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脫掉了纏在頭上的青布,露出了瘮白的只掛着幾縷黑髮的頭顱,看上去噁心至極。
“你都成了這樣子了,還想着和我歡好?”那紅衣女子玩味地看着青衣人,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的厭煩,反而笑得更加妖嬈更加放蕩了。
青衣人看着不可方物的女子,嚥了一口口水淫笑了兩聲道:“我的神通是夫人賞我的,我的命也是夫人的,如今既然無藥可救,那就索性多陪夫人快活快活。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着,青衣人一下子跳上了牀,朝那女子撲去。
那女子,咯咯一笑,一撂紅裙,卻躲開了青衣人。青衣人見狀,便更加膽大了起來,趁女子不妨忽地一躍,便抱住了女子的纖纖細腰,一頭便埋在女子豐潤的胸間啃將起來。
看着匍匐在自己雙峰之間那青衣人噁心的頭顱,紅衣女子的臉色終於露出厭惡的表情。
“啪”的一聲,那紅衣女子一甩手,一掌拍在青衣人的頭上。不知使了什麼法術,那青衣人就像蟑螂一樣被彈出了老遠。紅衣女子飄飄而起,整理了一下差點被扒開的紅色抹胸,這才表情嚴肅道:“你是不是看着我的功法大成,就準備給我敷衍起來了,出去幾天竟然沒有帶回一個‘紅桃子’?”
被打到牀下的青衣人,見女子突然變臉,早已丟掉之前的色心。雙腿跪倒,趴在地上唯唯諾諾道:“夫人,我們來到望仙城來將近半年了,城裡有孩子的人家,跑的跑藏的藏確實再難找到,小的這次出去,還看到望仙城又加緊了防衛,並且還有凡間士兵在城外巡邏,這些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夫人既然功法大成,就不要再在做這種殺戮了!”
“咯咯咯,沒想到你到這分田地還有菩薩心腸。算了,看在這十多年來,你也幫我摘了近千個‘紅桃子’的份上,而且這小孩子的心,我也吃膩了,以後就不找了。”
“夫人英明!”
“哼。”那女子剛笑了兩聲,卻又迅速變臉道:“如今就算我不吃‘紅桃子’也成不了菩薩了。那咱們的正事也該開始了!”
“夫人夫人是要親自出去找楚天?”青衣人這才擡起頭問道。
“我自然會去找他的,不過你不是說你確定了他的消息了嗎,先給我說說!”
“是。”青衣人從木地板上爬起來道,“我在望仙城外抓了幾個五大派的弟子,經過盤問,他們聽他們門中的前輩說過,好像玉魔寺的玉面郎君楚天就在黃昆門。”青衣人頓了頓,想看看紅衣女子的反應,不過紅衣女子卻一臉肅容,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暴怒,只得悻悻地繼續說下去。
“由於這些人並沒有確切地見過楚天,在沒有徹底弄清楚之前,我也沒敢驚擾夫人。後來又碰到了黃昆門的弟子,經過搜魂才基本確定,那楚天就在黃昆門,不過那弟子身份低微,也沒見到楚天本人。然而就在今天我又碰到了黃昆門的兩個弟子,這兩個弟子剛巧被人圍攻,被我救了下來。就此,我不但確定了楚天的消息,還確定了我的仇人,不過那小子現在卻失蹤了!而且看樣子楚天和他兩個人關係匪淺,就是因爲那小子的失蹤,黃昆門裡的人正準備叫楚天出關呢!”
“哦?”聽到這裡,紅衣女子才略感興趣道:“你說是那個小鬼頭啊,呵呵呵,好好好,這下咱們可以一箭雙鵰了!”
“夫人的意思是?”
紅衣女子卻沒有立即回答青衣人的話,而是緩緩解下系在腰間的一條黃色腰帶。眼睛從開始的溫柔慢慢聚成了仇恨,最後幾乎是一字一頓道:“你帶這黃凌上黃昆門去找楚天,讓他來這裡見我!”
“可是可是夫人既然你們是仇人,那那他會來嗎?”青衣人聽到女子的口氣,自己倒是被嚇到了。
“平時你倒是挺聰明的,這會卻犯起糊塗了。你不是說黃昆那小子和楚天老賊關係匪淺嗎,就說黃昆在我們這裡!”
聽了這話,青衣人暗抹汗水。他實際上早就想到這個辦法,其實卻最怕這個辦法:兩個大佬的恩仇,讓自己以要挾的方式去下戰書,如果對方不是心狠手辣之輩還好,萬一那自己的小命豈不是要提前結束嗎。不過想歸想,怕歸怕,眼前之人卻是最大的威脅,所以自己還是得去一去的。
半天沒見青衣人有反應,紅衣女子冷冷地說了一聲:“你怕了?”
“不,不!”青衣人趕緊搖頭,又接着說:“夫人是要我什麼時候去呢?”
“馬上去,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見機行事吧!”紅衣女子說着,又緩緩地坐了下來道。
青衣人站起來,看了紅衣女子一眼,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紅衣女子又叫住了他道:“放心吧,好好給我辦事,等解決了楚天這一檔子事,我就帶你回無望大森林,你牀笫本事了得,本尊還不會讓你輕易死去!”
聽到這話,青衣人雙肩一震,也沒說什麼便一飛而去。自從他救了這個女人之後,這女人雖然遵守諾言以雙修之法將其硬生生從聚氣後期提到結丹期,但是這種逆天之事的後果便是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並且自己也知道自己在這世上的日子不會超過十年了。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自己都得照她的話去做,否則肯定活不過三天。
※※※
話說身陷囹圄的黃昆,死到臨頭又見轉機,頓時對雲錦雙姝的敵意頓消。如果這兩個女子真如她們說的那樣寧死也要保全名節,雖是敵對門派之人,也是值得敬重的。
卻見這兩個女子與黃昆說完話,在刑殤的催促下不得不朝刑殤走去。
“怎麼?怎麼還繃着臉,難道你們兩個騷貨的話不算數了嗎?”坐在牀上的刑殤,見這兩個女子還是緊繃着臉,眉頭一皺污言穢語便罵了起來。
雲錦雙姝相視苦笑,眼中的淚水卻也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邢大爺,急什麼,這不是來了嗎?”
“哇哈哈哈,好好好。不過這叫聲還不夠騷,不夠甜,再叫叫,哈哈哈!”
一見兩個女子緩了過來,刑殤也沒多想,便大笑起來。
“大爺,您想怎麼玩啊,我姐妹倆今天就好好陪你了。”
“嗯嗯,我的小乖乖,這纔對嘛。”
轉眼間,雲錦雙姝便已來到刑殤的懷中。
明明是送死,卻還要強顏歡笑,這要得有什麼樣的心境才能做到啊。黃昆閉上了眼已經不忍再看下去了,這個世上沒有法律,只有規則,強者爲尊的規則。如果沒有背景沒有後臺,就算死了也是白搭,沒人爲你做主,更沒人去查,更何談報仇。
淫聲浪語充斥耳邊,嬌喘暴呵塞滿腦海,黃昆早已沒有了死亡的恐懼,有的只是憤怒,一心想把那人撕碎的憤怒。但是自己只是一個凝神期的修士,甚至凝神還沒有修圓滿,這種修爲在元嬰修士面前只是螻蟻的存在。
強,強大,只有強大了,才能顯示自己的存在。如果自己能有機會逃出生天,早點變強纔是自己惟一的追求。牙就要咬碎了,滿腦青筋暴起,此時的黃昆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如果不是腦海還存着一絲清明,不能壞了雲錦雙姝的計劃,自己真想大吼幾聲以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
“砰砰!”
“啊!”
突然兩聲悶響,夾雜着一聲大叫,把黃昆再次拉入現實中。
本來有了思想準備,但是眼前血淋淋的現實還是嚇到了黃昆。
寬大潔白的玉牀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竟然沒有一處遺漏,就連牀邊的亂石和牆壁皆被染紅,這還不算,更駭人的牀上牀下到處是斷肢殘體。
震驚之餘,黃昆不敢多想,趕緊查看刑殤的所在。就在玉牀不足一丈遠的地方,黃昆終於看到了一個還算囫圇,卻血淋淋的身體,應該是刑殤的了。
雲錦雙姝就這樣玉石俱焚了嗎,剛剛還是嬌豔欲滴的可人,只瞬間功夫就變成了一團肉泥!
盯着那個血淋淋的不知是死是活的肉體看了一會,黃昆便再次閉上了眼,只是可惱自己還不能衝出禁制,自己算是死過一次,但是雲錦雙姝可不能白死啊。不知道這禁制是不是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散去。
“記……記住我……我的話。”
黃昆正想着,一絲極爲淒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黃昆一激靈睜眼循聲看去,只見一石柱旁,竟然有一個沒有瞑目的血淋淋的人頭,不過等黃昆看到時,那人頭卻再也不能說話了。
正當黃昆平息了驚恐,再次閉眼時,卻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你們合夥害我,我要你兔崽子去死!”
黃昆再次看去,卻見刑殤那具身體,竟然晃晃悠悠動了一下看樣子想掙扎着坐起來。黃昆心中大駭,難道這傢伙並沒有被重創?
然而很快,黃昆發現那刑殤卻沒有能坐起來。
“哈哈哈,老傢伙,知道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吧,要我死,你他媽的先活過來才行。等老子出來,我他媽的先弄死你!”
不是黃昆想逞口舌之快,實在是憤怒到了極點。罵了幾聲,見刑殤沒有反應,黃昆才發現,自己當前要做的,必須要在刑殤恢復之後逃出禁制才行,不然雲錦雙姝白白搭上性命不說,恐怕自己也會再次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