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對自己說我想見你!
趙浮生差點沒把手機給扔出去,不過好在他鎮定下來,奇怪的問道:“您是?”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姜聞,是一個導演。”
電話對面的人,報出自己的身份,然後笑了笑說道:“看到你寫的那個小故事,我很喜歡,我想把那個故事拍成電影。”
“嗯?”
趙浮生眉頭一皺,他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自己在賓館裡閒着無聊的時候,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叫做《鬼子來了》,隨手就寫了一個故事梗概。
可寫完了纔想起來,這電影好像是根據一本小說改編的,而且貌似還是個禁片,所以趙浮生就把寫着故事梗概的稿紙給扔了。
倒是沒想到,汪中磊還有這樣的愛好。
對於姜聞,趙浮生倒是印象很深,這是一個從演員到導演都玩得轉的男人。記憶裡看過一篇關於他的訪問,他在訪問裡對記者說道:“電影應該是酒,哪怕只有一口,但它也得是酒。我們很多人拍的東西是葡萄,很新鮮的葡萄,甚至還掛着霜,我們應該把葡萄釀成酒,不能僅僅滿足於做一杯又一杯的鮮榨葡萄汁。”
所以他的電影,從口碑到票房,往往都會呈現出一個兩極分化的狀態。
而現在,這傢伙看上了《鬼子來了》。
“趙策劃,你現在在哪兒?”姜聞對趙浮生問了一句。
趙浮生一愣神,隨口答道:“我家在寧海,我在寧海,怎麼了?”
“這樣,我今天飛過去,咱們見面談,可以麼?”姜聞有些急切的說道。
他是真心喜歡這個故事,按照姜聞的想法,這個故事如果拍出來,一定很精彩。
這位還是個急性子。
趙浮生無奈的點點頭:“好吧,你來吧。”
人家畢竟是導演,又是知名演員,娛樂圈也是有一號的人物,趙浮生可不願意得罪這麼一位,更何況汪中磊親自打電話給自己,擺明了是希望談一下的。對趙浮生來說,他倒是不介意與姜聞合作,但問題在於,他記不清楚這電影的具體細節,只記得一個大概啊。
《鬼子來了》的故事發生於抗戰末期山河關附近的一座名爲掛甲臺的偏僻小村。一天夜裡,村民馬大三正與村裡漂亮的年輕寡婦魚兒在自己的炕上偷情。這時一人敲門,他把兩個裝着俘虜的麻袋丟到馬大三家裡,其中一個是日本軍官花屋小三郎,另一個翻譯董漢臣。本來那人答應好了八天以後來取人,結果此後音訊皆無……
這兩個俘虜在村子裡關的時間一久,村民們便商議將二人處死,以避免麻煩。而日本兵花屋小三郎起先也決意以死殉國,爲讓馬大三殺了他而讓翻譯教他幾句罵人的話,翻譯爲自保性命卻教了他幾句奉承之語,於是只見花屋惡狠狠的說着:“大哥大嫂過年好!你是我的爺,我是你的兒!”
而在此後多次試圖處死兩人未果之後,村民們也認定他們命不該絕,就一直把這兩個俘虜秘密關押在村裡。
六個月之後,花屋小三郎決定報答馬大三和衆村民的不殺之恩,提出與村民完成一筆交易:村民一方把他和翻譯送還給憲兵隊,而日軍方面則以兩車糧食作爲交換條件。在馬大三的主張下,經過一番商議,村民接受了花屋的條件,並且簽字訂約。
衆人一併護送兩個俘虜返回憲兵隊,當到了日本憲兵隊本部,正與日軍交涉時,忽然局面大亂:原來拉他們過來的村驢忽然發情,一躍而起當衆幹了日本憲兵隊的戰馬……
儘管日本憲兵隊隊長感到有辱武士道精神,但還是同意履行那份約定,並率部隊將糧食送往掛甲臺。糧食運抵村內,日軍召集全村老小飲酒歡慶,共享吃喝。當歡慶進行到一半,日軍忽然開始瘋狂殺戮村民,整個村落當即變成血腥屠場,隨後他們更是縱火將這一山村化爲灰燼。
在這一滅頂之災中,只有馬大三與已經懷有身孕的魚兒倖免於難。不久,軍隊來了,他們先是當衆審判並處決了翻譯董漢臣,隨後接管了日軍大部俘虜,花屋所在部隊也在其中。
一個大雨天,馬大三喬裝假扮成煙販,手持利斧衝進日軍俘虜營,見人就砍,鬼子死傷數人。而他最終被國軍士兵所擒,被判處死刑。
宣判者仍舊是前幾日宣判翻譯董漢臣的同一位國軍軍官,認定馬大三的行爲違反了最近出臺的國際公約波茨坦公告。宣判的當天有很多人圍觀,正當軍官講話的時候,一頭豬鑽到一位維持現場秩序的士兵的襠下,並將其拱翻,圍觀者全部鬨然大笑。
隨後馬大三在衆人淡漠的目光中被斬首處死,執行死刑的正是那個與他們曾經朝夕相處的花屋小三郎。
人性的卑劣在這部電影裡得到了最充分的提現,或者說,導演展現出來的,是一個太過真實的場面。
而現在的問題是,姜聞居然要拍這部戲了。
趙浮生記得很清楚,在原本的歷史當中,拍完這部戲,這貨直接被禁止從影五年。所以無論如何,趙浮生肯定是不會上姜聞這條船的。
想到這裡,趙浮生拿着電話的手臂緊了緊,他在考慮,要怎麼說服姜聞。
一整天的時間,趙浮生都在想這個問題,下午範寶寶回來的時候,和他說起明天還要出去,趙浮生都漫不經心的答應着,完全不在狀態。
“這傢伙,想什麼呢?”範寶寶滿臉的奇怪,但還是沒有多問。
在她的想法當中,趙浮生現在應該正在想着廣告策劃的事情,肯定沒心情搭理自己。
殊不知,趙浮生確實在想事情,可想的卻是關於姜聞的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趙浮生剛下樓,就看到範寶寶正坐在沙發上盯着自己看。
“你看着我幹嘛?”奇怪的問了一句,趙浮生走到冰箱前面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他喜歡喝涼水,這麼多年都是這個習慣。
“你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出發。”範寶寶站起身,對趙浮生說道。
趙浮生滿臉茫然:“幹嘛去?”
很顯然,他根本不知道範寶寶說的出發是什麼意思。
“我昨天和你說了啊,今天我們大學同學聚會。”範寶寶眨了眨眼睛:“你不會沒記住吧?”
尷尬了笑了一下,趙浮生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實話,他還真就沒記住昨天範寶寶告訴自己什麼了,當時滿腦子都是怎麼說服姜聞不要拍《鬼子來了》的事情,壓根沒想別的。
而看現在這個架勢,很明顯自己如果說不去了,範寶寶分分鐘就得發飆。
想到這裡,趙浮生微微一笑:“怎麼可能,我就是在想別的事情。”
“什麼事兒?”範寶寶狐疑的看着趙浮生,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她實在是太瞭解趙浮生了,這傢伙每次說謊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左右看。
“沒什麼,就是之前寫的一個故事,有個北京的導演看上了,想要拍出來。”趙浮生實話實說道。
“北京的導演,要拍你寫的故事?”範寶寶聽到這句話,先是愣了愣神,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玩的笑話了。”
趙浮生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僵硬:“有那麼好笑麼?”
“有。”耿直女孩範寶寶立刻點頭,而且很用力。
趙浮生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應該掐死這丫頭。
“你就不能委婉一點麼?一個女孩子,整天哈哈哈哈的笑,就不明白什麼叫矜持,什麼叫含而不露麼?”趙浮生無奈的對範寶寶說道。
可說完這句話,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範寶寶奇怪的看着趙浮生,這傢伙說完那句話之後,居然臉紅了起來,這是什麼情況。
“你怎麼了?”範寶寶莫名其妙的問道:“不就是笑的大聲一點麼,你放心,我以後肯定矜持,含而不露,行了吧?”
趙浮生乾咳了幾聲,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否則要是範寶寶察覺出什麼來,很容易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畢竟,這丫頭髮起瘋來的樣子,趙浮生可是不止一次領教過的。
“你等我一下,我洗漱,然後咱們就出發。”趙浮生對範寶寶說道。
雖然不知道姜聞什麼時候能到寧海,不過從北京到這邊的話,最起碼也得是中午或者下午才能到,而且趙浮生也不怎麼覺得他能來那麼快,一個電影劇本而已,不至於那麼誇張。
範寶寶點點頭:“你收拾吧,不用着急,反正我們約的中午十一點。”
說着話,她咬咬牙,對趙浮生道:“你今天給我好好表現,要是出了差錯,我保證你以後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眉頭皺了皺,趙浮生一邊朝着洗手間走去,心裡面一邊默默的猜測着,看樣子,同學聚會這頓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啊。
十有八九,這特麼的又是一出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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