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牀頭的我打了個哈欠,上下活動了活動痠疼的肌肉,嗯。幾天的靜養。自己的體力基本恢復了七七八八,大大小小的傷口也都好利落了,基本算是痊癒了吧。迎着窗戶上打來的陽光看過去,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現在是在北苑家國。也是晏婉如那個滿是保險櫃的臥室,因爲在醫院的兩天,不停有記者電視臺的過來採訪,我是實在不想爸媽知道,不想部月娥知道,於是考慮來考慮去,拒絕了一切採訪後,決定讓晏婉如帶我離開醫院,到了她家暫時避一避風頭。
翻開枕頭,從旁邊摸出一個手機。就用晏婉如信給我買的新款諾基亞手機給老媽撥了一個電話,原來的那個,早被雨水淋得無法使用了,幸好手機卡沒壞。,喂。媽。”
“小靖?”老媽的嗓音顯然很生氣:“你個兔崽子!你還知道給家打電話啊?”前些天,我聲音實在太虛弱了些,怕爸媽聽出問題,所以直到今天才敢聯繫他們,你知道我這幾天給你過多少次電話嗎?關機關機!你關了屁機啊!打給你們宿舍,每回腰子都說你上課去了,我讓他告訴你回來給我回電話,可電話呢?你打哪去了?啊?。腰子還行,知道幫我掩飾掩飾。
我汗了一下,賠笑道:“手機掉水裡壞了,今天才買了個新的。
等我含含糊糊地解釋了一通,老媽氣哼哼道:“你啊,屁正事兒也幹不了。哼,本來月娥想跟你商量一下的,但找你找不到。我和你爸就做主了,告訴你,現在咱們家王府井的美容院正式開業了,聽說生意還不錯。”說到這裡。老媽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呵呵,你別說,月娥這丫頭真有能耐,剪綵那天啊。也不知從哪請來了一堆大老闆,祝賀的花籃都堆滿了,而且等完了事兒。幾乎每人都辦了一到兩張美容卡呢。”
簡單和老媽聊了幾句,我才放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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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門突然開了,端着粥碗的晏婉如踩着輕步慢悠悠走進屋,看看我,“醒了?”
我嗯了一聲,伸手要接碗:“這些天辛苦您了,我自己來吧
“去坐到牀上的晏婉如把我的手拍開,笑呵呵地摸了摸我的頭:“別剛好一點就亂動,好好躺着,我餵你吃。”把粥勺吹了吹,晏婉如伸手將其送到我嘴邊,“啊。張嘴。聽話”
汗。你把我當小孩兒了吧?
我哭笑不得地張開嘴,咬住勺子喝了口粥,“晏姐,您甭麻煩了,我現在也能動了,以後自己吃吧。”
“吃飯時別說話。”晏婉如捻起餐巾紙。每等我喝一口,就幫我擦擦嘴角,精心極了。
蹬蹬蹬,腳步聲在門口響起,只見一身睡衣的蓮蓮蹦蹦跳跳地走進來,看得晏婉如餵我喝粥,她酸溜溜道:“媽。你都沒對我這麼好過呢。”
晏婉如白她一眼:“上次你發燒,是誰沒黑沒夜的守了你三天三夜的?忘得真快!”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媽媽功勞最大。媽媽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蓮蓮嘿嘿一笑,蹦到我身邊道:“還有,英俊威武的靖哥哥同志,你真勇敢,嗯,上次我誤會你啦,你可不許生我氣哦
我搖頭道:“放心,不會的
吃完了粥,晏婉如和蓮蓮一左一右攙扶着我到了客廳看電視。
拿着佛珠的炮奶奶也在。看到我,她感激道:“孩子,你昨天晚上就來了,我也沒抽空跟你說聲謝謝,婉如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了你啊,我
我忙道:“炮奶奶,您別這麼說了,應該的。”
晏婉如把我扶到沙發上坐穩,用手捋了捋我額前的亂髮,開始拿刀子給我削蘋果。
處處被人照顧的感覺,讓我有點不得勁兒,苦笑道:“晏姐,您別忙了行不?再這樣的話,我都不好意思跟您家待着了。”
晏婉如嘆了嘆:“比起你爲我做的,這些算得了什麼,對了,傷口還疼嗎?”
“繃帶什麼的都撤了,早沒事了
。是嗎?”晏婉如放下蘋果和刀子,伸手過來要解我扣子:“我看看。”
雖然在醫院的時候,飯都是晏婉如親手餵我的,也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陪着我,但換藥等工作是護士弄的。她一個女人,自然不好在旁邊盯着,也就一直沒看過。
我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都好了,不用看。”
晏婉如好笑地拿食指點了點我腦門:“挺大孩子了,害啥羞,快。給我瞧瞧好的怎麼樣了?”
我攔住她的手,死活不讓她看:“真沒事。”
瞅瞅我的眼睛,晏婉如臉色微變:“是不是還沒好?那你非讓我帶你出院幹嘛?”炮奶奶和蓮蓮也一臉關切地看過來。
我摸了摸鼻子頭,“不騙您,已經好利落了。”
“那爲什麼不給我看?。晏婉如臉色有點着急,不依不饒地伸手過來:“要是傷沒好,你今天必須老老實實給我回醫院。”
阻攔了幾下,可見晏婉如一副“非看不可”的表情,無奈之下,我沒再多說。
吧嗒,襯衣的第一顆釦子被她拜開了,第二顆,第三顆,”
突然,晏婉如愣住了,緊隨其後,鮑奶奶也愣住了。蓮蓮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我訕訕一笑,忙把釦子繫上:,“我說傷都好了吧,咳咳,這個,看電視吧
我沒騙她們,我的傷真好了,只不過,脖子以下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有樹枝刮的,有沙子劃的,有石頭撞的,我昨天的時候抽空對着鏡子數了數,胳膊上,腿上。後背上,胸口上,上上下下加起來。大約有上百道猙獰的痕跡,說實話,我自己看着都感覺挺恐怖的。
晏婉如失神地把我袖口向上一撩,顫抖着手指摸在了我手臂外側的一處長條形的疤痕上,她看看我。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爲什麼不告訴我?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