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日,新秀交流賽繼續進行,雖然昨天許多門派已經遭到淘汰,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提前離開,所以整個比賽場地仍然是座無虛席,
苗門一行四人早早來到了訓練場,泊好車後往訓練場裡走的時候,李伉卻被張偉龍攔在了停車場外的一塊空地上,
馬卓陽彷彿沒有看到張偉龍挑釁的目光一樣,帶着苗蘭從他身邊繞了過去,往訓練場裡走了,停車場外只剩下了李伉、馬文娟與張偉龍以及他的三個師兄弟,
“請問你找我什麼事嗎。”李伉淡淡問道,
“你叫李伉。”張偉龍沒有回答李伉的問題,反而以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反問了一句,
“請問你找我什麼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把路讓開,我要進場了。”張偉龍那種有些居高臨下的態度讓李伉非常不爽,所以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喂,我們大師兄問你話呢,你什麼態度啊,一個只有不到十人的小門派還很囂張啊,哈哈……”張偉龍身後的師兄弟們紛紛叫囂了起來,誇張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偉龍,回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訓練場大門那邊傳了過來,李伉轉目一看,只見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過來,
“師父。”張偉龍和他的師兄弟紛紛叫道,他們自動站到兩旁,在李伉和他們師父中間形成一條通道,
男人邁步走到了李伉面前,對李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笑着說:“鄙人形意門王明武,李賢侄果然不凡,偉龍要想勝你恐怕不易啊。”說完對張偉龍說:“偉龍,過來給李賢侄道歉。”
“前輩不必客氣,晚輩習武日淺,一會兒上臺時還望師兄多多指點,如果沒什麼事晚輩要進場了。”李伉抱了抱拳朗聲說道,心中冷笑一聲,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師徒一樣的狂妄,
“賢侄客氣了,請。”王明武沒有繼續堅持讓張偉龍道歉,而是閃到一旁給李伉讓開了道路,
“謝謝前輩。”李伉點點頭說,帶着馬文娟大步走了,
“師父,這小子太囂張了。”張偉龍看着李伉離開的背影不忿的說道,
“偉龍,這個李伉氣息內斂,恐怕和你一樣練成了先天之體,你和他交手不可大意啊。”王明武凝重的說道,
“師父,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一個不到十個人的微型門派能興起什麼大浪。”張偉龍滿不在乎的說道,
“偉龍,師父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這樣的心境已經輸掉一半了知道嗎。”王明武加重了語氣呵斥道,
“是,師父。”張偉龍連忙做恭順狀低下頭說道,
“進場吧。”王明武擺擺手,帶着他的幾個弟子往訓練場中走去,
…………
上午的比賽從八點半正式開始,今天第一場上場的是八十一號和八十二號,主持人仍然是吳瓊英,
當她宣佈八十一號和八十二號上場後,把話筒交給了擂臺外的師弟又回到了擂臺上,原來她是八十二號,新秀大賽很少有女子參加,特別是向吳瓊英這樣的高個子美女更是少見,所以她一上臺就引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而八十一號顯然也因爲自己要面對一個美女而感到尷尬,在和吳瓊英互報師門後戰在一起時有些縮手縮腳,但是吳瓊英顯然盡得八極拳之精髓,在與對手打鬥之時,把八極拳沉穩剛猛的拳風發揮的淋漓盡致,一招一式間隱有風雷之聲,此消彼長之下,很快她的對手就被她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一不留神之下,被吳瓊英一個貼山靠震出擂臺之外,艱難的站起身來向吳瓊英抱拳認輸後垂頭喪氣的下去了,
嘩嘩譁,更加熱烈地掌聲響了起來,因爲和吳瓊英熟識的原因,馬文娟更是站起來大聲喊道:“吳姐姐,好樣的。”
吳瓊英把目光投向了李伉和馬文娟,李伉笑着向她豎了豎大拇指,對她表示祝賀,吳瓊英也向李伉抱了抱拳,微微笑着向他豎了個大拇指,然後下去了,
“吳姐姐好厲害。”在下一場比賽開始的時候馬文娟還沉浸在吳瓊英壓倒性戰勝對手的興奮中,
“當然了,她可是八極門的大弟子,吳門主的親孫女,爺爺那麼厲害,孫女兒當然也很厲害了。”李伉笑道,
“李伉,再有五場就輪到你了,你要比吳姐姐表現的更好一點兒,給那個囂張的傢伙一個深刻的教訓。”馬文娟又說道,顯然她對剛纔張偉龍的囂張態度很是不滿,
李伉笑了笑,拍了拍馬文娟的手說:“放心好了,一會兒他們就會知道他剛纔的舉動有多愚蠢。”
“嘻嘻,我相信你,那個傢伙又往這邊看呢。”馬文娟嘻嘻笑道,她挑釁的向把目光投向他們這裡的張偉龍揮了揮小拳頭,
受到了馬文娟的挑釁,張偉龍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的師弟們也紛紛鼓譟,要張偉龍一會兒上臺給李伉一個深刻的教訓,顯然他們對張偉龍的實力有着充分的自信,並沒有把苗門無敵的傳言放在心裡,而王明武見到這種情況,也微笑着搖搖頭,並沒有責怪他的這些弟子,也許他也認爲張偉龍比李伉強吧,
一場場的比賽進行下去,李伉仍然是集中注意力把比賽場景記在心裡,也好在晚上的時候把這些動作揉入他的苗拳之中,很快九十一號和九十二號的比試結束了,當吳瓊英再次走上擂臺宣佈九十三號和九十四號上擂的時候,他還沉浸在剛纔排在他前面的少林弟子和陳氏太極弟子的那一場對決中沒有反應過來,
“李伉,該你上場了。”馬文娟輕輕推了李伉一把提醒道,
“哦。”李伉從剛纔的沉思中清醒了過來,他撓了撓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沿着臺階往擂臺走去,這時候,形意門的張偉龍已經上了臺,正舉着雙手向四周圍觀的各門派致敬呢,直到李伉也走上擂臺,他才停了下來,冷笑着看着站在他對面的李伉說:“李伉,你是不是害怕了,如果害怕了現在認輸還來得及,不然一會兒輸的太慘了就不僅僅是丟人的問題了。”
“張偉龍,害怕不害怕不是靠嘴說的,只有打過才能知道,苗門李伉向你請教。”李伉沒有理會張偉龍的嘲諷之言,而是依足了規矩向他抱拳說道,
“李伉,你不要囂張,一個只有五人的微型門派還沒有資格向我堂堂形意門請教。”張偉龍冷聲說道,他話音剛落,臺下諸多門派的長輩們就皺起了眉頭,即使王明武的臉也陰沉了下來,公然在公衆場合貶低別的門派顯然是一個大忌,
李伉目光一凝,卻不再和張偉龍廢話,意念暗轉,存儲於體內的先天之氣萬流歸海般向苗門先天之術的一條條運功線路涌去,並迅速在經脈中聚集了海量的先天之氣,李伉的身體也隨之起了微妙的變化,距離他最近的張偉龍感覺最明顯,他直覺面前的李伉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全身散發出一種強大到極點的氣勢,隱隱身上傳來陣陣波濤之聲,
他意識到如果任由李伉的氣勢這樣增長上去,他將徹底失去與之一搏的最佳時期,想到這裡他不敢才遲疑,雙手做虎爪狀,口中發出一聲如同猛虎般的怒吼聲,一個縱身向李伉撲了過去,
對於張偉龍的全力一擊李伉不敢大意,他腰馬下沉,雙手屈指成拳向張偉龍的前胸打去,灌注了大量先天之氣的拳頭帶起了一陣巨大的風雷聲,
張偉龍發現李伉的胳膊彷彿加長了一般,雖然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是他發現如果自己不中途變招,在自己的虎爪搭到李伉肩頭上的時候,也必將是他的拳頭打到自己前胸之時,
李伉拳頭帶起的風雷聲更讓他感到驚懼不已,因爲他知道那是先天之氣達到大成,全身經脈貫通後才能引起的現象,雖然他兩年前已經練出先天之氣,但是卻遠遠沒有達到這種拳動如風雷的大成境界,這種境界他也只在自己的師祖在練拳的時候見識過,即使是自己的師父也遠達不到這種境界,
李伉的拳動如風雷也引起了擂臺下觀看的各派武林前輩的注意,他們紛紛站起身來,俱是一臉驚容,如果說一個侵淫武術幾十年的老師傅打出這樣的拳法並不稀奇,但是現在打出這種如風雷般拳風的卻是一個年齡不足二十歲的青年人,就不由得他們不感到萬分驚訝了,
王明武同樣站了起來,但是他被震驚的同時,心裡也帶有明顯的沮喪情緒,因爲他感覺到張偉龍要輸了,雖然張偉龍也練成了先天之體,但是和李伉拳動如風雷的境界比起來還差的太遠,當然張偉龍也不是完全沒有取勝的機會,而這個希望只能寄託在張偉龍比李伉精妙的多的拳法招式上了,因爲他知道苗門雖然練氣方法天下無雙,但是卻沒有與之配套成系統的拳法套路,
“偉龍,不可力敵。”王明武焦急之下,也顧不得比賽規矩,站在擂臺下高聲指點道,
其實不用王明武指點張偉龍在李伉打出第一個動如風雷般的拳風時,就知道不可力敵,只能靠自己的拳法招式獲勝了,他在閃開李伉迎面而來的兩拳後,再次回到了擂臺邊緣,如同一個獵豹一般,不斷圍着李伉打轉,
“李伉,看來我是小看你了。”張偉龍沉聲說道,
“少說廢話,來吧。”李伉大吼一聲,腳下用力,身子在擂臺上拉出一道殘影向張偉龍撲了過去,
張偉龍本不欲與李伉正面對戰,奈何李伉速度太快,根本不給他躲閃的機會,他只好打起精神大喝一聲,和李伉都在一起,不過卻不敢在使用以勇猛著稱的虎拳了,而是換成了以靈巧著稱的猴拳與李伉遊鬥,
但是讓他驚懼萬分的是,李伉竟然也會一套無比精妙的拳法,這套拳法有着八極和少林的剛猛沉穩,也有着太極的圓潤自如,但只這些不同的拳意卻被李伉巧妙的糅合到一起,絲毫不顯得生澀,
而李伉也漸漸打出了感覺,他感覺自己又觸摸到了昨天晚上始終尋找不到的那種渾然天成,揮灑自如的感覺了,大喜之下他反而不急於把張偉龍打倒出局了,這樣一個實力強大的陪練得來不易,他有些不捨的放棄了,於是場上出現了滑稽的一幕,很多次李伉的拳頭眼看要打到張偉龍身上,卻又被他莫名其妙的收回了,張偉龍的猴拳讓場外所有人覺得他變成了一隻真正的猴子,而李伉就是一個用一條看不見的鎖鏈牽着張偉龍的耍猴人,任憑猴子記得哇哇直叫,但耍猴人卻不急不躁,
“夠了,偉龍,我們認輸了。”看到徒弟取勝無望,王明武臉色鐵青的再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場地內大聲叫道,
聽了師父的話,張偉龍如釋重負,他顧不得李伉迎面的來的拳頭,一下子跳出圈外,而這時李伉的拳頭恰恰打到了他的前胸不足一寸之處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拳上風雷聲戛然而止,
“張師兄,受教了。”李伉收回了自己的右拳,向站在他面前有些失神的張偉龍抱了抱拳說道,
“哼。”張偉龍回了一禮,冷着臉走出擂臺向師傅走去,
嘩嘩譁……,一陣激烈的掌聲響了起來,李伉如同英雄般走下了擂臺,和方纔灰溜溜的張偉龍形成了鮮明對比,
“李伉,打得好。”馬文娟激動地站了起來迎接自己的王子歸來,眼睛裡全是小星星,李伉的強大,在擂臺上的揮灑自如無不讓她感到心弛神搖,不能自已,
“小伉,不錯。”馬卓陽對李伉臺上的表現很滿意,向他點點頭誇了一句,
“嘿嘿。”李伉笑了笑,能得到馬卓陽的誇獎可不容易,
比賽繼續進行,但是有了李伉臺上拳如風雷的表現,接下來的新秀們的表現雖然也是可圈可點,但是比起李伉來確實大大不如,下午四點時,第一輪六十局淘汰賽正式結束,
李伉又參加了一次抽籤,當他再次走上臺的時候,和他一起走上臺的各派新秀們看向他的目光比上次有了很大不同,再也沒有了那個門派取笑苗門是微型門派了,相反的,李伉從他們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忌憚和羨慕,
李伉從抽號箱裡抽出了屬於自己的號碼,拿到手裡看了看,正要會自己的座位,他身後的老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李伉,你抽的幾號。”
李伉把手裡號牌讓他看了看,他抽到的是10號,那個傢伙的臉馬上苦了下來,他把手裡的號碼讓李伉看了看,赫然是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