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上大二的時候,我曾經在電視裡的一個收藏欄目上看過一期關於奇石的介紹,其中便有說三峽石和這塊“嫦娥奔月石”的故事,原來,“牽手石”是被一個喜歡石頭的中年人買走的,一倆月的蜜月期過後,他對“牽手石”喜愛漸漸降了溫,就尋思如果石頭能多出一個背景,那價值肯定大幅上升,於是乎,他決定賭一把,就找專業人士幫忙,把“牽手石”一點點磨開,結果,越磨越壞,越磨越壞,最後弄得面目全非了,那人一狠心,想着反正也不值錢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地繼續打磨,終於,三峽石表面出現了一副讓人震驚的圖案——嫦娥奔月。
石頭便是這麼來的,否則,若沒有先知先覺的優勢,我是斷然不會在這三十多萬的石頭上輕易下刀的。
階梯教室裡,驚歎聲此起彼伏。
我依舊手抱着三峽石,把有圖案的那面對着朱磊和其他觀衆,讓他們看清楚。
孫小磊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踱步過來,上看看,下瞧瞧:“……鏡子,我真服你了。”
腰子瞪眼道:“我去!你怎麼知道里面有這麼副嫦娥奔月的?不是說什麼儀器也探查不出內裡圖案嗎?”
“我也不知道,蒙的,賭運氣。”我含糊道:“底色是全白,出圖案的機率很大,本來只想賭出個背景,那樣就和朱磊的太湖石品級相當了,但沒想到運氣還不錯,磨出了一個古代神話故事,呵呵……”頓了頓,我把石頭送進沈子安手裡,“估個價兒?”
蔣妍興奮地叫道:“估價估價!嘻嘻!”
沈子安看看我,收回訝然的眼神,接過石頭和大賈小賈商量了片刻,道:“這塊嫦娥奔月不但意境表現完美,還有典故蘊含其中,實爲三峽石中的珍品,比起叼菸袋的老者的太湖石明顯高出了一籌,嗯,估價是……五十五萬元左右。”
橘子和黃瓜等人也是向着蔣妍一邊的,聞言,暗暗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轉頭看向朱磊,“願賭服輸,是妍妍贏了,別忘了跟你家人說解除婚約的事兒。”
孫小磊樂了,瞥了眼朱磊,“……笑到最後的纔是贏家,得瑟啊,接着得瑟啊?”
腰子也把先前受得氣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一塊破太湖石也敢拿來參賽,叼菸袋怎麼了?有背景怎麼了?再厲害你能厲害得過歷史典故嗎?切,動不動就別人窮貨,顯得你自己多有錢似的,你不是稱錢嗎?那你贏一個我看看呀?”
朱磊臉色和先前的囂張形成了鮮明對比,陰晴變化不定,狠着臉,卻說不出一句話,他今天的面子是丟大發了,方纔還口口聲聲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宣佈跟蔣妍交往,下一刻,身份驟變,勝利者成了失敗者,變化不可謂不快。不久,朱磊陰沉沉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這事兒咱們沒完!”撂下句狠話,他抱着那塊太湖石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身後傳來陣陣哄聲。
“別跑啊,你也學鏡子把石頭磨一磨唄。”孫小磊高興啊。
腰子跟他唱雙簧道:“對呀,興許能把背景多磨出個茅房呢,老頭上茅房石,意境多遠吶。”
汗,太湖石本就靠着自然取勝的,能磨嗎?
一旁席蔓莎收回落在三峽石上錯愕的視線,皺着把蔣妍拉到一旁,低聲與她說着什麼,不多會兒,對這下面道:“大家靜一靜,開始文房四寶的比賽。”說罷,對着橘子打了個眼色。橘子會意地一點頭,拿着話筒走上臺。
一個小時後,2106宿舍。
坐在下鋪的蔣妍仰天伸着雙臂,模仿者嫦娥奔月的姿態,唱起了張惠妹的《解脫》,“解脫,是肯承認這是個錯,我不應該還不放手,你有自由走,我有自由好好過……哈哈,終於解脫啦,單身萬歲,鏡子萬歲,噢!”接着,右手一環,大大咧咧地摟住了我的肩膀。
經過一天的接觸,腰子和孫小磊都對蔣妍性格有了初步瞭解,見她摟我,似乎也沒覺得不妥。只聽孫小磊笑道:“活了這麼多年,今天是最解氣的一天,嘿嘿,看朱磊那個表情,估計死的心都有了。”
“活該,就該給他點教訓!”蔣妍哼着小曲道:“鏡子,這回多謝了啊,以後,你就是我親生的朋友,有事兒說話。”
我呃了一聲:“朋友還有親生的呢?”
孫小磊玩笑道:“蔣大小姐,你乾脆以身相許得了。”
腰子重重點頭:“我看行。”
蔣妍臉騰地紅了,叫了聲我x,跑去就拿腳踹他倆:“磊子,腰子,你倆想死是不是?”
他們打打鬧鬧的當口,我兜裡的手機滋滋震了震。
摸出來一看,是老媽單位的電話,“媽,啥事兒?”
“嗯?你那頭怎麼這麼亂?幹嘛呢?”
我看了眼蔣妍幾人,道:“同學瞎鬧呢,您說?”
“哦,月娥剛剛給我來了電話,說買了明天的火車票,要回北京,還問我咱們愛吃什麼,她準備帶點當地土特產回來。”
嘿,這個鄒姨,不先通知我,怎麼先給我媽打電話啊?
我想了想,道:“我又不挑食,吃什麼都無所謂。”
“誰問你這個了,你倒是真不客氣,哼,我跟月娥說什麼都不吃,讓她別瞎買東西,但我估計她肯定不聽,這樣,反正你最近兩天也沒課,嗯,晚上我跟鄒奶奶問問月娥的車次和進站時間,到時候你去火車站接一下她,大包小包的,我怕她拿不動。”自從茶葉城那事結束,老媽和鄒姨還真成了好姐妹,很多時候,倆人能在電話裡聊一兩個小時呢。
“好,知道了,那我這就回家。”
掛了電話,蔣妍不樂意道:“剛來就回家?晚上還說請你們吃飯呢。”
我笑笑:“纔開學,機會有的是,下次我請你們。”
嗯,鄒姨要回來了,給她買美容院的事兒,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