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滿是急切:“冷晹,你快看看這信裡寫的,我師傅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冷晹看不懂雨自靈的急切,聽她的話拿起書信,看完,臉色更加陰沉了。
“這信是哪裡來的?”
雨自靈搖搖頭。
“這信的來歷不清不楚的,說不定就是個騙局引你上鉤呢!”冷晹明顯不相信信上寫的。
“可是這上邊清清楚楚的寫着師傅遇害的時間地點,還有他出事前身上帶着的東西。這銀針,還有那血玉佩,還有他那繡着芍藥花的手絹,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又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呢!”雨自靈顯然是已經相信信上的內容了。
冷晹搖搖頭,“這些東西但凡讓人認真調查一番都會知道的。你若是真的擔心師傅,我可以派人將事情真僞調查清楚之後我們再做商議。”
雨自靈聽不進冷晹的安撫,急切道:“來不及了,師傅已經出事了。再拖下去我恐怕連他的最後一面都不能見上!”
“不行,我要去找師傅!”說着,雨自靈轉身就想要衝出書房。
冷晹趕緊將她落下:“現在什麼都不清不楚的,你要去哪裡找你師傅,難道你就真的相信這信上說的,司空道人在這地方出事了?”
許是世人常說的一孕傻三年,也許是遇上司空道人的事情雨自靈沒辦法保持自己的鎮定理智。
她推搡着冷晹,堅持要立即出宮按照信上的地址,去尋找司空道人,希望還能趕上見他最後一面。
冷晹根本沒有時間命林勁將事情調查清楚,也沒辦法安撫下雨自靈激動悲憤的情緒,見她一心要出宮尋找司空道人,實在是放心不下她和孩子,只能答應並且陪同。
因爲雨自靈懷孕的緣故沒法騎馬,兩人只能乘坐馬車,馬車的速度自然比不上騎馬了,爲了趕時間,雨自靈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命馬車全速前進。
冷晹勸她不得,幸而出發前準備充分,在馬車裡墊上了厚厚的棉被,即便路途顛簸,馬車裡也還算舒適。
信中寫着司空道人在楚晉交界的磺芻瀑布出事,從瀑布上方跌落下來,命懸一線,恐怕時日不多了。
馬車行駛了整整四天才趕到這個磺芻瀑布,在附近找了個農家落腳之後雨自靈都不曾坐下來休息過一時半刻,一心牽掛着司空道人,只想早點將人找到。
冷晹勸說不成,只好小心的護在身邊。
在附近的農家村落裡打探了一番,都說近日沒有看到符合雨自靈描述樣子的人,冷晹從中嗅到了危險的味道,雨自靈卻不以爲然,一路上冷晹的小心謹慎和反對出來尋人的態度已經讓她受夠了。
雨自靈自顧自的尋找司空道人的蹤跡,來到了磺芻瀑布邊上。
擔心雨自靈會失足掉下去,冷晹緊緊的將人護在懷中,雨自靈卻不滿冷晹的動作覺得他在妨礙自己,兩人就在瀑布頂端發生了無畏的爭吵。
冷晹顧及到雨自靈懷孕期間情緒素來敏感暴躁,主動做出退讓。
就在兩人平心靜氣的商量着從哪裡開始下手尋找司空道人的時候,周圍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走動的聲音。
冷晹趕緊雨自靈護在身後,警惕的看向周圍。
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將冷晹兩人困死在瀑布頂上,除了跳下去,就只有束手就擒這麼一個選擇。
果然,司空道人的死就是引他們上鉤的誘餌。
冷晹一早就看透了其中的端倪,無奈雨自靈愛師心切,還是栽了。
看着後出現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一羣黑衣人,雨自靈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護住自己肚子,拉着冷晹的衣角,很是擔憂不安。
冷晹反手將雨自靈的手握住,給她堅定的信念讓她不要擔心。
轉頭,目光冷冽的看着黑衣人,搜尋他們之中領頭模樣的人是誰。
黑衣人着裝統一,帶着面巾,根本看出會是誰派來的人。他們漸漸縮小包圍的圈子,雨自靈和冷晹兩人就如同甕中之鱉一樣,除了束手就擒以爲毫無辦法,
磺芻瀑布就在身後,萬丈高的懸崖瀑布跳下去就是死。相比被他們捉走,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看出了雨自靈兩人的窘困,黑衣人也沒有發起攻擊,順利的將兩人捆綁起來矇住雙眼帶走。
直到兩人解綁被關到一間地牢裡邊,都還沒機會見到真正的幕後主使。
冷晹顧不上那麼許多,擔心雨自靈大着肚子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心中很是着急。
因爲自己無端的堅持導致兩人現在被囚禁在地牢之中,雨自靈愧疚不已,面對冷晹關心,哽咽了起來。
“傻瓜,哭什麼!”冷晹輕輕拭去雨自靈臉頰上的淚珠,柔聲道。
“對不起,要不是我不肯等事情調查清楚,堅持來找師傅,我們兩人也不會出事!”雨自靈哽咽道。
“這不怪你,是我近來將你養得太好了,拉都拉不住。”冷晹難得調笑,試圖緩解雨自靈的情緒。
雨自靈抿嘴輕笑了一下,“你這是在說我胖了是嗎?”
“只能說營養補得太好了。”冷晹回道。
“纔不是我胖呢,是你兒子胖!”雨自靈古靈精怪的將孩子拉出來做擋箭牌。
冷晹也是哭笑不得。
看到雨自靈的情緒恢復了不少,冷晹開始思索整件事情的經過,想要從中獲得幕後兇手的線索。
可是思來想去最有可能陷害自己和雨自靈的人就是柳生以及冷燹,而這兩人都已經死了,難道是他們的舊部想要爲他們報仇?
剛冒出這麼一個想法,冷晹又給否決了。
按照剛剛那個陣仗,不可能是殘餘的舊部尋仇,更像是有個身份不凡地位不低的人刻意針對設計了這個陷阱。
可是,會是誰呢……
冷晹百思不得其解。
“會不會是那個晉國六皇子?”雨自靈忽然出聲,提出一種可能。
“柳子豪?”冷晹眉頭緊鎖。
“如果是他的話,目的應該就是想要替冷燹報仇。”雨自靈推斷。
冷晹沒有否認,也沒有贊同雨自靈的推斷,心中還是存在着一些疑慮,沉默的細細琢磨。
雨自靈沒有打擾他,讓他安靜的思考。
待在還算乾淨的地牢裡,雨自靈和冷晹除了看到給他們端茶送飯的黑衣人之外看不到第二個人。
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按照一般來說,抓住了目標人物之後不是應該儘快審問調查,好達到他們的目的嗎!像現在這樣將兩人晾在地牢裡邊吃喝不愁的供着,難道不是爲了尋仇報復的?
雨自靈甚至開始懷疑這會不會是司空道人開的一個玩笑。
冷晹思前想後,始終也沒有弄清楚幕後的主謀到底是誰,有價值的線索太少了,根本無法確定目標。
待到午夜子時,冷晹搖醒了沉睡中的雨自靈。
“怎麼了?”雨自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時忘記他們身處地牢之中,沒了防備。
“我之前給你的骨哨在不在身邊?”冷晹低語道。
“這裡。”雨自靈在身上摸索了一陣,遞到冷晹手裡。
冷晹小心的看了看周圍,確保地牢中無人之後,吹響了骨哨。
雨自靈原先已經做好了捂住耳朵的準備,不料骨哨吹向,發出的竟是如同風聲般的呼呼聲,氣息連綿不斷哨聲就經久不息。
雨自靈驚奇的看着這東西,自從拿到手之後她就沒有使用過,還以爲這骨哨吹起來會是尖銳刺耳的聲音,沒想到竟如此柔和,不仔細分辨的話還以爲是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待冷晹收起骨哨的時候,雨自靈才問他:“骨哨的信號聲這麼小,血影暗衛怎麼會聽得到?”
“這不是給他們聽的!”冷晹說。
“什麼?”雨自靈愣了一下,“那是給誰聽的?當初你不是說這骨哨可以調遣血影暗衛,也是操控命令他們的一種方式嗎?”
“沒錯,這骨哨的確是調遣血影暗衛的憑證。但是這骨哨的聲音卻是可以傳遞消息,連接信號的。”冷晹神秘的說道,“一旦吹動骨哨,暗影閣裡專門飼養的蝙蝠就可以接受到信號,不管多遠都可以清楚的接收,到時候血影暗衛就會跟着蝙蝠找到我們,我們就得救了。”
冷晹一邊給雨自靈解惑,一邊安慰她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
雨自靈這才知曉原來冷晹給自己的東西竟然層層機關,看似不起眼,卻有着巨大的作用。
“快睡吧。”冷晹擔憂的看着雨自靈,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蓋在雨自靈的身上。
地牢雖然還算乾淨,可是天氣漸涼,黑衣人還沒有好心到給兩人送來被褥讓他們吃穿不愁的地步。
現在雨自靈的身孕已有八九個月份了,臨盆在即,她的身子是冷晹最爲擔心的。眼下被囚禁在這樣的地方,一切只能靠自己。
無奈之下,冷晹只好將地牢裡的乾草收集起來鋪在地上,好歹緩解一些地上的涼氣,在入夜之後雨自靈安睡時分,還悄悄的催動體內功力,讓自己渾身熱起來,避免雨自靈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