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舞臺上,一朵巨大的霧蓮緩緩升起,潔白的花苞頂端閃耀着一點星光。一陣綠色的薰風吹來,花瓣輕輕顫動,顫動……,白色的玉潤晶瑩的花瓣彷彿清晨醒來的可愛女孩,慵懶的舒展四肢,純潔中帶着一點嫵媚,幽雅中帶着俏皮,慢慢展現出自己最真實最美麗的容顏。
花心中,一個曼妙的身影輕輕舞動衣袂,飄逸的舞姿不由讓我又想起了那個恍惚的夢境,同樣的美麗,同樣的沉醉,但此刻卻是無比真實的。花與葉共同協奏的舞曲,宛如天籟,和着腳尖輕快的跳躍,交織成一幅唯美的畫卷。
一曲終了,舞者高高揚起的衣袖裡揮灑出點點紅光,光芒在落地的瞬間盛開爲朵朵嬌豔的玫瑰。
我信手拈起一朵,觸手微微有些涼意,竟像是翠玉一般堅硬呢。
“這裡的紀念品。”小雷也拿起一朵。“每天都有不同的花,聽說自開業至今都沒有重複過,可惜我是沒有機會集齊了。”
“這麼多啊,不過按道理說玫瑰這麼普通的花應該早就有了,怎麼可能輪得到今天。”我仔細打量這朵玫瑰,果然精緻的看不到瑕疵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今天有什麼特別的吧,雖說玫瑰普通,可是卻是象徵愛情的花朵,所以才一直保留至今吧。”他側着頭思考,黑色的長髮披瀉滿肩。
愛情嗎,我呲鼻,對這個話題我還真有些感冒,因爲這個引起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啊,yoyo來了。”小雷向前探出身子,臉頰因爲激動顯得粉嘟嘟的。
我暗自笑笑,這個孩子有的時候還真是可愛,這個yoyo真不知道是什麼明星,讓他這麼激動。
舞臺上的女子乘着一領蒲公英在舞臺上慢慢飄落,小巧可愛的翅膀毛茸茸的尖耳朵,無一不顯示出她正扮演一個精靈的角色。可惜,她的臉上帶着一個羽毛面具,暫時還無法知道她的長相如何。
清越的歌聲從硃紅的小嘴中吐出,頓時讓人精神一震。
充滿激情的歌聲是如此的沁人心脾,彷彿遼闊的草原上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綠,那讓人想盡情吶喊的無限舒暢。
歌聲唱到一半,一個婉轉的女聲和了進來,與先前完全不同風格的聲音卻同樣的唯美動人,只是我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那裡聽過這樣的聲音呢,雖然見不到聲音的主人,但是這樣的聲音,哪怕只聽一遍也是不會忘記的……
翅膀輕輕舞動,近乎完美的身姿娉娉的進入我的視野。
“啊。”我輕聲驚呼。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海沙的妹妹嗎,她怎麼會在這裡演出?
“怎麼了?”小雷低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以前聽到過她的聲音。沒想到她會在這裡。”
“哦,你說諾奇嗎,她只有每年的這個月纔來演出,平時可是欣賞不到她的聲音。不過我聽說她另外還會不定時的在飛船上演出幾場。”他搖搖手指,眼裡滿是欣賞。“你一定是在飛船上見到她的吧。”
“啊,是啊。”我訕訕的笑,我可不敢說出我們之間的衝突,還真不知道這個小男孩會不會突然對我發起脾氣來。
“想想,今天我們還真是幸運。”他感慨的說道。“每年一次的神秘樂團演出都讓我們趕上了。”
“神秘樂團演出?”我微微愕然,怎麼我總是碰到奇怪的事情。
“是啊,每年只有一次。絕對的完美的天籟之音,不過太過神秘了一點。連身影都隱藏在花朵後面。”他攏起長髮,微微眯起眼睛。“啊,對了,要不要嚐嚐這裡的特色飲品?”
我期待的點頭,有了這麼多的不可思議,我絕對相信這個特色飲品也會有它不可思議的地方。
小雷高舉起右手打了兩項響指。片刻之後,在我的四處觀望下,一株藤蔓自我們頭頂垂落,葉片的盡頭,兩朵粉色的小燈籠花正慢慢成長。
“來了啊。”小雷伸手輕捏花苞底部,花苞整個脫落下來。“來,嚐嚐吧。”他把那粉白的小花苞遞到我手中。
“謝謝。”我望着手中的花苞,不知該如何入口。難道要整個咬下去嗎,可是說好是飲品,那樣好像不太可能,我疑惑的彈彈花苞頂部,這裡應該是可以打開的,這個花形狀正好像一個酒杯,而且入手還蠻沉的,裡面……
我正想着,花苞突然自己打開了,一股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杯中的液體晶瑩剔透,還沒有嘗,我的口水就忍不住想流下來了。
清涼的液體自口中進入咽喉,全身忍不住輕輕顫動。完全無法形容的美味,我幾乎要把杯子都吞下去了。
花香伴着歌舞,慢慢迷醉了人們的心神,整個酒吧的氣氛變得有些粘膩,有些曖昧。
我恍惚的看着舞臺上快速晃動的身影,努力甩去侵入頭腦的睡意。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人出來表演了,我用力打了個呵欠,那個東西的後勁還真大啊,我也不過只喝了四五杯,就有點暈頭轉向了。
“告訴你不要再喝了你也不聽。”小雷拍拍我的背。“好點沒有。”
“呵呵,我沒事啊。”我撐着下顎無力的笑。“這個演出什麼時候會結束。”
“你呀。”他無奈的說。“最後的壓軸了,清醒一點好好看看吧,不然會遺憾的。”
“恩。”我低聲應着,眼皮卻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就在我幾乎要和睡神約會的時候,叮的一聲輕響直直撞進我的心底。我激靈一下猛地坐直身子,眼前卻模糊的全是金燦燦的光芒。
原來燈光不知何時已經亮起,舞臺上五朵巨大的玫瑰半開半閉,演出已經結束了嗎,怎麼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我揉揉雙眼,四處觀望。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着激情過後的紅暈,看來我是錯過最精彩的部分了,我用力伸了個懶腰。雖然有點遺憾,不過現在更吸引我的還是一張舒適的大牀。
估計已經是散場時間了,可人們顯然還沒有從癡迷中醒來。不過俗話說人有三急,我可沒有時間培他們在這裡發呆。
只是……這個到處都是花朵的地方,會有洗手間這種東西嗎。而小雷也嚴重處於呆滯狀態,叫也叫不醒。看來,唯一有希望的地方只有後臺那裡了。
我擠過人羣,小跑的朝後臺前進。
正跑到一半,燈光忽然一暗,我踉蹌一下差點跌倒。搞什麼呀,突然弄這麼暗幹什麼,我低聲抱怨。
緊接着我的眼前又一片光明,我急忙伸手遮住眼睛。現在更過分了,這不成心的嗎。我眯着眼從指縫中看出去。
舞臺上恍惚出現了幾個人影,這是做什麼,謝幕嗎,現在還時興這種東西?
突然一個陰影爲我遮住了刺眼的光線,我感激的擡頭。卻看到一張鬼魅一般的臉近在咫尺,我的大腦瞬間空白,雙腿一軟咚的坐倒在地,天啊,我只是想找個洗手間,有必要這麼懲罰我嗎。
“啊,抱歉,嚇到你了。”那張臉的主人吐出了和外貌完全不相稱的溫柔嗓音。“我不應該戴面具的。”他伸手在臉上一抹。
如天空一般湛藍的眼眸,蜜糖似的健康膚色,金黃的宛如盛開的向日葵的飄逸短髮……這樣一個美少年,怎麼會想起來戴着那樣的面具。
他剛毅的嘴角此時正沁着一絲笑意。“來。”他向我伸出雙手。
“啊,謝謝。”我拉着他的手順勢站起。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請你跳個舞嗎?”他執起我的手,輕輕彎腰施禮。
哎,跳舞?現在我可沒這個心情。“抱歉,我……”
還沒等我說完,他就的挽起我的手臂輕巧的轉身。
“等,等等……”
“不會跳也沒關係的。”他優雅的對我笑。
“啊,可是……”我愕然。
“放心,只要跟着我就好。”他媚惑的低語。
老天,怎麼會有這麼自說自話的人。我的嘴角無力的抽搐,不知道我是幸運還是倒黴,難道真的像海沙說的我最近犯桃花?
“停。”我用力甩開他的手。“你可以聽我說完嗎?”
“嗯?”他挑起眉頭。
“我並不想跳舞。”我跟他拉開距離。
他的臉瞬間變色,手臂僵直了半天沒有放下。
“對不起。”我繞過他迅速向後臺跑去。
終於如願以償的找到了我想要去的地方,解決問題之後,我輕快的邁着步子開始往外走。
“我就說,你這個傢伙怎麼會答應的那麼爽快,原來,你早就捷足先登了。”熟悉的聲音自一叢薔薇後面傳來。
我停下步子,好奇的往那邊看了一眼。咦,大部分都是我見過的人呢。
“你們幾個怎麼這麼不守信。”海沙氣惱的揮手。
“我們也不是故意的,說漏嘴而已。”答話的正是之前在小屋偷窺的那幾個人。
“可是,事情不是那樣的。蘇,你聽我說。”海沙衝金髮男子攤開手。
“之前是你說過不會參加,我們才……”金髮男子轉過身。