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勞累,讓秦霄的大腦還處在一種脹熱的狀態,看着透明水壺裡的水開始泛起大朵的氣泡時,他知道說開了,可是腦子裡還是發現季昊龍時的那個場景。
爲什麼這麼容易就把事情了結了?
秦霄歪了歪頭,總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
“哎呀!你是不是想要燙死自己啊!”方憐兒在客廳裡聽到了水壺吱吱的叫聲。
“啊?”秦霄這纔回過神來,方憐兒已經搶了一步把他手邊的電鈕按下,水壺才漸漸停止了鳴叫,“你這個人,說是給我弄咖啡,居然在這裡發愣,是不是幾天不見我,想我想的?”她把水壺輕輕地拎起,把滾燙的熱火注入了咖啡壺裡,笑容就像一朵水仙花,綻在嘴角。
“走吧,你去坐吧,我馬上就來。”方憐兒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動作自如的就像是她本來就應該是這家的女主人一般。
呃……
秦霄的眉梢跳了跳,他剛剛沉浸在思考當中,被她的話斷,又得從前往後再捋一遍。
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秦霄眨巴着眼睛,他現在關心的不是那個所謂的張叔能不能招認,而是整個事件爲什麼會發生!
難道真的是爲了錢?
秦霄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方憐兒端着咖啡坐在了他的對面,秦霄接過方憐兒調好的一杯濃飲,輕輕地呷了一小口,嘴裡的味覺似乎也因爲幾天的奔波變得遲鈍了不少。
“噢,好喝!”秦霄只是隨口讚揚了一句,方憐兒卻當成了真事,臉馬上就緋紅起來,像落在的雲霞。
“咖啡也喝了,你回吧!”秦霄轉身想上樓休息一會兒,方憐兒卻馬上轉到了他的身邊,猛地就把秦霄的脖子摟住,小嘴努着就朝着他來了。
我去,我了個去!這是想幹嘛!
秦霄眼睛瞪得老大,被方憐兒的這個動作嚇了一大跳,聽說過帶強的,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突然又直接的!
秦霄這一愣,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後脖居然還冒出了些汗珠。
“哈,怎麼樣,你清醒了吧!嘿嘿!”方憐兒的小圓臉蛋兒上,紅撲撲地就像那初生嬰孩,一股春風由秦霄的心底升起,就連秦霄也不知道爲什麼,在方憐兒放手的那個瞬間,他的手卻圍了上去。
正把方憐兒的纖腰抱在了懷裡,一個輕輕地吻就印在了方憐兒的右側面頰之上,那麼一種細軟的感覺讓秦霄的心裡隨着一陣微風的盪漾而酥軟起來。
“嘿嘿,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閉眼睛啊!”方憐兒打趣道,秦霄卻噗地樂了。
“是啊,這個時候,你應該走了!壞丫頭!”秦霄正想再逗逗這個看起來整天都不大讓人放心的小丫頭時,心裡又有些遲疑。
他與方憐兒之間,總是隔着方山子這塊大石頭,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讓自己避開方山子不想,只去喜歡這個小可人兒!
方憐兒臉上的紅暈漸漸消退,她也只好不再打擾秦霄,打算回身退出去的時候,卻被一串電話鈴聲給吸引了回來。
秦霄看了一眼正在響着的自己的手機,以爲不過就是謝雨瑤或者文彬這些人當中的一個,可是當他抓起電話時,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呃……
秦霄接起電話,那邊是流利的英語。
“哈嘍!”秦霄把話接了過去,可是電話裡的那個人說起話來卻很不客氣。
秦霄只說了這一個詞兒之後,居然就只是聽着電話裡嘰哩呱啦地一串串的說着,方憐兒因爲與秦霄之間還有幾步的距離,她也只能隱隱地聽到那電話裡的聲音,而無法分辨電話裡的人正在說什麼。
她只能秦霄那越來越嚴肅的神情裡看出有些不大對勁兒,那種緊張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秦霄放下電話時,方憐兒又湊了上來,“怎麼了?出事了?”她看到秦霄的額頭上有明顯的汗珠。他堆坐在沙發裡,半天沒有說一個字。
“噢……沒事,你回去吧!”秦霄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方憐兒感覺到事態可能會很嚴重,她沒有再打擾秦霄,回身出門時,見到秦霄又抓起了電話,但她沒有聽,只是離開了。
“虎哥,你過來別墅這裡,把大奎也叫上!”秦霄握着電話的手都有些汗溼。
邱虎與王大奎沒有到的這二十幾分鍾裡,對於秦霄來說就像一年那麼長,時間就停滯不動般地。
後備箱、昏迷的季老爺子、張叔、匿名電話,這一切都應該有一條線串着纔對,可是他們的電話爲什麼打到我這裡!
秦霄還要思考。
又是一串電話鈴響起的時候,王大奎還帶着三狼他們幾個正進門。
“喂,嗯,我知道了,季末你彆着急,他們居然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這件事絕對不那麼簡單!”秦霄看了一眼進門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大家在他講電話的這個空當,都找了位置坐下。
“嗯,是的,我就知道他們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讓我們過得了這一關。”秦霄放下電話之後,先是跟幾個兄弟抱了抱,才又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說道:“原本,我以爲這件事是衝着季家來的,現在看來不是,他們現在要我的命去換季老爺子的解藥。”
呃?!
衆人驚異,因爲整個事件的經過他們都沒有聽說,於是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秦霄就在向對面的三個人講述自己這幾天的經歷。
三狼第一個開了口,“不對!他們一開始說不定就想要讓你介入!”他把食指與中指之間的那根大雪茄扔在了面前的菸灰缸裡。
“什麼?噢,也許是吧!”秦霄感覺到了一個強大的敵人的存在,可這個人會是誰,他的目標如果是自己,那麼又何必轉這麼大的一個彎兒。
“也許不是,也許只是摟草打兔子!”邱虎笑呵呵地說道,“不管他是誰,敢跟我們直面挑戰,那兄弟幾個就不會讓他好過!”
邱虎向來都是這麼魯莽。
“不成,我們得把事情從頭到尾再看一遍。”王大奎瞪着牛眼,目光裡全是緊張。
“他們有沒有說別的!”他接着問道。
“沒有。”秦霄的眼睛裡全是安靜,現在他的情緒也組合了不少。
可是沒有一會兒季家的電話如期而至,這一回是季初打來的。
她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知道你是我們季末的好朋友,可是爲了救我們家爺爺,你這個年輕人還是走一趟吧,不管怎麼樣,我們總要試一下。”
邱虎差一點站起來大吼,他被三狼按住。
“你別這麼激動,季家的勢力是我們能跟他們對着幹的時候嗎?再說了,我們得聽秦霄的,看看他的想法如何。”三狼瞭解秦霄的仗義,如果他想逃離這件事,他就不會把三個兄弟都叫來了。
“嗯,我得去,只是我思考這個想把我至於死地的人,他不會只是單方面地下手。”秦霄想得很細緻,“你們三個當中誰能跟我一起去!”
三個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可秦霄最後還是要邱虎跟上,因爲王大奎在盯着公司裡,三狼要盯着外圍。
秦霄的目光裡顯出一絲狠戾。
“不管他是誰,我一定要讓他後悔。”秦霄沒有急着出門,卻又拿起了電話,給蘭卉打了過去。
“卉阿姨,我有事想馬上見見您,您有時間嗎?”秦霄知道這件事如果不當面跟蘭卉說說,想從她那裡得到援助的可能性就不大。
再說,秦霄也只是猜測而已,蘭卉那裡有多少實力,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十五分鐘後,秦霄頂着黑眼圈,眼神黯淡地看着對面光彩如昨的蘭卉。
說起來也怪,這時光好像在這個女人的臉上什麼也沒有留下,她的青春真的是在保鮮。
“嗯,你這是怎麼了?”蘭卉把身邊的人都退了出去,辦公室裡只有她和秦霄。
“我聽說你公司那邊最近有點事兒,不過我以爲你能應付得來,我就沒有找你,有困難?直說!”蘭卉雖然是一個女人,可是辦起事來,完全是江湖上的大姐的那一套,沒有什麼可讓人意外的。
“是啊,沒有事,我真的不會找你,不過這件事還真的不是在華夏,是在米國。”秦霄說完,把那帶着紅血絲的眼睛擡起,望向了蘭卉。
蘭卉把那開叉到在腿根的白旗袍,輕輕一拉,穿着肉色絲襪的大腿就被遮擋住。
“米國?”蘭卉的生意已經從那裡撤出來有一段時間了,她之前的打算就是從那裡消失,不再涉足關於之前的一切,可是秦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有事,哪能不管。
蘭卉臉上的微表情,秦霄看得一清二楚,他輕輕地把手裡的半杯涼了的咖啡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嗯……如果有什麼爲難的,就不用,我再想別的辦法。”說着,秦霄起身就想離開。
蘭卉沒有急着喊他,只是輕輕地把手裡的筆放下,緩緩微笑擡頭,“如果這件事我不幫你,估計從米國華僑的那個角度說下去,沒有人敢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