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睜眼,腦子裡還全是袁雅珍那兩片脣瓣的畫面,從牀上坐起來,我現屋裡一個人也沒有。揉着眼睛從被窩裡鑽出,只見桌子上留了張字條,是小龍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的??叔兒,早點在冰箱裡。我不禁一笑,這個小傢伙,認字還不少。於是打開冰箱,看到上層有碗銀耳蓮子粥,就端出來放進微波爐裡熱了熱。
唉,袁姐到底什麼意思?一白天我都在想這一個問題,可絞盡腦汁也實在弄不明白。
中午在王府井步行街後的一家輥鈍侯裡吃過碗三鮮餡的輥鈍後。我去到一個賣名牌服飾的專賣店前轉悠了轉悠,印象中,前世這裡曾生過盜竊案,店主損失不少,過了很久之後公安局纔在懷柔抓獲了犯罪嫌疑人,來這裡,我主要想碰碰運氣,可守株待兔了幾分鐘,我又苦笑着搖搖頭,連時間都不記得了,等下去根本沒意義。
轉了個彎,我眼神一動,遠遠往自家的美容院看了幾眼。
此刻,正好有個中聳婦女走進美容院,門一開,裡面的聲音頓時鑽了出來。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現在是工作時間!你怎麼搞的!?”一身西裝制服的袁雅珍繃着臉蛋教着兩個年輕小服務員,倆人低頭不語,看上去很怕袁雅珍似的。
我啞然一笑,慢慢退開。
傍晚時分。
袁雅珍領着小龍推門進了家。
我心跳了兩下,悄悄往她嘴脣上瞄了一眼。“姐,回來了?”
袁雅珍嗯了一聲,指揮小龍先去寫作業,她放下包洗過手,就拿起圍裙套袖帶好,開始炒菜做飯。吃飯的時候,我特意觀察了一下袁雅珍的表情,可卻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平平靜靜。冷冷淡淡,還是那百年不變的古板樣兒,可能唯一有些許變化的就是她比平常更沉默了,我要不主動開口問她。她一般不會和我說話。
我這叫一個撓頭呀,心想是不是我昨晚親她的舉動太那啥了?可那是袁姐讓我教她的啊,而且當時她也沒什麼抗拒,應該不會因爲這個生我氣吧?呃,也不能這麼說,我倆說破大天也只是姐弟的關係,接吻算怎麼回事?這不亂套了嗎?一琢磨,我覺得我有必要道一個歉,“姐,昨兒個實在抱歉,晚上我喝了點酒。也不知怎麼的就,咳咳”你別往心裡去。”
收拾碗筷的袁雅珍側頭看看我,“抱歉什麼?”
我瞥了眼寫字檯前的小龍,低聲道:“就是”就是親你那事兒。”
袁雅珍哦了一聲,卻沒接這個話茬,刷過碗後,她抓來一個塑料盆和搓衣板,往外屋的水泥地上一蹲。道:“我洗衣服,把你髒衣服給我。”
我連忙擺手:“不用不丹,待會兒我自己洗。”
袁雅珍皺皺眉,也不說話,挽着袖子起身回屋,從我小牀褥子底下抓出我的內褲和襪子,走到外屋扔進盆裡,“以後穿髒了就拿給我。別往牀底下放。
”我臉上有些尷尬,咳嗽一聲沒吱聲。
七點多鐘,袁姐原先銀行同事小霍給她來了電話,好像是爲了跟朱子相親的事兒。
敷衍了兩句,掛下電話的袁雅珍抖了抖手上溼漉漉的絲襪,平鋪在洗衣機上晾好,回頭問我:“你說我去還是不去?”
“相親麼?”有了昨天那一吻。我更加不想袁雅珍和其他男人接觸了,暗罵自己混蛋,嘴上仍道:“我覺得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你要是真看上他了,相親也就相親了,強扭的瓜不甜,若沒什麼感情,還是別去了吧?再說了,你跟銀行的那段日子他怎麼沒追過你?等你家欠款還清了纔有所動作,這實在
袁雅珍一嗯,用衣服架將我的內褲晾起來,“明白了,我一會兒跟她說。”
“呃,我沒的意思啊,還是你自己決定的好。”
袁雅珍搖搖頭”…出去溜溜彎?”
我說了聲好,等她把手上的水珠擦乾,囑咐了小龍幾句。就跟着她一起出了門。
氣溫漸漸轉涼小風一吹,一股寒意悄悄襲來,這種情況下,小花園裡遛彎的人是越來越少,只有三五個老頭老太太在裡面轉悠,大都是南邊衚衕裡的老住戶,我一個也不認識。
走着走着,我見袁雅珍攥着拳頭一個勁兒把手往袖子裡縮,就側頭道:“冷了?”
袁雅珍面無表情道:“有點。”
“現在天兒涼了,明兒上班記的多穿點。”我道:“要不快走幾步?運動運動就熱了。”
“嗯。”她穿着高跟鞋。想快也快不了,等繞了公園半圈,袁雅珍手抖凍白了,拳頭攥起鬆開攥起鬆開,反覆循環之。
見狀,我眼珠子一轉,試探着把手伸過去,輕輕握住袁姐冰涼的手兒,“我給你捂捂?”
袁雅珍腳下的步調略微一慢,斜眼瞅瞅我,卻沒言聲。
我膽子大了些,將她手握得更緊了,當然,我心中卻並不像臉上那般平靜,而是砰砰亂跳着,緊張的很。我們宛若情得一低門泣手在公園逛蕩着,每次有人接浙後,我都是心虛地鬆洲人一走,就再次抓住她手。對此。袁雅珍彷彿沒看到一般,一語不地任由我握着。
我們溜了很久,直到接近九點的當口,她一看錶,纔不冷不熱道:“該睡覺了,回吧。”
在牛街大院門口,我們似乎心有靈犀,同時鬆開了對方的手,一前一後進了院。屋裡半黑着燈,只有寫字檯上的檯燈盪漾着灰暗的光線,進屋一瞅小龍居然已是鑽進了被窩,可他鑽的卻是我的小牀。
袁雅珍臉色一沉:“誰讓你睡那兒的!那是你叔兒的地兒!”
小龍害怕地一縮脖子小聲兒:“姑姑,我今天想跟叔兒一起睡。”
袁雅珍黑着臉道:“爲啥?”
小龍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我呵呵一笑,走過去摸摸他腦袋:“有話就說,怎麼了?”
小龍慘兮兮道:“姑姑夜裡總擠我,我醒了就睡不着了。”
“呵呵小牀這麼點地方,咱倆一起睡更擠。
”我捏捏他臉蛋溺愛道:“沒事兒,你睡你的吧,我想想辦法。”我估計是袁姐夜裡總習慣抱着小龍。小傢伙大概受不了這個。
小龍詢問的目光投向姑姑,袁雅珍臉色稍緩,愛答不理地嗯了一聲。見得如此小龍才美滋滋地一拉被子,慢慢閉上眼。
“姐,我還是回學校吧,也好多天沒上學了。”
她一搖頭:“都九點了。”
“可是”我看着屋子想了想,道:“那我去曹大媽家裡借一張鋼絲牀?上次搬梯子的時候,我記的她屋牀底下有一張的。”
袁雅珍遲疑片刻,拿着牙缸子去了外屋,“不用,睡大牀吧。”
我啊了一聲:“這不太好吧?”見袁雅珍沒理我,我就自己呸了自己一口,虛僞!
洗漱完畢,袁雅珍已經脫得只剩三保暖內衣了,她坐在牀頭整體了一會兒被子,問我睡裡面還是睡外面。我說隨便,袁雅珍就把腳從拖鞋裡抽出來,爬到靠牆的位置,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我這個尷尬啊,站在原地躊躇搓了搓手,後來一想,人家女人都不怕。我怕個屁們?咬咬牙,我就一拉燈繩,也跟了過了去,脫掉鞋子,拉開自己的被子上了牀。
呼……呼……呼……
袁雅珍的呼吸聲就在耳邊,不知不覺中,我有種慾火焚身的感覺了。汗,袁姐這是什麼意思啊?又讓我拉手,又讓我跟她睡一牀,這”這”唉,要了親命了!我可都是結婚的人了啊!
我輾轉反側難冉入眠,翻了好幾次身,忽地,手上一軟,碰到了什麼東西。
我一睜眼,只見袁雅珍正面對着我躺在那裡,單手搭在枕頭上,我是碰到了她的手。許是這兩天積累下來的曖昧氣氛作怪,我實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一狠心,把手從被窩裡伸出去,慢慢鑽進她的被子下面。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袁雅珍睫毛抖了抖,睜眼看看我,一秒鐘,兩秒鐘,她又把眼閉上了。
幾次三番的試探,我心裡漸漸有了譜,一定神兒,立刻將身上的被子踢開。慢吞吞地摸到了袁雅珍身邊。沉吟稍許,我一邊看着她閉住的眼睛,一邊撩開被子一角,不徐不疾地摸進去,跟她鑽入了同一個被窩。做完這些。我長長吐出一口氣,心頭既喜又憂,喜的是袁雅珍似乎對我並不抗拒,憂的是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我倆的年齡差距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停頓了十幾秒鐘後,我大着膽子抱住她,“姐
袁雅珍也不睜眼,淡淡嗯了一聲。“怎麼了?”汗,瞧你這話問的,我正抱你呢,你說怎麼了?
我想問問她到底怎麼想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再教教你接吻?”
袁雅集鼻子裡好像嗯了一下。又好像沒出聲。
我眨巴眨巴眼珠子,垂下眼皮找了找那兩片紅脣的位置,就低頭吻了下去,見得了手,袁姐也沒什麼反應。我便把手從她後面的三保暖內衣裡伸進去,摸着她後背。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一仰頭,離開了她溼乎乎的脣瓣。
只,,姐。”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你,,嗯,,你是川
袁雅珍睏倦地扭了扭身子,右臂伸到我胳肢窩平面抱住我,腦袋一偏。把臉埋進我的頭裡:“睡吧,我困了。”
見她這樣,我當然不敢再做什麼過分的舉動,點點頭,緊緊摟住她。
這種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曖昧,讓我整個人都飄飄忽忽的,在夢裡也仍在思考,我和她現在究竟算是什麼關係?姐弟?顯然不是了!情人?也不是吧?汗,怎麼越來越亂了?
次日清晨。
當我打着哈欠睜開眼時,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一臉好奇的小龍,他早都穿好了衣服,乾巴巴地站在我牀頭前面直勾勾盯着我看,看那樣子,好像站了很久了。我下意識道:“怎麼了?看什麼呢?”
小龍臉一紅,扭扭捏捏地轉過身,“沒,沒什備。”引現。我跟袁雅珍正躺在個、被窩裡,而且臉貼臉地緊猜刪在一起。
看龍那臉紅的模樣,我就暗道不妙,忙拉開暖呼呼的被子爬起來。琢磨着該怎麼和小龍解釋,按說他這麼大的孩子,應該不明白這種事吧?這時,袁雅珍也被我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睜眼看看四周,表情沒什麼變化。坐起來看我一眼,捻起秋衣袖口給我擦了擦我嘴角的哈喇子。旁若無人道:“早點想吃什麼?”
我重重一咳嗽,下巴努努小龍那邊,快道:“先穿衣服,孩子都看見了。”
袁雅珍嗯了一下,一側身,抓過椅子上面的衣服遞給我,我接過來就胡亂往身上穿,袁雅珍也拿來了她的行頭,也不避諱我,跟我一起在牀上穿着。這個畫面相當熟悉,就好像我和部月娥每天早晨起來的樣子。
等我們刷牙洗漱過後,小龍才紅着臉蛋怯生生道:“姑姑,你們怎麼睡在一個被窩裡啊?我聽小麗說,她爸爸媽媽才睡在一個被窩裡呢
我臉熱了熱,不知如何作答。
袁雅珍倒挺乾脆,繃起臉一瞪他:“有你什麼事兒?收拾書包去!”
小龍哦了一聲,看看我們,轉頭去了寫字檯。
我哎呀了一嗓子:“孩子又沒說什麼。你這麼兇幹嘛?小龍。來我走到他跟前,蹲下去摸摸他的臉:“這個,咳咳,叔兒跟你姑姑其實是
其實
呃,??反正你別跟別人說就對了,就是你爺爺奶奶問起來也不許提,知道不?就當做咱們仁的小秘密。”
小龍乖乖道:“嗯!我誰也不告訴”。
我一樂,親了他腦門一口:“真聽話,改天叔叔帶你去遊樂園玩個。夠
“真的?。
“當然,叔兒啥時候騙過你?”
小龍跳起來歡呼一聲:“謝謝叔兒!”
早點的煮雞蛋和昨天剩的銀耳蓮子粥,吃飯的時候小龍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看來對遊樂園之行非常期待。我笑笑,低頭喝了口粥,那邊。一個捏着雞蛋的手慢慢伸到我面前,“錄好了,吃吧。”
我訕訕一笑,結果袁雅珍手裡的雞蛋,偷偷道:“你說小龍懂那事兒不?”
袁雅珍低頭錄着另個,雞蛋:“你問他自己。”
“汗,我怎麼問啊?”我無奈摸了摸鼻子,從桌子底下摸住了她的手:“姐。那咱們這是,這,我,嗯”我結婚了。”
袁雅珍掃了我一眼:我知道
見她這麼說。我也不好再問,吃過早飯後,我道:“今天幾點回家?。
袁雅珍給小龍整理着衣服,“不清楚,到時候打電話。”
“其實你下班直接回家就行,小龍我去接。”
“不用。”弄好了小龍那邊。袁雅珍高跟鞋往我這邊走了兩步,擡手給我理了理領子和衣服上的褶皺,末了,抓過來一把梳子。面無表情地給我攏了攏頭,“??頭長了。晚上我給你剪剪,家裡有去薄剪子
我被她服侍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麻煩了。去廊也花不了幾塊錢
放下梳子,袁雅珍退後幾步上下看看我,一點頭,回身抓起手包:“我上班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叔兒再見。”
揮揮手。送他們到外屋,開門的時候,我心思一動,趁着小龍沒注意,我拉了袁雅珍手一把,將她拽回來一些,順勢向前邁步迎上去,一摟她的腰,慢慢吻住她的嘴。
袁雅珍眼神一挪,看向我身後。就這麼與我接起吻來。
我有點忘了時間。等想起來的時候小龍正捂着眼睛透過指縫看着我倆,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小樣兒。
我急忙離開她的脣,對小龍道:“還是那句話,不許跟別人講,懂不?”
“嗯!懂!”小龍露出羞澀地笑容。
袁雅珍眼眸裡難得閃過一抹溫柔。看看我:“我走了。”
我略有不捨地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唉,這叫什麼事兒啊?
我幸福並苦惱地搖了搖頭,想到部月娥,心裡不禁內疚起來,嘆了嘆氣,乾脆不再瞎想,上網繼續查找着公安局懸賞信息。
都好幾天了,裝修費還不知道上哪弄去呢。
鈴鈴鈴,手機響了,來顯是晏婉如的號碼。
“喂,晏姐?”
“小靖,打擾你睡覺了吧?”
“沒,我早點都吃完了,有事?”
晏婉如的聲音透着股煩躁和焦愁的味道,“唉,沒啥,看你這兩天沒打電話,就打個問問。”
“你怎麼了?家裡有事?”
唉,家裡的古玩讓人偷了。”
“什麼!?”我記憶一閃,嗖地一下站起來:“是不是連保險櫃一起偷走的?”
“談?你怎麼知道?”
哎呀,怎麼早沒想起來!
我一拍腦門,幫公安局破案的機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