉輕笑:“不會讓你去的。你皇祖母管不到姑姑這裡。”不過是要讓太子妃受苦了。當皇家的媳婦真不容易。
皇后等來等去,卻等到兒子被請出了寢宮,送回了王府。當下大發雷霆,皇后將屋子裡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了。口口聲聲讓太子妃過來,可是太子妃也過不來。太子妃現在還昏迷不醒,唯一遭罪的就是三皇子妃了。
三皇子倒是想暈倒。可是她身體一直都很好,病痛什麼的少之又少。太子妃暈倒太醫說太子妃太過勞累,傷了心神所以暈倒,她卻不能用這個藉口。而且太子妃先用了這招。她已經失去了先機。若是現在再暈倒,太刻意。
皇后對溫婉確實恨之入骨。若說這個世界上誰最恨溫婉,自然是非皇后莫屬了(這是皇后自己認爲的)。她沒回京城之前,在宜州的日子過得極爲舒暢。可是回了京城,碰到了溫婉,就跟遇見瘟神一般。一件一件事倒黴事跟着來。先是被皇上嫌棄,被皇上厭惡(溫婉無語: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然後皇上害死了自己的胞弟,毀了她的孃家。若不是她生了三個兒子,肯定早就廢后了。
除了三個兒子。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尊榮,沒有了高高在上一國之母該有的地位。到最後,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關去了五臺山。一關就是數年,而皇帝絲毫都不顧及結髮之情。皇后想到這裡,恨聲叫道:“我一定要讓你不得好死。”
三皇子妃聽到這怨毒的聲音心驚膽顫:“母后這是得了癔症了。”這話是萬萬不能宣揚出去的。否則還不知道如何了。
溫婉聽到傳來的消息,冷笑道:“恨我?她還有臉恨我?若是讓郭通得逞。前方的將領得死多少人。郭通的命是命,前方將士的命就是草芥不成。還一國之母……”說不出的譏諷,
夏影將一封信遞給溫婉:“郡主,皇上的親筆信。”
溫婉打開一看,面色沉重。皇帝在信裡說着,不放祁仇離開京城。準備封祁仇爲承恩伯,就讓祁仇一直留在京城裡。
溫婉認爲皇帝是不放心祁仇,也可能是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可是自己既然承諾了,就不能毀諾。若不然,她的誠信何在。溫婉讓人去請了祁仇。這件事,還是先問祁仇的意見她再做決定。
祁仇自然是不願意留在京城。他想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再過被人約束,被人監視的日子。這樣與當初與什麼區別。
溫婉搖頭:“不被人監視,自由自在的生活,誰不向往。”見着祁仇面色微微變了,笑着說道:“你放心,既然你不願意,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兌現。不過暫時你離開不得。等我得了皇帝舅舅的旨意就讓人送你離開。”
祁仇點頭:“我相信你。”有人羨慕這樣的富貴,他卻不想要。他揭發了這麼多人,豎敵衆多,下面的人肯定沒將所有的人殺乾淨。他還想過兩日平平靜靜的生活,然後娶妻生子。而不是繼續提心吊膽的日子,或者過個二三十年滅門。當個普通百姓就可以了。
溫婉點頭:“成,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溫婉等祁仇走了,自言自語道:“誰又喜歡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呢!還不是被逼的。”若是可以,她也想跟着丈夫與兒子隱居起來。而不是整天費盡心思琢磨着皇帝的心思,生怕哪裡出錯惹了皇帝的猜忌。給一家人帶來災禍。
這個想法溫婉也只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溫婉自己很清楚,她想過隱居,逍遙自在的日子,這輩子只有在夢裡能實現了。再不喜歡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身份註定了她想逃離也逃離不了。人活着,不可能樣樣都稱心如意。三件有兩件滿足了,也足夠了。總想去得不到的,只會跟自己增添煩惱。
溫婉覺得自己等父子三人已經等出白頭髮了。每天都在算計着父子三人大概還有多長時間就能到家了。
溫婉沒生白頭髮,白世年卻發現自己真的頭上頭白髮頭了。一般情況下,白世年是不照鏡子的。這天早晨起來,想起溫婉說自己成了黃臉婆,擔心自己不要她了。心血**,取了鏡子來。暮然發現發間有白頭髮。當下面色就黑了。他今年四十都不到,竟然有白髮頭髮了。在古代,有白頭髮,意味着已經到了老年了。
高秦見着白世年黑黑的臉,一下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將軍,怎麼了?哪裡不妥了?”高秦估計做夢也想不到,白世年會看到自己發間有白頭髮鬱悶了。
白世年這種鬱悶的心情很快被皇帝知道了。皇帝看着面色凝重的白世年,納悶了:“怎麼了?這再有一個半月就能到京?是不是近鄉情怯了。”離開八年,心心念唸的事突然實現了,感覺會有落差。
白世年悶聲說着不是。
皇帝也沒空琢磨白世年,這邊溫婉的信件送過來。溫婉在信裡與皇帝說着祁仇的態度。溫婉的意思,還是送祁仇走。她當初答應了,不想食言。希望皇帝能答應。
皇帝不是不答應,只是現在戚鈺還沒抓住,他暫時還不想放祁仇走。想了下讓人給溫婉回話,人會放走,不過必須得等一段時間。
白世年知道溫婉給皇帝送信,卻沒給他送信,心情更差了。前兩年就不說了,這大半年,總共只寫了三封信。每封信只有一頁紙。白世年就不相信溫婉會忙得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了。想到這裡,白世年心情更差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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