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連天霞算明白了。想讓這種人講仁義,真是找錯了對象。在利益和危險的面前,這種人可以輕易地犧牲同伴的性命,幾個男人竟然不如她們兩個女子。
連天霞一邊暗蓄元力,一面在另外三人的步步緊逼下節節後退。
“哼,丫頭,你也聽到了,這個人雖然曾經是我們的兄弟,但是我們也可以不認這個兄弟。你放了他,或許我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如若你一意孤行,不禁你身體清白不保,最終也會跟我們這兄弟陪葬!”
“呸,兄弟?你也配叫兄弟。你們再上前一步,好叫你們知道,你這‘兄弟’卻是因你們而死,就此種下心魔,看你們如何修煉!”
“哈哈哈,小妞,死到臨頭還想玩這種把戲!這人死是他自找的,跟我們又有何關係?”
“老二,廢什麼話,上!”
提劍的中年人話一落,三個人便各自祭出法器,齊齊朝連天霞招呼過來。
連天霞俏臉一寒,左手一使力。只聽“咯嘣”一聲脆響,手中黑衣人的肩骨便被連天霞毫不留情地抓碎,同時,連天霞將那人朝三人拋去。
“砰砰”兩聲,可憐那黑衣人,在他們三兄弟的攻擊中竟然變成了一團血霧。
三人反而厭惡地衝出血霧,直朝連天霞飛來。
此時就算傻瓜也會明白,這三人將再也不會留任何後手了。
連天霞自然清楚,也沒打算跟三人糾纏,再次朝望仙城的方向飛去。但是這三人哪裡會給她任何機會,只是幾個呼吸間,身後便響起了呼呼的風聲,分明就是攻擊打來。
此時的連天霞也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只是一側身,騰出手想盡量接下或者擋開三人的攻擊。或許擋不開,就只能死在這裡了。
一時間,一向冷靜要強的連天霞,心中升起一陣極度的悲涼,爲何自己總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己還有很多事沒做,卻一直命運多舛呢!造化弄人,只求來世吧。
心念電轉,黯然神傷,手中的元力也沒使出五分來。但是自己一轉身,卻沒有發現死神,而是發現一個青色的身影。
“你你是什麼人?”
“前輩是什麼人?”
“憑你們也配問!”
“我……我們……我們走!”
“走?你們走得了嗎?”
橫亙在連天霞和那三人之間,連天霞只看見一個青色的背影。只見那背影只說了兩句低沉的話語,一隻手一揮手中的摺扇,卻扇出一股黑煙,黑煙過後,卻見正準備逃走的三人,身影有些晃動,還沒等連天霞鬧明白,只見那人又揮出了另一隻手。
“砰砰砰”三聲,就好像上天早已爲這四個所謂的“兄弟”準備了同樣的死法,皆是一團血霧,卻是這四人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道痕跡。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小女子叩謝前輩。”連天霞見三人被這青衣人輕描淡寫地誅殺,本能地想窺探一下這人的修爲,然而神念一入那人一尺範圍,卻如石沉大海。連天霞這才一激靈,趕緊大禮虛空叩謝。
緩緩地那人轉過了身,一副驚異無比的面容落入連天霞的眼簾,這一看,讓連天霞再生不出看第二眼的慾望。
嚴格來說自己面前這位青衣前輩,面容不算醜。雖然這人用青色的衣巾裹着頭,卻仍可以清晰地看到骨瘦如柴,非但如此,此人面色慘白,兩隻紅色的眼珠深陷在烏黑的眼眶之內。如果不是聽到那人說過話,出手傷過人,連天霞真以爲是遇到鬼了。
“哼,很難看嗎?”青衣人卻陰陰地說了一句。
連天霞身體一僵,絲毫沒有剛脫離生命危險解脫的喜悅。因爲要回答“不醜”顯然是在說謊,然而要說醜,那自己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尷尬的少許沉默後,那人陰陰的又開口了:“還不去看看你的同伴死了沒有!”
聽了這話,連天霞如蒙大赦,朝那青衣人再次一拜之後,慌忙衝向身後的樹林朝令狐鼕鼕墜落的地方飛去。
林中的花草並不怎麼高,一入樹林,連天霞便看到令狐鼕鼕正有氣無力地靠在十多丈遠的一棵大樹根部,看見連天霞下來,令狐鼕鼕竟然也不說話,而是咧咧嘴笑了。
待連天霞走了過去,令狐鼕鼕才擠出兩行淚道:“霞姐姐,是我連累你了!”
“傻丫頭,說什麼呢!找黃師兄也是我自願的,這是我們兩個的劫數,誰也怨不得!”
“姐姐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姐姐很好,你別說話了,咱們這就回山去,好好養傷,至於黃師兄,我再想辦法去打聽!”
令狐鼕鼕梨花帶雨,頭髮蓬亂,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粉紅的抹胸。連天霞一邊幫令狐鼕鼕整理衣服,一邊輕聲低問:“那淫賊沒怎麼樣你吧?”
令狐鼕鼕苦笑着搖搖頭道:“不過我的儲物袋卻被那賊人扯走了!”
“看看是不是這些!”
兩人正在忙活,冷不防身後又響起剛纔那個陰陰的聲音,兩人皆是一激靈。連天霞慌忙扭過頭,正是那個青衣人,只站在離自己五六丈遠的地方。還沒等連天霞開口說話,四五團黑影便閃了過來。兩人定睛一瞧,卻是五個儲物袋,其中那個粉紅色的正是令狐鼕鼕的儲物袋。令狐鼕鼕艱難地接過連天霞遞過來的自己的儲物袋,對着另外四個儲物袋,令狐鼕鼕衝連天霞搖搖頭。
修士儲物袋都是由特殊的元材煉製而出,比一般的修士法衣要結實數倍,是以不會輕易毀壞。這五個儲物袋包括令狐鼕鼕那個都被這個細心的青衣人帶了過來。不過連天霞和令狐鼕鼕都不以爲這個青衣人真是過來送儲物袋的。
看着連天霞拿着四個黑色儲物袋不知其可,那青衣人卻冷冷道:“這些你們收着就是,我來問你們幾個問題,希望你們能如實回答。”
聽到青衣人終於表明來意,連天霞總算出了一口氣,一邊收起儲物袋一邊忙不迭點頭道:“請前輩發問,晚輩知無不言。”
“區區一個望仙城竟然聚集了五大派的衆多修士,而且結丹級的修士也不在少數,竟是爲何?”那青衣人卻也不羅嗦。
這事可是說來話長,不過連天霞暗自思索一下便道:“這都是因爲五大派試練,其中一派的弟子傷了另一派的一個重要弟子,事後另一派來尋仇,才導致這個結果。”連天霞發現這人既然這麼問,那肯定不是五大派的人,或許只是一個散修而已,既然不關五大派的事情,那也沒必要跟他講的太清楚,因爲要講自己也只是道聽途說,好多事情自己也不甚瞭解。
那人聽了連天霞的話,也不知有沒有相信連天霞或者也不怨連天霞說的簡單,只是話鋒一轉道:“你們是黃昆門的弟子吧!”
連天霞一怔,但是旋即便明白過來,恐怕這人早就來到這裡,並且是聽了之前那三個人的話才知道她們是黃昆門的人了。想想,連天霞便一陣懊惱,懊惱自己一時糊塗沒想太多。
果然那人接着道:“我不僅聽到之前那四人說過,還聽到你們剛纔說,你們之所以出山,是找一個你們的黃師兄的!”
青衣人不等連天霞分辨,接着說,不過卻明顯加重了語氣:“你們那個黃師兄是不是叫黃昆?不要試圖騙我,要知道我能救你們,同樣也能要你們的命!”
連天霞心一揪,心道,不知這人怎麼認識黃師兄的,如果他認識黃師兄定然知道黃師兄是黃昆門的人。而之前他救自己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是黃昆門的人了,這樣的話,他應該不是黃師兄的仇人吧。不過就算是,如今黃師兄人不見人鬼不承認了也無妨!
想到這裡連天霞點點頭道:“前輩認識我們黃師兄!”
“桀桀,何止認識,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呢!不過剛纔聽你們說你們要找黃昆,他怎麼了!”
聽到那人一副關心的口氣,連天霞稍稍鬆了口氣道:“黃師兄一直在閉關,可是有一天卻突然發現不見了,現在大家都在找他呢!”
“哦?呵呵,你之前說的五大派聯合試練中,傷了人家的重要人物的人,應該就是你們的黃師兄了吧!”
“這”連天霞卻一時無語,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
不過那青衣人卻又是桀桀一陣怪笑,且喃喃自語道:“真是一個能惹事的傢伙!”
稍後,那青衣人臉色緩和道:“最後一個問題,我聽有些人提及一個叫楚天的前輩,那楚天前輩什麼時候來到你們黃昆門的?”
聽了這話,連天霞又是一愣,不知道這個青衣前輩怎麼這麼關心黃昆門,並且好像對黃昆門知道很多一樣。不過楚天老祖在黃昆門的事,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並且出山前還聽說掌門他們要叩楚天老祖的關,好像準備讓楚天老祖也出面來找黃師兄呢。
這麼一想,連天霞便直接到:“是的,楚天老祖來我們黃昆門已經有二十年了。難道前輩連楚老祖也認識?”
“桀桀桀,認識!自然認識!”那人笑了一聲接着道:“好吧,你們趕緊回山吧,這裡也不是你們久留之地。另外如果你們黃師兄回山的話,煩請告訴他,當年他在黃昆國擎天城的老友在這裡等他呢。”
“前輩不但認識我們黃師兄,還認識楚老祖,那爲什麼不跟我上黃崑山上去等他呢。還有,前輩尊姓大名,我好跟師兄提及啊?”
“桀桀桀,你照我的話去說,他會想起我的”說着那人的身體飄飄而起,很快便消失在樹林之中。
“霞姐姐,你不覺得這人很怪嗎,黃師兄怎麼會認識這樣的朋友呢?”
“噓,小聲點。”連天霞壓低聲音道:“我也覺得此人很怪,恐怕真如他所言,只有師兄才認識他是誰?”
“可黃師兄!”
“你先別愁了,還是趕緊先回去養傷的好!”
很快連天霞攙着令狐鼕鼕朝黃崑山方向飛去,一路上雖然速度極慢,但幸好也一路無礙。
就在連天霞姐妹消失在這個樹林邊上的同時,那個詭異的青衣人卻朝着這個樹林深處飛去,大約過了數千裡的路程,青衣人在一處十分茂密樹林上方停下。
那人四處張望一下,隨即整了一下衣冠,嘴中唸唸有詞。慢慢地身下的樹林像水波一樣竟然蕩起了一陣漣漪,而青衣人此時卻住了嘴,一頭扎進了樹林中,很快這片樹林上空便又恢復了原樣。
樹林中,離地十多丈高的樹冠中央,卻有一片用樹枝藤條巧妙紮起的木屋,這木屋連着四五顆千年古樹,竟然有數十丈見方寬大。
木屋裡擺設簡單,卻在中央有一張寬大的由藤條紮起的網狀大牀。此時的大牀上竟然半躺着一個身穿紅綢薄袍,摸樣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妖冶少女,此女子明媚皓齒,笑容可掬,此時正挑着雪白的玉足夾着柔滑的紅綢布袍,像是在獨自嬉戲。
不過在牀邊卻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個男子,這正是救了連天霞和令狐鼕鼕的青衣人!
“夫人,我回來了!”青衣人似是極怕眼前的女子,卻是開口叫着“夫人”。
“呵呵,回來了,我的紅桃子呢!”那女子仍舊是呵呵笑着,聲音也極爲隨和。
不過男子卻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放鬆。
“紅桃子紅桃子都被他們藏起來了,不過!”
“這些凡人也能掩過你的耳目?不過,不過什麼?”紅袍女子聲音不變。
“不過,經過這麼多天的查探,我確定了一個人,保準夫人保準夫人高興起來能再賞我一晚!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