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聖劍山莊的結丹弟子林語兒,在呂昌等一衆人的護送下,朝黃昆門飛去。
“好了,呂師兄,馬師兄,衆位師弟,你們請回吧。我只是去黃昆門問問兩位大長老的蹤跡,你們跟得近了反而遭人懷疑。我想就算我們和黃昆門有仇,但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相信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那中年美婦林語兒轉過身朝身後衆人躬身施了一禮道。
“林師妹小心,雖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但是我們兩派積怨已久,師妹這次到他們黃崑山,還是小心爲妙,不要逞一時意氣。”呂昌臉色帶着疑慮道。
“呵呵呵,呂師兄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這分寸還是懂得把握的,你們請回吧!”林語兒說完,一提身形箭一般朝黃崑山飛去。
看着林語兒消失在視線裡,呂昌才一臉沮喪地領着聖劍山莊衆人返回住處。
卻說林語兒,只飛了不足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黃崑山,並且很快就闖到了黃崑山的禁區。
“誰,什麼人?站住!”
剛進黃崑山禁區,沒飛進百里,便有人從四方竄了出來,就要攔截林語兒。
林語兒身形稍微一頓,定睛瞧看,卻只見四五個凝神初期,甚至還有兩個聚氣期的黃昆門小輩,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林語兒鼻子一哼道:“你們讓開,本尊到你們黃昆門有事!”說着雙袖一甩,衝開一條道路,竟然沒有絲毫停留就往黃崑山深處闖去。
這四五人雖然心急,但他們哪裡能跟上結丹修士的速度,很快,林語兒竟然把他們完全甩開。
“哪裡來的賊人,如此放肆,再敢前進一步就叫你葬身此地!”
這一聲喊,竟然讓林語兒乖乖停住了身形,真也不敢再前進一步。因爲只這包含着渾厚底氣的聲音就不是凝神小輩們該有的。
很快林語兒前面,閃出兩個人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廖道友和焦道友!聖劍山莊林語兒這廂有禮了!”
林語兒擡頭一看,很快認得出這兩位正是黃昆門前些陣子十分活躍的兩人。一進山就遇到這兩人,林語兒有些無語了。這廖景龍是個硬茬,就算是本門的呂昌呂師兄在他手中都不能輕易佔到便宜。
“哼,林賤人,你殺了我黎師兄,今天還敢闖進我黃昆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着雙手一提,就要攻擊。廖景龍心中暗笑,不過還是攔住了焦鎮惡。
“林道友,你來我黃崑山作甚,有話直說!要是來找事的,那咱就奉陪,我們黎師兄的仇卻也不能拖得太久了!”廖景龍雖然攔住了焦鎮惡,不過話音卻是絲毫不客氣。
林語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說實話,他哪裡受過這等窩囊氣。雖說自己是女修,但是要打就打,要殺就殺。無論是外出歷練,還是最近這麼多年在望仙城縱橫,都絲毫沒有猶豫過。可是如今自己卻竟然在自己一直看不起的黃昆門前受這種委屈,還不能反擊。
挺拔的胸脯波濤洶涌,足足一盞茶功夫,林語兒才稍微平復了怒氣。
“要是沒事,就請回;要是來找事,請出手!”廖景龍自然看得出林語兒久不說話,是被生生氣得。所以故意又加了一把勁。
“哼,來者是客!難道這就是你們黃昆門的待客之道?”林語兒終於開了口。
“客?有你這種沾滿我黃昆門鮮血的客人嗎!”焦鎮惡是真的生氣。話說三年前,他和黎舒同兩人遭遇了呂昌和這個林語兒,經過一番苦戰,黎舒同隕落,焦鎮惡敗逃。說起來這是最難讓焦鎮惡接受的事情,要不是門中囑咐,他可不會管廖景龍的勸,只有全力留下這女人才能解了自己的氣。
“焦道友,你是要跟我翻舊賬嗎?別忘了我們聖劍山莊四十七位凝神弟子,七位結丹弟子可都是隕落在貴派手中。他們的仇誰來報!?”林語兒一提這事就來氣,多少年來聖劍山莊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了。
“林仙子,你們聖劍山莊跑到我黃昆門的地域之上,殺了我黃昆門的弟子,這只是你們付出的一些代價而已。說的不好聽,誰讓你們來我們黃昆門找事的!”廖景龍冷哼道。
“你”這個“你”字剛一開口說出,林語兒突然發現自己本次冒險來到黃崑山的任務。要是如此吵下去,恐怕不但達不到目的,最終說不定還會動手。不是說自己怕死,而實在是本門兩大長老的事情耽誤不得。
“廖道友,焦道友,我知道你們生氣,我們自然也不是沒事找事。但是歸根結底這些事情都不是你我所能把握和掌控的,我們都是不得已而爲之的。妾身這次來到貴派自然是有事的,有要事前來請教貴派的!”
聽到林語兒迅速轉換語氣,並且刻意強調是“要事”。雖然其笑容要多勉強有多勉強,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要不是兩派有怨,自己遠接高送纔是待客之道。廖景龍心中一緊,暗歎終究還是轉到正題上了。
“呵呵,既然林仙子是有事前來,那就直說吧。最近我們黃昆門正在舉行外圍弟子的選秀大比,山上忙成了一團糟。就連大長老們都很重視,並且親自深入那些外圍弟子間,挑選那些被遺漏的資質上乘的外圍弟子去了。要不是這事,在下一定請仙子前去做客。”
廖景龍說的十分客氣,但是這些話聽到林語兒耳中時,林語兒的胸又開始顫抖了。這分明就是拒我入內的,林語兒十分生氣。但此地卻不是她發泄的地方,想了想,林語兒還是說出了此來的目的。
“兩位道友,十日前,我們聖劍山莊兩位大長老,就是被五大派稱爲‘玄黃二老’的兩位大長老前來貴派拜訪。而如今,我們聖劍山莊有要事,急需兩位大長老做主,所以此次妾身前來也是要向兩位大長老討意見來的。所以還請兩位道友行個方便,帶個路!”
林語兒說着,一眼不眨地看着廖景龍和焦鎮惡。
“哦,有這事?焦師弟,你聽說玄黃二老兩位前輩來過我黃崑山嗎?”廖景龍一臉疑惑地問。
“嗯?不知道啊,沒聽說啊!”焦鎮惡一怔,卻急忙回道。
“哦,十日前!林仙子確定嗎?”廖景龍見焦鎮惡否認,又扭頭問向林語兒。
咯噔一下,林語兒心中泛起了無數疑問。
“沒錯,我確定是十日前!”林語兒十分肯定地答道。
“那林仙子親眼見到兩位前輩進了我們黃崑山了嗎?”廖景龍又問。
“這個兩位大長老行事,我們做小輩的怎麼能總是跟着?”林語兒有些鬱悶。
“哦,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訴林仙子,兩位前輩不在黃崑山?或許或許暗中來過,總之我們都沒見過!”廖景龍信誓旦旦地說。
“不可能,兩位前輩爲了拜訪你們黃崑山,走之前親自跟我們說的。他們還說,這次前去黃昆門一來爲化解我們兩派的矛盾,二來打聽雲錦兩位師妹的下落。”或許覺得自己的話有點生硬,林語兒趕緊又接着說道,“或許兩位長老正在和貴派的大長老會談,總之我們兩位大長老一定來過貴派,還是請兩位道友帶我前去詢問一番!”
“呵呵,林道友可知在下在黃崑山的職位?”廖景龍擠出一絲笑容,卻說出讓林語兒十分不解的話來。
“你你是你們黃昆門洪武堂的堂主,這個五大派皆知。廖道友何有如此一問?”林語兒不解道。
“既然林仙子也知道我是我們黃昆門的堂主,自然也知道堂主在一個門派的分量。貴派兩位前輩前來我黃昆門拜訪,如此大的事情,我怎麼會不知!當然若是連我都沒聽說過,那就是兩位前輩根本沒來過我們黃昆門。”廖景龍說着,最後臉上的一絲笑容也凝固了。
“哼,我就說這女人是來找茬的,你還不信。怎麼樣,山上這麼忙,我們還在跟一個仇人浪費時間”焦鎮惡見廖景龍說完,立馬就跳了起來。
“林道友,我看你是找錯地方了。如果你是沒事找事,那我不介意跟你切磋一番,要是你們大長老真是失蹤,我勸你還是去別的地方找一找吧!”
廖景龍不管焦鎮惡,不過臉色卻陰了下來。
林語兒一看這陣勢,就知道今天在黃昆門是問不出來什麼結果了。就是想硬闖,眼前二人哪一個都有能力攔住自己。
沒辦法,林語兒草草一拱手,二話不說氣呼呼地轉身而去。
這一來一回竟沒用完兩個時辰,聖劍山莊衆人看到林語兒完好無損地回來,都很期待地看向林語兒。
“林師妹,怎麼樣,有沒有見到兩位大長老?”呂昌着急地問道。
“哎。”林語兒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旋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這麼說是真的了,兩位大長老沒去黃昆門?那他們是去哪裡了?”呂昌又皺起了眉頭。
“這兩人的話能信嗎?畢竟他們回黃崑山的時候,按說大長老他們早已經到了黃崑山了啊。”呂昌身邊一位老者疑問道。
“當時我也這樣想過,但是那廖景龍說的也有理。大長老拜訪他們,這麼大的事情,他作爲黃昆門的堂主自然會知道的!”林語兒看了那人一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這廖景龍和焦鎮惡這樣說只有兩種可能!”下首一位留着山羊鬍子的中年修士站起身來,搖頭晃腦道。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老狼!”那位老者看着這位修士,似有些不以爲然道。
“呵呵,第一種可能就是,兩位大長老真的沒有去黃崑山,而有可能是中途有其他發現轉而做其他事去了!”被稱爲老狼的中年修士仍舊搖頭晃腦道。
“那第二種可能呢?”老年修士聽了這山羊鬍子修士的話,眉頭微微一展,顯然有些贊同此人的這種推斷。畢竟二老是專爲雲錦雙姝而去黃崑山的,如果中途要是發現了二人的什麼蛛絲馬跡,自然就不再去什麼黃昆門了。
“第二種可能嘛”說道這裡,那中年修士卻不再搖頭了,而是也皺起了眉頭。
“什麼可能,你是在賣關子嗎?”林語兒似乎也對這個中年修士有所不滿了。
“這第二種可能不是太妙,我只是猜測啊,你們別怪我亂說話?”
“說!”呂昌沉悶地喝道。
“這第二種可能,就是咱們二老可能是遭了黃昆門的暗算了。你想啊,他們有楚天在黃昆門,加上張合等另外三個老傢伙,他們完全有實力這麼做!並且他們和我們聖劍山莊又有仇恨。要是真有這種情況,我想,要是我我也不會在沒有走出下一步之前,就輕易告訴你們實情!”
山羊鬍子修士很奇怪自己竟能順利說完,而沒有被打斷。等自己擡過頭,卻發現廳中衆人竟都像看仇人一樣惡狠狠地看着自己。山羊鬍子一陣驚慌,心道,完了完了,是不是我嘴太毒了,惹衆人生氣了!
“你小子找抽啊,我掐死你,敢咒我們大長老。”
少頃,竟有一個渾身滾胖的中年修士身體靈活地竄到山羊鬍子面前,一把掐住了山羊鬍子的脖子,大罵起來。
“都給我住手!”
呂昌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狠狠地盯着二人道。
自知理虧,兩人乖乖地罷了手,相互瞪了一眼各自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
“從今天起,你們十二人,分三路,分別在望仙城外西,北,東,三面尋找;凝神小輩在望仙城城內尋找,我原地不動。這一切都要秘密進行,十天後不管有沒有發現,全部回來集合,然後商討下一步行動。”
呂昌陰着臉,也沒對山羊鬍子的話作何評論,卻很乾脆利落地佈置下他們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衆人看了呂昌一眼,都低着頭心情複雜地走了出去,竟也沒人說話。
衆人分配好小組,便立馬行動起來。只留下呂昌和一小部分凝神小輩在諸仙酒樓的後院。
儘管接下來呂昌一直盤坐在後院一間臥室之內,臉色陰沉得嚇人,那些凝神小輩也沒人敢打擾他,時間就像凝固了一般,過得特別的慢。但是時間卻也並不會因爲呂昌他們害怕而真正有絲毫停頓。
無論有什麼喜怒悲哀,時間總是在它過去了才覺得快!
就在第八天傍晚,一個凝神小輩領着一個凡人小孩,急匆匆地敲開了呂昌的門。正待呂昌不耐煩地擡起頭要罵人時,那小孩手中的兩樣東西卻把呂昌的話硬生生地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