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勁率先走了進去,冷晹緊隨其後,暗衛斷後。
進到裡面,冷晹一眼就看到了還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柳生,他一個箭步走上前去將柳生一把提起來:“雨自靈呢?”
柳生艱難的睜開雙眼,努力看清面前這個人:“雨自靈早走了。”
早走了?冷晹不敢相信柳生說的話,他提着柳生一把扔到椅子上,“說,你到底把雨自靈藏到哪兒去了?”
“我說了,雨自靈走了!不在我這!”柳生這纔看清來人竟然是戰王冷晹,之前他不是還說自己不在乎雨自靈嗎,怎麼現在竟然爲了她夜闖行宮。
柳生不想再看冷晹陰霾的一張臉,費力的將頭轉向一邊,忽然,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現在就坐在解藥的旁邊,伸手可得。
他笑了,用盡全部力氣伸出手,猛地抓住救命的解藥。
冷晹發現了他的動作,不知道那瓶裝的是什麼東西,下意識就要搶過來。
危急時刻的爆發力果然是驚人的,冷晹慢了柳生一步,伸手想要抓住的時候柳生就已經張開嘴把瓶子往嘴裡送了。
“你吃的是什麼?”冷晹快速地捏住柳生的嘴,不讓他嚥下去。
柳生漲紅着臉,抓着冷晹的手想要扒開,喉結不斷的滾動試圖將解藥嚥下去。
咕嚕。
柳生終究還是把解藥嚥下去了。
這時候,冷晹才注意到柳生的一樣,黑色的血絲布滿了他整張臉,被撕破的衣衫也隱隱露出滿是黑血絲的身體。
冷晹厭惡的鬆開抓住柳生的手,生怕這是什麼會傳染的東西。
解藥吞下去以後馬上就有效果了,撕裂般的劇痛慢慢停了下來,柳生原本恐怖蒼白的臉也慢慢恢復了原來的俊朗。
他而不管站在身邊的冷晹,快速跑到銅鏡面前照照自己。
臉上的黑血絲消下了,身上的劇痛也消失了,可是肩膀一下的身體部分還是佈滿了黑色血絲,消除不了。
柳生立馬想起這只是一半的解藥,要是把另一半也吃了的話就一定能夠把毒素全部清除。
他激動的大叫:“來人——”
這一句突如其來的叫喊聲,驚到了冷晹一行人,離柳生最近的暗衛迅速行動,捂上了他的嘴。
儘管如此,還是驚動了外邊的守衛,“太子,有什麼吩咐嗎?”
被捂住嘴巴的柳生“嗚嗚嗚”的掙扎着。
情急之下,冷晹看了眼林勁,林勁立馬領會了冷晹的意思,清清嗓子,模仿起柳生的聲音說話:“沒事了,下去吧。”
外邊的守衛經常接觸柳生,十分熟悉他的聲音,現在猛地一聽,感覺很奇怪:“太子,您的嗓子怎麼了?”
冷晹也沒想到這個行宮的守衛竟如此認真,示意林勁掩護過去。
林勁假裝咳嗽兩聲,“沒事,半夜起來嗓子有點不舒服,下去吧。”
“是,那有事您再吩咐我。”守衛打消了疑慮,這才退下。
危機解除,冷晹走到柳生身邊,點住了他的穴道封住他的武功內力,“說!雨自靈究竟在哪。你要是敢騙本王,本王直接在這了結了你。”
“真的,雨自靈真的走了!”柳生無奈的說,“看到我身上的毒了嗎,這就是雨自靈下的,她威脅我不放她走的話就不給我解藥。”
“現在這解藥都還只是一半,另一半她說等她順利離開行宮之後會放在城中的眺望臺。”
“那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冷晹追問。
柳生想了想,說:“你來之前的一刻鐘就走了。”
冷晹沉思了一會,按照時間來算,順利的話雨自靈應該也回到了夏府。
“柳太子,你三番兩次的來到夏府盜取圖紙,意圖不軌,已經準備好與我們大楚爲敵了是嗎?”冷晹面色不善,冷言道。
柳生莞爾一笑,拒不承認,“王爺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去夏府偷東西呢,真是會開玩笑啊!”
現在毒藥也解了大半,又是在晉國的行宮內,量他戰王也不敢在此造次。
“哦,是嗎?那敢問柳太子這一身夜行衣是怎麼回事,臉上的血跡又是哪來的?”冷晹也不惱,跟柳生相互周旋着。
“戰王是在質問本太子嗎?”柳生語氣開始變得冰冷,“王爺夜闖行宮,驚擾了本太子,本太子又可曾說了什麼,你現在反倒是咄咄逼人啊!”
“本太子要做什麼,還輪不到戰王爺來管吧?”
冷晹意識到今晚是不能把柳生捉拿歸案了,單憑他晉國太子這一身份就不能夠動他,更別說目前證據不足了,要是硬是追究責任的話,恐怕就連冷燹都會站在柳生這一邊。
“太子真是不好意思啊,本王的王妃被人挾持了,本王帶着手下追到行宮這就失去了他們的蹤跡,冒昧進來查看。還請太子贖罪。”冷晹以退爲進,暫時放過柳生。
柳生自然知道冷晹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自己,但是目前的等情況看來,雙方僵持不下,要是現在就拼得魚死網破了,過幾日的三國朝試商國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原來是這樣,那還請王爺快抓住兇手將他繩之以法,綁架王妃,可不是鬧着玩的啊。”柳生也順着冷晹的話往下說。
“那本王就繼續去追查兇手了,多有打擾。”冷晹揮揮手,帶走手下走出柳生的房間。
“王爺好走,不送。”柳生在後面看着冷晹離開。
出了行宮,林勁忍不住問出口:“王爺,明明就是柳太子去盜取圖紙的,爲什麼不直接抓了他呢,還繞來繞去的走出來了呢?”
冷晹目視前方,口氣淡然的說:“知道爲什麼雨自靈都已經給柳生下毒了卻沒有直接把柳生抓走而是自己離開嗎?”
林勁搖搖頭。
“因爲她也想到了,現在還不是動柳生的時候。柳生帶着晉國使臣準備參加三國朝試,就算我們現在證據確鑿,抓了柳生,可能明天皇上還是會把他給放出來的。”冷晹解釋說。
“爲什麼會放了他?柳太子不是打算偷我們的機關要塞圖紙嗎?”林勁越來越不懂這其中的關係了。
“呵。”冷晹笑了一聲,“現在還只是打算偷,就算真的偷了,憑他晉國太子的身份還有晉國使臣的擔保,同樣能夠逃過制裁。”
“那我們就這麼放任不管了?”林勁聽懂了冷晹撤退的原因,但是又有了新的不解。
冷晹看向夏府的方向,“不是不管,是換一種方式。”說完他施展輕功,朝夏府飛去。
見王爺一閃而去,林勁和衆手下也趕緊跟上。
回到夏府,冷晹徑直走向書房。
“夏大人?”冷晹有些意外,燈火通明的書房裡,等待着他的人竟然不是雨自靈。
“雨自靈回來了嗎?”冷晹問。
“回來了。”夏明常點點頭,“她剛剛吵着要回去找你,我怕她會再次讓自己陷入危險,就把她打暈了送回房間了。”
“她沒事了吧?”冷晹關心的問,想到之前她硬生生地接下柳生那一掌,現在體內一定受了很重的內傷。
夏明常點點頭,“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晚,有什麼事等明天她醒了之後再商量吧。”
“王爺今晚要在府裡住下嗎,已經很晚了,住下的話明早靈兒起來了也好跟你一起回去。”夏明常又說。
“好的,那就勞煩大人給本王準備一件客房了。”冷晹說。
夏明常衝外邊喊了一聲:“管事。”
劉管事從書房外走了進來。
“帶王爺到客房休息。”夏明常吩咐道。
“王爺請跟我來。”劉管事在前邊引路,冷晹跟在後邊。
走進客房之後,冷晹就讓劉管事下去了,他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之後,熄滅燭火,打開窗戶悄悄溜出來。
藉着昏弱的月光,冷晹分辨了一下方向,偷偷向飛鹿院靠近。
飛鹿院外沒有任何人把守,冷晹很輕鬆就溜了進去,他輕車熟路地來到雨自靈房間前面,推開門走進去。
憑着記憶,冷晹抹黑來到雨自靈的牀前,伸手摸向她的脈搏。
儘管剛剛夏明常說了沒事,但是冷晹還是想親自過來確認一下,畢竟柳生的武功了得,傾盡全力打出的一掌,威力絕對不容小覷。
診斷之後,冷晹的臉上被一層薄怒覆蓋。
這夏明常怎麼回事,這麼嚴重的氣息紊亂筋脈破損竟然還敢說沒事!
冷晹把雨自靈扶起來,盤腿坐到牀上。雙手撐着雨自靈的背部,不讓她因爲失去支撐而亂晃,內力順着筋脈向雨自靈的體內流動。
考慮到雨自靈本身是沒有內力的,冷晹以最小的量最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傳輸着,並且引導着這股內力在雨自靈的內力運轉,幫助她修復破損的筋脈。
慢慢的,冷晹發現雨自靈吸收的速度快了一些,一開始他還很詫異,以爲是雨自靈要甦醒了,但是查看了一下雨自靈體內的狀況,知道她這並不是要甦醒的前兆,僅僅是對於內力的吸收速度快了一些。
冷晹加大內力的傳輸,配合着雨自靈的吸收恢復,一點也不考慮自己內力的消耗,只顧着讓雨自靈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