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靈聽出了冷晹話裡的重點,“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要在殷丞相的書房裡下手的話,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對!”冷晹再指指剩餘的三隊,“這三對,一隊守在所有的進出口,一隊則是在相府裡所有能夠出入和翻閱的地方埋伏,最後的一隊,也是殷丞相最厲害的防守!”
“怎麼個厲害法?!”竟然從冷晹口中聽到最厲害這三個字,雨自靈也有好奇了。
“他們不是專門的侍衛士兵,而是殷丞相專門花錢從江湖中聘請來的武功高手,這些高手各自分散,潛伏在書房和殷丞相寢臥這兩個地方,但凡發現入侵者他們纔會出現,就是殷丞相特意買來保護他人身安全還有重要機密的!”
“原來如此。”雨自靈暗道,殷丞相竟然特意從江湖上聘請武林人士。
“所以我們兩個要是想要在書房裡藏好僞證的話,不僅時間緊張,只有一刻鐘,而且難度極高,我們將要面對的是套路招式各式各樣的武林高手,想要在完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完成這個任務,實在不易。”冷晹看着相府的分佈圖,語氣中也透露着沉重。
這樣大的挑戰,雨自靈沉默了,不單單是沒有把握這麼簡單,搞不好還會因此打草驚蛇,讓殷丞相注意到了一直在暗中養精蓄銳的冷晹。
“我去吧!”雨自靈突然提出。
“什麼?”冷晹皺眉,不敢相信雨自靈剛剛說的話。
“讓我一個人進去。”雨自靈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深思熟慮之後鄭重的提出。
“不行,絕對不行!”想也不想冷晹就拒絕了雨自靈,“我一個人進去都沒把握可以全身而退,更何況是完全沒有內力的你!”
看冷晹神情堅定,語氣這麼激動,雨自靈聲音輕柔的說,“你聽我說,我一個人進去,雖然武功比不過他們但是我會下毒呀,再說了我一個人進去之後你可以在外邊接應我,我只負責進去藏好東西,你帶着林勁他們等我出來。”
雖然雨自靈主動提出來,但是冷晹還是沒有同意,“你一個人很危險,萬一遇到了什麼情況我根本來不及救你!”
這時候,冷晹根本就不想完成什麼任務計劃了,一心只在雨自靈身上,擔心她的安危。
雨自靈堅持,“由我打頭陣,我會想辦法躲開一切監視順利進入書房。”
“不行,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沒必要這麼冒險!”冷晹收起丞相府的地圖,不想讓雨自靈去冒這個險。
一把按住冷晹拿着地圖的手,雨自靈認真的看着冷晹的眼睛,“你自己也知道,現在殷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殷芊雲的事情,對於防範有一定的削弱,要是錯過了這段時間,我們會更難得手。”
知道雨自靈說的都是自己在顧慮的,但是冷晹不想拿雨自靈的安危去冒險,對於雨自靈的堅持視若罔聞。
“冷晹!”雨自靈音量提高,不想再被冷晹無視。
“這件事情我們從長計議!”丟下冰冷的這麼一句話,冷晹走出了書房。
知道雨自靈有了想要獨自行動的意識之後,冷晹警覺的將僞造書信還有丞相府的地圖帶在身上,防止雨自靈趁自己不備,擅自行動。
接下來的兩天,冷晹彷彿銷聲匿跡,雨自靈想要找到冷晹勸說他獨自行動的事情卻怎麼也找不到人。
“林勁,你知道冷晹人在哪裡嗎?”雨自靈惱了,冷晹這分明就是在躲着自己!
“找、找王爺啊……他在……在……”林勁不會撒謊,看着雨自靈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樣的話都說不利索的林勁引起了雨自靈的懷疑,“冷晹在哪?”雨自靈再次逼問。
“王爺在書房!”林勁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誇張的說,極其不自然。
敏銳的目光在林勁身上掃了一圈,看得林勁背後直冒冷汗。雨自靈緩緩開口,“書房根本沒人,我剛剛纔從那裡過來。”
沒想到自己剛想到的謊話竟然就被拆穿了,林勁悻悻的笑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林勁的樣子,雨自靈清楚,林勁一定冷晹在哪,步步緊逼:“說,冷晹到底在哪,你們主僕兩人是不是都要來考驗我的耐心!”
林勁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雨小姐,你跟我來吧,但是千萬別跟王爺說是我告訴你的!”
說完,林勁在前邊帶路,引着雨自靈來到了王府後院。
在一間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前,林勁停下了腳步,他回頭,衝雨自靈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隨後自己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又輕輕將門合上。
雨自靈明白林勁的意思,他是讓自己在門外等着,等他出來以後自己再進去。
趁着等待的空閒,雨自靈打量着四周,這裡跟下人住的庭院相通,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要不是林勁帶着過來的話,雨自靈就算自己找到了這兒也會以爲是下人住的地方然後離開的。
不一會兒林勁出來了,手裡端着黑乎乎的散發着濃重中藥味的水盆。
聞這味道雨自靈輕易地分辨出這是治療外傷的,原本平靜的小臉上不禁染上愁容,“冷晹受傷了?”
搖搖頭,林勁沒有直說,端着水盆就走了,留下一扇未關合的木門。
雨自靈走進去,一股濃郁的中草藥味撲面而來。昏暗的室內,只有遠處亮着絲絲燭火。雨自靈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木桶,蒸騰的白色霧氣中,隱約露出一個黑色的頭顱。
可是看着樣子,並不想冷晹,雨自靈遲疑的站在原地,沒有過去。
“誰!”突然一聲暴喝,緊接着,一道銀光閃過,直向雨自靈逼來。
是冷晹!
雨自靈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沒有躲閃,依舊站在原地。
當冷晹的劍穿過白色蒸騰的霧,這纔看清了來人是誰!已經出鞘且充滿了內力的一劍不是說收就能夠收回的,冷晹急急地將玄冥劍調轉了一個方向,深深的刺進了木屋的牆壁,直挺挺的立在牆上。
“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冷晹衝到雨自靈面前,緊張的檢查着她的周身,生怕剛剛劍氣收不住傷到了她。
沒有理會冷晹的動作,雨自靈撲到了冷晹的懷裡,開口問道,”你這兩天都去哪裡了……”
被雨自靈撲了個滿懷,不小心撞到了冷晹的傷口,冷晹悶哼一聲,忍着疼,伸手回抱住雨自靈,知道讓她擔心了,便輕聲安慰道,“我只是有事出去了兩天,”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雨自靈敏銳的在冷晹身上聞到了血腥味,但是沒有提出來。
冷晹摸摸鼻子,有些無奈,“那天我們意見分歧,我怕見到你的時候你會再次提出那件事情然後又是不歡而散。”原來,冷晹是擔心兩人會吵鬧。
聽到這樣讓人忍俊不禁的理由,雨自靈也意識到這兩天自己過於堅持自己的看法,沒有顧忌到冷晹的感受,眼神中帶着歉意的看着冷晹,“讓你爲難了。”
看到雨自靈放軟了態度,冷晹不語,再次將她摟緊。
“木桶裡的這人是誰?”雨自靈這纔想起除了他倆,還有另外一個人。
木桶裡的是個男人,他雙眼緊閉,渾身**的靠在木桶邊上吸取着藥水裡的精華療傷。
見雨自靈提起了這人,冷晹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怎麼了?”見冷晹沉默,雨自靈看向他。
“其實他是我的一箇舊識,也是丞相府負責保護殷丞相還有書房的武林高手之一。”冷晹還是說了出來。
雨自靈疑惑的看着冷晹:“什麼,他還是丞相府的人?”
“兩天前我和林勁去丞相府打探了一下情況,不慎被發現,打鬥中我和他遇上了,是他掩護我們逃出來,受了傷。”冷晹說道。
聽到冷晹說他去了丞相府,雨自靈不禁有些生氣,“之前爲了安插僞證,我說我要去你還死活攔着我不讓去,現在倒好,你一聲不吭的就自己去了!”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將武林高手的分佈位置打探出來,更方便我們之後的行動!”冷晹急急地解釋。
“那你的傷呢,處理了嗎?”雨自靈沒好氣的戳了戳冷晹受傷的胸口,去都去了,現在更擔心的是他的傷勢。
冷晹直接扯開衣衫,將包紮好的傷口露給雨自靈看,“已經沒事了,只是救他的時候被劃了一道。”冷晹說得輕巧,雨自靈細心的將紗布拆開又檢查一遍,確定傷口處理妥當之後又重新給他包紮好。
接着,雨自靈走到木桶邊,觀察那人的傷勢。
“他叫歐陽彪,我以前無意中救過他一命,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在殷丞相的手下做事。”冷晹看着依舊昏迷的歐陽彪,簡單的向雨自靈說明兩人的淵源。
木桶裡的藥水不斷冒出氣泡,雨自靈伸手摸向了他的脈搏。
半晌過後,睜開眼睛,“他體內有內力護體,五臟六腑沒有損傷,就是外傷嚴重,失血過多,暫時是醒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