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的消息傳回晉國以後,柳生一氣之下衝到冷燹的藏身之處,才見到人,就直接抓着衣領將人提了起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舊勢力的實力?啊!這麼一點點小事都辦不好,白白錯失了這麼一個大好時機!”柳生怒不可遏,說話間氣息劇烈浮動。
冷燹驚慌的想要躲開,卻無奈柳生氣力過大,且身後還帶着隨行的手下,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好好的陪着笑臉,“天子殿下切莫動怒,這次是我的失職,我也不知道這些人竟然如此無能,可能是太久失去聯絡和訓練,沒有了往日的行動力。”
“哼——”柳生冷哼,猛地將人往後一送,放開了手。
冷燹身子不穩,踉蹌了兩步,心中雖有不滿,卻敢怒不敢言,畢竟現在還處於柳生的羽翼之下,幸得他庇護才免過幾次幾次生死。壓下心中的煩躁,冷燹揚起笑臉,“太子殿下,你看現在這事……”
“傳信給你的部下,讓他們伺機等待,前段時間的散播謠言的事情千萬不要被雨自靈他們抓到了把柄。”柳生冷冷的吩咐道。
要是不看這冷燹還有幾分用處,怎麼可能還將他留到現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是是是,我立刻休書一封,讓他們銷燬掉所有的證據,不會露出一點馬腳的。”冷燹連忙答應。
“那就好!”柳生臉色稍微有些緩和。
“還有,現在雨自靈和冷晹雖然堵住了悠悠衆口,阻止了謠言的傳播,但是謠言已然形成,在百姓的心中已經是紮下了根,你讓你在楚國的勢力,好生監控着冷晹等人的動向,但凡他們有一點動靜立刻向我們彙報。”
雖然冷燹的人成事能力不足,可是至少身處朝堂之上,很多情報是晉國線人接觸不到的,他們還是有些用處的,不能白白浪費了。柳生心中打起了算盤。
冷燹不知道柳生的心思,只想着趕緊按照柳生的吩咐漂亮的完成一件事,不然的話,恐怕日後在柳生這裡就沒了自己的利用價值。
“對了,明日皇室舉行春日狩獵,你僞裝成本太子的侍從,一同前往。”
柳生突然准許冷燹外出露面,這讓冷燹錯愕不已,“太子殿下……我可是晉皇下令處死過的人啊,加上我以前的身份,想必認識我的人很多,就這麼帶着我出去恐怕會給你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吧?”
話裡雖然是在爲柳生考慮,但實際上,是冷燹在擔心自己的小命。
“叫你去就去,別這麼多廢話!”柳生沒有耐心給冷燹一一解釋,“到時候會有人過來給喬裝打扮的,你只需要跟在本太子身邊聽從吩咐就行了!”
說完,柳生離開了冷燹的住處。
回到太子府,還未等柳生坐定,一個粉嫩的身影便衝了過來。
“皇兄!”
粉嫩的身影雀躍着,聲音甜美也飽含着激動,“怎麼樣,他答應了嗎?”
“歡兒,我真的想不通,爲什麼你偏偏喜歡冷燹那個傢伙?”
眼前這個粉嫩的身影是柳生的皇妹,晉國最小的公主,柳惜舞,歡兒是她小名,也是柳生在這無情的皇室當中最爲疼愛的妹妹,見慣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柳生一直希望她可以嫁個自己喜歡的、能夠真心對她好的人,可是偏偏她喜歡上了冷燹,成日跑來太子府,百般央求着給她和冷燹製造機會。
被她煩得不行的柳生,只好答應。
“喜歡就是喜歡了,有什麼需要想的!”柳惜舞年紀尚小,只知道遵從自己內心的感受,不會理會那些世俗條框。
“可是你也知道,冷燹是被父皇下令處死的人,雖然我把他救了下來,但終究還是個見不得光的人,他給不了你未來!你確定這是你要的?”柳生有些頭疼。
“大不了我就陪着他一輩子生活在昏暗之中,見不得光就見不得光好了!”柳惜舞一臉天真無畏,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柳生本就沒有過多的經歷,將如同當初的雨自靈,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一定要得到手。所以,對自己皇妹的感情上的事情,他想勸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丟下一句話。
“但願你不會後悔!”
便轉身離開,只剩柳惜舞一人待在原地,對於柳生說的話滿臉不解。
翌日,晉國的皇家狩獵,冷燹按照柳生的吩咐喬裝了一番,還可以在臉上畫了一條猙獰的傷疤作爲掩飾。
馬車隊伍出發前往狩獵場的時候,柳惜舞特意跑到和柳生共乘一輛。
還沒等柳生開口,她便四處張望,不停尋找着冷燹的身影,“他人呢?在哪呢?不會是皇兄你沒有帶他來吧?”
見這個完全將自己無視的人兒,柳生胸口憋了一口氣,強忍着自己想要將柳惜舞扔出馬車的衝動,衝着外邊招了招手,“你,過來。”
冷燹看到柳生叫他,猶豫了一下,坐上馬車。
“太子殿下。”
人已經來了,柳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柳惜舞,柳惜舞立即打量起面前的人。
猙獰的刀疤僞裝遮蓋住了冷燹大部分的面容,本身高傲不羈的氣質完全收斂,再穿上隨行侍衛的衣服,即便是傾心於他的柳惜舞一時間也沒忍住他來,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真的是你!看來皇兄沒有騙我,真的把你帶來了!”
柳惜舞拽着冷燹的衣袖,不斷搖晃着。
冷燹一臉的茫然,不懂眼前這是什麼情況,詢問的目光投向柳生。
“這是七公主,柳惜舞,今日你的主要任務就是跟在七公主的身邊,好好陪同保護她。”柳生沒有說明爲什麼,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一聲。
還沒等冷燹答應,或是拒絕,柳惜舞的雙手再次攀了上來,“我知道你是冷燹,今天讓皇兄把你帶出來一定是不能夠以真實面目示人的,那我該叫你什麼好呢?”
柳惜舞歪着腦袋想着,“要不我叫你林蕭吧怎麼樣?”
冷燹怔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公主願意便好。”
聽到冷燹的回答,柳惜舞笑得更甜了,愈發摟緊了冷燹的胳膊,“林蕭哥哥,坐!”說着,就要拉着冷燹在柳生身邊坐下。
冷燹有些後怕的看了一眼柳生,柳生也僅僅掃了一眼,沒說什麼,他這纔敢坐下。
馬車行了一路,從柳惜舞對待冷燹的種種行爲上不難看出她的心意和目的,更何況冷燹曾經也是個縱情聲色之人,知道如何把握住一個女孩的心。儘管有柳生在身邊不斷用眼神警告着,冷燹依舊拿出自己最好的樣子,去迎合柳惜舞,也適當拿出些冷傲。
直到一行人來到狩獵場,冷燹已經與柳惜舞十分親密了,柳生在旁側看得着急,卻無奈每次與柳惜舞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都被她嬉笑着躲過,不願談及。
然而警告冷燹效果也不佳,主要還是柳惜舞一個勁的黏上來,而當着自己所疼愛的妹妹面前,柳生也做不出讓她傷心的事情。
隨後三天的狩獵時間,冷燹幾乎是與柳惜舞形影不離,不論是柳惜舞去捕捉小兔子玩耍,還是冷燹被柳生刻意調離,兩人都緊緊黏在一起。
冷燹也深知把握住柳惜舞公主就是把握住了自己以後的一個保障,自然不會輕易鬆懈,對柳惜舞的更是百般討好,極力發現自己的魅力的柔情,將柳惜舞牢牢吸引住。
而這邊,雨自靈和衛林採取的佈告公示的辦法,取得的效果竟然沒有預期想的那麼好。
儘管已經很努力的在向百姓展示冷晹在位期間所做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果,但是百姓似乎很不買賬,總覺得冷晹這是在欲蓋彌彰,越發相信了謠言裡的東西。
爲此,冷晹每日都陰沉着臉,身爲一個愛民如子的帝王卻被自己的子民如此誣陷,還有什麼是比這更讓人心寒的。
唯有面對雨自靈時,冷晹才能勉強露出一絲絲笑意。
能夠想到的辦法都想了,雨自靈一時間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可以替冷晹阻止百姓的的謠言。都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件事情若是這麼一直拖下去的話,也不是辦法。
現在不單是楚國的百姓在看,就連周遭各國也都是虎視眈眈。
“別擔心了,這件事情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看到雨自靈皺着一張臉,冷晹反倒安慰起她來了。
“我這不是在擔心你嗎?”雨自靈嬌嗔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想提及這麼沉重的話題,就着冷晹手裡拿的東西掃了兩眼,“這是什麼?怎麼又有一個儀式?”
冷晹手中拿的是欽天監新呈上來的奉天儀式的舉辦章程,裡邊計算了儀式所需的費用、物品以及人力,還有尚未決定的舉辦地點和舉辦的形式。
“這是奉天儀式,是先祖傳下來的傳統,每年初夏的時候就要選擇良辰吉日舉辦奉天儀式,爲的就是祈求上蒼保佑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以及碩果累累,百姓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