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浮生看過一本書,上面有個很有趣的問題,說人活着,應該愛誰,應該恨誰?
對第一件事趙浮生是知道答案的。因爲他很愛自己的父母,特別是上輩子父親離開人世之後趙浮生經常會想起他。
或許有人會奇怪,爲什麼不想女人?
但確實如此,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應首先愛自己的父母,這是上天給男人的品質。孔夫子把它喻爲孝道。其實只愛女人而忽視父母的男人是自私的,只能說他完全被荷爾蒙所挷架,是完全的動物行爲。是的,只有愛情而沒有孝敬的人最多就是一條動物。
至於第二個問題,趙浮生覺得,自己其實誰也不恨。會發火會大聲說話但並不代表恨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坑自己的人他也不恨。因爲恨一個人是最無能的表現。他值得你恨,說明他比你強,恨他幹什麼?好好向他學習就行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有的人滿嘴飆油吃穿不愁,臉上隨時洋溢着有了閒錢,可以去旅遊去美容去保養的燦爛笑容,心態好,人也顯得更年輕。有的人卻爲了生計終日奔波,被太陽暴曬被雨淋,在飄雪的車站啃着乾硬的饅頭,爲了孩子的補課費而徹夜失眠。
有錢人睡覺穿的衣服,料子都比窮人走親戚穿的衣服好。有錢的男人可以給自己深愛的女人很多的愛,可以給她們買名貴的包包,純天然的化妝品,皮草大衣。沒錢的男人只能說,你去休息會,我來洗碗拖地。你是我最愛的女人,除了你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有錢人開着豪車,一腳油門踩下去,就能碾碎窮人一輩子的夢想和尊嚴。有錢人生點小病都會去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醫生。沒錢的人,小病只能忍,忍到大病了,一輩子的積蓄就進了醫院,最後生死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
有錢人家裡和和氣氣相敬如賓溫文爾雅。沒錢人在微小的利益面前,也會爭得面紅耳赤。
趙浮生北漂的時候,聽過一首歌,叫《聽說》,聽完了之後,他哭的像個孩子。
“聽個工人說,好久沒有喝過可樂。
聽個商人說,今天該吃點啥呢。
聽個保安說,他一月能賺八百多。
聽個小姐說,她一月八千真的不多。
聽個要飯的說,他手機換了好幾個。
聽個下崗的說,他呼機都還沒用過。
聽個暴發戶說,只有大奔能配得上我。
聽個鐵路工人說,我騎了半輩子飛鴿。
聽個的哥說,我睜眼就欠二百多。
聽個警察說,我一年罰他幾萬多。
聽個小夥子說,要找對象得先有輛車。
聽個大學生說,吃的不貴爸爸放心那。
聽個孩子說,誰耐克阿迪有我多。
又聽個孩子說,我好想有一個課桌兒。
聽個老搖滾兒說,無房無車無存摺。
聽個小歌星兒說,千八百萬有什麼。
聽個大文人說,當代詩歌是片沙漠。
聽個小詩人說,餓死我也不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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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機裡,正在播着春運的新聞,趙浮生哼着《聽說》這首歌,身邊是一臉無語的範寶寶。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電影院過年還那麼多人?”範寶寶有些不滿意的說。
她和趙浮生本來想去看電影,結果被告知,未來三天的電影票都賣光了。
這年頭沒有網絡購票,想去看電影,只能到窗口去買。
“這說明人們的物質生活越來越豐富,對於精神享受的追求提高了。”趙浮生平靜的說道。事實上,就連他也沒想到,《好夢一日遊》這部戲,哦,現在應該叫《甲方乙方》,竟然會火爆成這個樣子,連寧海這種四線城市的電影院都爆滿,那在北上廣那些大城市,恐怕更火了。
範寶寶眨了眨眼睛,無奈的看着趙浮生:“我發現,你越來越像我們學院的老師了。”
“什麼意思?”趙浮生有些奇怪。
“老氣橫秋的。”範寶寶沒好氣的白了趙浮生一眼:“知道的你今年二十一,不知道的以爲你五十一呢。”
趙浮生莞爾,輕笑了一聲,無視了範寶寶調侃自己的話。
其實他也明白,範寶寶的意思,是自己有時候太過於成熟了,但事實上,趙浮生的的確確就是這樣。儘管重新活了一次,也努力讓自己的心態年輕起來,但趙浮生絕大部分時間裡的邏輯思維,其實都還是保持着一箇中年男人的程度。
“對了,開學你就大四了,有什麼打算?”範寶寶忽然想起什麼來,對趙浮生問道。
這是很關鍵的問題,畢竟即將踏入社會,雖說對趙浮生來說,工作肯定不是問題,但問題在於,他有什麼打算,是一直留在未來廣告,還是自己另起爐竈,這都是需要考慮的。
再說了,畢業之後打算去什麼地方,這也是個問題呢。
趙浮生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範寶寶心中所想,也知道她的擔心,摸着她的頭,柔聲道:“你放心,我已經和爸媽商量過了,現在家裡也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他們同意我自己出去闖闖。”
人嘛,如果沒有能力把眼前的苟且過好,就暫時不要去想什麼詩和遠方,趙浮生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那公司那邊?”範寶寶有些擔心的問。
她是擔心趙浮生處理不好和未來廣告那邊的關係。
趙浮生輕笑了起來:“你想多了,我在未來廣告那邊的地位還算可以,你別忘了,現在不是我求着別人給我單子,而是別人求着我給他們的產品做廣告策劃,明白麼?”
範寶寶一怔,這纔想起來,自家男朋友不是那種四處拉贊助的廣告策劃,他是業內早已經公認的新晉金牌策劃。
換句話說,現在的趙浮生,只要放出消息說最近有時間心情不錯,肯定就會有廣告主主動找上門希望他能夠幫忙做策劃的。
“最討厭你們這些廣告策劃了!”範寶寶哼了一聲,懶得理會趙浮生。
沒辦法,身爲演員也好,廣告模特也好,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還真就比不過趙浮生這樣的金牌策劃,畢竟無論是代言人還是模特,只要肯花錢,有的是人選。
但一個能讓產品銷量提升的金牌策劃,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趙浮生笑了笑,低下頭在範寶寶的額頭聞了一下:“今天的洗髮水,味道很香啊。”
“你少來,昨天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麼?”範寶寶瞪了趙浮生一眼。
趙浮生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這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沒躲開好不好。”
“你滾蛋,誰讓你不用手擋着點噴那麼遠的……”範寶寶越說越生氣,忍不住在趙浮生的腰間狠狠地掐了一下。
趙浮生尷尬的笑了笑,這件事確實是自己理虧,可天賦異稟這種事,也不能怪自己吧。
“你也得理解一下,我是正常男人嘛。”趙浮生無辜的說。
範寶寶哼了一聲,想起母親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由得臉色微紅起來。
“寶寶啊,這男人,不能一直控制着,要是總壓抑着他們,就容易變成偷腥的貓。”李媛語重心長的話,在範寶寶的腦海當中響起。
想到這,範寶寶深吸了一口氣,對趙浮生道:“你去,買一盒杜蕾斯。”
“啥?”
趙浮生一愣神,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可幾秒鐘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狂喜之情來,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