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樹生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忘了吧!”
“你把我一輩子都毀了,你是我親爹嗎?”鄭思思的眼珠子通紅。
“是你自己不知道檢點,你怪誰?要是傳出去對你一點好處沒有,還是不要再提了!”
王娟也捂住臉哭,她也是希望女兒和女婿有單獨相處機會的,誰知道見面第一天就被……
鄭思思也沒辦法了,怕懷孕,也只能讓廖強背鍋!
廖強控制不住心魔,倆人繼續暗地裡來往,從那個時候開始,事情就有點難以控制了。她一方面覺得愧疚。可是另一方面又覺得委屈,我憑啥已經決定了嫁給這樣的人,還要伺候他老媽,做飯種地。他都不要我,這就是羞辱我?
所以她開始要錢,廖強因爲她,去伐木出事了,她也大哭起來。但是更多的是擔心日後沒有錢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已經花錢習慣了,在街上看到那些漂亮衣裳。她就忍不住的想買。而鄭樹生也時不時的從她的手上摳出來一些錢。她有一次在街上見到了何音。
何音在村裡就是一個土包子,被欺負的頭都不敢擡,可是現在竟然穿的那麼漂亮,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走過去。她的心就很得要死。
“明明是我的狗奴才,什麼時候也會穿得好,還有人喜歡了?她能穿的這麼耀眼,一定是因爲男人,我也要漂亮有錢!”
後面嫁給了孫發財,也是一樣,甚至更嚴重了。兩個男人都供不起她的豪華生活,當然父親也沒少摳。鄭思思發現父親拿了錢竟然去找野女人,索性也不給他了。
她徹底的沒有了廉恥之心。甚至還當了趙金庫的情婦。她越發的怨恨何音,她就是命中剋星,把自己的好運氣全都給搶走了!幾次三番的害她不成,結果卻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對於廖強,她是心懷愧疚的,這輩子她似乎並沒有真正的談過戀愛,人生幸福的時候也只有和廖強在一起的那幾個月。他是把自己當成是珍寶一樣的疼惜的。但是後面他也寒了心,把鄭思思送進了監獄。
在裡面的那些年,她都不敢想是怎麼熬過來的,幾乎每天捱打捱罵,頭髮被一片片的扯下來,臉幾乎每天都是腫着的。胳膊,腿,後背,全都是傷,她哭了無數次。可是沒有人幫自己。她的心中充滿了怨恨,牙?咬的咯吱咯吱響。
“我要報仇!該死的何音和廖強!”
而自己的父母呢?除了母親偶爾來看看自己,鄭樹生花了自己的那麼多錢,可是卻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她。還說鄭思思有辱門風,以後不讓她進門了。
是他一味的說錢重要,這才把自己害成這樣的,現在竟然不管了!如果不是因爲當初非要自己嫁個有錢人。強逼着廖強要彩禮,也不可能變成這樣的結果!
而這時候母親帶來了消息,說是鄭樹生和旁的女人過上了,兒子都生了。也不要她了。
“思思啊!我真的是太傻了,和你爸那麼多年,一分錢的私房錢都沒有攢下來,他呢,攢了錢就找找別人過去了。爲啥你不是一個男娃兒啊?你要是男的,你爸爸也不會找藉口把我們甩了。我現在是生不如死,思思!你幫幫我吧,我一切都靠你了。”
這個愚昧又無能的女人。把鄭思思當成了唯一的希望了。
鄭思思安慰着母親:“我一切都好,我會早點出去的。你放心吧。”
她咬着牙,開始改造,每天都裝的跟個孫子一樣。伺候獄友,溫順的像是一隻羊羔。終於她提前出來了,這些年的牢獄生涯卻讓她變了樣子,只有她自己渾然不覺。
母親都不敢認她了,嘴巴長的老大:“你……你這是……”
鄭思思說:“咋了,媽,你不認識我了?”
“不是,思思。你受苦了。”她抱住了女兒放聲大哭。王娟怨恨着自己的無能,不能給女兒一個好的條件。
鄭思思和母親進了招待所,仔細照鏡子的時候,她嚇壞了,裡面的那張蒼老衰敗的臉,甚至還有白頭髮,這是自己?已經像是四五十歲一樣了。
她捂住臉尖叫起來:“我怎麼成這樣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已經不敢看第二眼了,爲什麼自己成了這幅樣子了!
王娟安慰女兒:“你會好的,放心,你一定會好的。”
鄭思思推開了母親,衝了出去。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自己沒有學歷,沒用朋友,也沒有什麼謀生的本事,唯一靠的也只有美色,可是現在美麗都沒有了,要怎麼勾引人?她怎麼報仇?
又聽說何音已經去了外地上大學,她頓時痛的無以復加,根本就不想活了,站在河邊想要跳河自殺。
王娟找了出來,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女兒了:“你不能死啊女兒!你要是死了我真的完了!你爸爸根本不要我,你要是也不要我了,我咋辦?”
鄭思思嘆了口氣。抱住了母親。
兩個人買了兩個饅頭就這麼吃飯了。
這麼硬冷的饅頭,以前鄭思思一口也不會吃,可是現在卻當成珍饈美饌,讓王娟心疼的掉眼淚。
“媽你想啥呢?”
王娟猶豫了一下才說:“廖強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他和姜花也離婚了,聽說混不咋好。店也開不下去了,不如你找找他,不管咋地。你們倆也算是處過對象,都是淪落人,要是能在一起,他不會給你臉子看的。你要是抹不開,我就幫你說去。”
鄭思思一愣,然後搖頭:“算了。兩個窮逼湊在一起又能怎麼樣呢?不是互相給對方添堵嗎,媽不要說了,我這輩子不準不嫁人了,要嫁人也要嫁給有錢人。”
王娟看着女兒,心裡不住的嘆息,現在她這樣,就算是找個平頭正臉的一般家庭的二婚都難。還想要找有錢人。這不是做夢嗎?
鄭思思暫時抓不住何音報仇,她就先回去找父算賬。
她回到了村子裡面已經是晚上了。
家家戶戶的也沒有鎖門的,她走進去,隔着玻璃看到鄭樹生和那個女人正在家裡面吃東西。女人抱着孩子笑的嘎嘎的,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鄭思思心中那個恨啊!你花了我多少錢,我雖然說不是孝順女兒,可是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正在發狠心,鄭樹生出來上廁所見到她了。
他馬上臉一沉,大聲的喝道:“誰讓你來,你馬上滾!我們鄭家沒有你這麼丟人現眼的女兒!滾出去,以後不要出現在我們家!”
“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是你說的讓我想着要有錢,所以才被人騙了身子,才和廖強黃了的,現在你卻自己過好日子。還把我媽甩了,你是不是人?”
“她生不出來一個男孩,還怪我?還把我媳婦的臉都給抓了,自己做的難過分有臉說我嗎?你看看你這德行,麻溜的給我滾犢子,不然我招呼別人,把你亂棍打出去!村裡竟然出來了一個勞改犯,還是我的女兒,八輩子的老臉都被你丟光了!”鄭樹生朝着女兒吐了一口吐沫,轉身走了。
王翠華也聽到了外面動靜了,可是沒動,她可是生了兒子的人,鄭家的有功之臣,外面的不過是一個野種,也不能指望養老,丈夫不敢把她接回來的。
看到父親和別的女人帶着孩子其樂融融的樣子,而自己和母親卻要吃幹饅頭,鄭思思的心中的恨意涌動而上,她從鄰居家偷走了煤油,先是給柴火垛子,直接點着了火。
火光沖天,映襯着她猙獰又恐怖的笑容。
趁着他們出來救活,她把屋子裡面也燒了。那個小孩就在炕上放着,她冷冷一笑,也沒有理會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