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趙浮生總覺得自己說話詞不達意,不能表達出想要表達的意思,可長大了他漸漸發現,自己變得言不由衷,嘴裡說出來的,往往並不是心裡所想的。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但不管怎麼樣,今天這個場合,他除了和範寶寶在一起,貌似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你怎麼不去玩?”
範寶寶的聲音響起,看了一眼趙浮生。
趙浮生搖搖頭,已經懶得去吐槽這丫頭那點小心思,估計如果自己去了的話,她就該不高興了。
很快,隨着音樂的響起,酒吧裡的人越來越多,範寶寶眼看着舞臺上聚集起來的人羣,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原來這就是酒吧啊。”
言語間,那驚喜和興奮的情緒完全無法隱藏。
看她這副模樣,趙浮生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範大小姐眉毛一挑,橫了一眼某男。
“沒有。”趙浮生連連搖頭。
“切,別以爲我不知道。”範寶寶撇給趙浮生一個我已經看透真相的眼神,轉而又道:“仔細想想,我還真沒聽說你去過網吧酒吧之類的地方。”
兩個人是高中同學,在她的印象裡,趙浮生還真就沒去過那些地方。
倒不是他不喜歡去,而是年齡不到,有些東西也接觸不到。
至於大學的話,因爲趙爸趙媽要求趙浮生每個週末都得回家,所以他還真就沒去過寧海的那些酒吧之類的地方。
“我現在比較喜歡安靜。”趙浮生聳聳肩,一臉的淡然。
白了趙浮生一眼,範寶寶可不這麼覺得。
但不管怎麼說,在外面不像在家裡,她得給足這傢伙面子。
這是最基本的做人原則,就好像大家會不會說話是一樣的道理。有的人性格不好,毒舌,但總是能審時度勢,在恰當的時候開口,讓大家都不覺得尷尬,反倒是認爲這個人說話很有趣。而有的人說話,卻不分場合地點,完全就是由着自己性子來。
這樣的人看似直腸子,可實際上,骨子裡卻是自私的。
只顧着自己痛快,不顧別人感受的人,早晚都要承擔一樣的痛苦。
很快,範寶寶就被室友給拉走了,原本她想拉着趙浮生,沒想到趙浮生卻搖搖頭,人隨着年齡的增長,對夜場這種地方的興趣會逐漸下降,就好像現在的趙浮生,他寧願坐在座位上喝酒,也不願意下場去跳舞。
酒吧這種地方,不置身其中,尋常人很難想象夜生活的絢麗多彩,這裡不單單隻有濃妝豔抹的妖嬈女人,還有青春靚麗的年輕少女。無論在哪家夜場美女都是最爲緊俏的資源,隨着時間越來越晚,過來他們一桌尋思着搭訕的男人也多了起來。
對李建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互相吸引,但對趙浮生來說每當身着奇裝異服的男人前來對範寶寶搭訕,他就有些上火。不單單是因爲這些人明目張膽的無視了他這個大老爺們,更因爲他們瞧向範寶寶的目光多了很多不同尋常的味道。
“你以爲男人或者女人來這地方是幹嘛的?”李建看了眼怒火中燒的趙浮生,笑着說道:“這種地方就好像一個獵場,男人都是獵人,女人都是獵物。不過是狩獵方式不同,基本原理卻都差不多。當然,也有女獵人。”
女獵人?
趙浮生一愣,隨即想起自己上輩子見過的某些事情,聳聳肩笑道:“女獵人的話,都喜歡你這樣的小白臉,不是麼?”
李建瞬間無語,覺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挖了個坑給自己。
仔細的看了一眼趙浮生,李建怎麼看都覺得,趙浮生就是一個雛兒,可偏偏他剛剛的話,分明就是一副老油條的姿態,這讓李建有點看不透了。
所謂狐朋狗友,就是你自以爲站在火坑前會推你一把的人,在李建看來,趙浮生就是個初哥,和範寶寶之間的關係是青梅竹馬,原本李建是想着借今天的機會推動他們關係的發展,但很顯然趙浮生這廝並沒有那個想法。
舞池漸漸熱了起來,耳邊的音樂讓人想要跟着擺動身體,一桌的無酒精飲料好像不能讓趙浮生加入到這越發狂熱的氣氛之中,眼神也不似身邊的範寶寶神采奕奕。
她瞪大了那雙漂亮眸子,興趣盎然的看着舞池中扭動的男女,小腦袋跟着節奏一下下的輕點着,很顯然,她喜歡這樣的舞臺。
“你喜歡舞臺?”趙浮生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不啊。”範寶寶奇怪的看了趙浮生一眼:“我幹嘛喜歡這種舞臺,我就是覺得歌好聽而已。”
趙浮生一愣神,倒是頗爲意外,原本他還以爲範寶寶會很喜歡這裡。
“這一桌要幾百塊,有那個錢,夠我在學校生活半個月了。”範寶寶眨了眨眼睛,對趙浮生小聲說道。
趙浮生愕然,隨即笑了起來,這纔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範寶寶。
畢竟都還是學生,玩歸玩,十點多的時候,大家的興致雖然都還在,卻也都意識到,該回宿舍了。
“我送你們吧。”李建對趙浮生和範寶寶她們說道。
“不用,你玩吧,我們先撤。”趙浮生見李建似乎遇到了相熟的朋友,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而是和範寶寶等人叫了出租車離開。
李建見狀也沒再說什麼,畢竟場合不對,有些話也是沒辦法說的。
坐上出租車,車裡只剩下範寶寶和周芸,剩下的四個女生坐了另外一臺車。
“他有事求你?”
範寶寶奇怪的對趙浮生問。
她不是笨蛋,今天李建對待趙浮生的態度,從裡到外都透着奇怪,範寶寶可不覺得,自己或者身邊的這些室友,值得李建那麼客氣的對待。
那麼原因,肯定就出在趙浮生這傢伙的身上。
基於這麼多年對趙浮生的瞭解,範寶寶看的出來,趙浮生和李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他們表現的那麼親熱。
或者說,李建也許很熱情,但趙浮生那廝,骨子裡可還沒有真正把他當做朋友。
這一點,範寶寶可以百分之百篤定,儘管在外人的眼中看起來,趙浮生掩飾的很好,但她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一點。
“談不上求,估計是想找我寫歌。”趙浮生淡淡的笑了笑。
他比範寶寶看的更清楚,李建之所以這麼熱情的結交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那首《父親寫的散文詩》,一方面他希望自己能夠做好編曲這件事,另外一方面,也期待着,如果以後有機會,還能夠繼續與自己合作。
每個歌手都渴望能夠得到適合自己的好歌曲,李建也是一樣。
“你?”範寶寶驚訝的看着趙浮生。
“怎麼,不相信我啊?”見範寶寶一副活見鬼的表情,趙浮生忍不住調侃道。
回答他的,是範寶寶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很明顯,不是不相信,是壓根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